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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騎軍》第136章
第五部 第七十章 幻境

 「虎哥哥,是您在那兒嗎?」遠處傳來清亮悅耳的聲音,把張銳天馬行空的思緒打斷了,聽聲音像是烏蘭。

 「是我,你是烏蘭吧。」張銳有點迷迷糊糊,不知道自己在這裡躺了多久。

 「虎哥哥,我找您好一會兒了,您沒事吧?」烏蘭坐到張銳的身邊,低聲問道。

 「沒事!只想透透氣。」張銳也坐起身來,看見烏蘭雙手抱膝,一雙明亮的眼睛緊緊盯著自己,沒有再說話。張銳又將目光轉向天空。

 「烏蘭,你怎麼也出來了?」兩人靜靜地坐了一會兒,張銳被烏蘭盯得有些不自然,為了活躍眼前的氣氛,張銳也只好沒話找話說。

 「我……」烏蘭停頓了一下,「我出來散散步。」

 張銳笑著說:「烏蘭,你的舞跳得真好!你剛才翩翩起舞的時候,族人們都為你歡呼呢。為何不多跳一會兒?」

 「沒意思,我不想跳。」烏蘭抑止住心中煩悶的心情,將目光從張銳的身上移開,望向天空。

 「女孩子就應該快快樂樂,不要愁眉不展的。快樂的女孩子才會美麗,才會迷人的。」張銳見烏蘭有些憂鬱,便出言勸解。

 「虎哥哥,您說我美嗎?」烏蘭一雙無邪的眼睛再次專注地望著張銳,等待張銳的回答。

 張銳從她的目光中看到了期盼,看到了緊張。張銳笑著說:「烏蘭妹妹當然美麗了,你看。」張銳用手指著天上一顆最明亮的星星對烏蘭說:「那顆星星就是你,有你的存在,滿天星辰都黯然失色。」

 「真的嗎?」烏蘭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這樣的比喻她還是第一次聽到。一股甜絲絲的暖流湧上心頭,將所有的煩悶都蕩滌得一乾二淨。

 真是個小女孩,聽到讚美自己漂亮、美麗,就激動不已。張銳微笑地說:「我什麼說過假話?其實這當空地皓月星座,都遠遠不及你。它們不會跳舞。更不會唱歌。」

 「呵呵……」烏蘭終於樂出聲來,笑得花枝亂顫。聽到張銳這樣讚美自己,烏蘭欣喜不已,紅紅的面頰上也散發出媚人的嬌俏。

 看著烏蘭開心的笑容,張銳的心情也好了起來。烏蘭嬌笑之時自然散發出來地柔美嬌艷盡顯無遺。又在心裡暗自道:這小丫頭,現在就如此迷人,再過幾年出落成大姑娘,還不知道會迷倒多少人。不知道今後誰有艷福消受她的美艷。

 「虎哥哥,我有嫂子漂亮嗎?」烏蘭笑了一陣,冷不丁冒出一個難以回答的問題。

 張銳默默不語。董小意的容貌雖然比不過烏蘭,可是在張銳的心裡董小意永遠是那年坐在小河邊,用柳枝輕輕拍打著水面時的那個美麗少女。

 董小意對自己一往情深。為了嫁給自己甚至不惜與家人反目。婚後自己長年累月在外。董小意獨撐家中大小事務,為自己生兒育女。從未流露出半點怨言,可以說是一個典型的賢妻良母。無論何時何地,張銳都不忍違心地說她半句壞話。

 烏蘭見張銳久久沒有回答。眼中流露出一絲失望之色。轉而她又笑著對張銳說:「虎哥哥,這次出戰雖然我沒有去,但五哥也分給了我許多財物。其中有一件事物,我見過之後就愛不釋手。」

 「哦?什麼東西?」張銳很高興烏蘭將話題引開,心裡也好奇她得的事物。

 「您看。我耳朵上戴地。是不是很眼熟啊?呵呵……」烏蘭嬌笑著說道,同時也側轉身子。方便張銳來看。

 張銳藉著月光看去,只見烏蘭嬌小玲瓏地耳垂上,懸吊著一個紅寶石耳墜。那耳墜隨著烏蘭的轉身動作,一搖一晃地左右搖擺不停。

 張銳一時愣住了,不是因為烏蘭佩戴地耳墜,而是因為烏蘭今日的髮型。烏蘭往日長髮披肩,可是今日卻將頭髮梳成了數十個小辮兒。一根根精心編製的髮辮,也在微微搖晃著。

 看著眼熟地情景,勾起了塵封在張銳心間十餘年之久的兒時記憶,往日的初戀情懷突然湧上心頭。那是令張銳刻骨銘心難以忘懷的感情,這麼多年以來張銳本以為早已將她忘得乾乾淨淨,誰知她還是藏在自己的心底,靜靜地等著,彷彿就等著在這一刻爆發。

 壓抑已久地感情一旦爆發,讓張銳無法控制自己,一下便陷入到幻境之中。幻境裡出現的那個曾經令自己千思萬想、苦苦迷戀地倩影。她的身影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清晰。她身穿鵝黃色的衣裙,身姿窈窕而俏麗,笑容燦爛而迷人,笑容裡還有那醉人心神的酒窩。

 幻境之中,張銳又彷彿聽見她那清脆的聲音:「老虎,你以前都是叫我姐姐來著,現在也叫個來聽聽。呵呵……」

 「哎啊!你就是心裡想著人家是美女,也不用次次都叫出來吧。你一直這樣叫我,我會不好意思的。呵呵……」

 「老虎,在家裡要乖點哦,不然小心我回來揍你。」

 往事一幕幕出現在張銳的眼前,幻境中眼前的倩影和烏蘭的身體慢慢地重疊在一起,最後變成了同一個人。張銳的心在顫抖,進而身子也開始顫抖起來。這十年來,你還好嗎?張銳想問她,可是嗓子卻像被東西堵住似的,無論怎樣努力也說不出話來。

 烏蘭等了半天,沒聽見張銳說話,轉頭一看,一雙深邃的眼眸,正深情地望著自己。從這雙眼中烏蘭看到的滿是柔情,其中也有一絲傷感。張銳寬厚肩膀和胸膛,也在微微地起伏著。

 烏蘭感覺自己的心噗噗亂跳,白皙的脖頸上也在發燒。她緊緊抓住自己的衣角,將頭埋下,膽怯地避開張銳的目光。她的微小的舉動,卻引發了張銳一直壓抑著的衝動。張銳一把將她拉入懷中,緊緊地抱住。口裡喃喃的說道:「我為了你學習騎術,我為了你考入帝大。我所做地一切,都是為了你」

 烏蘭已經聽不見張銳的話了。她的心緊緊地收縮在一起,又慢慢地向提升,最後到了嗓子眼兒,口中滿是乾澀的苦味。

 而張銳的身體越來越熾熱,情感地閘門一開。情感如山洪般爆發。長期枯燥寂寞的軍旅生涯,加上酒力產生的幻覺,張銳這次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情不自禁地吻上了她的頭,吻上她的臉頰,吻上了她的唇。

 酸、甜、苦、辣的滋味一起湧上烏蘭地心頭,身體軟軟地倒在張銳厚實而溫暖地懷中,不敢移動半分。也不願離開。仍由張銳肆意地親吻著。在熱情如火的擁吻下,從最初地青澀變成甜蜜。最後她也忍不住緊緊抱住張銳,深情的回吻起來。

 天穹遼遠,夜色幽暗。遠處的***在飄動,歡歌聲隱隱地傳來。四面青草與泥土共香,蟋蟀和火蟲共舞。忘情而專情的男女互擁相吻,他們忘記了一切,彼此的眼中只有對方存在。

 張銳能感到懷中緊繃著的身軀。漸漸地柔軟下來。體溫也在漸漸地升高。耳邊響起的陣陣嬌喘氣息,讓張銳更加狂熱。手也伸向了對方心臟跳動地地方。挺拔而又柔軟,溫暖而又跳動著地地方。

 張銳的右手不知不覺中搭在了烏蘭衣衫地紐扣之間,並慢慢地、一顆一顆地,將它們解開。烏蘭慌亂而甜蜜,那種甜蜜讓她幾近恍惚,恍惚著這該不會是一場夢吧!朦朧中烏蘭恍若自己化成了一支彩蝶,拍打著柔軟的雙翅,飛向蔚藍的天空。越飛越遠、越飛越高,最後融化在夜空之中。

 「咳……」遠處傳來一陣劇烈地咳嗽聲,這聲音在張銳聽來無疑是晴天霹靂,霎那間張銳從幻境中清醒過來。悔恨、羞愧和焦灼的心情一起出現,他的心被揉皺、撕碎。不僅僅是出於對烏蘭的愧疚之心,更多還是因為虛幻的破滅。張銳一把將烏蘭推開,「蹭」得從地上跳了起來。本來非常聰明的腦子,此時卻變成了一團漿糊。面對自己造成的嚴重局面,張銳不知如何處理才好。他雙手不停地搓著,兩腳交替地踏著,樣子狼狽不堪。

 從幻境中走出的,還有烏蘭。她沒有注意,或者說沒有聽見那聲咳嗽。她不知道張銳為何要突然推開自己。烏蘭坐在草地上,默默地低著頭,緊抿著嘴角,一顆一顆的將自己的衣扣扣上。

 「烏蘭妹妹,為兄剛才飲酒過量。有什麼對不住你的地方,望你原諒!」

 只是飲酒過量?烏蘭還是沒有抬頭,心卻是向被一把刀插過似的疼痛,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為什麼?為什麼?烏蘭一遍一遍地在問自己。難道夢醒以後就是這樣的殘酷、無奈嗎?

 張銳見烏蘭還是低頭坐在地上,像是沒有聽見自己的話。張銳這時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嘗到了被煎熬的滋味。張銳寧願歷盡數次苦戰,也不願意面對這種無情的折磨。

 張銳跺了兩下腳,轉身匆匆而去。走出不遠,張銳看見一個少女正在慌忙跑開。遠遠的望去,張銳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她。仔細一想,應該是來時見到過正在追著百里楊不放的蘭朵。

 張銳心想,一定是蘭朵在無意間發現了自己和烏蘭的舉動,才出聲驚動。幸虧她來的及時,不然今日之事自己還不知如何收場。

 見到張銳一言不發轉身而去時,烏蘭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她從草地上緩緩地站了起來,默默地注視著張銳離去的背影。

 甜蜜的夢一旦醒來,就感覺無比的可怕。剛剛經歷過的一切,原來都是假的。夢畢竟是夢,怎麼會變成現實呢?烏蘭暗自安慰著自己,眼裡禁不住又一次流下了難過的淚水……

 張銳的身影消失了,烏蘭將目光收回,轉而向夜空望去。天上閃爍不定的群星,像是在對著她眨眼一樣,也彷彿在對她說:「我們已經看見了剛才的事情,你不是在做夢。瘋虎只是不喜歡你而已。」

 烏蘭無法忍受它們的嘲笑,彎下腰去一邊狠狠地抓著一把把的野草,一邊奮力向空中扔去。淚,流成了一條條小溪,黑黑的眸子絕望地怒視著蒼穹。可是這時,天空中又浮現出張銳的面孔。

 烏蘭癡癡地望著天空。張銳瘦削臉龐上充滿了笑容,那是男人驕傲的笑容。一雙放著精光的雙眼,似有一股懾人的威力,彷彿目光能穿透她的軀體。

 望著望著,烏蘭又想起自己曾躺在張銳的懷中,任由他親吻撫摸。緋紅剎那間盈滿烏蘭的臉頰,心裡彷彿揣著一隻活蹦亂跳的小鹿。這不是夢,因為有太多真實的記憶填滿自己的腦海。

 如果可以和你在一起,我寧願所有的星光全部隕落,因為你在我的眼睛,在我的生命裡,你是最閃亮、最耀眼的光芒烏蘭對著滿天星辰默默地許願,心裡也慢慢的平靜了下來。可是,一切終歸是注定的,我改變不了什麼,也無法改變,只有無言地等待,等待著也許沒有結果的心碎……

 張銳醒來,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一處帳篷內。這是哪兒?張銳猛地跳了起來,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見全身衣衫都穿戴齊整,才放下心來。

 張銳只記得昨夜自己離開烏蘭後,走著走著,就感覺頭暈目眩,就摔倒在草地上了。這裡是哪兒?自己又是被誰弄到這裡的?張銳四下打量帳篷,見這裡只是普通的帳包,沒有什麼傢俱擺設,自己睡覺的地方也是鋪著一塊獸皮。

 帳內只有張銳一人,帳外也沒有聽見聲響。張銳走出了帳篷,發現此時天色已是微微發亮。環顧左右,周圍眾多帳篷林立,沒有人影,沒有聲息,除了偶爾能聽見幾聲鼾聲之外,四週一片寂靜。

 張銳一邊往前走,一邊暗自揣摩:這裡應該是利西族的駐地,昨夜自己一定是被某個利西族的牧民發現,所以將自己抬了回他的家裡。不過那個牧民為何不在帳中?自己應該找到他,好好的謝謝他。

 張銳走出十來步遠,就已經走出了帳篷區。原來自己住的帳篷就在營地的邊上,張銳向四周望去,他想先找到達須的營帳在何處。

 突然間,張銳看見右側不遠處有一個漢軍軍官正背對自己練習拉弓。是誰這麼早就起身練習拉弓?張銳舉步向那名軍官走去。那名軍官像是聽見了張銳的腳步聲,便停止了訓練並轉過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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