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游龍戲鳳 第二百五十三章 倒霉的雙子星
晨,蔚藍的天空被昨夜的雨水沖洗的一塵不染,帶著濕氣息的空氣異常清新,宛如被濾過似的。
東方紅霞漸漸消散,路上行人逐漸增多,各種車輛駛過馬路,帶出一抹熱火朝天的喧囂嘈雜。為了生活而奔波的市民們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九點多鐘,一個頭戴鴨舌帽、背著雙肩式寬大書包的女孩施施然走入方自在居住的小區。她的步履輕盈而穩健,看那恬淡怡然的樣子應該是小區的居民,而且她經過小區門口的時候,更是笑靨如花、親熱異常的跟保安們打著招呼。
保安們笑意和藹的回禮,他們只覺得這個女孩子異常眼熟,可能是小區居民,也很可能是在小區內租屋的大學生。其實如果他們仔細回憶就會發覺,這個女孩子平常的近乎詭異,即便如此近距離的對視而過,也讓人根本無法對她的相貌有半點的印象。他們自然更加不會察覺到,這個泯然眾人的女孩兒,輪廓優美的耳廓中,擱置有一代表頂尖科技的微型耳麥。
“薇兒,繼續前進,你身后左右沒有半點可疑人物。”細弱的几不可聞的聲音通過耳麥清晰的傳入薇兒的耳中。
平凡女孩薇兒雙肩背包頂端,各有一黃豆大小的黑色玻璃圓球。即便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保鏢也很難察覺,這個裝飾物般的玉潤圓球,內里大有乾坤。如果細細解剖,這卻正是一個可以360旋轉的微型監控儀,自如的將薇兒前后左后各個方向的景物,一覽無遺的傳入幕后指導者地影像儀之上。
薇兒意態嬌憨的哼著小曲,在小區中七扭八轉。很快就來到了方自在所在的樓層。
“三樓,303薇兒,雖然你已經很清楚,但是我還是要提醒你一遍:屋子里有一個叫做方云的女孩子。照著目前的情況看來,方云實力不明,傳言中腦子有點秀逗。不過從防盜門上方的精密監控器材可以看出,方自在對安保工作很是重視。總之一切小心。”
“重視?幼兒園水准,放心,手到擒來。”薇兒心中冷笑,緩步走上樓梯。行經二樓樓梯拐角之處,纖手輕撫肩帶,將那黑色圓珠不著痕跡的取下,輕輕放在樓梯扶手下方那鏽跡斑斑的鋼鐵骨架之上。圓珠有強力磁性吸盤,輕易的吸附在鋼鐵之上。薇兒選了兩個絕佳的位置安置圓珠,卻正是借此讓遠在數里之外地同伴元朗,幫自己望風。
來到方自在租屋門外。薇兒輕輕按動門鈴,很快,一道悅耳的聲音自防盜門那內嵌式揚聲器傳出:“你好。有什么事嗎?”
“你好,我是夏士蓮化妝品促銷人員。”
“對不起。哥哥說不可以讓外人隨便到家里,我不能讓你進來。”
人們常以環佩之音來形容女子清脆悅耳的語調。只是這女子的嗓音,卻無疑比環佩更動聽。音波入耳,輕輕沉入心底,令人不由自主的細細品味,卻能清晰的感覺到輕柔無限中蘊含的淡淡的孤獨寂寞。即便是受過地獄式磨練、心智大致可以說是穩若磐石的薇兒,也只覺得在這句低緩悅耳的話語撩撥下,一抹發自心底地噬骨銷魂般的惆悵將自己死死擁裹住,心田腦海輕起微瀾之際,一陣神思恍惚情難自已。
‘呼呼,天哪。這是個怎樣地女子?怎么隨意說出一句話來,都有著魔音般的蠱惑魅力。’薇兒心中暗自驚訝,長吸一口氣、強自收斂心神,不被楚云舒的魅惑所誘引。嘴上胡言亂語道。“對不起,我不是想打擾你,我也是生活所迫。才來做促銷的,你放心,我不是壞人,我只是…”
薇兒隨意應付著楚云舒,手中早已取出一只圓珠筆對准了防盜門的鎖眼,按動開關,看似普通的圓珠筆的筆尖快速前進推入鑰匙孔中。薇兒借著身軀將動作巧妙遮掩住,三秒鐘后,哐當一聲輕響,防盜門被薇兒手中的精端開鎖器械打開。
薇兒受過最嚴格的偷盜訓練,几乎在開鎖的瞬間,快速將圓珠筆對准普通房門地鎖眼,一秒鐘后,房門相繼打開。
薇兒曾通過高倍望遠鏡觀察過方自在的租屋,對屋內的一切有著大致的了解。進門后毫不遲疑,輕車熟路般地躍過所有障礙,動作宛如猱猴般輕盈跳脫,几個起落瞬間就來到楚云舒身后,伸手前探,手中已多了一個小型電擊器,順勢按在楚云舒脖頸之間。
一切發生的太快,薇兒得益于幻影門教練數年如一日的熏陶,動作痛快利落一氣呵成。楚云舒似乎根本來不及反應,甚至是薇兒到了眼前,她尚且還沒來得及回頭,只顧著盤膝跪在古箏前,傾聽者錄音機中地悠悠箏音,手中仔細翻閱著樂譜,沉迷在音樂的世界中。
輕微的電擊脈沖聲中,楚云舒身軀微微一顫,百合花一般動人的身軀,顫抖著萎頓在地。
這種高壓低電的特制電擊棍,足以讓牛肌肉痙攣昏迷上几秒鐘,但是因為電流很小,對人體卻是沒什么害處。
薇兒已經取出特制繩索,單只是三秒鐘將楚云舒捆了個結結實實,順便堵上嘴巴。之后薇兒將楚云舒移入衛生間中,約莫十几秒鐘后,楚云舒自輕輕顫抖中恢復過來,一雙美眸緩緩張開,望著眼前的薇兒,眉宇間蘊含著極度的驚恐之意。
適才楚云舒曼妙嬌軀的輕輕顫抖帶出一抹無言的韻味,即便是同為女人的薇兒,見了也大受吸引。而楚云舒充溢著古典韻味的面容之美,更是任何語言也描敘不出,若非親眼所見,薇兒真是不敢相信人間竟有如此絕色。此際見她神色驚駭,魂不附體,忙笑嘻嘻的柔聲道:“姐姐你放心,我一會兒就走。不過哪,你長的真漂亮。女人看了都忍不住侵犯你。”
在楚云舒驚恐不安的神色中,薇兒吃吃嬌笑著在楚云舒吹彈可破的玉面輕輕一擰,扭頭走出衛生間,輕輕將衛生間門掩上。
“薇兒,我不想在執行任務地時候說教,但我還是希望你能重視每一次任務。”元朗顯然是將薇兒的調笑之語盡收耳底,心中微有些不悅,話語中不禁用上了埋怨
。
“抱歉啦。”薇兒笑嘻嘻的吐吐舌頭,低聲道:“我五分鐘結束戰斗。”
薇兒推開方自在的臥室,發覺方自在的房間很是整潔。各種器物擺放的井然有序,一眼望去,豁然明朗,薇兒心中不由的大樂,這可是在無形中減小了自己的搜索難度。
薇兒環顧左右,屋內沒有半點可以藏匿玉佛吊墜的所在。細細搜尋,薇兒很快發現了方自在擱在床底地老舊皮箱,這是屋內唯一可以藏東西的器具。滿懷希望的打開,倒真是發現了好多寶貝:籠子,十几個面貌栩栩如生的面人。制作粗糙的木頭玩偶,几把鏽跡斑斑的小刀跟一些個硬皮紙制作的粗陋面具。另外還有一個老舊的相冊,相片不多,邊角泛著象征年代久遠的黃色。
“唉。”冥冥中,薇兒似乎覺察到一道低不可聞的聲音自身后傳來,好像就在耳邊,又像是虛無縹緲地來自九天云外。只是其中那驚訝與失望糅雜而成的復雜情緒,卻似乎是清晰可辨。
饒是薇兒膽大包天,陡然中也有些驚魂不定。只是多年訓練養成地快速反應本能驅使她條件反射般的屈肘向后一個狠狠的撞擊,同時間左腿猛的甩起、高高抬過頭頂,以右腳支地、一個屈身劈挂。只見那窈窕而有力的纖腿,惡狠狠的划破空際,激蕩起一抹輕微的銳嘯之聲,宛如長棍一般劈落。
兩式精妙的必殺攻擊。卻是落了個空,薇兒定睛望去,這才發覺自己身后空蕩蕩的了無半個人影。
‘錯覺?’薇兒心中微訝。不死心的原地快速旋轉,輕盈地身子宛如陀螺般滴溜溜的轉動數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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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兒這才發覺,前后左右沒有半個鬼影,只是虛驚一場罷了。薇兒松了一口氣,面龐卻是不可抑止的羞紅一片,‘太丟人了,怎么說我皇甫薇兒也是幻影門雙子星的七師姐。雖然僅僅是第四次執行任務,可從小到大也進行過不下千次地模擬練習。剛才這沒出息的樣子傳出去,還不讓師弟師妹們笑話死我。’
皇甫薇兒面龐紅若霞燒,卻也沒忘了正經事。只可惜她在臥室內搜尋許久,即便是犄角旮旯跟被褥的夾角也找了個遍,卻沒發現玉佛吊墜地影子。不死心的薇兒在三個房間內開始徹底搜查,并且取出探測儀器探查屋內可能存在的暗室,十分鐘后,找遍了每一個可能的所在,卻依然是一無所獲。
‘奇怪,奇怪,根據這几天觀察,方自在脖頸處沒有戴吊墜的痕跡。照八姐推斷,如果方自在真的擁有玉墜,那他不太可能知道這玉墜的重要性,因為據資料顯示,他這么多年,壓根沒有出國尋寶。八姐說,瘋子龍如果出于愛惜方自在的生命,未必會將玉佛的祕密告之他,也就是說,方自在只是將玉墜當成個普通飾物,不會將它珍而重之的藏起來。可它能到哪里去呢?莫非從頭到尾武雯媛提供的情報,根本就是個謬誤,方自在根本沒有玉佛,或者壓根就不是瘋子龍的傳人!?甚至就如七哥所說,玉佛本身,也只不過是以訛傳訛的產物。傳言中瘋子龍在花旗銀行存下的各種寶貝,只是眾人的胡亂揣測。’
皇甫薇兒心中思緒快如電轉,一時間卻是理不出個頭緒,不由的一陣心急如焚,無論如何,自己已經在武雯媛面前夸下海口,若是到期無法兌現,丟了組織的面子,事情可就大條了。
皇甫薇兒皺眉沉思,耳麥中傳來同伴元朗的低聲詢問,“薇兒,得手了嗎?”
“沒有,找不到。我想他可能藏在別的地方。”薇兒低聲答道,一臉的沮喪。
元朗與薇兒心意相通,知道薇兒最大的毛病就是得意時喜好張狂,失意時卻容易喪志,這便忙低聲道,“剛才八姐說了,在中國,吊墜很可能成為男女間互相交換的定情信物。家里跟身上都沒有,咱們可以將目標鎖定與他接觸的女人,進行第二方案。所以你放寬心,快點撤退。”
薇兒聽元朗提及‘八姐’,心中陡然輕松起來,默默點頭,動作麻利的將房間收拾干淨,然后將方自在電腦中的硬盤拆下,留下一副涉及商業性作案的痕跡。
薇兒轉身正待出門,驀的,身后傳來一道悅耳之聲,“留下來吧。”
女子吐字珠圓玉潤,充溢著輕柔無限的和煦之意,只是這天籟之音落入薇兒的耳中,卻只覺得一陣毛骨驚然、心魂皆悸,胸腔似乎被一只看不見摸不著的鬼手緊緊的捏住,一時間喘息無力。身后這種誘人無限引人沉淪的聲音,只要聽過一次,就絕對不會認錯。
“去死吧!”略帶著一絲顫抖的聲音中,薇兒驀的狂暴起來,嬌小玲瓏的身軀猛的如彈簧般的跳躍而起,空中一式旋轉飛踢。這宛如狂風掃落葉般的迅猛一擊,將后方偌大的空間籠罩其中。她雖然是一介女子,更是出身于以偷竊為營生手段的幻影門,但是卻在門主的要求下常年堅持不輟的習武強身,此番受了刺激,潛能發揮到極致,勁力越發的威猛無比,出腿如流星般迅猛快捷,寬松的褲管邊緣竟被扯成了筆直一線銳如刀鋒,屋內更如陡起狂飆一般,氣勢端的嚇人。
只可惜這勢能斷鐵裂鋼的狂暴一擊,卻宛如泥牛入海,沒有激起半點的浪花。
一擊落空,被自己的力道帶動著身軀旋轉數圈后,薇兒方才停住身形。脖頸間卻驀的傳來一道輕柔的噓氣聲,甜美的氣息噴涌到脖頸處,帶起一抹麻酥酥的感覺。換了往日,薇兒必定會感到無比的愜意,但是此時的她,宛如被青竹蛇纏身一般的、驚駭的變了臉色。
面對無法理解的詭異一幕,薇兒一顆心已經快要跳出胸腔。她不怕男人,更不會怕女人,但是卻怕傳說中的鬼怪。她心中也已經恍然,怪不得先前屋內那個白衣女子美的超凡脫俗,就像是畫上的人物,聲音又好聽的讓人甘愿為她淪陷,原來她不是人,而是一個千變萬化的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