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游龍戲鳳 第三百四十二章 顧曉的宴會3
方自在被藍燁磊帶離了宴會廳,直奔內宅而去,一路上短短百余米,卻是經過了三重守衛的檢查。方自在不禁對要去的地方,有了一絲的好奇。
尾隨著藍燁磊進入一間其貌不揚的屋子,屋內只有兩部電梯,在數個神情剽悍的黑衣人引領下,方自在與藍燁磊坐上電梯。電梯緩緩下墜,而出了電梯,方自在驀的發覺,眼前豁然開朗。
這是一處大型地下室,***通明,亮如白晝。空氣清香,毫無半點的憋悶。屋內最為引人矚目的是位于正中心的一個八角形籠子。外圓直徑約莫六米的籠子在璀璨燈光的照耀下,散發著寒意凜然的銀白色金屬光澤。
金屬籠子高約四米,上面封頂。網眼大約有成人大拇指粗細,而籠子的八邊,各設置一把髹金雕龍木椅:樣子與平常座椅不大一樣,一個圈椅式的椅背,四根支撐靠手的圓柱上蟠著金光燦燦的神龍。底座是一個寬約兩米半,進深一米多的須彌座。椅子鑲金嵌玉,珠光寶氣中盡顯氣勢威嚴,而椅背上的點點碎鑽,散發著璀璨奪目的光芒,真是極盡奢華之能事。
竟然是龍椅?方自在見狀一愣,卻也不禁對這種窮奢極欲的龍椅,連連感慨不已。
屋內共有六人,正坐在不遠處的八角桌案上品嘗著香茗,低語交談著。藍燁磊將方自在引領到六人身旁,望著坐在副陪位置的老者,畢恭畢敬的一鞠躬,恭聲道:“爺爺,方自在來了。”
“哦,燁磊,你下去吧。”
藍燁磊恭聲告辭。臨行前瞥了方自在一眼,一臉的幸災樂禍。
藍明海抬頭望著方自在,瞬間的驚訝過后,以一種很是平淡的語調,緩緩的道,“你就是方自在?”
“是。藍老爺子你好。”方自在瞧得清楚,藍明海望著自己地眼神,充溢著極度的不悅與不屑,更仿佛是那高高在上的帝皇俯視著天下蒼生的感覺。這種自視甚高的眼神讓方自在很是不痛快,果然是有什么樣的長輩,就有什么樣的晚輩。藍燁磊的高傲,原來也是遺傳基因作祟。
雖然心頭不爽,不過基于場合上的規矩,方自在面對長輩仍然是恭聲問候,語調中帶出一抹尊敬地意味。
“唔。”藍明海輕描淡寫的應諾一聲,算是對方自在的回敬,神情間甚是冷淡。
藍明海向來自恃身份、眼界甚高,尋常人等根本不放在眼中。加之藍燁磊又挑唆在前、藍明海對方自在先入為主,認定這是個飛揚跋扈的年輕人,心中便想給他個下馬威,讓他知道馬王爺長几只眼。所以藍明海對方自在的尊敬視若無睹,掃視了方自在一眼,淡淡的道:“小伙子長的倒是蠻標致的,也難怪能做演員。引得那么多女子趨之若鶩。”
標致一詞大多用來形容女子,若是用在男子身上,大致也是一個嘲笑對方娘娘腔的詞語。方自在心頭微微有些不快,不過基于場合上的禮貌,卻也沒有對此表示不滿,只是報以恬淡地一笑,和聲道:“藍老爺子真是風趣。”
方自在的謙和笑意,得體話語,落在對他很有些成見的藍明海眼中,可就成了反諷。成了不尊重,藍明海眉心緊鎖,陰森森的道:“男生女相,實在難得,不過很可惜,若是換在舊社會,演個旦角,光憑扮相,恐怕也可以壓倒梅蘭芳程硯秋之流了。”
藍明海嘲諷不屑之態溢于言表,話語中簡直就是**裸的譏諷。話音剛落,自己先是哈哈笑了起來。
藍明海此人是有名的睚眦必報,一側五人都對他或多或少的有些了解,只是大多對方自在卻無半點地同情,相反倒是很欣賞藍明海頤指氣使的霸者氣勢。而大家也很清楚。往日被藍明海訓斥的晚輩。都是忍氣吞聲,想來這個叫做方自在的也不外如是。更有几人附和著藍明海笑了起來。
方自在相貌俊雅無雙。只是絕不陰柔,跟男生女相卻是毫無半點的瓜葛,而方自在也特別討厭別人以娘娘腔來污蔑自己,是以旦角一詞落在耳中,方自在心頭無名火起,眉宇間浮現一抹化不開的陰霾。
方自在雖然不解藍明海為何對自己如此冷嘲熱諷,不過基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壓住心頭火氣,笑意和藹的道:“老爺子,首先言明,你的認知錯誤,我不是演員,我只是一個商人。至于在劇中客串,只是無心插柳的結果;其次,標致一語,大多數是用在女子身上,老爺子想必是公事繁忙,實在沒有空暇去研究一下我中華漢語文化;最后,旦角一說,我覺得老爺子地話實在有**份,哦,照著佛印與蘇東坡坐禪的故事來說,這也或許是老爺子內心的一種投射。”
方自在語調和婉,話語卻是犀利的很,眾人盡皆神情呆滯,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首當其沖的藍明海更是瞠目結舌,實在想不到這個后生晚輩竟然敢頂撞自己,一時間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面色一陣青一陣白,一口氣好半天順不過來。
藍明海身側一個中年人卻是忙不迭的救場,怒目圓睜,望著方自在沒好氣的斥責道:“嘿,小伙子,藍老過的橋比你走的路都多。你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長幼之別,毫無教養!”
任憑對方怒目而視、表現的義憤填膺,方自在依舊是笑意燦爛,和聲道:“這位先生,敬重長輩是中華民族地傳統美德,我方自在也一向謹記。但長輩要贏得小輩尊敬,或許也該秉承長者風度,您說是吧?”
方自在反問的話語,綿里藏針,簡短的一句話,頂的對方一陣啞口無言,從道理上說,適才方自在秉承晚輩之禮,言談舉止毫無半點不妥,藍明海身為長輩,卻是驕狂對待,更是出言譏諷,的確是授人話柄。
藍明海倒是料不到這個小子如此大膽,他卻是不知道,方自在雖然出身貧苦,卻生就傲骨,即便一貧如洗之際,也不屑向任何人低頭。朋友間玩笑起來,說什么都無所謂,可若是真個板起臉來對他擺出倨傲地態度、加以污蔑訓斥,方自在卻也不會委曲求全。
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方自在也覺得在這種場合下呆下去,實在無趣,正待告辭,卻不料那始終神情恬淡一片地主陪、身著青布長衫的魁梧老者,笑呵呵地開口道:“好了好了,明海兄,咱們跟年輕人總有些代溝。方先生,明海兄性子不羈、為人風趣,經常跟年輕人開開玩笑。總之哪,說說笑笑,無傷大雅,大家都別介懷。來,方先生,請坐請坐。”
老頭笑呵呵的打著圓場、邀請方自在落座,方自在雖無意逗留,不過見老者盛意拳拳,可也不好推辭。而這老頭開口,藍明海陰沉的面色勉強擠出一絲笑意,緩緩的道:“方小友,你實在有趣,后生可畏啊!”
藍明海感慨無限、自嘆不如,同時間哈哈大笑,笑聲雖開朗,只是面上卻毫無半點的喜色,一雙眸子中迸射出針尖般的寒芒,望著方自在,神情木然的道,“你遠來是客,老夫作為鐵山兄的知交,也算的是半個主人,失禮在前,請方小友原諒原諒。”
雖清晰的瞧出藍明海眸子中隱含威脅與怒意的懾人色彩,方自在卻是怡然無懼,灑脫的淡淡一笑,朝著藍明海微鞠一躬,恭聲道:“藍老爺子氣度非凡,不為晚輩的無禮沖撞而耿耿于懷,如此豁達大度,晚輩真是佩服。”
方自在送上高帽,藍明海不接,就是小肚雞腸,所以只能陰沉著臉,不置可否牽強一笑,算是馬馬虎虎的接受。
接下來,坐在首座的老者自我介紹,原來他就是顧曉的爺爺顧鐵山,顧鐵山又為方自在介紹與座眾人。這些人都是浙安省有頭有臉的大富豪,而那開口幫腔、斥責方自在的中年人,名叫路德昌。
眾人中,路德昌衣著出奇的華貴,杰尼亞西服,勞力士,數個鑽石戒指…,一切的一切,給人一種恨不得將所有的家當都堆到身上的暴發戶形象,即便他在鼻梁上架了一副精致斯文的羅特斯眼鏡,只是那加諸于鏡框上的一圈鑽石,卻讓他顯得尤為俗氣。而看得出,在六人中,路德昌顯得也有些拘束,笨拙的小心翼翼的模仿著藍明海等人品茶的姿勢,卻有一抹東施效顰的滑稽感。
“方先生,此間是我們的斗狗場。明海邀請你來,也希望你可以留下來觀看。”顧鐵山笑呵呵的道出這一眾富豪云集于此的目的。
顧鐵山話音甫落,路德昌已經不甘寂寞的嚷道:“場面可是血腥的很,我看你小娃娃也未必能適應,要走也無所謂。”
藍明海聞言,眼神中有著一絲隱隱的陰險之色,方自在瞧在眼中,不由的輕笑,看來這一場斗狗,或許跟普通的斗狗賽不太一樣,只是方自在無懼虎豹,遑論几只斗犬,這便和聲一笑,道:“好啊,長長見識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