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游龍戲鳳 第二百七十三章 司徒月
年富豪聚會的場地設在趙家豪宅的游泳池旁,聚會的自在想象中的奢華與復雜,一切都很是簡約,只是卻絕不簡單。泳池旁有一長長的餐桌,一塵不染的雪白餐布上,擺著各色水果小吃:有搭配紅葡萄酒的小肉餅、忌的冰塊及礦泉水等等等等;餐桌的中間,有一個由酒杯疊摞而成的‘水晶金字塔’,杯中美酒透明清冽,酒香彌溢,而在初夏迷人的陽光沐浴下,整座金字塔散發著璀璨迷人的奪目光芒。
餐桌旁有一酒柜,酒柜中名酒琳琅滿目,囊括中外,几名調酒師束手站立,面上洋溢著職業的謙遜笑意。
不遠處是趙銘的私人馬場,綠蔭草坪上,四五名馬師戴著頭盔、穿著馬靴和背心,在偌大的馬場馳騁,趙銘喜歡名車,也好養馬,對英國的純種馬尤其鐘情,私人馬場的十三匹英國純種馬,價值從十几萬到上百萬不等。
下午三點多鐘,開始陸續有人驅車前來,名車薈萃、流光溢彩,以法拉利、悍馬居多,畢竟是年輕人,無論如何的心思成熟,個性中還是或多或少的有些張揚氣息。何況即便來此聚會的都是商界的青年富豪,可也不乏本身資質平庸、僅靠著父輩積累的財富躋身其中的真正‘二世祖’。
方自在與趙欣婉上前迎接,大家對方自在倒是沒有過多留意,畢竟這些人互相之間有的熟悉。有的只是點頭之交,有地,也壓根就不認識。所以見到面貌陌生的方自在,也不覺得意外,只以為方自在是某個先到場的富家子弟。而且他的相貌太過俊逸,氣質儒雅從容中蘊含著一股子包容的親和力,無論表里都讓人感覺到一股子極具沖擊力的優秀氣息,卻也讓很多自詡為社會精英人士的男子生出太多的壓力,潛意識里對他的興趣反而是小了很多。
酒會上的男男女女很隨意,飲酒聊天。隨意搭訕,有人騎馬在偌大地馬場馳騁,也有一些換上泳衣泳褲,進入泳池中盡情暢游、嬉耍。
方自在起初與趙欣婉呆在一起,眾目睽睽之下,二人也不好表現的太過親昵。就這么隨意交談著。方自在也發覺。身側這些年輕富豪,暫且不說真本事如何。多少還是有些品味,應該是生活環境跟平日里的享受與普通人太過不同。通人為生活而奔波勞碌之際,他們卻有大把的時間去接受各種優良教育、出入各種高級場合。單單看他們品酒方式就可窺豹一斑。比如飲用白蘭地的時候,都知道選用小腹圓矮腳杯,斟酒量絕不超過杯容1/5.漸漸升溫,隨時搖動著酒杯,使香氣徐逸聚在杯口,這才邊聞邊嘗、慢慢品酌。
方自在經營酒店,而也刻意研究過社交禮儀,舉止間絕對可以比擬正宗的紳士,不現半點地寒酸氣息,更是優雅地讓人心醉。趙欣婉起初還有點擔心,見狀這才松了一口氣,她自然不是怕方自在不懂社交事項給她丟人,她只是怕方自在無法融入這種酒會,心中添堵,這樣的話,趙欣婉可就是內疚壞了。
后來,趙欣婉被几個姐妹拉去聊天,方自在一個大男人,自然不好跟去,就這么一個人呆在一處遮陽傘下,品著美酒,等待著司徒月地出現,只是不知道這個司徒月,究竟是不是‘忠義盟’老大司徒千鈞的女兒。在司徒月出現之前,方自在倒是不介意聽聽周邊地這群年輕有為之士都在說些什么。
身旁的兩個遮陽傘明顯在干架,雙方各成幫派,各持己見。
“我對品牌和奢侈生活持簡單態度,與其借些虛頭巴腦地東西來撐場面,還不如穿最簡單的衣服,過最簡單的日子。”開口之人年紀約莫二十二三歲,神態張揚,眼神睥睨間帶出一股子自傲之意,言語間譏諷之意彌漫。此人渾身上下地確穿的朴素不起眼,唯有那顆綠玉戒指惹人注目,不是它的華貴,而是它的古朴氣息,一看就是上了年頭的古物。與他同坐一起的人,衣著與他相仿,多是灰色與黑色服裝為主,毫無艷麗氣息,只是身上基本都有一點或古朴或雅致的名貴飾物,似乎借此襯托自己的品味與身家。
與他們對峙的是几個衣著光鮮的男子,其中一人聞言淡笑著道:“或許這是因為各位先生從小就生活在金錢堆砌起來的空間中,從來沒缺過錢,不知道何為一文錢難倒英雄漢,所以更對那些能代表身份的東西特別不在意。而我們都是苦孩子,憑借自己的奮斗掙扎起步,小有成就后,我們就很想將品牌這個狗眼看人低的東西,稍稍奴隸一下,彌補一下心中的缺憾。”
雖然談及‘狗眼’,可此人語氣依舊是謙和一片,卻也有著隱隱的爭鋒相對指桑罵槐之意,言語中暗諷對面之人只是一群不知民家疾苦、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富家蛀虫。
兩派言來語去,互不相讓,方自在不禁莞爾,原來這個聚會里面,不僅僅是有富家二世祖,也有不少自力更生之輩。
方自在這一笑,吸引了爭執兩派的注意,便有一人笑著道:“這位先生,我看你也留意了我們很久,你覺得我們雙方,誰的理由更充足一些?”
方自在見雙方爭持不下,竟然拉自己做評判,心中不禁好笑,雖然本身完全傾向于自力更生的‘同輩們’,可在這種場合,也不好說出來擴大矛盾,微一思忖,和聲道:“中國有句老話說來很妙,叫做‘夏虫不可以語冰’。”
方自在陡然間拋出個含糊其辭的評價,有人若有所悟,有人聞言恍惚。此際清脆的掌聲響起,方自在循聲望去,卻見趙欣婉正與兩位女子結伴而來,鼓掌地,卻正是中間的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
女子約莫二十五六歲的樣子,略施粉
貌很是清秀,只是算不上太過漂亮,只是讓人看著很體態婀娜中有著一股子女孩子中少有的剛健氣息,看樣子,不是常年勤于身體鍛煉。就是一個武功不弱的練家子。
另一女子體型嬌小,相貌迷人,望著鼓掌的女子,眸子中露出一抹淡淡的不解之色,顯然對清秀女子鼓掌,感到太過奇怪。
轉眼間。趙欣婉三人來到方自在眼前。方自在起身站起,心中對鼓掌女子地身份大致有了一個揣摩。而果不其然,趙欣婉柔聲介紹道:“自在。這位司徒月小姐,司徒小姐。這位就是你想見的方自在。”
“你好,方先生,很高興認識你。”司徒月嬌笑著道。伸出手來與方自在大方一握,舉止大方得體毫無半點的忸怩之態。
“你好,司徒小姐。”方自在笑意和藹的與司徒月寒暄著,同時也是不著痕跡的和聲問道,“聽說司徒小姐來自浙安省中京市,我聽聞中京市有一大名鼎鼎的人物,叫做司徒千鈞,不知道司徒小姐可認識?”
司徒月失聲輕笑,柔聲道:“方先生過譽了,什么大名鼎鼎?那是外人對家父地抬愛罷了。”
司徒月笑靨如花,神情和煦,方自在心說,‘果然不錯,這司徒月就是明媚口中那工于心計地司徒家小姐,只是眼前來看,也不好對她來找尋自己的用意妄自揣測,嗯,還是靜觀其變吧。’
四人另選一個偏僻一點遮陽傘坐下,而通過趙欣婉介紹,方自在也知道另一個嬌小女子就是她地朋友肖蕊。而更讓方自在始料不及的是,肖蕊竟然是肖星地妹妹,對這個苦苦追求唐雅的痴情男子,方自在倒是有點小小地歉意。
“方先生,適才的簡短評判真是字字珠璣,惹人深思。”司徒月抿嘴嬌笑,言語中毫不吝嗇褒獎之語。
雖說有美女看重是好事,可方自在倒是有些汗顏,笑呵呵的道出實情:“慚愧慚愧,我只是怕言語中稍稍偏袒某一方、惹起不必要地爭執,一時情急隨便扯出一句故作深奧的話語撐撐門面,實則是不堪推敲。”
肖蕊嬌笑出聲,只覺得方自在坦率的可愛,司徒月卻是正色道:“方先生過謙了。方先生是三屆高考狀元,才智豈是我們普通之輩可以比擬。年初肖蕊跟我談起你在快餐盒面上印証廣告,我起先很是有些不以為然,只以為這方寸之地,絕不會有大的作為。”
司徒月直言不諱,繼而輕聲一嘆,神情間露出一抹不得不拜服的神色,嬌聲道,“只是當肖蕊的‘新宇’對上顧寒顧月的‘瑞聯’超市,漸漸的被蠶食家電市場后,我們分析原因后才發覺,我們恰恰輸在這不起眼的方寸之地…”
司徒月頓了一頓,欲言又止,望著趙欣婉跟肖蕊,歉然道:“趙小姐,肖蕊,我想跟方先生單獨談點話題…”
司徒月為難的停口不語,趙欣婉與肖蕊自然知趣,笑著點點頭,起身離去。
司徒月見左右無人,這才道:“方先生,你既然知道家父的名字,想然對我也不是一無所知吧。”
司徒月目光中略帶著一絲逼視的色彩,方自在也不回避,和聲道:“略知一二。
”
司徒月嬌笑著道:“那就足夠了。我這次來,第一是要跟方先生談及合作一事。”
“合作?”
“嗯,我父親有意進軍餐飲業,奈何打打殺殺慣了,手下沒有此方能人,無意中得悉方先生的‘自在餐飲公司’紅火異常,我們也順便搜集了方先生創業以來的種種舉措,覺得方先生無愧是餐飲界的新星。我父親有意以入股的方式,跟方先生合作,我們借用方先生的管理經驗與發展理念,憑借我們司徒家在浙安省的勢力,將‘自在餐飲’的名頭迅速遍布整個省份,只要有方先生創業時一半的成功,短期內必定產生極大的經濟效益。當然了,也不一定非得用入股的方式,以加盟店或者銷售提成,種種手段,都是可以商量的。”
司徒月神情急切,讓人毫不懷疑她話語的誠摯,方自在默然良久,方才和聲道:“有第一必定有第二,不知司徒小姐第二件要提的事情,是什么?”
司徒月淡然一笑,沉聲道:“第二件事嘛,照著家父的意思,本來是要方先生愿意與我們共商商業發展大事后,才能相告,不過嘛…”
司徒月虛晃一槍,話鋒陡轉,嬌笑著道:“不過嘛,我對方先生仰慕已久,也知道方先生是個痛快利落的人,也就不跟你隱瞞什么。第二嘛,你這次惹上楚非凡與楚飛揚,暫且不談對錯,事情總是很棘手,畢竟楚家兄弟分別涉足黑白兩道,混得風生水起,二人雖然不和睦,但總歸是親兄弟,要是對此事真個計較起來,方先生也會多少有些麻煩。而我也聽說,楚非凡的律師團也已經來到了南州。”
“是啊。”方自在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和聲笑著道,“我這個人倒是挺怕麻煩的。”
方自在神情恬淡,饒是司徒月心細如發,也無法從他那從容怡然的神情中瞧出絲毫的神情變化,無法揣摩之下,只能自顧自的說道:“俗話說的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家父在中京市也算是小有地位,黑白兩道的朋友都賣他几分交情,家父愿意出面為此事做個中人。”
“哦?”方自在倒是實在料不到司徒月會玩這一手,無論他如何的心思內斂,聞言也不自覺的露出一絲意外的神色,司徒月瞧在眼中,暗自得意,方自在微一思忖,卻笑著道:“敢問司徒小姐,如此一來,是不是又要牽扯出第三件事?”
方自在的語氣和煦而平淡,只是心中卻也有了一絲警惕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