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我的手怎麼了？……」我的聲音怎麼好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過來的一般呢？

！？

奇怪啊，阿曼哪去了？怎麼我好像躺在床上？等等，這個場景非常的熟悉，小說裡面好像經常提到……房子裡面什麼都是白色的……難道是醫院？？護士小姐們應該都好漂亮的哦~……不過怎麼沒看到一個護士呢？

「瞎子……」

阿馨？我在做夢？！我只不過是稍微的暈了一下下，怎麼阿馨就出現了呢？而且我應該是在樓底下的吧……呵呵，真是美麗的夢……如果不在醫院……就更好了。

我朝聲音的來源處扭過頭去，卻發現阿馨和我一樣的躺在病床上……我們之間，有一個塑料管，上面還有一個類似於吊瓶下面的那個限流器似的東西……阿馨生病了麼？完了，看來是噩夢……我做了好心理準備，準備……隨時開始大叫……這樣我就能醒過來了……

咦？不是啊……塑料管裡面流著的……是鮮血啊……難道是阿馨在給我輸血？奇怪的夢……對了！！阿曼還在流血啊！！我不能就這樣睡著了，我一定要醒過來！！……

好痛！！渾身好痛！右手好像被撕裂了似的……難道不是做夢麼？……難道我真的進了醫院？不會吧，我明明什麼毛病都沒有啊…………暈~……

「阿馨？……」阿曼到哪裡去了？……不過我的聲音怎麼會變得如此的沙啞呢？嗓子好像火燒一般的痛，渾身的肌肉都好像痙攣了……原本以為完好無損的降落……居然事後如此的狼狽……

「瞎子，阿曼沒有事……」阿馨真是理解我啊，立刻就明白我沒問出口的話……

「我……」我到底怎麼了？怎麼渾身都痛的受不了啊……右手手腕處還被包的像個粽子……肩關節好像還在隱隱作痛……

「你的腕動脈被割破了，因為失血過多，不得不緊急輸血……」哦，原來我因為失血過多而暈了啊……看來阿曼身上的血是我的了……

「你……」為什麼是你給我輸血啊？難道醫院裡面沒有血庫麼？

「沒關係的，醫院裡面我們的血型還沒有儲備……」暈，我們是什麼血型啊……這麼少？？

我不再說話，靜靜的看著阿馨，阿馨甜甜的笑了，也靜靜的看著我。呵呵，阿馨的血好溫暖啊……一滴一滴的，流進了我的體內，讓我連心都開始感到陣陣的酥麻起來，感覺好溫馨啊……

記得日劇裡面的《同一屋簷下》，身為長男的三口洋介就是給那裡面的他妹妹……酒井法子……小雪，用這樣的方法輸血的啊，一滴一滴熱燙的血液，溫暖了小雪受傷的心靈。呵呵，當時就是因為那個鏡頭，讓我深深的迷戀上了酒井法子。那麼的柔弱，又那麼的堅強，清純可人的外表下，卻有一顆深愛著哥哥的火熱的心，只是可惜在第二部裡面酒井沒嫁給三口，實在讓我失望到家了……

「他媽的……小雪為什麼會得白血病啊！！……三口洋介那個白癡！明知道小雪那麼喜歡他，居然還讓她嫁給老二……」當時阿轍痛哭流涕的趴在校部放映廳的桌子上直罵娘，讓我第一次和他有了與我心有戚戚焉的感覺……

「我要是小雪，不管怎樣都非三口洋介不嫁了，人家那麼喜歡你，你這個木頭~，傻瓜~，呆子~~，難道就不明白人家對你的一顆心麼……」

我立刻驚慌的趁著黑暗逃走，生怕別人看出來，這個讓人肉麻到了家的娘娘腔和我是一起來的……

不過今天倒過來了，是妹妹給哥哥輸血了……不知道該算是我的悲哀呢，還算是我的幸運啊……

突然記起了已經塵封了已久的事情，呵呵，那件事情曾讓我被老爸狠揍了一頓，還被罰了三天站，所以至今想起來還挺怕怕的……當時六歲的我因為在外面打了鄰居家那個欺負了阿馨的混蛋兒子，而不敢回家。是啊，當看著他父母惡形相向的朝我亂噴唾沫，還丟石塊詛咒我的樣子，我實在是好害怕，當天晚上就跑到家附近的工地裡不敢回家了。

「哥哥~~~~！5555，哥哥~~~~！你在麼？……」

當時我一個人躲在水泥板的空隙下，獨自抱著膝蓋冷得發抖。是啊，都已經入冬了，可我身上的衣服，卻單薄的好像應該是四月份才穿得出來的樣子。那個時候我心裡一點後悔都沒有，活該那個死小子，誰叫他沒長眼睛，欺負我的阿馨？不過又餓又冷的實在是讓我痛苦的想把這裡燒了，至少能暖和點吧……就在那個時候，我聽到了阿馨的聲音……稚嫩的童音，帶著濃濃的哭腔，穿透了水泥板，直接的震撼了我的心靈……

「阿馨？是你麼？……」我不敢置信的叫了出來……

「哥哥！！哥哥！！你在哪裡啊！！我是阿馨啊~~~……5555，你快出來啊，我好害怕哦……」

聽到阿馨真的哭了出來，我趕忙爬了出來……

月光下的阿馨，小小的，矮矮的，孤零零的站在那裡，一邊用手抹著眼淚，一邊還抱著一堆東西。

我趕忙跑過去，抱住了她。當時的阿馨，矮了我整整一個頭，趴在我懷裡，立刻就哭濕了我的胸口……

「你怎麼一個人跑出來了？爸媽呢？」我擔心的藉著月光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還好，好像沒受什麼傷……

「爸爸……爸爸和人吵架哦……媽媽也和爸爸吵起來了……55555」阿馨抱住我，哭的慘兮兮的，那包東西也掉到了地上。

我將那包東西拿起來，卻發現是我的大衣……裡面還包了一袋餅乾，是妹妹最喜歡吃的餅乾啊……為了這包餅乾，妹妹求了媽媽近一個月才求到的，居然全拿出來了……

「呵呵……阿馨，別哭了，哥哥給你講故事好不好？」我把她拉進水泥板下，將大衣披在她身上，一邊吃餅乾，一邊給她講不知道聽媽媽講了多少遍的安徒生童話，阿馨則一邊靠著我取暖，一邊乖乖的抹乾了眼淚傻笑……

那天晚上我和阿馨還是被老爸抓回去了……我被狠狠的打了一頓，現在想起來屁股還在痛，不過現在的屁股確實是好痛啊……然後就是連續三天的罰站，站的我頭暈眼花。

「哥哥……爸爸走了哦，趕快坐下來吧……」阿馨偷偷的給我搬來小板凳，讓我坐。

「哥哥做錯事了，不能坐啊，阿馨……」不過說老實話，當時我除了只知道把那個混蛋打的太輕了外，其他還有什麼錯誤是一概不清楚的，老爸說的什麼長大以後是個流氓了，這麼小就打架鬧事，將來還得了了，三歲看到老了……我壓根沒當回事……不過既然阿馨都嚇的哭了，我看我也的確是錯了……看，一向老實可愛的阿馨都哭得如此慘，還一個勁的向老爸保證以後哥哥不敢了，讓我都心疼死了，那我一定是錯了吧……

現在呢？依然是這樣……呵呵，我現在這個樣子，可以說是自出生以來最慘的了吧，因為阿馨的眼睛明顯的哭過，紅紅的，略微的腫著，讓我好心疼呵……

不過那個肇事者阿曼呢？跑到哪裡去了？難道經受不住刺激，被送到精神病院去了？不能不能，阿曼還是個比較能……承受刺激的傢伙嘛，最多喜歡賭一下，只是她要賭的對像總讓我驚歎到對她佩服得五體投地，也最多讓我的心臟跳的好像快要飛出來一樣吧……

「瞎子……你下次再跳樓的話，能不能先通知我一聲？要跳也要等我來了，一起跳，好麼……」

阿馨那央求的聲音，瞬間就讓我停住了心跳……

鼻子上那股酸酸的感覺再次的不能控制的肆虐起來，我的眼睛模糊了……想不到一個失血失的都快死掉的人，還能流出眼淚來啊……呵呵……5555

第二天才聽醫生說，我當時被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快要去見上帝了，因為流出來的血都快盛滿一個兩升的大燒杯了，突然阿馨就趕到了，急急忙忙的邊流著眼淚邊大叫只能用她的血才能救我……醫生還說，我們的血型比較特別，幾百萬個人裡面才有一個……說實話，當初我在學校裡面也獻過血，醫生也說過我的血很特別，不過好像沒有幾百萬分之一那麼嚴重吧，到是給了不少錢的，然後很快就被阿曼敲詐乾淨了，555……可我現在失血過多的時候怎麼就不見他們給我輸回來呢？暈~~

還好阿馨在這裡，不然這次鐵定是要去見sb.了，不過到底是見上帝還是見馬克思，或者是去見如來佛，我就不太清楚了……

說起來，阿馨還真是我的幸運女神呢。哎，不光給我送來了外公的遺產，還給我送來了救命的血……只是如果不是她自己的血，我就更高興了……

彷彿是經歷了一場和汽車比賽的馬拉松，我現在難受的簡直已經到了吃什麼就吐什麼的地步了……

彷彿想把自己的胃都吐出來似的，我在阿馨的攙扶下，渾身虛脫的吐著清水……是阿馨剛剛餵我喝下去的……

護士們用著怪異的眼神瞅著我們……

「你們是……」一位看起來才18歲的護士好奇的上前來問我們。

大概是問我們：你們是兄妹，還是情侶？

「我們是……」我費力的從肺裡擠出空氣來回答她。兄妹還是情侶？不知道……你自己不會猜麼？

「我們是兄妹……」阿馨將我扶正，讓我坐到床上。

「怪不得！！……」護士恍然大悟般，卻帶著更大的好奇將目光逡巡在我和阿馨的身上，「你們兩個看起來真是好配啊……可惜……」

我抬起頭來，費力的朝她笑笑……暈……為什麼連笑的時候，我都感到異常的吃力？腮幫子酸痛的好像被人揍了幾千下……難道我是用的腮幫子去抓住那些晾衣桿的？？

「瞎子……感覺好點了麼？」阿馨皺著眉頭，擔心的看著我。

雖然彷彿再笑一次，渾身就要散架了，我還是要努力的笑出來……

阿馨也笑了。

「你真的好勇敢的……恐怕沒有幾個人能像你這樣了……」不知道阿馨為什麼這麼說，但是她的確是在笑著的……不過……

「現在你不能再受傷了，所以……等你好了以後，我再收拾你吧……」

「…………」

「如果……你將你深愛著的女子，拋在一旁，而去奮不顧身的救一個深愛著你的女子，而且丟了性命……那麼？那個你深愛的女子會怎麼想？」

我曾經問過阿轍此類問題……原因是這樣的：當時阿轍早上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床上死了兩隻蟑螂，然後就用尖厲的嚎叫將我從噩夢中拯救出來，當然，他還拯救了我們樓下小一屆的學生們，因為他們每天早上六點鐘都要出操。當我幫他將那兩隻死蟑螂從他的床上清理下來的時候，我發現，居然是兩隻互相抱在一起死的蟑螂……於是我就開始懷疑，它們兩個為什麼會抱在一起死在阿轍的床上？！難道蟑螂之間還有感天動地的愛情？當然，前提是如果它們是不同的性別的話……

於是我開始仔細的搜索阿轍的床，一無所獲……直到我翻開了阿轍的枕頭，再次聽到阿轍那讓人毛骨悚然的慘嚎時，我就知道原因了……阿轍的枕頭底下，放著一個朱古力巧克力。一隻蟑螂的屍體橫梗在朱古力漂亮的包裝上面……屍體完好無損，看起來卻相當的另類，讓我不禁想到如果以後給朱古力作廣告的話，就來個這樣的鏡頭……看，朱古力的新功能：殺蟑螂……方法很簡單，只要你把它塞到枕頭底下就行了……

「看來是這只蟑螂甲發現了這塊朱古力，於是叫來它的情侶蟑螂乙一塊吃，而它的情侶蟑螂乙因為喜歡的是另一隻蟑螂丙，所以就來了兩隻蟑螂……但是蟑螂甲討厭蟑螂丙，卻看見蟑螂乙帶著蟑螂丙一起來分享，完全的辜負了自己的好意……於是蟑螂甲就憤然出走，結果遭到了你排山倒海般的襲擊，蟑螂乙立刻奔出救援，可惜……一起完蛋……最後蟑螂丙看到蟑螂乙不幸身亡，悲憤交加，自殺殉情……阿轍，你看我解釋的如何？……」

「很有道理，但是我的朱古力啊，它一定是無辜的！！……」阿轍連連點頭。

「對，阿轍，這此事故是因為它們之間的矛盾而造成的，不是朱古力的錯，更加不是你的錯了……」

「對，全是蟑螂的錯！我最討厭它們了！~」阿轍激動的想抱住我，我立刻將朱古力上面的蟑螂送給他，阿轍當即就抱住頭痛不欲生，「我的朱古力啊，被這群骯髒的東西玷污了，你讓我如何選擇？吃？還是放棄？」

為了讓阿轍吃掉這個朱古力——我實在是沒心情吃了，就當做個好人吧——我就開始然阿轍瞭解，那感動天地的愛情，是完全沒有種族歧視存在的……

「你難道就沒有一點點同情的淚水？你難道就不知道向它們學習？……」

「為什麼！！……」阿轍反應相當的激烈……

於是我就問出了，上面的那個問題……

「這要看那個你深愛著的女子是不是也愛你了？如果她不愛你的話，就算你真的over了，大概她也無所謂，恐怕還會一邊誇獎你勇敢，一邊暗自慶幸，終於甩掉了你這個賴皮蟲……但是，如果她也同樣深愛著你的話，我估計她會痛恨那個讓你變成這樣的女子，同時也會痛恨你，因為你的行為，根本就是在告訴她，在你的眼裡，她並不重要……起碼……沒有那個讓你完蛋的女人重要……所以說不定她也會痛不欲生，自殺殉情……」阿轍的回答，相當的正確，完全符合我的意願，所以我立刻就把朱古力塞到了他嘴裡……

所以現在我不會害怕的……呵呵……就算回去會被禁食一週，我也不怕……因為照現在的狀況看，大概……我吃什麼……都是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