第十二節 蜘蛛、蜥蜴、蠍子

　　白蘭地的回話終於到了。

　　「知道蛛後羅絲不？」

　　「飧雎匏烤褪悄歉鮒牒舐匏浚俊碧餉次飾夷衙庥行┘齲拔一掛暈皇切彰嗤那珊稀絛怠！?br>

　　「呃……其實也不能說就是同一個，但肯定是取自那個經典的原型……我能找到的信息也是零零碎碎的，其實以三角為標誌的神明並非只有失落之神一個，比如主管家庭的中階神弗蘭沃爾也是以三角形為自己的印識……你說的羅絲、勞娜、凱琳爾這三個名字，曾經是失落之王米爾寇.巴狄座下的三位次神，分別統馭著蜘蛛、蜥蜴和蠍子……後來米爾寇不知道怎麼的就瘋掉了，眾神為了防止他發瘋後作出太大的破壞，聯手剝奪了他的神職神階並將他封印了起來，或者是流放了，但失落之神的神職至今仍然空閒，好像夠實力繼承這個職位的神都對此不感興趣，連兼任都不願意……」

　　「這失落之神是管啥的？怎麼有點含糊不清的樣子？他屬於哪個陣營？」我耐不住好奇，打斷白蘭地插了一句。

　　「呃……典籍上說的是『負責散播一切昏黯失落的情緒，以及負責引導因這情緒而悲觀迷失的生靈』……事實上就是這樣，我也覺得他是個可有可無的傢伙……他的陣營沒有被提到過，似乎飄浮不定，而各方也都沒有爭取他的慾望，因為他對戰鬥不感興趣——儘管他擁有著很高的神階。甚至可以說他對任何東西都不感興趣，包括他的本職工作……被他掌管的次神與區域都相當自由，或者說混亂。他比桑達昆（吟遊詩人之神）更像個哀怨的詩人，比歐洛特克（知識之神）更加迷醉於思考，嗯……就像個不問世事的哲學家。他本應散播失落的情緒，卻似乎自己先陷入了無盡的失落之中，而且不可自拔。整天愁眉苦臉但沒人知道他在想啥。他從未與任何其他神明交好或結仇，也從不關心任何事情，很奇怪的一個傢伙……至於他為什麼瘋掉——雖然沒有提到過我想任何人如果像他這樣生活，發瘋是遲早的事……嗯，就是這樣，我只能查到這麼多。」

　　白蘭地話音裡透出濃濃的調侃味。我也被這些訊息弄得有些暈，居然還有這樣的神……真讓人哭笑不得。

　　「那羅絲還有另外兩個次神呢？後來如何？」我更關心的是這個。那條大蜥蜴的虛影出現時我扔過個察看術，但只看到一排問號，我問了幾個在場更高級的傢伙，結果與我相同。看來那條蜥蜴的來頭不小。

　　「米爾寇被封印後，他原本那些手下頓時樹倒猢猻散，其實本來也已經是一盤散沙了。對米爾寇最忠心的蠍後凱琳爾好像陪著他一起被封印了。而羅絲與勞娜為了爭奪米爾寇殘餘的神力好像進行過一場大戰，最後當然是更加陰險的羅絲贏了。好像是羅絲以幾樣米爾寇的遺物為誘餌，趁機偷襲了勞娜，勞娜被重傷得奄奄一息後不知去向。而羅絲隨後通過一系列的欺詐、背叛、陰謀奠定了自己的地位，從次神一躍而升為中階神，事實上她的實力可能還要更高。至於她後來如何成為卓爾精靈所信奉的神，凡人就不得而知了，說不定卓爾們正是在她的引導下才徹底叛離森林精靈一族，走上殺戮與陰謀之路……誰知道呢？」

　　我努力在頭腦中理清頭緒。

　　凡事一跟這些神啊怪的扯上關係那就肯定是筆糊塗帳。

　　根據我已經瞭解的那些信息來看，這些神大多是標準的掛羊頭賣狗肉，完全不能從他們的神名上判斷出什麼來。知識之神不一定是知識最豐富的，純潔的愛神完全可以搞婚外戀，災難之神居然有一顆悲天憫人的菩薩心腸，蛛後羅絲可能比陰謀之神更擅長詭計，光明神對光明的執著也許還不如他的那些信徒……這他媽都什麼跟什麼……大概所謂神名神職就相當於他們的工作，為了生計不得不幹，但本身愛好的卻是別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比如勾心鬥角爭權奪利？以及勾引別人老婆亂搞男女關係什麼的……當然也不能一棍子全打死，也有不少是十分堅定與盡職的，但那可能只是少數……

　　*****

　　前後一聯繫，大概就可以推測出，那什麼『失落神廟』應該就是米爾寇被流放之處，而他的那個『三角王冠』也許就是進入此地的觸媒，『失落筆記』自然就是集齊『三角王冠碎片』的線索了。

　　任務欄上『失落神廟』4個字的字體顏色是藍字鑲白邊。如果是純藍的字體應該是那種特定區域性任務，比如，龍魂眾人完成的寒影城堡任務……而鑲白邊則意味著這是個開啟型的任務，完成之後該區域將正式對所有玩家開放。當然三和尚他們未必知道這字體顏色所代表的意思。

　　加奇瑪城復活點旁的大廣場一角。

　　一堆人意猶未盡地圍在這談論著。那些先一步掛掉的聽著堅持到最後者的吹噓描述，不秒懊恨跺腳。

　　我走到一邊與白蘭地通話時，看到三和尚笑呵呵地走到崔三身旁朝他說著什麼，似乎是想說服崔三什麼事情，崔三一個勁兒搖頭。

　　而禁羅之眼的迷途壁虎也在與卡卡交談著什麼。卡卡的表情就不像崔三那麼豐富，不鹹不淡有些不為所動的樣子。

　　桑戈也被幾個傢伙圍著，大概是在追問他剛剛的怪異表現。

　　我結束了與白蘭地的通話。走了回來，笑瞇瞇的挨個發錢，發一個就得把客套話說一遍。發到獵人MM時，沒看見它的熊，問道，「你的熊BB呢？」

　　「收起來了。」MM接過金幣，很閒適地說道。

　　「雖然有點笨，勝在皮夠厚。」我開玩笑道。

　　「那當然，它本來是個藍名的熊頭頭呢，費了我好大的勁才馴服的。」MM有點得意。

　　「哦～」

　　閒散玩家都打發完之後，走到三和尚跟前說，「三哥，這次多謝啦！回頭幫我給沒來的諸位兄弟帶個好。」說著就申請交易。

　　沒想三和尚將交易取消了，假惺惺地笑道，「老虎，你這就見外了……」我心道，戲肉來了！

　　果然，三和尚左右看了看，才繼續道，「雷兄你剛剛使的那兩招可帥得緊哪，還真是真人不露相……那盾牌說暈就暈，那斧頭的攻擊傷害也是高得出奇呀！」說著還故意作出一副驚愕的樣子。

　　我打哈哈道，「哈哈！運氣運氣！湊巧打到兩本技能書，完全是超常發揮哈。」這話倒也不全是假的，說起來運氣確實不錯。盾牌的暈眩與擊退幾率對不同的怪物也各不相同，一般來說對付等級差不多的普通怪物幾率極高，幾乎百發百中。但對上高級怪或者是BOSS就不敢保證了。敲那兩隻金名蜥人的兩下居然都成功暈眩了，當時我也有點小小的吃驚。固然有『空白』那個技能的作用，削弱了BOSS對異常狀態的抗性，仍然有運氣成分在裡面。好在崔三還未暴露。

　　三和尚知道我不願多談這個於是轉移話題道，「那個什麼『失落筆記』……不知道雷兄有何打算？」我就知道，這才是重點。

　　念頭一轉，我故作大方地逃出我那本『羅絲之章』遞給三和尚，「既然三哥提到這個，那就送你好了！兄弟我就不再另外酬謝了，你看如何？」

　　三和尚笑顏逐開地接過筆記，「雷兄真是爽快人……只是你那個哥們……」

　　嘿嘿，說爽快有點為時過早。

　　「那小子啊……脾氣有點倔，對他我也沒啥太好的辦法！」我作為難狀攤攤手。私下裡已經M了崔三讓他收好那章筆記，誰來說也不鬆口。

　　這『失落筆記』顯然是要湊齊全本才有用處。因此手上拿著3/5或1/5都是一樣，樂得將其中一章當作還人情送給三和尚。

　　這次任務花費不少，三個人的事顯然不能讓我一個人出錢，只是我先墊上事後再平攤罷了。崔三自不必說，卡卡那份還得讓他出點血。

　　我繼續M卡卡，他說迷途壁虎想買他手上的那章筆記，開價150G。我算了一下，還欠著禁羅之眼近300G的酬勞和死亡補貼。於是便讓卡卡把『凱琳爾之章』給壁虎抵那些欠款，要是壁虎討價還價也不跟他扯，直接收回筆記給他錢。這也就算是卡卡出了本該他出的那份子。

　　果然，迷途壁虎稍一猶豫就同意了。論財力，我不會自大到認為自己比這兩個公會更有錢，因此想從他們手上把那筆記的封頁和序章買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因此只能是老辦法——盡量謀取最大利益。

　　閒散玩家已經陸陸續續離去，場上只剩兩個公會的人，還有那個火法『第八序曲』和獵人MM『就不給』也沒走。應該是被兩個公會留下的，他倆手上的那兩塊『米爾寇王冠碎片』也是奇貨可居。還有一塊在桑戈手上。

　　這些傢伙顯然還不知道米爾寇的來歷以及這個任務的難度。從蛛後羅絲的虎口裡奪食？當那些卓爾是吃素的？想找死直接跳樓還乾脆點

　　我本還想與桑戈聊幾句，見他周圍有不少和尚公會的人在，索性等事後再私聊聯繫了。

　　又胡扯了一會，我高聲打了個招呼，「如此兄弟幾個就先告辭啦！」

　　「慢著！」「雷兄等等！」果然，三和尚與迷途壁虎同時出聲喊住我。

　　我會心一笑，轉身裝出一副一無所知的表情，「還有啥事？」

　　「雷兄，明人不說暗話。你這哥們想必只有你說得動，剩下那章筆記你開個價好了。」三和尚已經回過味來了，但又不好發作，語氣平常地說道。

　　「壁虎會長也是這個意思？」我不動聲色地問道。

　　迷途壁虎正眼不瞧三和尚一下，微微點頭。

　　我低頭假裝沉思一會，說道，「這個就不太好辦了。要不兩位開個價看看？咱們一碼歸一碼，公平合理價高者得！」

　　兩人臉色頓時陰沉下來。我這是明顯在挑起兩家的競爭。相當於變相的拍賣了，而當場拍賣的結果往往就是價格被越抬越高。這也就是我的如意算盤了。

　　壁虎還在猶豫，三和尚突然笑了一下。我一看這蒙娜麗莎的奸笑就知道如意算盤打不成了，退而求其次吧。

　　果不其然，三和尚說道，「我看這樣吧……合著我與壁虎兄都不可能把自己手上的筆記賣給對方。而這東西貌似不湊全了就沒用處。要不我們三面湊湊，一起做這任務如何？」

　　明顯不愛說話的迷途壁虎沒多想就點頭了，三和尚的話也是實情。

　　但我沒點頭，我壓根就不算趟這個混水！

　　想想蛛後羅絲我就有點膽寒。

　　況且，即便成功了也很可能是為他人作嫁衣裳。雖然這種開啟任務完成後也會有些獎勵，，但真正大頭的好處永遠不是開門的賊而是進屋的賊得到的。可以想像的，那失落神廟的入口一旦被打開，玩家肯定蜂擁而至，誰能保證最後摘到果子就是自己？這種事情靠運氣多過於靠實力。比如卡瓦斯迪諾那個地牢任務，開啟地牢的是誰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那個冤大頭開了門只是成全了我和桑戈罷了。

　　「既然雷兄不願意參加，不妨開個價。我們兩家各出一半錢。」三和尚說完目光炯炯地盯住我。迷途壁虎沒說話，默認了三和尚的提議。

　　這架勢搞得我還真不太好意思來個獅子大開口，　M　了下卡卡詢問意見，他居然說200G。我靠，還不如不問，就這麼點志氣。我好不容易營造出現在這種局面，就值200G？但躊躇了好幾下也沒決定到底開多少，我很想漫天討價喊個1000G出來任他們講價，但這樣勢必跟和尚公會撕破臉，最終不耐煩道，「三哥您是個明白人，大家也不兜圈子了免得傷了和氣，你實打實的說個數就成！」

　　三和尚笑容不變，似乎早知如此，口一張，「400G。」

　　「500。」他話音一落我立刻道。

　　「成交！」

　　這價格算是個中間數。三和尚第一聲喊出的價剛好是我心理底限，讓我不由不感慨薑還是老的辣。

　　告辭了眾人後，我與崔三、卡卡還得重回曲籐山谷一趟。唉，又得花三小時跑路。為了老地精的托付，任務完結後，我們都沒敢在眾人眼皮底下直接跑去交任務，而是跟著一起回城……我心想，老子對這些地精這可算是仁至義盡了吧？你們的獎勵可別讓老子失望才好。

　　邊跑邊無聊的發消息給桑戈，「嘿～現在有空沒？」

　　「……嗯，好容易把那些傢伙糊弄過去。」

　　「你當時是怎麼回事？表情和聲音都很奇怪，你知道不？」

　　「是啊，他們剛剛也這麼朝我說，但我沒覺得有啥異常啊。當時就自然而然地那麼做了。」

　　「我記得你當時的眼光是對著那個禁羅的牧師挑釁來著。然後那大蜥蜴又盯了好久。」

　　「……大蜥蜴？你是說勞娜？嘿嘿，她吃了個悶虧。」這兩聲笑得又有些陰森森的感覺了。聽得我背上一層雞皮疙瘩。

　　我放大聲音喊了句，「喂！又傻掉了？別笑得這麼噁心……你說那蜥蜴就是勞娜？什麼悶虧？說明白點。」

　　「……按照她們那一套說法，『生命的終結』本來應該是皈依與圓滿……而不是破壞與死亡，她休養了這麼久，挨了那一下至少得前功盡棄一半……嘿嘿……」又是兩聲情不自禁的陰笑，似乎只要談到這些東西，他就控制不了自己的聲線。

　　我想起當時，他放在銅柱上的手往下一壓之後那些三角圖案才破碎掉，「你攻擊她了？怎麼攻擊的？用的什麼技能？」

　　「不是我，是凱斯拉爾澤干的，只是借助我為媒介而已……我也不知道，當時似乎是本能地那樣了。我也說不上來是怎麼做的，而且我也沒有注意自己的表情和聲音。我明明一直是清醒的，我的感覺告訴我當時就應該那麼做。」桑戈聲音也有些發急。

　　「是什麼感覺？仔細想想，說清楚點。」我引導著問道。

　　「……形容不出來。」

　　「如果非要描述呢？用你能想到的意思最相近的詞語來說。」我緊緊追問，桑戈明顯猶豫了一下才回答——

　　「……捨我其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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