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猛龍入世 第九十六章 方自在的老毛病
高增臨走之際,找到餐廳前台,先是將適才方自在毀掉餐桌的賬記在自己的頭上,痛快的包賠了餐廳的損失。然后又訂了一桌精美的菜肴送給方自在與柳如眉二人,當作是自己對打擾二人進餐的賠禮。
重新落座后,柳如眉邊品嘗著精致可口的菜肴,邊嬌笑著道:“自在。恭喜你啊,看高增的樣子,是誠心想與你化敵為友。他可是南州市海鮮大市場與金發菜市場的一把手,你日后開酒店,我想這原料方面,他肯定會給你很大的優惠。”柳如眉的笑容芳菲嫵媚迷人一片,是那種切切實實發自心底的笑意。
高增故意開出那么小的點數,聰慧如柳如眉自然知道他的真實本意,而高增適才的話語中更隱約有几分拉攏之意,雖說有予必有求,不過總體來說,對方自在應該是利大于弊,所以柳如眉才會如此喜形于色。
“今晚的力氣也算是沒有白費,總算是打通了日后創業的一個環節。”方自在面上露出戲謔的笑意,點頭應著,心中想起一事,忙和聲問道:“柳總,聽你的意思,張明媚與高增好像很熟?”
“的確很熟。”柳如眉微點螓首。柔聲道:“我跟高增僅限于點頭之交。因為明媚知道我不喜歡黑社會上的人物,所以在我的面前一向很少提起他。不過我倒是知道當年高增在最窮困潦倒的時候。是明媚幫了他。他在黑道拼殺出一定的地位后。也是聽明媚的勸告,開始涉足海鮮市場。期間明媚經常給他出謀划策。他眼下能成為南州市的水產大王,說起來明媚是功不可沒。其實認真說起來,我從事美容行業。也多虧了明媚地指點與提攜。我想你也知道。明媚的‘麗人’美容沙龍。在南州市美容業界內,可是連著很多年始終名列前茅。”說起張明媚來,柳如眉的面上滿是衷心的佩服與贊許。
方自在連連點頭。聽起來這張明媚絕對不是泛泛之輩,說來也真是怪誕。自己認識的這些女子。柳如眉,趙欣婉,張明媚,包括秦心,好像個個都是女強人系列。‘怪不得她們一個個的都沒嫁出去,甚至連男友都沒一個,這些個不讓須眉的巾幗英雄。偏偏又都是貌美如花,要做她們地男友。怕是還真不是件簡單的事情哪。如果沒身份沒地位沒樣貌。站在她們的身邊估計都要自卑死。’
方自在暗自好笑。心中微一思忖。卻又想道,‘張明媚既然跟高增這么熟,那想來自己適才地推斷沒錯,張明媚車禍背后的真相,高增很有可能會知曉內情,或許我該找個合適的時機探一下高增的口風,只是眼下自己與高增也僅僅是認識而已,要問他這種隱祕的事情。得想個萬全之策才行。萬一害柳如眉的人真個與張家有關系,自己一個不小心,打草驚蛇可就壞菜了。’方自在暗自打定主意,一定要將對付柳如眉的幕后主使挖出來。也徹底保証柳如眉的安全,不知何時起,柳如眉的安危,成了方自在想要迫切解決的問題了。
方自在喝了一口啤酒,想到適才搗亂的方冰瑩,又笑著問道:“柳總,剛才那個方冰瑩又是怎么回事?看起來拽得很哪。連高增都很怕她的樣子。”
柳如眉纖美微顰,微一搖頭,柔聲道:“我跟方冰瑩倒是不熟,上高中的時候她是我的學妹,小我兩級,跟欣婉是同班同學。高中畢業后我跟她更是沒怎么見面,只是聽說方家旗下的新世紀星演藝公司眼下由她一手打理。業績很是不錯。對了。聽說方家是靠賭起家,方冰瑩的爺爺是南州市的賭王,聽說水平很高,有不少世界賭王敗在他的手上。”
“真的?南州市也有賭王?”方自在不由得來了興致,聯想起適才方冰瑩的卓越耳力,心中也不由的恍然,即便是天聽神耳,也必須經由后天系統而刻苦的專門練習,方才能達到方冰瑩這種程度。
“可能吧。”柳如眉抿嘴一笑,柔聲道,“道聽途說人云亦云的事情,也未必做得了准,不過方家在黑道上的勢力很強大倒是真的,我想這也是今晚高增為何如此畏懼方冰瑩的原因。”
柳如眉細細解釋著,卻又笑著嘆道:“其實我對黑社會的事情一向不怎么關心,關于方家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不過欣婉肯定知道,她們趙家是南州市的名門望族。跟唐家、方家并稱南州市三大家族,彼此間相互了解,交情頗深。”
“哦。”方自在點點頭,卻又失聲笑道,“原來南州市還有三大家族?我來了南州市也有快三個月了,如果不是柳總說起。我對此還是一無所知,慚愧慚愧。”
方自在撓撓腦袋,不好意思地訕訕一笑,接著卻又有些沾沾自喜,嬉笑著道:“不過我們老方家竟然有如此牛氣的人物,倒也值得贊一個。呵呵。”
在朴實的父母的教導下。方自在對宗族看得很重,所謂五百年前是一家,雖說方冰瑩比較惹人討厭,可這也無法抵消方家人出頭露面揚眉吐氣帶來的歡悅。
方自在哈哈笑著,柳如眉見他神色間開心一片,也不禁受了感染,粉膩酥融浮現出一抹歡暢的笑意,柔聲道:“說起你們方家,還有更厲害的哪,像是……”柳如眉故意拖長了音調,卻是欲言又止,不知為何,跟方自在在一起,她覺得自己特別放得開,一向穩重的她此刻出奇的有了几分小女孩兒的心思,想要急急方自在,是以才陡然停口。
“更厲害的?”方自在顯然上鉤了,聞言忙催促道,“柳總。快說來聽聽。”
柳如眉望著他面上急切的神情,不由掩嘴嬌笑,也不吊他胃口。繼續說道:“南州市曾有一個青云方家……”
‘青云方家!’
方自在登時面色大變。周身如遭雷雖般的劇烈一顫。只覺得這個名稱,似陌生卻又似無比熟悉,腦海中轟隆一片空白。下一刻,無數的影像紛紜而來,以一種目不暇接地速度在一瞬間充斥了整個大腦。從來都是堅韌無比地神經似乎也無法承受這瞬間涌來的龐大信息,處理不及之下大腦立即處于當機狀態。
柳如眉也被方自在的奇怪舉止嚇地一陣手足無措,只見他面色煞白。一向沉穩如山的身軀輕輕顫抖著,雙目緊閉,手中的筷子早已被硬生生地捏斷成四截。眉心死死擰在一起,俊逸無雙的臉龐扭曲的可怕,一副痛苦不堪的樣子。
柳如眉心中大驚,忙伸手輕輕放在方自在的額頭之上,柔聲道:“自在,你不舒服嗎?要不要緊啊?你可千萬別嚇我啊。”柳如眉的聲音嬌柔而急切,更有了几分少見協隍惑之意。
纖手輕觸皮膚。一股淡淡的幽香如蘭似麝,輕輕漂入方自在的鼻翼,他紛亂的心神登時有了几分平靜,而溫潤如玉的掌心傳來的陣陣暖意,更是讓他靈台一明,紛亂如潮的畫面登時在瞬間消逝無蹤。
睜開雙目。望著柳如眉那充滿關切之意地目光,方自在心頭浮現出一絲暖意,輕輕吐了一口氣,笑著道:“沒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很怪的事情。”
“很怪的事?”柳如眉一愣,忙又關心地問道,“你的臉都白了,要不要到醫院看看?”柳如眉說著話,拿出面巾紙,輕輕的揩拭著方自在面上的冷汗,神態溫婉,動作輕柔。方自在望著她滿蘊著關心的芙蓉玉面。心底突然升起一絲悸動,鬼使神差的伸出手來將這只柔荑握在手中,感受著手底脂滑玉嫩的感覺,本有些平靜的心底,再次紛亂一片。
柳如眉不妨他如此大膽,玉面早已紅透,在他雙目灼灼的注視下,只顧著嬌羞無力的低下螓首,甚至忘了呵斥他的無禮舉動。
好半晌。方自在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禮,輕輕放開柳如眉的手,訕訕一笑,歉然道:“對不起,柳總。我……我……”
方自在想要替自己適才的色狼行徑做一個辯護,可是搜腸刮肚之下,平日里口齒伶俐的他,卻覺得自己的詞匯的確是匱乏一片,便只是羞紅著俊臉。不敢望著柳如眉。
“好了,我又沒怪你。”柳如眉柔聲說著。一雙美眸也不敢望向方自在,她只覺得自己很不爭氣”換在平日里,任何一人對自己做這般的無禮舉動,饒是她的脾氣再好,也定然會一巴掌甩過去。以后再不見面。可眼下面對方自在,她卻毫無半點的厭惡之感,相反的還隱約有一種竊喜的心態。
‘我瘋了。我肯定是瘋了,上次在家中被他無禮輕薄,自己也是如此輕易的原諒他,我這不是在縱容他嗎?難道,我心底根本就是對他的輕薄一點都不在意,或者說我已經……”柳如眉心頭羞意上涌,端麗冠絕的玉面更是紅艷欲滴,卻是不敢再想下去。
得到柳如眉的口頭原諒,方自在心中稍安,柳如眉卻已轉換話題道:“自在,你剛才是怎么回事?”
方自在聞言忙答道:“哦,是老毛病了。小的時候留下的病根,不知道怎么會在今天的復發。”
方自在見柳如眉面上露出几分不解之意。趕忙解釋道:“是這樣的。我很小的時候,只要別人在我的面前提起‘方家’兩個字。就會頭暈目眩,腦子里就像是放電影一般快速地閃出無數的畫面,不過沒有一副畫面是我能看清楚的,其結果就是好半天回過神來、又嘔又吐,苦不堪言哪。記得那時,我爸爸媽媽一天到晚抱著我去求神拜佛,可是無濟于事。再后來,一個游方的算命先生給我卜了一卦,說我的腦海中殘存著前生的回憶,而且我前生也姓方,更是出身于大戶人家。只不過在投胎轉世過奈何橋的時候,少喝了半碗孟婆湯,所以腦袋中一聽到‘方家’二字,就會勾起一些前生的記憶片段。”
柳如眉聽他說的玄玄乎乎,不由得失聲笑了起來,適才方自在握住自己纖手帶來的尷尬。似乎也隨著這銀鈴般的悅耳笑聲,消失殆盡。
尷尬的氣氛得以緩和,方自在心中也長舒一口氣,笑著又道:“我六歲的時候,就再也不犯這個毛病啦,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聽你提到方家兩個字,不由自主地又重新發作。我想可能是柳總的聲音太動聽,輕易的勾起了我小時候的一些回憶。”
柳如眉玉面飛上兩朵紅暈,輕輕別過臉去,低嗔道:“油嘴滑舌。”
美人淺嗔嬌責,別有一番風味。方自在不由得神情呆滯,反應過來心底卻有了几分淡淡的失落感。這種絕色美人。對自己來說卻是如鏡中花水中月一般的虛幻。無權無勢的自己,跟她根本就是兩個***的人,想都不要想哪。
方自在輕輕一嘆,笑著又道:“柳總,我送你回家吧。”
柳如眉默默地點點頭,方自在適才面上的失落她可是瞧得一清二楚,莫非他……。柳如眉不敢想下去。只覺得心中很是不安。方自在給她一種與眾不同的感覺,并不僅僅是因為他救了自己兩次,在柳如眉的心底,她的確確覺得方自在很特殊,特殊的足以讓自己一向平靜的心底起了一絲的悸動,這種悸動,是這么多年從來沒有的一種感覺。甜甜的,酸酸的,卻又帶著一股子欲語還休的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