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游龍戲鳳 第二百七十六章 自在忽悠后的結果
半個下午,方自在都是與柳如眉一起度過、直至柳如去。能與心目中的女神共度美好時光,方自在心頭無限舒暢之余,仍有几分意猶未盡的悵惘感覺。
柳如眉自從出場,就被方自在一個人‘獨占’,別人連插話的縫隙都沒有,對此,很多青年富豪抱著一種無奈的嫉妒。畢竟此間聚會的宗旨始終還是以放松心情兼互相交流為主,也就沒人傻到像是發情的雄孔雀那般去張開絢麗的羽毛、追香逐艷惹人笑柄。
柳如眉走后,方自在也覺得隨著佳人遠去,此間聚會變得索然無味、不值得留戀,稍稍呆了一陣,便告別趙欣婉離去。
遮陽傘下的司徒月目送著方自在遠去,眉宇間泛起一抹敬佩之意。與方自在簡短接觸,她才發覺,自己之前雖然通過各種途徑、對方自在有了相當的認知,但對他的厲害程度,還是有些估計不足。
適才的一番談話,司徒月承認,方自在提及的‘百年家族’,已經深深的烙印在她的心坎上,她每每念及這個字眼,總是感到一陣熱血澎湃。
如何對付方自在,這讓向來自詡為當機立斷的司徒月開始猶豫了,事關重大,雖然父親授權她全面處理,可站在這忠義盟未來走向的分岔口上,她也覺得有些心悸,不敢妄自行動。
借故身體不舒服,司徒月告別趙欣婉等人。回到住處,迫不及待的將與方自在的對話告知遠在浙安省的父親司徒千鈞,希冀父親拿個主意。
“什么?百年家族?”司徒千鈞起初聽到這個字眼,一陣啼笑皆非。差點連口中地大雪茄都笑噴出去。
司徒千鈞很是不解,為何向來聰明絕頂的女兒會被方自在的胡言亂語忽悠住?只是當他耐著性子聽完司徒月一字不漏的轉述方自在關于新黑道的設想后,這個縱橫江湖數十載的黑道巨孽也變得神色凝重起來。
“父親,你覺得,方自在說地是否有道理?”末了,司徒月嬌聲問道。
司徒千鈞默然不語。眉宇間慎重一片,許久后方才沉聲道:“月兒,老爸當年組建忠義盟的時候,也僅僅是憑著一腔熱血。當時過的就是刀頭舔血的江湖生涯,講究地是今朝有酒今朝醉,說實話,什么百年家族、黑道世家,都沒有想過。只是隨著咱們忠義盟一步步的茁壯,吞并無數大小幫派后。終于成就了今天的這幅局面,我開始對眼前的一切無限留戀。其實這几年里。我承認有過方自在說的這種念頭,也為此動過無數的腦筋,跟你地叔伯們研究如何將這份財富勢力保持下去。可是我們沒有好辦法,黑道生涯迷霧重重,誰也看不到明天的路。我們只能硬著頭皮走著老路,畢竟有這么一大幫子小弟要養活。”
司徒千鈞地話語中驀的有了几分深深的倦怠感,即便看不到父親的樣子。司徒月也可以想象出父親那蒼老不堪的憔悴神色。她這才發覺,江湖歲月如刀,刀刀催人老。今年六十歲地父親,原來已經不像表面看起來那般的康健豪邁了。
司徒月只覺得鼻子一酸,忙輕吸一口氣,收斂內心略有些酸楚的思緒,柔聲道:“父親,其實前些日子與唐烽接觸,我就研究過南州市唐家地運作模式:當年張震張老爺子將黑道勢力解散后,唐向武就借勢脫離黑道,可手中的黑市拳賽,又與黑道保持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往日的仇家不敢動他,而又不至于被警方查處,唐家也就越來越興盛。這跟方自在提及的新黑道的模式,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司徒千鈞沉吟半晌,猶豫不決,緩緩的道:“月兒,你大哥心思內斂,有謀略,可惜自小就對黑道生意不感興趣甚至是反感,若不是為了他自己的事業發展,我看他都懶得管咱們忠義盟與四海會的糾紛問題;阿迪好勇斗狠,論武力,那是一等一的猛將,當然也有點頭腦,只可惜流于小聰明,不堪大用。
只有你,月兒,老爸跟一眾叔伯,對你期望很深,日后咱們忠義盟的掌舵人,非你莫屬。老爸年事已高,腦子也大不如以前,所以這些關乎咱們忠義盟日后發展的決定性舉措,老爸很想聽聽你的意見。”
司徒月驀的有些誠惶誠恐,司徒千鈞不只一次提及要讓位給自己的意思,雖然由此可以感受到父親對自己的疼愛與倚重,可與此同時,身居高位者進行左右幫派命運的決策時的那種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肅穆感覺,卻也壓得她几近于窒息。
司徒月思忖良久,方才柔聲道:“父親,方自在的話很有鼓動性跟可行性,也有不小的風險,但白粉,也一樣有風險。白粉不需要擔心受眾與利潤,它的風險在于銷售渠道某個環節的崩壞。方自在的快餐生意,恰恰相反,利潤能否達到我們忠義盟發展的需求,這才是一個需要考究的問題。幸好,照我查過的有關‘自在快餐店’的資料來看,需要
不多,市場的前景,在一兩月之內完全可以見分曉。的,多的就是冒險意識,我覺得,不如咱們在浙安省選几處試點、開辦快餐店,然后看看銷售情況,再做定奪。”
司徒千鈞點點頭,和聲道:“倒也可行,方自在能在短短半年之內,成為千萬富翁,想必這小小的自在快餐,真個有獨到的魅力,何況浙安省與江南省的地域差異不大,口味也相仿。
咱們現今的地下生意足以維持日常開銷,真能再能靠著這小小的快餐發財致富,倒也不需要倚仗風險大利潤高的毒品。成就司徒家族的設想,也就不是無稽之談。”
司徒月見父親語調中興奮隱隱,也知道他被方自在的提議撩撥的心弦萌動,熱血澎湃。司徒月心中不禁莞爾。
司徒千鈞和聲又道:“月兒,若是你的叔伯們執意要開通白粉通貨渠道呢?”
司徒月聞言苦笑,道:“父親,不是我不看好咱們地勢力,只能說現今的南州市黑道鐵板一塊,而且這里是人家的地盤。咱們拿什么跟人家斗?即便咱們真能在唐烽的幫助下、派殺手干掉張明媚與方自在,南州市黑道是否真個照我們所預料的那般分崩離析,這可是個未知數。何況這之后,咱們也要提防張二人手下的瘋狂報復。父親。我不是怕事,我只是怕咱們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嗯,月兒你說地也是,我也始終在想,毒王卡洛斯嚷著要與我們合作,表現的也是意態誠懇。可眼下卻要咱們獨立開通南州市的毒品銷售渠道,這個老小子連一兵一卒都不投入。只***在精神上支持咱們。或許,他本人對重新開通毒品渠道,也抱著很不確定地態度。”司徒千鈞冷笑不已,言語中頗多譏諷與無奈。
司徒月點點頭,道:“不僅是卡洛斯。即便是楚飛揚,也抱著觀望態度。東方公司的代表已經到了南州,准備收集相關証據。起訴方自在。可楚飛揚卻始終按兵不動,照理說他已經與張明媚明打明的交惡,眼下該借薛子明的事件闖入南州,大肆問罪才是,眼下如此沉默,很可能也希望咱們忠義盟做一探路石,探探方自在的分量。父親,楚飛揚這個人,性子貪婪心機深重,哥哥督促兩派和談,只因為他自認能夠擺平楚飛揚,可對此,我倒是不抱太大的希望,別成不了獵手反而變成了獵物。”
“楚飛揚!?”司徒千鈞呵呵輕笑起來,笑容中有著一抹說不盡地奚落之意,“這楚胖子,性子太貪,可太多的利益擺在他眼前,他卻容易迷失方向;心機也太深,反而因此在很多事情上容易變得瞻前顧后顧慮重重。”
譏諷總歸譏諷,司徒千鈞話語中還是有一抹發自心底地慎重,“在貪婪的本性驅使下,這個人容易變得瘋狂,我一向不愿意跟瘋狗合作,就是怕他猛不丁的咬我一口,所以我寧愿時刻保持警惕,將楚飛揚當成個夠分量的對手。不過月兒啊,你大哥要督促兩派和談,只不過是要做給楚非凡看。他知道楚非凡雖然不喜楚飛揚,可血濃于水,對這世間唯一親人的安危,他總是很挂念。唉,不說了,總之你大哥跟楚胖子,都對東方這塊肥肉覬覦地很,我只希望,你大哥能夠好自為之啊。”
司徒千鈞慨然一嘆,這才發覺不知不覺間將話題扯遠了,無奈的一笑,又道:“月兒,你跟唐烽接觸了嗎?”
司徒月點點頭,正色道:“接觸過了,我今天向方自在提及的三個環扣相連地條件,其實也有唐烽的部分功勞,此人勾心斗角的本事,倒也不差。不過我覺得此人器量太小,他對張明媚與方自在的怨氣太大,言語中頗多表露,恨不得殺之而后快。對了,他也反復向我建議,先殺方自在。”
“哦?為何?為何不是張明媚?”司徒千鈞饒有興致的問道。
司徒月笑著道:“他說方自在在南州市黑道的影響力很大,而且張老爺子對他頗多看重。先殺張明媚,暫且不說南州市黑道會不會立方自在為新的黑道霸主,單單只要方自在振臂一呼為張明媚報仇,即便是齊天盟也必定不敢違逆,何況方自在武功強橫,手下一眾兄弟的戰斗力恐怖,如果張明媚之死讓他有了准備,要殺他就很艱難了。”
“一個外來小子,竟然能在一年的時間內,成就如此一番事業,更讓如此多的上流人物或忌憚或敬重,呵呵,跟他合作共謀創業大計,我突然間覺得信心倍增。”司徒千鈞微微頷首,眸子中希冀光芒大作,和聲吩咐著道,“月兒,既然要與方自在合作,咱們就不需要考慮唐烽了。哼哼,所謂盟友,本就是用來利用與出賣的。”
司徒千鈞言語陰森一片,卻也說出了爾虞我詐的江湖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