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自從和阿曼的關係進一步的親密，我和阿轍之間的談話就在也離不開她了。阿轍每天晚上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又和你女朋友上自習去了？」，緊接著就是：「怎麼樣？快不快樂呀？」

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吃醋，我只能小心翼翼的回答：「哈哈……呵呵……咳咳……」

阿馨現在幾乎每天都要給我寫信，而且都是在我睡著的時候寫的。我總覺得，對於有這樣一個喜歡自己的妹妹，好像並不算是什麼太壞的事情。雖然阿馨在信中直言不諱地說出了那幾個字，我卻並沒有表現出應有的不知所措。很奇怪麼？我經常這樣的反問自己，但是心裡總是有種心安理得的感覺……

有時候早上起來，我常常的提醒自己，阿馨是我的妹妹，以後不要沒事就夢見摟著她。可是到了晚上，又會不知不覺的夢見她。記得上高中的時候，做過一篇英文的閱讀題，大意是說人做夢的時間很短，最多只有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而醒來的時候很少能記得住自己的夢境。可是我每次做夢的時間都覺得好長，醒來的時候也非常的清晰，彷彿身上還殘留著阿馨那淡淡的香氣。

昨天晚上我也同樣的夢見了她，夢見了她和我站在我們的家門口。刺眼的陽光讓我睜不開眼睛，但是卻能清楚的感覺到阿馨就站在我的身旁。當時的我竟彷彿是還在上小學一般，可是阿馨卻已經長的和現在一般大了。在我上學的時候，她竟然用英文對我說：「byebye！！」似乎是很普通的告別語，但是給我的感覺卻是相當的震撼。然後我就回頭看著她，直到醒來。

似乎是個相當荒謬的夢境，但是卻又那麼的真實。當阿馨向我說byebye的時候，我突然的生出了一種難以壓抑的恐慌，醒來的時候還心有餘悸。

不過現在讓我最頭痛的不是什麼夢，而是在現實生活中的阿曼。她現在可以說是成了我生活中的夢魘，雖然很甜蜜，卻讓我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從每天早上看到她到晚上上完自習，基本上我都和她在一起。所幸的是上課的時候她堅決的要坐在最前面，而我則堅決的要坐在最後面，所以還留給了我一點空間可以自由的幻想……

幻想的對象當然就是阿馨了，我總是在回憶，回憶著那些和她一起的日子，回憶我的夢。老師在上面講得津津有味，我在下面想的也是津津有味。有時候甚至看著老師傻笑，直到老師朝我瞪了過來，我才醒覺般的低下頭去，彷彿初戀的少女被情郎發現了自己的目光般的慌亂。

有時候想起阿馨哭的時候，我將她抱在懷裡的感覺，心裡就彷彿有十幾隻小鹿在亂撞一般。偷偷的笑，卻又感到這好像不太妥當，因為我就算再心安理得的擁抱她，也不能對自己的妹妹有這種奇怪的想法呀。

回想阿馨在信中說的那些話，讓我感到一種沒來由的激動。就好像一個期待著禮物的小孩突然之間收到了他最喜歡的禮物一般，我有種想歡呼雀躍的感覺。也許在我知道阿馨是我的妹妹那一霎那起，我就已經做好了一種不管她是誰都會喜歡上她的決心了吧……

「喂！下課啦！！」

迷迷糊糊的，我被阿曼推醒，才發現老師和同學們都早已不知所蹤。

「大懶蟲，怎麼成天就知道睡覺呀，我看你簡直就是瞌睡蟲轉世嘛。」阿曼的語氣怎麼如此之輕。耳邊感到一股暖暖的氣流癢癢的流動著，讓我好難受。

我抬起頭來，用手揉揉眼睛，才看清楚阿曼的臉。天！阿曼居然離我這麼近！！！她那若有若無的氣息輕輕的拂在我的臉上，髮絲弄得我的鼻子癢癢的。我呆呆地看著她，看著她那雙明亮的眼睛，還有那紅潤得發光的優美弧型。心裡卻突然變成了一片空白，什麼也說不出來。阿曼也靜靜的看著我，眼睛裡流露出來的濃情的眼神讓我心慌意亂。措不及防的，我只覺唇上一濕，接著傳來了一種極為柔軟的感覺，暖暖的，還帶著一陣陣酥麻，我知覺渾身像是被電了一樣，腦中「轟」的一聲，差點就失去了知覺。

迷迷糊糊之間，我好像還記得這也許就是我的初吻了吧…………

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阿曼的唇還停留在我的唇上，清香四溢的吻讓我閉上了雙眼，感覺到阿曼好像用雙手摟住了我的脖子……

突然一個認知讓驚醒了我，阿曼在吻我！！！！！居然惘顧我這個被害人的意願，偷襲了我！！！慚愧的是，我這個受害人居然還甘之如飴…………5555

「你你你……」我摸著發燙的臉，顫抖的手指著一臉暈紅的阿曼，已經說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來。而後者正用雙手捂著胸口，努力的做著深呼吸。

「你幹嘛不和我說一聲就親我……」我雙手緊緊的攢成拳頭，盡全力的想平復心臟激烈的跳動。

「我以為你喜歡麼……」眼前的阿曼彷彿做錯了事的小孩一般正用雙手努力的絞著自己的衣角。

看著這個熟悉的動作，一時的衝動讓我險些原諒了她。

「我什麼時候說我喜歡了？（不過倒還真有點喜歡，咳咳）哎~~，真是敗給你了……」我挫敗地用手使勁的搓著自己的額頭，已經想不出來應該怎麼罵她才好了。

「生氣了？」阿曼低下頭來偷偷的瞄著我。

我不理她，繼續保持這個動作。

「真的生氣了呀……」阿曼湊的近了點，似乎想確定我的表情。我知道我現在絕對不能理她，否則就真的一敗塗地了。

「對不起了啦……」阿曼輕輕的說。

我錯諤的抬起頭來，看著她，在我記憶中，好像……不不……應該說是根本就沒有聽阿曼說過這句話。

嚴格說起來，阿曼好像並沒有犯什麼錯，追究起來，反倒應該是我的錯才對呀。剛才我應該立刻推開她的，可是……我盡力的揮開這種突如其來的犯罪感，努力的想露出一點笑容來。

「算了，下次記得事先說明哦，不然我可不會再饒過你了……」

說起來也有點荒唐，一般來說，女生主動地吻了男生，那個男生應該很高興才對，我怎麼就覺得心裡有種高興不起來的感覺呢？

晚上吃完了晚飯，我借口不舒服，想回寢室休息。阿曼倒沒有阻攔我，只是塞給我一本筆記，讓我回寢室自己複習。

我打開電腦，上網收信。心裡還想著阿曼下課時那出乎意料的吻。接著我就想起了阿馨，那天晚上，她在告訴我真相前，印在我臉上的輕輕的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阿曼的吻是吻在我的唇上的緣故，給我留下的刺激遠遠的超過了後者。

我心煩意亂的打開oicq，意外的發現馨的頭像在跳動著。

我好想你……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連著十幾個信息，居然都是這同樣的句話。

我的心莫名的牽動了起來，為自己的剛才的想法深深的內疚著。

我飛快的回復著信息：「我也好想你……」

和以往不同的是，阿馨今天給我寄來的不是信，是一張賀卡。圓圓的月亮下面，一個小男孩和一個小女孩在深藍色的背景下親吻著。那輪明月，也羞紅了臉蛋，卻欲遮還休的看著他們。我輕輕的笑了出來，心裡洋溢著一種甜美的感覺。

「瞎子：

不知道你是否能看得見這輪明月呢？今晚的月亮好圓呀，看著它，我突然非常的想念起你來。不知道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是不是也能看到那輪圓圓的月亮呢？

非常想你的馨兒：）」

不知不覺間，我輕輕的摸上了電腦，摸著那兩個正在接吻的孩子，摸著那輪明月。抬起頭來，我透過窗戶，看到了夜空中那正華光四射的玉盤……

我回完了信，也挑了一張賀卡給她寄了過去。那是一隻酒杯中盛著一朵盛開的紅玫瑰，下面是一句深情的話語：

無論時間如何匆匆的流過，這份愛也將天長地久……

接著，我下了網，卻打開了oicq的聊天紀錄，看著馨和我得每一句對話。

如果說，阿曼像太陽一般的熱力四射，給了我火熱的力量，阿馨就好像是那輪明月，照亮了我心中的黑暗。我靜靜的沉思著，想著這兩個同樣充滿了無窮魅力的女孩子。不知道為什麼，心中彷彿有個聲音，在大聲地問我：你到底會選擇誰？

是呀，我到底會選擇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