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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騎軍》第425章
第六部 第三十八章 舉賢

 「你先看看這個。」同樂從龍案上拿起一封書信,遞給張銳。

 張銳連忙起身,雙手接過。一打開,「兒臣,跪叩聖父萬安」幾個字映入眼簾,張銳詫異地抬眼望了望同樂的表情。

 同樂背靠龍椅瞇縫著雙眼,似乎正在利用這個空檔假寐。可當張銳抬起頭來察看同樂表情時,感覺到同樂微闔的雙目中放出一道精光。

 張銳霎那間明白了右賢王自稱「兒臣」的用意。右賢王早已料定,以這樣的方式、口吻給同樂寫信,一定會讓同樂產生極大的滿足感和權威感,可以減輕同樂對他的敵視。

 此時,張銳心裡並沒有看不起右賢王的意思,反而對他有了幾分佩服,這需要多大的忍耐和勇氣啊。試想一下,如果要自己認比自己還年輕的敵人做「父親」,以化解危機,自己寧可戰死疆場!

 右賢王不但這樣做了,而且在信中還提到,如果他繼任鮮卑單于,將承認大漢為鮮卑的宗主國。他在繼位後,並且願意割讓普六城以東的領土給大漢,以表兒子對父親的一片孝心。換句話說,他不僅要化解自己的危機,還準備將危機轉為對自己有利的機會。為此,他甚至不惜出賣鮮卑國的國家利益,當不擇不扣的「鮮奸」。用忍到如此程度,非一般人所為。也非一般人敢為。從右賢王地身上,張銳隱隱看到了越王勾踐的影子。張銳認定,右賢王絕非等閒之輩,一旦他有了機會,他就會向當年勾踐一樣,傾其全力雪洗恥辱。

 「陛下」張銳讀完右賢王的信。恭恭敬敬將書信放回龍案上。他很清楚,同樂並沒有休息,仍假意輕聲呼喚了一聲。

 同樂睜開了眼睛,明知故問:「看完了?」

 「是。」張銳退回原處坐下,回答說。

 「朕想聽聽你的看法,畢竟你在前線與右賢王交過手,對他有些瞭解。他是真心想歸靠我大漢嗎?」同樂坐直了身子問。

 張銳一時犯難,不知該怎樣對同樂說。儘管他對右賢王有自己的看法,但都是自己的猜想,並沒有真憑實據。再說。同樂興致這麼高,如果自己說這只是右賢王地緩兵之計的話,同樂情緒落差之大。可想而知。

 而且,張銳也並不希望這場戰爭再繼續下去。帝國剛剛平息了一場規模浩大的內亂,國庫空虛、民心動盪,元氣尚未恢復,倘若還要無休止地繼續對鮮卑用兵,對本國來說也是弊大於利。

 突然間,許士基在伏爾河說的那番話浮現在張銳腦海中,他頓時有了主意。

 張銳輕聲問:「陛下,您是想看到一個強大統一的鮮卑國呢?還是願意看到一個被分裂的鮮卑國?」

 同樂不明其意,問:「此話怎講?」

 張銳回答說:「如果陛下想讓鮮卑統一。就選擇支持拓跋瓦爾打敗他的哥哥,重新統一鮮卑,成為鮮卑單于。那時。臣想他會遵守他的信上所言,成為咱們大漢的屬國之一,並割讓部分領土出來。」

 同樂點點頭,自傲地說:「朕也是這樣認為,拓跋瓦爾還沒有膽子敢欺騙朕。他知道朕可以讓他成為鮮卑單于。也可以讓他一無所有。」

 轉而他又看了張銳一眼。說:「朕還以為你會說拓跋瓦爾不可信呢。沒想到,你也認為他不敢失約。」

 張銳從同樂的話中。已經感到同樂在心裡已接受右賢王地提議了。他暗幸自己沒有冒失地直接反對,不然以同樂的個性,非但不會接受的自己地提議,反而有可能認為自己是想繼續戰爭,以便撈取功勳。

 張銳又繼續說:「陛下,拓跋瓦爾是不敢違約,但鮮卑畢竟還是統一的,力量也得到削弱。所以誰也不敢保證,兩代、三代後,鮮卑的單于會不會再次侵犯我大漢帝國?」

 「這個…….」同樂眉頭皺了起來,他的確沒有考慮到這麼遠。經張銳這麼一提醒,有所警覺。他自己的身體狀況,他很清楚。自己健在,量拓跋瓦爾也沒有膽子敢再犯自己龍威,可是一旦自己駕崩了,世平太年幼,朝中又沒有物色到能輔佐世平的得力大臣,就給了拓跋瓦爾反叛的時機,到那時,恐怕會釀成更嚴重的災禍。

 同樂思索了片刻,問:「你的意思是,不贊成拓跋瓦爾的提議?繼續作戰,直到把隱患消除?」

 張銳搖搖頭,說:「恕臣直言,臣不認為繼續戰爭,就能消除隱患。即使把鮮卑國給徹底滅亡,鮮卑人也不會甘心臣服。他們定會比西部之人更痛恨咱們,隨時都有可能再造反覆國。唯一可靠地辦法是將他們都斬盡殺絕,但這也不可能。鮮卑國幅員遼闊,他們要是分散躲藏,我們就是有數十萬軍隊去找,也不一定能把他們消除乾淨。」

 「再則,我們如果真要起意滅掉鮮卑國,羅馬人、單于人肯定不會坐視不理。陛下您想,他們怎麼可能希望咱們的疆界與他們毗鄰?所以,如果知道我們打算滅掉鮮卑國,他們必將拋棄前嫌,聯合起來對付咱們。如此一來,咱們面臨的將是以一敵三,這場戰爭將成為一場曠日持久地戰爭,對我國的兵力、糧餉、國庫都是一個嚴峻的考驗。同樂微微點頭,承認張銳說得在理。羅馬人在開戰前,只是提議大漢可分割一部分鮮卑的領土,用於建立漢朝的從屬國,並沒有絲毫讓大漢滅掉鮮卑地意思。

 前一段時間。羅馬使節梅特羅已經照會禮部尚書,說國內來地船隻出了問題,近期的一批援助要延期,可能會對漢軍地攻勢造成一定的影響。因此,漢軍可以暫緩進攻,等待軍援的到達。

 內閣開會討論此事時。有人提出,羅馬沒有料到我軍能在不到一年地時間內就打到了伏爾河的邊上,並且兩次奪得鮮卑人的都城,使得羅馬朝野震動,生怕大漢的軍隊真的收不住手,順勢把鮮卑給滅掉。因此,他們才會想出暫緩軍援的想法,以圖遏制漢軍的攻勢。

 照此看,如果我軍真的打過伏爾河,羅馬肯定會坐不住了。也許真會出現張銳所說。羅馬人會和單于人、鮮卑人聯合起來,掉頭來對付漢軍。

 聽到張銳的看法,同樂認識到了張銳的理性。他雖然是帝國聞名遐邇地猛將。但並沒有盲目自大到認為能憑借一國之力,就能同時對付三個強大的敵人。他在心裡,又對張銳的戰略眼光加了不少分。

 同樂重新審視了一番張銳,又問:「那你地意見是……」張銳侃侃而談:「陛下,臣一項認為只要是強國,不管這個國家目前到底是敵對國,還是暫時的盟友,都要盡量阻止他們壯大、強盛起來。要削弱它們的辦法不是直接用兵,而是誘彼自鬥。試想,如果其自相殘殺。哪兒還有多餘的精力來關注外部的形勢?而且,如果他們爭鬥起來,就會來爭取咱們的支持。咱們就掌握了主動權,也能從中漁利。目前對鮮卑國以及對羅馬等國之間的戰爭,應該採取挑撥離間、隔岸觀火的策略。」

 「鮮卑國單于病重,左右兩位賢王已經開始明爭暗鬥了。為了能達到目的,他們會用盡各種手段。右賢王給您的來信就證明了這一點。咱們為何不利用這個機會。對於兩方都暗中支持。誰地力量強大時,咱們就暗中幫助力量稍弱的一方。待弱者強大後。咱們再去幫助另一方。直到鮮卑國徹底一分為二,無法重新統一之時。如此一來,兩個相互敵視的國家,在沒有消滅對方之前,也不會有更多精力來侵犯我國。」

 「至於羅馬人現在與蘇丹人、單于人之間地戰爭,咱們也要實行這樣的策略。表面上、口頭上,咱們支持羅馬人。而暗地裡,咱們還需要給蘇丹人、單于人鼓鼓勁兒,讓他們有信心、有能力繼續和羅馬人周旋下去。只要這三個國家戰事一日不停,咱們大漢就多一日安寧,他們對我們就構不成威脅。並且,咱們還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廣泛和三個國家做交易,為咱們爭取更多、更大利益,最好的結果是把這三個國家都給徹底拖垮掉。」

 張銳說到一半時,同樂已驚訝地站起身來專注地傾聽。到後來,他掩飾不住滿心的歡喜和興奮,一邊頻頻點頭,一邊在屋內來回踱步。張銳話音剛落,他連說三聲好:「好!好!好!想不到你有如此明智的見解,真乃奇思妙想也。」

 他此時在心裡已有了一種想法,只要再多加培養張銳一些政務能力和政治經驗,他今後定能成為自己兒子得力地輔佐之臣,甚至可能成為帝國新地支柱。

 同樂用親切的目光看著張銳,問:「你地這個想法是什麼時候有的?」

 張銳也沒有料到同樂會如此欣賞自己的見解,不好意思地繞繞頭:「臣在西征回來時在伏爾河邊上,臣的侍從官曾對臣說,對鮮卑的戰爭,其實進行到這裡就已經夠了。臣問他為何,他就對臣說,分裂的鮮卑比統一的鮮卑對我國的威脅更小。其實,臣今日對陛下所言都出自臣的這位侍從的最初構想。」

 同樂問:「你的這位侍從官叫什麼?什麼軍銜?」

 張銳回答道:「他名叫許士基,青州長廣郡人,少校軍銜。臣西征時,他也屢次向臣提出過良策,是一員不可多得的謀將。」

 同樂又感興趣地問:「那麼,為何他現在還是你的侍從官?你怎麼不提拔他?」

 「這個,說來話長。許士基漢元789年畢業於北京參謀學院。畢業分配到飛騎軍時。在軍團前任副指揮官楊義臣手下任中尉侍從官。當時,臣殺楊義臣外甥黃濤時,還是他帶來了楊義臣對黃濤地調令,臣就是那時認識了他。後來臣去了飛騎軍總部任臨時軍法官,有機會和他接觸得比較多。再後來,臣去了游騎團三營任職。就和他失去了聯繫。」

 「一直到漢元793年,飛騎軍前師師長奚少生將軍殉職,臣奉命重組前師師部,在飛騎軍內部閒置名單內發現了許士基的名字。臣一打聽才知,原來楊義臣這些年一直沒有啟用他、提拔他,後來還把他從身邊攆走。臣這才把他要來身邊,那時他還是中尉軍銜。」

 「這些年,他跟著臣東征西戰,屢獻良策,立功頗多。所以漸漸提拔為了少校軍銜。本來,他很適合前師參謀長職務,只可惜。臣的參謀長范明也是個難得的人才,而且還是白堡勇士之一,臣怎麼肯能撤換他?所以,臣正打算向太平侯殿下推薦他。」張銳本來就打算向上推薦許士基,現既然同樂問起,他就順勢把許士基的事跡詳細地說了一遍。

 同樂聽罷感言:「那個楊義臣位居高位,竟無識人之能,真乃蠢材也!此輩早該撤換掉了。」

 張銳連連稱是:「皇上明鑒!最後是太尉大人把他調去了預備役。」

 同樂望了一眼張銳,問:「那麼,把許士基調去別的部隊任職。你捨得嗎?」

 張銳雖然捨不得,但為了許士基地前途,勉強笑道:「臣雖是不捨。但為國薦賢也臣的職責。」

 同樂微微點頭,說:「你比那個楊義臣強多了。那麼,就調他去五十一軍團,任騎兵師的參謀長。」

 同樂提起五十一軍團,張銳又想起了一人。又問同樂道:「臣想問問陛下。關於五十一軍團指揮官的候選人。陛下心裡可有數了?」

 同樂呵呵一笑,說:「你可是又想去了?無妨。朕說過,只要你願意,朕就題名你去。」

 張銳擺擺手道:「臣不才,恐不是最佳人選。不過,臣卻突然想起一人,覺得他更為適合這個職務。如果陛下還沒有合適的人選,不妨考慮一下。」

 同樂問:「你要舉薦誰?」

 張銳道:「原第四軍團指揮官杜陵。在平息叛亂中,他去了波斯州任南北波斯州的軍事總指揮。後來第四軍團不可一日無主將,副指揮官王仲民就接替了他的四軍團指揮官的職務。現在叛亂結束了,他在北波斯州已編製完畢了預備役重組任務,臣聽說他現在已經返回上都了。臣想,杜陵是員老將,經驗豐富,又長期擔任過主力軍團的指揮官,他一定有能力把五十一軍團也是以後的第九軍團在短時間重組成型。」

 張銳是從馬鈺那裡聽說杜陵已回到了上都,現在成日在參謀部等職務。馬鈺曾感歎地對他說「一個堂堂地中將,現在還不如參謀部裡的一個尉官,成日去求他們,還沒得一個好臉。唉!人要是錯上一步就全完了,杜陵就是你我兄弟的前車之鑒啊。」

 說實話,張銳挺同情杜陵地。他是一個純粹的軍人,卻無意間成了政治鬥爭的犧牲品。不過,杜陵人品和能力,都是張銳很欣賞的。雖然他們在北波斯州合作時,曾經鬧過一些不和,但後來雙方還是和解了。所以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張銳也想幫他一把。

 同樂是知道杜陵的,對他能力也比較認可。據太尉說,當年在韓擒離職時,杜陵公開宣稱,前線統帥除了韓擒能當之外,他不服任何人。為了不影響戰事的進行,為了劉炯能順利的接掌帥位,迫不得以才將他調去波斯州。

 由此可見,他是韓擒的鐵桿心腹。同樂不喜韓擒,因此也對杜陵沒有好感。參謀部雖然已經上表,提過杜陵任職去留的問題,但同樂從未上過心,有意把他晾著。

 這時,張銳提起來,他也感到杜陵地確是五十一軍團指揮官理想的人選。只不過他還有些奇怪,他聽說在北波斯州時,杜陵曾經對張銳多次刁難,兩人甚至剛一見面就不歡而散,現在張銳怎麼會推薦他呢?

 同樂把這個疑問提了出來,沒有想到張銳言道:「為了大漢帝國的強大鼎盛,為陛下舉薦有用之才,臣內舉不避親,外舉不避仇。儘管臣和杜陵私交不好,但為國舉賢,理當摒棄私人恩怨。」

 同樂大為感動,張銳雖然有時顯得浮躁,但他坦坦蕩蕩,心無私念。他能夠舉薦與自己有過矛盾恩怨地人,就證明他是一個光明磊落之人,是一個表裡如一、言行一致的君子。這樣的人實屬難得,就連現在的丞相高穎也缺少這樣的品質。可惜他終究是太年輕了,又缺乏在朝中供事地資歷,否則他完全可以擔當太尉之職。

 不過,這更加激發了同樂要培養張銳多接觸政務地想法。他已經在考慮,怎麼讓張銳入手朝廷事務。

 思索中,他忽聽杜衡在外面回稟道:「陛下,開遠侯的女兒張優璇已奉旨入宮,現在殿外候著。陛下是否現在就傳見?」

 同樂這才拉回思緒,傳旨道:「傳她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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