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曲
眼看著那迎風飄逸的身影都走遠了,老人家還是不停的對地點頭,感激涕零……
如柳趕緊走、趕緊走!她再不走快一點,那位老奶奶都要把頭磕破了。她心虛得很,從來就不是什麼女菩薩,她會「治百病」,其實都是她掌內的馭石發揮的能力,她也只不過是一個年二十的斷掌女,剋死了全家……
終於走出那戶人家的視線外,她終於站不住坐了下來,拿下面紗,她喘吁吁,面如白紙,額冒冷汗,急著離開那兒最主要的原因,就出於她這「毛病」,一旦救了人,自個兒也要消耗許多體力,少得休息半日,長則養息半月才得以恢復。
以今日救的這孩子的病況,她回去後大概得休息三日……一想到師父又要深眉緊鎖,為她憂心,她又愧疚又難過,勞師父為她操心奔走,她實在不孝,還有沈婆,老人家的身子不比以前了,她實在不想讓婆婆為她擔心,可她獨佔馭石,有了能力,無法見死不救。
在師父找到她之前,她得多走幾步。如柳強撐起身子,舉起衣袂擦去冷汗……糟糕,衣服沾了血了,讓師父瞧見,他更要擔心了。前面不遠處有條河,先去那兒洗洗。
瀑布聲愈來愈近,她的步伐卻快不起來,每走一步都像拖著,好不容易靠近河了——
「啊……」舉目所見,橫屍遍野,她嚇得倒抽一口冷氣,摔倒在地!
呆坐了好半晌不能動彈,蒼白的臉色像是嚇傻了……
還、還有人活著嗎?有人……活著嗎……她一怔,猛然爬起來,又心慌又膽怯又驚亂,不敢看,卻得看、得尋,鼓著勇氣一一瞧過一片屍體……
「嗚……」有、有活口!
她趕緊回頭,循著那悶聲仔細尋找——
「啊……找到了!」
是一個少年,看起來年紀比她小一點,身上插了把刀,看得她臉色如紙……這裡,到底出了什麼事?
如柳早就忘了她剛剛才救了一個人,她是得休息過後,才能再救人的,一見到這奄奄一息、沐浴在血泊中的可憐少年,她早就忘了,她救人,是得和自己拚命的……
她用她的一雙手救了這少年,少年是救活了,她卻得她的師父來救了。
她為這一次,在床上躺了三個月,其中有一半日子都在昏迷當中,另外足足聽沈婆叨念了數十日,倒是因禍得福,她得了一個師弟,只是這師弟……
唉,別一直跟著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