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游龍戲鳳 第三百三十二章 溫馨與狡詐
深夜靜謐,玉盤似的滿月皎潔而美好,時而真真切切的現身,灑下一抹清涼如水的月色,把整個世界浸成了夢幻般的銀灰色宮殿;時而隱于輕紗似的浮云之后,宛如嬌媚的少女一般,羞答答的不愿以真面目示人。
再次同登人間極樂的方自在與楚云舒洗浴后,來到陽台之上,淺酌著美酒,欣賞著天際美景。
楚云舒慵懶無限的偎依在方自在寬廣而溫暖的懷中,感受著心上人那柔情綿綿的擁抱,纖柔的嘴角露出一絲恬淡而滿足的清爽笑意、秀美絕倫。
淡淡的月色映著楚云舒古韻十足的優雅面龐,帶出一抹聖潔的氣息,方自在瞧在眼中,一時間竟然有些痴了。
望著方自在驚艷欣賞的目光,楚云舒心頭甜蜜,啟齒輕笑,群芳難逐的玉面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霞映雪,淡雅的笑意更有無盡風流蘊藉其中。方自在大受吸引,伸出手指挑起佳人那秀美的下巴,在那嬌嫩如花的唇瓣上重重的印上甜蜜而略帶著一絲霸道的熱吻。
楚云舒輕輕的迎合著,唇舌糾纏過后,楚云舒輕嘆一聲,指著天際朗月,柔聲道:“哥,你看月色多美好。咱們分別的日子里,每到夜間,我總是一個人呆呆的望著月亮,想著與你共賞明月的美好時光,我真的很期待,期待有朝一日咱們可以再次觀賞這美好的月色。”
楚云舒語調悠悠,有著些許的感慨,更多地卻是那言語無法表述的歡悅之色。
突而抿嘴嬌笑,隨口念道:“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
方自在心中頗有感觸,和聲接道:“滅燭憐光滿,披衣覺露滋。不堪盈手贈。還寢夢佳期。”
楚云舒是美女更是才女,心有感觸之下。隨口道出詩句,卻也料不到才思敏捷的方自在竟然會與自己配合的如此圓轉如意相得益彰。驚訝之余,卻是忍不住輕笑出聲,只覺得心頭溫馨彌漫。
方自在緊緊的將楚云舒芳馨動人的完美嬌軀擁在懷中。執起楚云舒地柔荑。印上柔情無限的一吻,和聲道:“小云,我們現在可比張九齡要幸運地多,他只能還寢夢佳期,我們卻可以相思之人共賞月。”
楚云舒輕笑著微點螓首,柔聲道:“哥,我也感覺老天對我不薄。我原本對萬事萬物都不關心,我的世界只有音樂,我也只想伴著古箏終老此生。幸運的是。上蒼安排我遇到你,你使得我脫離了苦海、恢復了記憶,而我,也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你。林雷現在我越發地感覺到,愛一個人。竟然是如此開心地事情。”二人適才念的是詩人張九齡的《望月懷遠》。是望月懷思的名篇。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更是千古佳句。意境雄渾豁達。方自在與楚云舒情投意合柔情綿綿,隨口吟詠出這意境幽靜秀麗、情感真摯的名詩,更是讓二人情意交融,越發的溫馨感懷。
此刻傾聽著楚云舒表白似的喃喃低語,所謂最難消受美人恩,方自在只覺得心頭的感動無以復加。二人想偎相依,分外珍惜這難得的一片靜謐與溫馨。
良久后,方自在打破了寂靜地氛圍,柔聲道:“小云,你今晚還回去嗎?”
方自在說著話,擁著楚云舒的手臂不由自主的微微用力,似乎要將她束縛在身畔一般。
感受著方自在的占有欲望,楚云舒欣悅的輕笑出聲,嬌媚地白了方自在一眼,佯嗔道:“傻哥哥,這么晚了,當然不能回去了。好在我來之前已經告訴過母親,說我來見你跟小然,媽媽才放行。不過今晚我可不能跟你睡在一起,媽媽明天一早必定會來查房,我可不想惹她不高
楚云舒不能與自己同床共枕,方自在心頭雖有些失望,卻也很是理解,柔聲道:“也好,這個套間內有兩處閑置地客房,你隨便挑一間。”
同一輪明月之下,感懷卻是每每不同。方自在與楚云舒共賞明月,你儂我儂、情意纏綿,有人卻是大感郁悶與傷心。
“什么?你們要分手?”古色古香的書房,有如宮殿般豪華。藏書應有數以千冊,一張供主人小憩地白玉牙床上面鋪著綾羅錦緞,繡枕絹被,豪奢氣息盡顯。
而書房內各種古玩字畫隨處擺放,只是看似隨意,卻讓人感覺到一絲和諧的味道,是以雖琳琅滿目,卻毫無半點的煩亂感覺。
要說此間豪奢無比的屋子里,唯一不和諧的,大概就是坐在錦緞杌子上的老者。老者很平凡,即便穿著華服,依舊就如那最尋常的老頭一般:其貌不揚,干癟枯瘦。
司徒月與藍燁磊坐在老者對面,即便是藍燁磊,也是一臉的恭謹之態,聞言恭聲道:“爺爺,我們性子實在合不來。”
司徒月也是微微頷首,嬌聲道:“是啊,藍爺爺。我們的確是個性不合。”
“合不來?買輛車還要磨合几個月哪,人跟人在一起也是一樣的,沒什么合不來的,只是你們還沒有磨合到好處。”藍田玉一臉的不快,試圖勸的二人回心轉意。
只是司徒月與藍燁磊心意已決,藍田玉雖然固執,可是也深知強扭的瓜不甜的道理,力勸許久后,最終也只能無奈的接受這個既定事實。
“阿月,唉,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這個老頭子也管不了太多。總之呢,你爺爺雖然不在了,可我永遠是你的爺爺,日后可別因為跟燁磊分手了。就跟爺爺斷了來往,你可要經常來看看爺爺哪。”
藍田玉真情流露,神情間頗有几分感傷,司徒月眼圈微有些紅潤,藍田玉對自己就如親孫女般的看待,對此她可是很感激。當即柔聲道:“藍爺爺,你永遠是我爺爺。我一定會常來看你地。”
“好,好孫女。唉,只可惜我家燁磊沒福氣啊。”藍田玉輕嘆出聲,神情間頗有几分沮喪。
藍燁磊將司徒月送出藍家。重新折返書房。迎頭卻對上了藍田玉那雙精光四射的眸子。
“喂,燁磊你個臭小子,是不是又在外面亂搞女人,惹得阿月傷心了。你別不承認,你個混小子什么時候能學好一點,爭氣一點。對,人不風流枉少年,爺爺不是要怪你什么,但是你能不能含蓄一點、少被那些記者爆料抖丑聞?阿月這么好的脾氣都受不了你了。唉,你讓我說什么好。咱們藍家已經成功傳承三代,我可不希望偌大的產業栽倒在你的手里!”
藍田玉雖然沒有破口大罵,只是言語中的失望與難過,卻讓藍燁磊心頭劇震。他不怕別地。只是怕老爺子真個惱火起來。對自己實行經濟封鎖,那一切的奢靡生活可就要離自己遠去了。
急切之余。藍燁磊語調惶惑地連連申辯道:“爺爺,這次真的不關我的事。是,孫兒我的確有些壞毛病,也因此惹得爺爺生氣。但是這一次,是阿月喜歡上別地男人,這才主動向我提出分手地。”
“胡說八道。”藍玉田暴怒如雷,狠狠的一拍八角桌案,震天價的巨響聲中,望著噤若寒蟬的藍燁磊,怒喝道,“阿月是個什么樣的人,我可是比你清楚的多,她絕對不是那種水性楊花的女子。”
藍燁磊故意做出一副淒楚的苦笑,無奈的喟嘆道:“爺爺,我知道你不信,可是我有憑証啊。”
“憑証?拿來看看。”藍玉田冷笑連連,依舊是不愿相信。
藍燁磊眸子中露出一絲隱隱地得色,從懷中掏出了一部小巧超薄的錄音機,輕輕按動開關,藍玉田的面色開始變得陰晴不定。
藍燁磊錄制的,卻正是司徒月昨夜的話語,就如沒有了你地阻礙,我可以放開手腳去追求方自在、你說地也不錯,我一直就偷偷喜歡他,諸如此類的話語。
斷章取義,往往能顛倒黑白。藍燁磊玩地正好是這一手,只是他玩的漂亮一些,擇取了司徒月心平氣和之際說的話語,聽來更能增加說服力。
藍田玉面如死灰,頹然坐倒在杌子之上,好半晌方才喃喃著道:“阿月怎么會變成這樣?”
藍田玉一臉的痛心疾首,藍燁磊心頭暗樂,忙擺出一副愈發無奈的淒苦狀,沉聲道:“爺爺,其實這也不能怪阿月,方自在我見過,的確比我帥氣、風流瀟灑的多,這個家伙最擅于玩弄感情,阿月也是一時被他蒙蔽了雙眼,對了,她今天還跟他膩在一起,陪他游山玩水哪。”
“這么說來,是阿月受了蒙蔽。”藍田玉怒意勃發的面色微微有些松弛,思忖半晌,冷冷的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藍田玉語調森然一片,藍燁磊心悸之余,卻也偷偷得意,知道爺爺被自己成功的撩撥起心頭火氣。憑著爺爺在商場與官場的卓然地位與寬廣人脈,只要他愿意,或許可以讓風頭正勁的方自在從此一蹶不振,最起碼也是大受打擊。
總之無論如何,自己總是靠方自在擺脫了爺爺的質疑與不滿。日后依舊可以盡情享受大少爺的豪奢生活。至于爺爺會否相信自己的一面之詞,對此藍燁磊卻是不擔心:爺爺雖然對自己諸多不滿,可仍舊是打心眼里疼愛自己,何況有錄音帶作証,即便爺爺日后詢問司徒月,她也是有口難辯。
藍燁磊愈發的神清氣爽,眸子中一絲狡詐的光芒若隱若現,司徒月,你這個小騷貨,你不是喜歡方自在嗎?還***有意助他成就一番大事業。我就讓你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注:《望月懷遠》(張九齡)
韻譯:
一輪皎潔的明月,從海上徐徐升起;
和我一同仰望的,有遠在天涯的伊。
有情人天各一方,同怨長夜之難挨;
孤身徹夜不成眠,輾轉反側起相思。
滅燭欣賞明月呵,清光淡淡瀉滿地;
起身披衣去閑散,忽覺露珠侵人肌。
月光雖美難采擷,送它給遠方親人;
不如還家睡覺,或可夢見相會佳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