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大福　

　　　這也是我這麼久的實驗最大的收穫，無論如何，試出一條符語來都是值得誇耀的結果了。

　　　實驗的另一個附贈結論就是——如果將不能形成符語的不同種類符文放到一起亂搞，材料全部浪費不說，還很可能發生奇怪的事情。比如爆炸和雷擊之類的……當然獲得這條結論的代價就是我終於又一次因為「實驗事故」賠償了煉金公會的公物損失。

　　　這枚『惡魔爪牙』的成本大概在80G左右。主要是因為它用到了3種不同的符文：葉子，鳥爪，麵條。依次排列。並且需要高達11種的主材，與4種添加劑。我最先試出來的那條添加劑不完整的成品，僅僅附帶「等級2惡魔之火」，同時並沒有3％LM的屬性，配方上的顯示的屬性種類僅僅是「惡魔之火」以及三種抗性。LM的實際上是由添加劑中的『白銅銹粉』而來的。

　　　它的實際效果還屬未知，主要是因為我們都不知道「惡魔之火」是個什麼樣的技能，及其實戰效果如何？

　　　這同時引起我的一些疑惑，按道理說，裝備屬性中出現的一切附帶技能都可以被特定職業的玩家學到的，比如大多數光環效果都將被高級聖騎士學到；我最早在卡瓦斯迪諾的地牢中遇到和尚時所打到的那枚戒指，上面附帶的「嗜血術」後來也已在論壇上看過原始出處，那是貧瘠大陸的獸人薩滿的特有技能；同樣，在理論上講，崔三的NOVA中一定概率打出的那個「嚴寒結界」，也是可能出現在裝備上的……依次推理，是不是說，現在已經有可以學習這個技能的玩家存在了？如果是的話，從這項技能的名稱上看，他是不是已經……

　　　戴著戒指到城外找小怪匆匆試驗了一下——觸發幾率挺高，可是BUFF觸發後卻並沒有相應的屬性解釋，『惡魔之火』的BUFF說明文字僅僅是——「你受到巴辛的祝福，剩餘時間：499秒。」

　　　從打在怪物身上表面效果看，附加火傷是肯定，攻速也有顯著提高，陰影傷害有沒有還不確定……

　　　我試得十分不確定，因為所有小怪在我手上都是秒殺，無法確定附加傷害數值的大概範圍。如果跑遠點找高級怪來試又似乎太浪費時間了……乾脆靈機一動打開好友欄，想找白蘭地問問「巴辛」到底是個什麼來頭的傢伙。

　　　豈知這小子卻不在線。

　　　眼角帶到好友欄上桑戈的名字正亮著，我忙給他發去消息，時間寶貴就省去客套過程了，直接問道，「巴辛是誰？跟惡魔有關的。」

　　　桑戈不假思索的答道，「惡魔大君第六子，恐懼領主巴辛，你說的是這傢伙嗎？」

　　　「……應該是吧。那麼『惡魔之火』是個什麼樣的技能？」我現在沒空打聽恐懼領主的八卦，緊接著問最重要的問題。

　　　「什麼樣的技能？小惡魔們最常用的技能啊。」

　　　「常用？我怎麼沒見過？呃……我是問具體效果，比如所產生的屬性種類？」

　　　「灼熱傷害，陰影傷害，衝擊傷害，攻擊速度加成，同時還可能附帶不同的詛咒效果。」

　　　「具體數值呢？」一聽這麼多，我心中大定，又問了句。

　　　「數值？當然根據等級不同有高有低咯。」桑戈回答完我才發現自己問了句廢話。

　　　「……比如說4級惡魔之火？」

　　　「那我可說不准……嗯？我估計啊……我只能大概猜猜，說錯了別怪我啊……好的。4級的話，火傷應該不會超過500點吧，陰影傷害40點左右，基礎衝擊傷害應該在火傷的1/3左右，我是說不算攻擊者本身的力量加成的話。攻速5％～30％之間，這個我尤其不確定，先說明……還有詛咒？如果是巴辛座下的小惡魔，詛咒無非是恐懼、致盲、衰弱這些，最多再加個精神恍惚……呃，大概就這些了。」

　　　閒話不多說，我匆匆謝了一句結束聊天，開始下一步。

　　　而卡卡趁我脫下戒指的功夫把那枚戒指拿去過了過癮。卡卡朝一邊的小怪刷刷刷連揮幾刀觸發了BUFF，小怪倒地之後卡卡只是隨手空揮了兩下匕首立刻眼睛一亮，讚道，「好東西！18的攻速！」接著又反應很快的跟了句自言自語，「發了……」

　　　我聞言一拍腦門暗罵自己一句『真笨』。桑戈「尤其不確定」的這一條，卡卡只憑目測和手感就能得出確切數值。並且以我對卡卡的瞭解，上下誤差絕不會超過2％。先前應該讓卡卡戴著戒指來試才對。

　　　「那麼，下一步？」卡卡笑著取下戒指問道。

　　　我這才有時間翻看閉關期間收件箱累積起的消息，邊看著邊隨口答道，「你先聯繫你那邊的路子看看，不求多，但是盡量找穩妥點的人。順便你去問問唏噓要不要參與，崔三那邊估計沒問題。」

　　　卡卡並不需要我說出詳細計劃，無非是這些道道。細節上他的把握絕對比我精確，只是主導權在我手，也就是大方向上是「是」還是「否」由我說了算。

　　　「咿？」正心不在焉的草草翻著，卻看到了一條有意思的來信，是一個名為「AmoyCtf」的玩家發來的——

　　　「送呈雷先生台啟，

　　　敝公司有事相請，盼能一晤；

　　　敬備小酌，恭候光臨。

　　　周大福金行（XM分店）」

　　　看到署名我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傢伙並非洋人，他的ID就是「廈門周大福」的意思。

　　　我長這麼大也沒見過這種陣仗，看這意思還要請我赴宴啥的，要是選在啥高級地方我這拖鞋背心的也不成個樣子啊？看看這發件人名稱還亮著，我就直接給他回了條消息過去，發了一連串「？？？」

　　　那邊反應很快，發過來一個語音連線請求，是個年紀很輕的女聲，「您好，雷先生。」

　　　「……呃，你好……」搞得還挺正式的，讓人有些不習慣，別不是騙子給我設了個龍門套吧？據說詐騙的專門喜歡挑年輕女性來實施第一次接觸，因為MM的聲音容易令人降低警惕。想到這點我立刻又警覺了三分，「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我只負責聯絡上您，並且等待您的回復，具體事宜還請您與我們經理商討。能不能請您現在就下線與我們經理聯繫一下？他一直在等，他的電話是……。」

　　　「哦，我記下了，現在就聯繫嗎？都這麼晚了……」現在已經是晚上11點多了。

　　　「呵呵，我下午給您發了消息之後我們經理就一直在等您的答覆，要是今天等不到他恐怕睡覺都睡不踏實。」MM的聲音挺好聽，我加了她好友，發現這是個1級的小號，應該是剛剛註冊。我聽她口氣總覺得她說『我們經理』四個字的時候有股子嬌呼呼的意思，不知道是不是經理的小秘……

　　　「那好吧。我現在就去給他電話，那個……剛剛你說號碼多少來著？」

　　　「……」

　　　——————————

　　　經理是個明亮的男聲，30歲左右，並不像剛才那個小MM般說話一板一眼透著一股稚嫩。經理自稱姓李，話音中有股子生意人身上常見的圓融，開始兩句正式問候發現我不太感冒之後馬上換了個風格，故意大咧咧起來，而且不太熟練的帶上三分刻意豪爽的江湖味。

　　　我這才覺著不那麼彆扭。

　　　總的來說，他們的意思也就是請我幫著打個廣告之類的。

　　　我初一聽有些驚愕，老聽說現實公司會在遊戲內找代言人代言公會什麼的，但本能的沒往自己身上聯繫。

　　　轉念一想，為什麼不可能呢？說公測現在公測已經結束了，正式運營開始不正意味著廣告的湧入嗎？只是這兩天遊戲內的視線集中於「符文」這個熱點，以致於各個顯眼位置悄然多出的那些五花八門的圖案被多數玩家們自動過濾了……

　　　而周大福這樣的珠寶行，如果要在沉淪裡找人宣傳的話，這個「噱頭與八卦不斷，實力與名氣共存」的「以德服人」不正是最佳人選嗎？

　　　哈！我一下子把遊戲中實踐到一半的賺錢大計拋到腦後，美滋滋的問李經理，「那你們會給我多少錢？」

　　　李經理被噎了一下，大概沒想到我會這麼直接，緩了口氣才答道，「具體細節還需要當面相商，明天請雷先生到悅華喝杯小酒，我們再詳談如何？」

　　　「悅華啊？……」還喝酒？還詳談？這麼麻煩……

　　　李經理一聽我的口氣，結合前面的交談中對我性格的大概認識，倒沒有愚蠢的認為我是在嫌檔次低，立刻明白我是怕麻煩，「要不就直接來我們店裡？地址在……」

　　　我打斷他，「呃，我知道，周大福嘛，國美旁邊那家是不是？我曉得怎麼去，不用地址了……只是……」

　　　「什麼？」

　　　「你是如何知道我在XM的？」我又回復了一些警覺。

　　　「噢～呵呵，雷先生多慮了，我們既然主動想合作，當然要作足準備工作，表示誠意。比如我們不但打聽出你在廈門，而且知道你最近應當在孔雀港附近，只是今天下午雷兄應當有要事在忙，雖然一直在線卻沒有回復我們的消息，因此我就一直等到現在咯！明天雷兄只要到我們店裡一看就知道是真是假，哈哈。」

　　　「哦……」我一邊敷衍著一邊又想到，這傢伙真的這麼有誠意？等不到我就睡不著覺？做生意的，誠意又不能當飯吃，因此……他是在害怕被人捷足先登？我什麼時候變這麼搶手了？我下意識的摸摸臉，是不是又有點太自戀了？

　　　明天……也就是說今晚我仍然可以繼續原先的計劃嘍？一想到「計劃」我立刻觸電似的反應過來，條件反射似的問了句，「能不能現在就去談？」

　　　李經理再次被我噎了一下，好半會終於喘過氣來，「現在？都這麼晚了……我看不如……」

　　　我神經質的追了句，「直說，行不行！？」

　　　我不知道李經理事先的準備工作中對「以德服人」這個『合作夥伴』的性格作了什麼樣的瞭解，又得出了什麼樣的結論，總之當時他一聽到我追問的那句話立刻以同樣神經質的語氣果斷咬牙道，「行！現在就談！雷兄你住哪？要不我派車去接你好了。」

　　　「不用了！我自己打的，你直接去明嘉等我就好，不去你們店裡了。」

　　　明嘉律師事務所在廈門還算挺出名的，我不會自大到認為自己有能力理清那些繁瑣的商業合同條目，既然客套過程被我強行省略，直接進入刺刀肉搏階段了，不去律師事務所去哪？

　　　還好，明嘉律師行尚未打烊，大堂裡除了兩個倒水掃地的MM，就只有一個戴眼鏡的年輕人在埋頭研究什麼，兩個MM都小心翼翼的輕手輕腳，生怕驚擾了那眼睛仔。

　　　我到的時候李經理還沒到——廢話，從萬石植物園步行轉過一個街口就到明嘉了，而從周大福金店即便是開車一路闖紅燈過來也得15分鐘以上。我之所以告訴李經理說我「打的」也只是本能的自我保護而已——我又不想召他當上門女婿，幹嘛要讓他知道我住哪？

　　　我進了明嘉大堂，稍微掃了一眼，抬頭一聲「喂！」把裡面2女一男全都嚇了一跳，那男子皺著眉有點生氣的抬起頭來，隨即發現有客人，立刻換上一副淡定謙虛的笑容，站起來問，「這位先生，需要什麼幫助嗎？還是法律咨詢？」

　　　我也不答他，先吧嗒吧嗒的甩著拖鞋找了張沙發一屁股坐下，然後接過機靈小妹（福建人喜歡稱年輕女子為小妹，男的就叫小弟啦，要是大家來福建被人喊作小弟千萬別惱，那只是表示親熱的稱呼）遞來的茶水，喝了一大口沖沖饑，才靠在沙發背上答道，「先等等，一會等那傢伙來你們談。」老子是顧客嘛，顧客是上帝，上帝就得有上帝的派頭不是？

　　　眼睛仔很有風度，絲毫不惱的坐到我對面的沙發上，微笑著問，「這位先生如何稱呼？」

　　　我隨口道，「阿虎。」

　　　「那麼胡先生，能不能……」

　　　「錯了，是虎不是胡，你還打算叫我虎先生不成？叫虎哥好啦。」看外表我們的歲數應該差不多，隨口沾他點小便宜，應該不算什麼吧。

　　　眼睛仔啞然失笑，然後打開茶几上的煙盒給我遞了顆煙，他自己卻不抽。一旁的小妹馬上在我面前放上打火機和剛被洗乾淨的煙灰缸……我暗歎讚了一聲，嘖嘖，這小妹真有眼力架兒，要是放到過去絕對是當填房Y環的好料子。

　　　那眼睛仔笑瞇瞇的等我點煙，又啵了一口之後，才打算開口詢問，我又一揮手制止他，然後朝著門口喊道，「老陳，這邊！」

　　　剛才來的路上我順便在路口燒烤攤叫了50串烤肉，讓老陳烤完直接給我送到明嘉來，這不？馬上就烤好了。要不我常誇老陳手腳麻利呢！

　　　老陳樂呵呵的把食盒放到我面前的茶几上，我哈哈笑道，「先記著，下回一起算，我這談正事呢。」忠厚的老陳忙不迭點頭，「看到了看到了。沒事，你們談，呵呵。」

　　　我狼吞虎嚥的飛速消滅的了一半的烤肉，伸手一抹油孜孜的嘴然後順手在往沙發上一揩，打了個響亮的飽嗝——

　　　終於，眼睛仔腦門一堆黑線，終於不再保持那股挺腰而坐、文質彬彬的風度，洩氣似的重重靠到沙發背上，開口問，「那麼……」

　　　再次被我打斷，「哈哈，這樣就對了。我最討厭假惺惺的裝模作樣。我就直說了，等下我跟周大福的那個經理要簽個合同，總之我就全權委託給你們律師行，律師費按抽成那種算，抽成比例你按以往的習慣來算，相信你不會坑我的對吧？看你樣子是個大好青年，一表人才的，肯定不想晚上走路摔斷條腿落個終生殘廢什麼的？是不是？啊，我開玩笑的，不用那麼緊張。我對你們明嘉的聲譽很有信心，對你的職業素養和職業道德都很有信心，你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對不？哦對了，貴姓？」

　　　「鄙姓陳。」眼睛仔終於有機會說出迄今為止第三句完整的話。

　　　「哦～久仰久仰。我說老陳啊……哦，不好意思，搞混了……我說小陳啊，我的要求呢主要就是一點：盡可能快的拿到更多的現金。當然總額上我不說你也會盡量爭取抬高的對吧。」

　　　眼睛仔點頭。很識相的保持沉默等待著。大概在他看來，提我這種要求的簡直就是擺明了打算「攜款潛逃」的詐騙犯。但只要跟他無關就行，騙也不是騙他的錢，只要他作為律師的法律程序執行得不出錯就扯不到他頭上。

　　　我也故意不作解釋。由得他想歪。

　　　放慢速度繼續消滅剩下那半盒烤肉——事實上李經理到來後與陳律師的整個商洽過程中，我一直邊旁觀邊吃烤肉，只有在被問及我的意見時才鼓囊著塞得滿滿的嘴出個聲。

　　　長達1個小時的商談後——在他們看來，這個時間長度在商業合同簽署過程中已經算極短的了，只是我烤肉早早吃完有些無聊——最終敲定的結果遠遠超出了我的預期，我對同行們作這種事的大概價格當然也是有個粗略瞭解的。

　　　據『小陳』後來對我的表功，這是因為他看出了周大福此次商業策劃的勢在必得，因此咬緊牙關不鬆口。十分幸運的一點就是，這位陳律師也是個沉淪玩家，雖然玩得不算多，但至少聽過一點「雷老虎」的大名。在他這樣的行家眼裡，只需要有個大概印象，就足以判斷這個名號的商業價值了。

　　　具體來說，如李經理此前所言，就是周大福此次確實「做了大量準備工作」。事實上他們對我的關注早在一個月以前就開始了。後來又由我的外號中靈機一動，得出一個新的策劃創意——「以德服人」這句台詞本身，就是一個極好的首飾系列的名稱。

　　　他們之所以沒有更早的聯絡我是因為將精力放在了別的地方：他們的某家競爭對手不知是通過商業間諜得到內幕消息，還是真的湊巧創意撞車，同樣想到了這個構思——打造「德」字為核心題材的東方古典風格飾品系列。

　　　而兩家想到創意後的第一反應卻不是來拉攏我這個搶手貨，而是立刻去搶注「以德服人」首飾這個名稱專利……

　　　更巧的是兩家的註冊時間幾乎是同時，而申請註冊的審批流程又是很有一些暗箱環節的……

　　　於是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早已在暗地裡發生過一場因我而起的商戰，龍爭虎鬥之後——無論周大福是靠實力還是靠後門或者陰招什麼的，最終結果就是周大福贏了。而他們此前所花去的成本——包括構思策劃所花的人力，當然更主要的是搶注名稱所用的財力物力，都指望著從即將推出的「以德服人」復古系列中得到回報……

　　　如果我不參與，他們依然可以把這個系列作出來，但就少了那麼點味道。

　　　沉淪第一首飾匠，以德服人雷老虎，名聲在外不說，更被他們看重的一件事卻是我沒想到的——那就是我早已賣光光的彩虹耳環系列，所謂『復古風』的創意其實正是受到我那些彩虹耳環名稱的啟發……

　　　最終結果就是從此，準確說是1年內，我的所有首飾上都必須在名稱上加上「周大福」三個字；並且需要根據他們的要求製作一些相關首飾，比如類似於此前的彩虹耳環那類純觀賞性的東東；同時我作出的首飾上會全都帶上周大福那個「缺口圓環中間藏道月牙兒」的品牌LOGO——當然這一條無需我費心，在我簽下合同之後他們自然會去找遊戲公司尋求技術支持，至於那又得花多少錢就不關我的事了。除此之外那些保守商業秘密相關的繁瑣條款以及雙方義務的界定之類的還有許多。那都是末節。

　　　我還特意好心的主動要求說，乾脆我的首飾以後就直接命名為「周大福」，把「以德服人」扔掉算了。

　　　李經理忙不迭的搖頭連呼不可，一定要是「以德服人logo周大福」，而且後來我看到的首飾名稱上『周大福』三個字故意被搞得比「以德服人」的字體小一號，就是為了彰顯與炒作「德」字系列的新款首飾。

　　　最終我的總收益就是，足夠我在XM島內買兩套120坪房子的錢——XM島內房價大約是上海浦東白蓮汀車站那附近房價的2/3，有興趣自己去算一共是多少錢。

　　　當然我說的是普通公寓的價格。如果想買那種環島路上或者鼓浪嶼對岸那種「無敵海景」「皇家典範」之類的，大概只夠買小半套……

　　　說實話，這個錢，比起在現實中隨便找個過氣名人來做廣告的花費都要少得太多，甚至在他們的預算中只能算個零頭，這也是他們不太重視我，也沒有早早聯絡我的原因。

　　　同樣因為這個原因，在合同簽署過程中李經理並沒有錙銖必較的爭執，只是在我提出『預支金額』的要求時打了電話請示了一下——李經理當然不可能是周大福的話事人，只是由於我在廈門，所以挑了他這麼個廈門分店經理來跑腿——最終一次性『預支金額』的上限被釘死在我的預期總收入的15％，李經理說如果我能等到半個月之後再預支那麼還可以放寬限制到20％。

　　　半個月之後黃花菜都涼了，我還要預支個毛……

　　　據小陳說，按他的經驗看，即使15％都已經是對方做了極大讓步的結果，我也只好作罷。

　　　原因就是「預支」是有代價的。直觀上看也就是合同上那個讓我看得稀里糊塗的紅利數字上千分之0.13變成了千分之0.11……小陳拿著計算器給我按了一通之後告訴我，這代表我的總收益至少減少了5％。

　　　還有一個原因我不太想承認，那就是我並不能確定預支的這些錢就一定不會被我全部虧掉。前面就說了，我對那個計劃的信心來自於「小投入、低風險」，但現在有了這百分之十五的錢，如果卡卡和崔三他們再狠心掏點老本的話，似乎就能勉強玩得稍稍大一些了。

　　　但玩得「大」一些，相應的風險就會以幾何級數變得「更大」一些。

　　　說實話，即便周大福同意一次性全部預支給我，我還真沒那個膽子全砸進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