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章沒有勝負

　這邊儒生第一個上台的是潁川荀湛，這荀湛可是荀彧和荀攸的族人，他學的是典型的儒家學說。荀湛走上台來大聲說道：“在下潁川荀湛，乃儒家士子，還請哪位上來指教！”

　隨著荀湛的話，從看台的另外一邊走上一個人來，看此人粗布麻衣，腳上穿著一雙草鞋。上來後這人大聲說道：“在下關中人士，墨家學派墨武，請荀兄指點！”

　聽到墨武這個名字，黃彥州一愣，對一旁的龐德公說道：“龐老兒，看這墨武似乎就是老夫一直苦找不到的秦地墨家傳人，當初墨家總壇就是在三秦之地，老夫曾經找過幾次，但是一直未曾找到墨門中人，還以為總壇再無人流傳下來，看來這人就是墨家總壇的人了！”

　兩人低下正在說著，就听台上的荀湛看了一眼墨武，微微一笑，說道：“哦，沒想到墨家還有傳人呀！墨家的宗旨聽聞是，非攻，兼愛，並且主張天下無戰。但是想當初墨家弟子白起卻攻城略地，一生大小戰役從來都是戰無不勝。這本就與墨家的主張相悖了。況且白起不仁，每次攻魏都是不留降卒，最多時候是坑殺了趙國降兵四十萬人，從哪之後墨家就被世人所痛恨。願意為墨家再無人了，想不到還有墨武兄在，實在令人吃驚呀！”

　聽到荀湛此話，一旁的儒家子弟都是臉上露出微笑，暗讚潁川荀家子弟果然不凡，這齣口就直奔墨家的軟肋。而其餘諸家學子都是臉露怒色，這荀湛說話明顯有揭短之嫌疑。

　不過墨武卻並未惱怒，看了一眼荀湛，再看看台下眾人。這時台下眾人看到墨武不說話，都已經漸漸停止了說話，目光都看向墨武。就看墨武看著荀湛微笑說道：“荀兄果然博學之人，其一是我墨家內門弟子中並無白起此人，這一點荀兄要認清了。其二，我墨家雖然將的是非攻，兼愛，並且在關中之地紮下根基。但是自從我墨家歷代祖師發現，這天下一日不統，則百姓一日不得安寧，天下蒼生歷經了春秋戰國幾百年的戰火，每次都是百姓流離失所。所以我墨家祖師才決定要想辦法使得天下歸一，若是天下歸一則可百姓安康，再無戰火。

　但是對於墨家門規祖師也不敢違，只得令外門弟子中推荐一人得他親授，後來外門推荐一弟子得到了祖師的傳授，後來此弟子就出山為天下一統而努力，但是由於當時國有小人，況且秦國實力未曾達到頂峰的原因，哪弟子失敗了，最後也被迫自盡而亡。現在想必知道了，得到我墨家祖師傳授的是白起，白起為人智勇雙全，深知祖師的想法，所以白 用了一條最簡單也最殘暴的辦法實行他的統一之戰，那就是殺戮。不過白起失敗了，哎，不過說道這裡，我不認為白起是個荀兄口中所言的不仁之人，反而我認為白起為了天下一統再無戰爭，不惜自身的名聲，才是真正的仁中之人！不知道各位以為然否？”

　聽了墨武這話，一些儒門中人也是微微點頭，覺得白起此舉頗有孔曰成仁，孟曰取義的精髓。而那些學問並不是很精深的儒門眾人則是臉上露出怒色，覺得被墨武搬回了一句。

　但是台上的荀湛這個時候說話了，荀湛剛才無話可說，心中著實惱怒，想了想後直接說道：“墨武兄剛才之言荀某也算認同，但是白起甚為墨家弟子，坑殺趙國降兵一事卻作何解釋呢？當時據說白起可是私自下令坑殺降兵的，後來這也算一條罪狀被秦王賜死的！”

　墨武聽到荀湛再不說墨家學說的事情，反而揪住白起的事情說事，頓時心中不樂，對荀湛說道：“荀兄此言差矣了，想我輩雖然不同學說，但是都研讀史書。想當初秦國和趙國接近百萬兵馬對峙在上黨，在廉頗將軍主軍趙軍的時候整整和秦軍對峙了一年多時間。後來直到趙括兵敗身死，招兵還剩餘二十餘萬，當時秦軍主將白起不知如何處理降兵曾經上書秦君，但是秦君未曾答复，只令白起自便即可。再加上白起自身糧食短缺，所以才坑殺了趙國剩餘的降兵，所以此錯不再白起，請荀兄明鑑 ”

　荀湛這個時候早就亂頭了，不知道怎麼從學術論戰論到了白起身上，荀湛聽到墨武的話，冷笑說道：“這話誰信，若是無糧只管從秦國當時調糧就可，這可是藉口了吧墨兄！”

　墨武呵呵一笑，對荀湛說道：“荀兄，當初秦國才多少人口麼，支持了四十多萬人打了兩年的仗，這糧食消耗早就是個天文數字了。那時秦國哪裡還有多餘的錢糧，對，就算是有多餘的錢糧，荀兄你們只想了趙國，但是怎麼不想想秦國呢？要知道此戰過後趙國被殲滅二十萬軍隊，投降了二十餘萬。但是秦國呢？秦國兩年內耗糧無數，據史書記載此戰秦國也陣亡了十萬多人，剩下的三十萬秦軍如何能在無糧的情況下看守住二十多萬趙軍呢？再加上秦君對趙國降兵不加安置，也不給糧，只說要白起想辦法消弱趙國實力。哪在此情況下白起只能作出坑殺一事，這段歷史我認為是 國之君不明，不願意承擔殺俘的惡名罷了……”

　過了一會，荀湛抵擋不住墨武敗了下去，而後更是儒門弟子接連上前挑戰墨武，奈何墨武是有被而來，第一日內墨武竟然駁倒了七位儒門人士，最後墨武更是提到了孔子誅少正卯一事，頓時令儒門大儒大怒，後來北海江南儒家名士張泓雖然沒能駁到墨武的孔子誅少正卯的之言，但是還是在墨家的學說上駁到了墨武，墨武這才敗了下來。

　但是黃彥州看不過張泓用儒家來壓倒墨家，上台準備和張泓論戰，這可是重頭戲，畢竟張泓和黃彥州都是荊襄名士，名聲之大實屬荊襄頂尖之列，這兩人的論戰頓時激起了眾人的興趣。但是就在這個關鍵時刻，徐峰上台宣布第一天論戰結束，明日一早繼續舉行論戰。隨著徐峰的宣布，第一日的論戰結束後，眾多來自各地的學子都紛紛議論墨家，對墨家學說有了濃厚的興趣，這一此論戰使得墨家走出低谷，實在是墨武意想不到之事，隨後幾天不斷有人上門主動要求和墨武學習墨家學說。

　隨著論戰一天比一天的激烈，大漢各地的學子和大儒們書生們紛紛朝著襄陽趕來，一時之間襄陽的論戰竟然壓過了西涼兵被迫撤兵，馬騰進京面聖。和江東孫權準備將其妹嫁給劉備的這兩件大事。直到論戰結束後，眾人才反應過來著足以影響天下大事的兩件事情。

　徐峰看著台上被經學大師鄭玄推薦師從黃老之術的龍豆和大儒管寧正在辯論，兩人一時間誰也說服不了對方，也沒有言辭能駁倒對方的論點，都是有些沉默。

　這時就看徐峰走上了台階，看著一臉怔然的管寧和龍豆，徐峰微微一笑，對眾人說道：“各位，此次我襄陽書院的論戰已經歷時七天，在這七日里諸子百家都紛紛登台發言，我相信在這七日里不論是書院的學子們，還是遠道來的大儒名士們，你們都收穫了自己學識上的所得。有一句話說的好，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理是越辯越真，學識是越研究越精深。今日管寧先生和龍豆先生的論點我都聽了，兩人是平分秋色。但是有一點就是，我們為何要獨尊一家而罷孰百家呢？今日我宣布論戰結束，此論戰沒有輸贏，此論戰我覺得最大的收穫就是諸子百家都有流傳，各位的論點和觀點我這七日也命襄陽書院的學子抄錄了下來。日後這些抄錄出來的諸子百家的學書我徐峰將把他們都印刷出來，免費提供給天下個個學院和大儒們，以此來感謝諸位對我襄陽書院的支 ！”

　看著低下有些言猶未盡的書生們鼓譟起來，徐峰大聲說道：“論戰無勝負，學術傳千古！望各家的學士們努力研習自家學術，進而使得我大漢文化能夠百家爭鳴！好，現在我宣布，此次論戰結束！”隨著徐峰的這句話，襄陽論戰結束了。這一次論戰的結果是徐峰都沒有想到的，這次論戰使得各家學說都得到了推廣，更有的學士不離開襄陽書院，要在襄陽書院任教。以此來作為流傳自己學說的最佳途徑。有些儒生們不甘襄陽書院成為其餘諸家學說盛行之地，也紛紛要求留在襄陽書院任教。對此徐峰也給予了支持，將那些儒生都留下任教。

　徐峰看著手中的這封書信，頓時無奈的搖了搖頭，他沒想到馬騰還是被殺了。只怕要不了多久馬超就會和韓遂二次進攻關中之地了。徐峰想到這裡，覺得自己也應該快點推進自己的計劃了，想到這裡，徐峰拿起了孔融寫給自己的信，信中孔融對自己襄陽書院的事情先是表示贊同。但是隨即孔融就表示了對漢室的擔心，孔融覺得曹操現在在朝中太過跋扈，特意向天子進言，奏請天子召徐峰迴朝為官。還請徐峰不要推辭！

　看到這封信，徐峰還是很有點想法的，現在的天子並不是漢獻帝了，漢獻帝在被曹操又抓住後已經秘密賜死了。曹操對外的說的是天子病逝。當然這也跟曹操覺得漢獻帝總與自己作對有關係。而現在的天子是曹操在劉氏宗族裡面找了一個漢靈帝的侄子繼承天子之位。

　對於新天子徐峰雖然未曾見過，但是卻聽很多人說過，這個天子是個魯莽之輩，常常會對曹操提出諸多要求，當然要求都是一些瑣事。曹操也覺得這個天子很不錯，曹操曾對曹仁說過，當今天子魯莽自己不怕，就怕是個城府頗深之輩，哪就難對付了！

　想到這一切，徐峰心中一動，給孔融回了封信，信上寫自己回朝最關鍵的是曹丞相是否同意，若是能得到曹丞相同意，自己願意回去為朝廷貢獻自己的綿薄之力。

　等到徐峰的回信寫完後，徐峰就先拿著信給曹仁看了，曹仁一看後大吃一驚，問道：“天成，如今天下局勢你也能看到，你為何還要回到朝廷呢？你在襄陽現在名氣極大，天下士子都知道徐峰徐天成此人，當此之時，你應幫我建功立業拿下江東和劉備，而不是回朝呀！”

　徐峰看著曹仁微微一笑，語氣感慨的說道：“都督，你是知道我的，當初你、我還有奉孝三人常常一起談天說地喝花酒。但是現在奉孝不在了，就只剩下你和我了。我你知道，我對建功立業沒有什麼興趣了，我只想多弄點錢，使得天下百姓好過一點。但是我曾經的身份對我留在襄陽極為不利，曹丞相能容忍我一直留在這裡麼？你要知道為何夏侯惇會在豫州任職，豫州要的是文治不是武治，但是我知道為什麼。夏侯惇在豫州是防備我的，若是我有一絲別的想法，我相信夏侯惇會立即進 襄陽拿下我的！所以與其被人這樣惦記不安，還不如自己回到朝中去，那樣的話丞相安心，我也舒心，這樣是最好的結局！”

　聽到徐峰這麼說，曹仁雖然覺得有些不對，但是還是無奈的點了點頭，曹仁準備再努力一下，當晚曹仁就向曹操寫信說了徐峰答應孔融回朝當官的事情。不曾想曹操回書只有一個字，準！這下曹仁就明白了曹操心思，也不再挽留徐峰留下了。

　一個月後，天子詔書傳到了襄陽，調徐峰迴許都擔任治中從事一職。對於治中從事是什麼官職，是乾什麼的徐峰一點不都不知道。但是徐峰唯一知道的是自己回朝了，自己在荊襄的佈置已經完成了，自己要去許都了。想到這裡，徐峰的心頭又鬆快了一些。

　次日徐峰收拾了行李準備趕赴許都，剛走到門口徐峰驚呆了，徐峰看到自己的門外被襄陽書院的學子和夫子們擠滿了，看到徐峰出來了，這些學子們都紛紛向前走了幾步，頓時人頭聳動。徐峰看到這一幕，眼睛一酸，強自忍住眼眶內的淚水，長出了口氣，對眾學子和夫子大聲說道：“各位學子，各位夫子，你等前來相送峰，峰內心感激。峰走之後請諸位繼續研習學術，學院的運轉各位不要放在心上，有徐峰一日，就有襄陽書院一日，我徐峰之日，峰也定當安排好了一切，襄陽書院還會繼續辦下去！”

　聽到徐峰這番話，一些家境貧寒的學子都放寬了心。這時一個學子大聲說道：“學長，我等不知何日還能和學長爭論呢？和學長爭論的日子是最令襄陽書院的學子懷念的日子！”

　徐峰聽到這充滿感情之言，頓時內心激動，對哪學子大聲說道：“你等儘管放心，許都距離襄陽路程很近空我自會來看你們！若是到時候你們爭論不過我，還是要給我去背書的！”原來徐峰在襄陽書院和這些學子爭論，若是這些學子輸了，就要徹底背會與爭論相關的書籍。但是若是徐峰輸了，哪徐峰則要請學子吃飯。

　聽到徐峰說道還要交自己等人背書，學子們這才傷感之情稍漸，學子們看著徐峰大聲說道：“學長休要說這等話語，我等還要交學長請吃飯呢！”

　“呵呵，好，有這等志氣就好！好了，你們都回去吧，每日上課不能耽誤，就算是為了徐某也不成，襄陽書院的學子們，列隊回去！”徐峰大聲的命令道。

　襄陽書院的學子聽到學長這熟悉的聲音，都是迴轉身子，和自己的同伴排成一隊，朝著襄陽城外而去。不過學子們還是頻頻回頭看著徐峰。徐峰這時不禁眼角有血濕潤。

　“天成，民心可用呀！你雖然來襄陽時日不長，但是卻做得比我這老襄陽人好的多，真的是令為兄欽佩呀！”忽然徐峰身後傳來一人說話，徐峰轉頭一看，原來是蔡瑁來了。

　徐峰對蔡瑁一笑，說道：“德珪兄，你怎麼來了！不是說好了你今日要去揚州的麼？”

　蔡瑁嘆了口氣，說道：“有天大的事情我也要來先送天成老弟呀！少了揚州哪一船糧食又能如何？但是天成老弟你的離去卻令為兄心中徬徨呀！自從和老弟你合作之後，在荊州之地誰看到我蔡瑁不是笑臉相迎，就是那些百姓再看到我蔡瑁的車子都是真心行禮，這等感覺只那麼的好，但是這一切都是因為天成你的關係。天成，我真希望你留下！”

　說完，蔡瑁真誠的看著徐峰。徐峰知道蔡瑁說的是真心話，畢竟蔡瑁和自己合作之後，襄陽等大城里街道的改造，自己免費給那些臨街的百姓修房子。那些百姓只需要將一層臨街的門面房五年的使用權給自己就行！這樣都是皆大歡喜！而徐峰和蔡瑁購買的田地也租給了流民，徐峰規定了每畝的最低產量，每季只收三成糧食作為租子，但是若是每畝的產量能夠提高一成，那麼這多出的一成糧食只有一成要上交租子，剩下九成都歸流民自己！如此一來流民都是興高采烈，每日都辛勤勞作，恨不得每畝都城超過數成產量才好！再有一些別的類似事情下來，徐峰和蔡瑁在荊襄一帶名聲極好，尤其是那些流民，將徐峰和蔡瑁當神明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