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游龍戲鳳 第一百九十六章 芳蹤再現2
是飛鳥,還是我一時眼花?’
方自在心中暗自思忖,唐雅的辦公室可是在鑫源大酒店的頂樓之上、一百多米的高空處,能到達這個高度的,大概只有飛鳥吧。
而唐雅的辦公室,可以說是鑫源大酒店最安全的所在。屋內唯一的一面窗戶,鑲嵌的卻是雙層防彈玻璃,即便是穿甲彈也無法穿透,牆壁內,更是嵌有2cm厚壓縮鋼板,可謂是固若金湯。
一番歡愛后,唐雅身倦體乏之下只覺得疲憊欲死,無限滿足的方自在哄著唐雅睡下后,輕手輕腳的來到窗口處,四處張望,見沒有任何的可疑跡象,繼而檢查屋內警戒設施,察覺一切安然無恙后,這才徹底放下心來,在唐雅淡雅如仙的玉面輕柔一吻,悄然離開。
熱鬧喧囂的酒會仍在繼續,方自在卻也無心去參與其中,與武影辭行后,一路風馳電掣回到酒店。而一路上,方自在總覺得心緒難平,冥冥中感應到身后似有一個莫名的物體在跟隨自己。方自在的第六感一向敏銳,而能數次死里逃生,這種感覺居功至偉。只是今天這感覺卻似乎失靈了,方自在數次掉轉車頭,始終沒有發現身后有任何的可疑之人。
‘奇怪!莫非是我疑神疑鬼而已。’方自在暗自思忖,只是奇怪的感覺卻始終縈繞在心頭腦海,無法拂去,他也只得抱著‘小心無大礙’的宗旨,行動越發的謹慎。
方自在回到酒家,隨意巡視一番,見一切都在有序進行。心中很是滿意。
方自在巡視一周后,來到辦公室。剛剛踏入房間,突然,只覺得腰際一硬,一個硬邦邦的管狀物抵在自己地腰部。更有人憋粗了嗓子,嘶聲道:“打劫!要命的就不要動!”
“誰!?”方自在面露訝然之色。沉聲喝道,“好大膽的家伙,竟然敢在我方自在的地盤上施展可恥的偷襲,算什么英雄好漢。”
“咯咯咯…”清脆悅耳地笑聲傳出,充溢著無盡的歡樂之意,方自然從方自在背后悄悄探過頭來。望著驚訝不已地方自在,笑靨如花。一臉的樂不可支,賊兮兮的道,“哥,嚇到你了沒有?”
“你個丫頭,嚇死我了。”方自在心有余悸的摸摸胸口。望著得意不已的方自然,心中卻在暗樂,開門之際憑借敏銳的耳力。他就知道門后有人潛伏,而憑借那均勻地呼吸與沉穩的心跳,還有那熟悉地清新幽香,他輕易的斷定是素來喜歡惡作劇的妹妹又要施展突然襲擊,嚇自己一跳,這才好好的配合一把。若是真有殺手,恐怕還沒待對方動手,腦袋就已經與身體分離了。
方自在寵溺的摸摸方自然地小腦袋,見辦公室再無一人,不由的好奇問道:“小然,鳳鳳哪?”
方自然望著方自在隨意的神情,不滿地撅起鮮嫩如花的唇瓣,其上絕對可以吊上油瓶,嬌嗔道:“鳳鳳姐回去休息了,她過几天要做手朮,醫生一再囑咐她這几天切不可勞累,免得影響手朮質量。哼哼,你呀,根本就不關心我跟鳳鳳姐。”
方自然大發嬌嗔,一臉的哀怨之色,表現的就如被親人拋棄的流浪小狗一般的孤苦無依。方自在心中驀的羞愧不已,這段時間忙于各種事物,的確是頗有些怠慢鳳鳳,即便是小然,也沒能抽出時間好好陪她。
一時間,方自在心頭歉意隱隱,方自然見哥哥面上露出羞慚之色,心中的小小不快早就隨風消逝,忙嬌笑著晃著方自在的手,柔聲道:“傻哥哥,小然跟你開玩笑哪,鳳鳳姐也根本不會怪你的,你有正經事要忙嘛,呵呵。”
方自然巧笑倩兮,神容俏麗可愛,言語中更是透露出無盡的善解人意,方自在心中暖意融融,有這樣的乖巧可愛的妹妹,真是自己的福分。
而偎依在哥哥溫暖的懷中,方自然也覺得愜意無比,時值夜間九點半鐘,時間尚早,方自然柔聲道:“哥,我剛學了一首曲子,今晚彈給你聽,好不好?”
對妹妹天籟般的箏音,方自在一向是百聽不厭,聞言喜形于色,忙不迭的道:“好啊,走,到我宿舍去。唉,我的小然太厲害了,如果在這里彈,我還真怕客人們蜂擁而至將這間辦公室擠爛。”
方自在毫不吝嗇夸贊言語,而得了哥哥討好般的褒獎,方自然得意不已,美麗的大眼睛樂的瞇成了彎月亮。
…
天際月朗星稀,一絲絲帶著詩情暖意的風輕輕吹拂過方自在兄妹的臉頰,兄妹二人披星戴月緩緩行在路間,只覺得心境異常舒暢。
“哥,女子防身朮快要開課了,你的教案備的如何了?”方自然笑嘻嘻的道。
“嗯?咳咳,都差點把這件事忘記了,呵呵。”在妹妹的提醒下,方自在如夢初醒般的撓撓腦袋,訕訕的笑了起來,默默算計時間,應該還有十几天的空閑,這便思索的著道:“時間還比較充裕,不要緊的,我抽空編排一些簡單實用的拳朮。哼哼,你哥哥我拳腳無敵,教你們一群小丫頭,那還不是手到擒來,呵呵。”
方自在故作狂妄之態,連說帶比划,‘囂張’的神態逗得方自然嘻嘻嬌笑不已。
見方自然神情歡悅,方自在更是神清氣爽,只要妹妹能開心,方自在就覺得生活處處充滿希望。
方自在輕輕攬住方自然的嬌軀,一絲由衷的笑意悄然在嘴角浮現,驀的,方自在心頭一凜,停住了腳步。同時間更是出手如電,將妹妹的身軀緊緊的擁入懷中。緩緩的轉身,雙眸銳利如電,死死的盯著前方。
感受著方自在的緊張氣息,方自然心頭訝異,順著方自在的視線望去,卻是一愣。一個身段曼妙
長發女子站在不遠處,她身上的衣衫破破爛爛,只是的映射下,渾身卻是生出一股子飄然若仙的出塵之態。
“是你?”方自在輕緩的語調有著一絲若有若無地喜悅,繃勁的身軀緩緩地松懈下來。只是眸子中一絲戒備之色,自始自終卻是沒有半點的消褪。
女子輕輕的走了過來。行的近了,水銀瀉地般的月華映耀在她的面上,她地絕世姿容登時纖毫畢現。
方自然的小嘴驀地張成了O形,不為她超越凡塵的美麗,只為了這熟悉的面孔。
方自然美麗的眸子中浮現出一絲復雜的神色,驚喜中包裹著深深地恐懼跟不可思議。嬌軀輕輕打了一個寒噤,不由自主的朝方自在懷中縮了縮。死死的盯著長發女子,顫聲道:“云舒姐,是…是你?”
這個女子正是楚云舒,她地雙眸在方自在身上逡巡著,那獸性十足的眸子流露著欲求親近之意。而眼神定格在方自然身上,更是流露出几分罕見的嫉妒與恨意。
‘怪不得自己一路上總是心神不定,原來不是感覺失誤。而的確是楚云舒在跟蹤自己。不過她竟然能讓自己無法感覺到她的具體位置,這種本事,還真是讓人佩服。可她為何要跟著我?莫非真個將我當作了親人。’方自在多少有些頭疼,只是卻也沒有太多的反感與恐懼,自從楚云舒將自己與秦心救起之后,方自在對楚云舒的看法就有所改變。方自在認定她的人性沒有泯滅,而如果能將她的回憶一點點的開啟,她的人性就會徹底的壓倒那讓人恐懼到窒息的獸性,從而恢復本來的面目。
“云舒姐,是你嗎?你怎么會在這里?”望著近在咫尺的楚云舒,方自然突然大著膽子,輕輕抬起纖手,就待試探著觸摸楚云舒,看她究竟是人是鬼?
楚云舒的身軀驀的顫抖不安,避之不迭般的退了開來,那動作迅疾如電,繼而嗚嗚低聲嘶吼,似乎在發出鄭重的警告。而方自在同時間也制住方自然大膽的舉止,低聲在妹妹耳畔道:“小然,別亂動,她現在很危險。不過她不是鬼,也根本沒有死,這一切錯綜復雜,我也不太了解,一會兒我把我知道的告訴你。”
方自在頓了一頓,望著神情間畏畏縮縮的楚云舒,柔聲道:“來,跟我走吧。”
方自在本是試探著一問,楚云舒卻是聽明白了他的話語,眸子中突然泛起濃濃的喜悅,低聲嗚咽數聲,乖巧的連連點頭。
此刻的楚云舒雖然表現的人畜無害,方自在倒也沒有失卻了防備心理,一路上小心謹慎的走在前面,來到自己的租屋,推門而入。
楚云舒身上依舊穿著前几日的那件睡衣,只是早已破爛不堪,沾滿了污漬,粉嫩若脂的肌膚從衣衫的碎裂縫隙中透了出來,瞧來卻是增添了几抹致命的誘惑。
甫一進屋,楚云舒就自動縮到牆角處,宛如一只雪貓一般蜷縮起來。而雙眸卻在好奇的觀察著屋內的所有裝潢,此時的楚云舒,就像是一個新生兒一般,對一切都充滿了好奇。
楚云舒時而對著頂部的壁燈嗚嗚嘶吼,時而用手掌摩挲著地板,更多的時候,則是將一雙精光四射的眸子落在方自在面上,其中充溢著濃濃的依賴與歡欣。
楚云舒怪異的舉止惹得方自然驚惶不已,不知道楚云舒身上,到底發生了如何慘烈的事情,將嫻靜高雅的她變成了如今這幅怪異而可怖的樣子。
方自在瞧出妹妹心頭的疑惑,將自己所知道的和盤托出,大致就是楚云舒被某個地下醫療機構采用李代桃僵之計,擄走去做人體實驗,而楚云舒逃出實驗機構,卻落到南州市警方手中,繼而輾轉落到醫療研究所手中,眼下可能是偷偷逃了出來。
方自在知道妹妹心思單純,更是受不得半點的驚嚇,是以盡量將語調放得緩和,將故事編織的容易為人接受,更是將其中的血腥盡數除去,免得引起她不必要的驚惶。
只是饒是如此,方自然也是驚呼不斷。方自在反復告誡她不要靠近極度危險的楚云舒,方自然只能珠淚漣漣的望著遠處好奇的端詳著屋內一切的楚云舒,哭泣著道:“可憐的云舒姐,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小然啊,你不記得咱們一起探討古箏技藝的情形了嗎?”
方自然淚眼婆娑,哭聲悲戚欲絕,方自在聽來也覺得心中悲慟,輕輕將妹妹擁入懷中,輕輕拍著她的背部,以作安慰。
方自然抽噎著道:“哥,求求你,求求你一定要幫幫云舒姐,幫她恢復記憶,嗚嗚…”
古語云,白首如新、新交勝故,眼下的方自然便是如此。她雖與楚云舒只相處過極短的一段時間,卻已經將楚云舒引為平生知音,而楚云舒,亦是如此。只可惜物是人非,如今的楚云舒,早已失去了所有的記憶,自然連帶與方自然的一份刻骨銘心的友誼,也盡數消逝無蹤。眼下見方自然望著自己哀聲哭泣,她也只是抬起螓首,呆愣愣的望著方自在,尋找著答案。
方自在見楚云舒的呆滯神情,也知道此時的她對這些舊事早已忘卻,一籌莫展之際,眼神無意間落在客廳茶几的古箏之上。
楚云舒時刻在留意方自在的神情變化,當即也隨著他的眼神將視線投諸在古箏之上。玉面驀的變了顏色,眸子中精光閃爍,突然面上露出一絲痛楚之色,口中嘶聲悲鳴著,繼而舉起纖手狠狠的敲擊著自己的腦袋,似乎這架古箏,觸動了她塵封已久的某些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