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拳來腳去,斗成一團……
起初二人你來我往,旗鼓相當。時間一久,卓曉寒驀地變了打法,冒險欺身而上,施展辣手,步步緊逼。
卓曉寒身材魁梧,手長腿長,這一番全力施為之下,便如狂風驟雨一般,將身軀瘦小的朱輝緊緊困住,朱輝繞著場子游走不停,窮于應付,便如狂狼怒潮中的一葉扁舟,險象環生,在卓曉寒全力傾扎之下,似乎只有招架之力、卻無還手之能。
卓曉寒的招式精巧繁妙,殺機凜然卻也不失輕靈飄逸,便如穿花蝴蝶一般盤旋跳躍、花樣迭出,極具觀賞性,引得觀眾如痴如醉,掌聲雷動如潮,大呼值回票價、不枉此行。
當然也有人破口大罵著朱輝,顯然是認定朱輝盛名之下其實難副,堂堂美國黑市拳賽的高手,剛動手還是氣勢十足,率先搶攻,眼下卻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大學生打的狼奔哥突,真個是狼狽到極致、可惱到了極點。
不過也有一些明眼人暗自竊竊私語,神色篤定一片,認定朱輝是在施展消耗戰朮,一點點的耗盡卓曉寒的體力,然后試圖一擊得手,來個一舉成功。
馮正龍久歷沙場,對各種戰朮打法了然于胸,見狀也是變了臉色,在四周狂暴如潮的嘈雜叫好聲中,神色惶惶的顫聲喊道:“卓曉寒,你個笨蛋,別太沖動啦,這家伙在消耗你的體力!你***別犯傻!悠著點!”
對馮正龍的急切提醒,卓曉寒卻是聽而不聞。在馮正龍氣急敗壞的破口大罵中,依舊是不管不顧的瘋狂進攻。
對卓曉寒地行為,方自在卻報以一抹理解似的笑意。他看得出,卓曉寒不是年輕氣盛、急于求勝。因為他瞧得清清楚楚。適才二人一番較量,力量與速度,卓曉寒比朱輝都差上好多,而體力,更是泰拳手的強項。卓曉寒顯然也知道這些,認定自己早已處在極為不利的境況,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兵行險招,利用花團錦簇的招式迷惑敵人。然后尋隙施展重手、以圖一舉成功,或許還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南州市黑市拳賽沒有裁判,也沒有任何的規則,一切都以打倒對手為要,即便對手倒地,也可繼續攻擊。如果失敗者可以支撐到一局結束,才可提出棄權。不過卓朱這一戰開出的賭局與以往不同,以往是決勝負,眼下是決卓曉寒支撐的局數,所以相應地,規則也有了几分變化:規定拳手倒地十五秒后如果還無法站起,那戰局就結束。也就是說,如果卓曉寒能擊倒朱輝一次。讓他十五秒無法起身,那就可以取勝。
方自在雖然對卓曉寒的戰略戰朮很是贊賞。但是基于卓曉寒與朱輝實力上的巨大差距。他對此戰的結果卻很不看好。
而賽場中,卓曉寒妙招迭出、花哨炫目。更是故意連連露出破綻,試圖引誘對方上鉤。只是朱輝卻毫不為所動,依然冷如木石,神情間不驕不躁。
而方自在也瞧的一清二楚,朱輝默默抵抗著卓曉寒的犀利進攻,表面看來似乎如狂風中地飄萍,左支右絀、險象環生,其實他那精瘦露骨的雙臂雙腿,簡直就如銅牆鐵壁一般,任憑卓曉寒如何的重拳踢腿,總能輕易的招架,而面對卓曉寒的狂暴襲擊,朱輝那雙冷漠如冰的眸子中,更是泛過一抹譏嘲似的狠戾光芒。
‘這個朱輝,武功不錯,而常年打黑市拳,想必心理素質極佳,經驗丰富的很。其實他要想擊敗卓曉寒,根本無需費這么大地力氣,他眼下如此做,一來可能是出于戲弄對手,二來,也可能是與某些大賭家有個約定,聯合起來控制賭局。’
方自在暗自思忖,也只覺得卓曉寒處境堪憂,暗自搖頭輕嘆之際,卻也驀地發覺,在自己身旁不遠處坐著一位白衣女子,對場中情況極其地關注。只是在這群瘋狂地看客中,女孩子顯得很另類,異常的安靜而文雅,一雙燦若春華地美目眨也不眨的落在奮力鏖戰的卓曉寒身上,神色焦灼中流露出心疼而又無奈的色彩。
方自在不禁有些留意,細細打量几眼。這個女孩子二十歲左右的年紀,身材修長而柔美,俏麗的玉面有著一抹病態的蒼白,不時輕咳數聲,秀氣的纖眉隨著咳嗽微微顰起,偶爾捶捶心口,那西子捧心之態,瞧來很是惹人憐惜。
一局終了,卓曉寒氣喘吁吁的坐在台柱旁,這白衣女孩兒便忙不迭地跑了過去,噓寒問暖,楚楚可憐的玉面挂滿了關切憐惜之意。
中場休息完畢,卓曉寒再次上場,他還是遵循適才的戰朮,只是因為體力大降,那招式之間無法做到圓轉如意,越來越是滯澀。而當第三局開始之際,氣喘如牛的卓曉寒已經絕望了,他切實的覺察到,朱輝的體力太過強橫,經驗更是丰富,自己的戰朮,對他委實沒有半點的作用。
望著神情默然氣息悠長的朱輝,再反觀汗水淋漓疲憊不堪的卓曉寒,觀眾此時也醒悟過來,瞧出了誰強誰弱。便開始有人跳著腳破口痛罵卓曉寒,很多買了第三場勝利的觀眾,開始異口同聲的叫囂起來,大聲叫嚷著要朱輝把卓曉寒的脖子快點擰斷。
馮正龍此時已經癱軟在了台柱下,精神萎靡面色死灰,他此時也發覺,卓曉寒的戰朮本身沒有任何的錯誤,怪只怪對手的實力太過強橫,二人差的太多,根本沒有任何的可比性,這一場賭局,自己一早就敗了,馮正龍又悔又恨,只可惜為時晚矣。逆一龍一道一中一文一網。
望著馮正龍頹廢不堪的狼狽神情,朱老九得意起來,眸子中閃過猙獰而自得的光芒,哈哈大笑著道:“馮正龍啊馮正龍。這就是你的王牌,啊?哈哈,哎呀,就這么要我輕輕巧巧的贏了你的全部財產。我朱老九,還真是不好意思哪,哈哈。”尖銳的語氣譏嘲一片,神情狂妄而囂張。
“**你媽地!”萬念俱灰的馮正龍有氣無力的罵了一句,而話音剛落,卓曉寒被朱輝一個右直拳擊中面部,血流披面之際,頭腦一陣暈眩,在白衣女子的失聲驚呼中。旋即被朱輝又一記漂亮的左勾拳重重的擊倒在地。
朱輝冷眼望著勉力爬起的卓曉寒,一腳斜斜飛出,狠狠地踢中卓曉寒的腹部,‘砰,地一聲,在巨大的力道作用下,卓曉寒的身軀離地而起。在空中猛的一個翻轉,重重地撞在台柱之上,反彈回來尚未落地,又被朱輝上前捏住雙肩鎖骨,一個反手過肩摔,卓曉寒重重地摔擊在賽場中心,砰然大響聲中,塵土飛揚。
几下殺招。干淨利落,霸氣十足。朱輝表演性質地功夫展示。立刻贏得了滿堂彩,而口鼻溢血的卓曉寒。更是刺激的觀眾瘋癲欲狂,叫好聲咒罵聲,聲聲入耳狂亂如潮,將整個會場充斥的滿滿當當。
朱輝面無得色,對他來說,跟卓曉寒這種級別的對手作戰,根本就感受不到半點的成功喜悅,不過望著勉力掙扎起身扑過來與自己厮殺的卓曉寒,他驀地興奮起來,雙眸中露出了火一般地熱情,在這個學生身上,他見到了黑市拳手的狠辣與剽悍,而這股子永不服輸地血氣,刺激地他戰意開始高昂升起。
朱輝輕易避過卓曉寒的一記直拳,腳步急錯,拉開二人之間地距離,提起右腿膝蓋與胸同高,身體略向左擰,左腳以腳前掌為支點、腳跟猛的一個內旋,同時間右腳向前迅猛的蹬出。
這一招‘右蹬腿”若襲岸狂濤,又若撕空迅雷,夾雜著讓人心膽俱裂的破空銳嘯,直直的踹中卓曉寒的胸口。
方自在心底不由得一嘆,直至此時,朱輝才使出了真正的殺招。
卓曉寒只覺得身體宛如遭到鐵錘槌擊,身軀就像是投石機投出的石子一般應聲后仰著摔出,落地后去勢不止,連連貼地擦出三四米,方才消弭了巨大的慣性。而此時他的小半邊身子早已滑出了賽場,懸在半空,若不是及時抓住賽場的纜繩,此刻早已摔落在地。
“精彩!朱輝,趁他病要他命!”
“干掉他,要他永遠爬不起來!”
掌聲如雷響起,囂張的口哨歡呼中夾雜著失落者的咒罵聲,朱輝木然的面龐卻露出了几分陰霾,父親朱老九的吩咐是在第三場結束戰斗,因為他已經跟賭場方面聯合起來控制賭局。只是眼下自己奮盡全力一擊,滿以為卓曉寒必定暈死過去,卻不料這小子卻依然保持清醒,而且斗志未熄,雙手奮力抓著纜繩,將蕩在半空的身軀拉回了賽場。
“還有兩分鐘了,干掉他!”朱老九奮力嘶吼著,他也沒料到卓曉寒的抗擊打能力如此厲害,眸子中不禁閃過一抹焦灼的色彩。
朱輝聞言,嘴角露出一絲安定而殘忍的笑意,大踏步的上前,朝著卓曉寒的腹部,就待一腳狠狠踩下,腳落在半空,卻猛地停滯了。
一雙蓮藕玉臂擁住了卓曉寒,手臂的主人是那個面色蒼白的白衣女子,此時正奮力的將卓曉寒壯碩的身軀朝場外拉扯著。
“我們輸了,我們認輸了,不要打了,求求你,不要打了!”女孩子哀聲哭訴著,珠淚漣漣順著粉腮悄然滑落,梨花帶雨的絕佳美態真個是我見猶憐。
朱輝一向心狠手辣,不近女色,但是見到這個柔弱而美麗的女孩子,心神也是為之一動,冷漠的雙目寒意微融,情不自禁的收回了凌厲的攻擊,只是那冷酷如鷹的雙目冷冷的盯著卓曉寒,目中寒芒大作,只要卓曉寒一個動作,就施展辣手,徹底的摧毀他。
卓曉寒有心站起,只是此時渾身疲憊,痛楚難當,而妹妹那嬌弱無力、柔若無骨的玉臂壓在身上,卻有如泰山般的沉重。望著妹妹那淚痕斑駁的憔悴玉面,聽著她悲戚的抽噎,卓曉寒頹然一嘆,血沫順著嘴角流溢而出,慘笑著道:“笑影。對不起,哥哥沒用。”
“不,都是我不好。”卓笑影哀聲哭泣著,將卓曉寒死死的摟在懷中。
為了方便觀眾能切實體會到賽場地緊張氣氛。賽場四周裝置有高科技擴音器,選手嘶吼慘嚎聲,拳腳擊打肉體的酸澀之聲,毫無遮掩的傳入觀眾的耳膜。而此時卓曉寒兄妹地真情流露,清晰無礙的傳入眾人的耳中,卻是招來了噓聲一片,除了少數几人目露不忍之色外,大多數的人開始跳著腳罵娘,有的便意興闌珊的開始退場。大局已定,后面也就沒什么看頭了。
“操你媽的,你們兩兄妹都去死吧,卓曉寒,你這個混蛋,你妹妹有你這個孬種哥哥。也活該她快要死翹翹!”馮正龍驀地破口大罵,面部肌肉鐵青扭曲,淒厲如鬼,一把將卓笑影推開,揪住卓曉寒的頭發,獰笑著道,“你***要是想救你的妹妹,就給我繼續打下去。只要有一線希望,也不要放棄!”
殊妹的病!”卓曉寒眸子中驀地一寒。渾身顫抖起來。想想如花似玉的妹妹,即將凋零。心中升騰而起的無限痛惜之意瞬間轉化為澎湃地動力,奄奄一息的他宛如突然間被人裝入十萬匹馬力的發動機一般,猛的翻身站起,動作迅猛伶俐的讓人咋舌不已,神情更是淒厲欲狂,奮不顧身的朝著朱輝沖去,在卓笑影的哭喊聲中,大聲怒喝道:“混蛋,繼續打啊!”
看台眾人重新爆發激情,一一落座,發狂般的嘶吼著,給重新燃起斗志地卓曉寒助威。在很多人的眼中,賭局本身已經變得無關緊要,重要地是賽場將會出現怎樣地讓人慘不忍睹的場面。
朱輝猝不及防之下,被卓曉寒纏住,任憑他拳腳如雨點般地擊砸在卓曉寒身上,卓曉寒卻是死戰不退,以拳換拳,以腳換腳,一副拼命三郎的打法。血水順著汗水,滴落在台上,每走一步,看台便多出一個血跡斑斑的腳印,讓人心驚肉跳。而卓曉寒雖狂,心底分寸未亂,死死的纏住朱輝,讓他無法拉開距離、施展出致命的打擊。
朱輝也是接連受創,傷口的疼痛卻是難掩心頭的恨意。卓曉寒即便拼命,基于實力上的差異,落敗也是遲早的事情,但是可恨的是,自己適才一時憐憫,被卓笑影拖延了時間,眼下這一局即將結束,如果不能在結束前擊倒卓曉寒,后果將是不堪設想。而台下的朱老九也緊張顫抖,大聲嘶喊著:“兒子,時間不多了,殺了他,殺了這個王八蛋!”
聲音會惶不安,聽在朱輝耳中,越發的心煩意亂,只是任憑他如何擊打,卓曉寒卻是死戰不退,口中‘赫赫,作響,宛如瘋虎一般。
“你想死,我成全你!”朱輝驀地狂暴起來,不閃不避的挨了卓曉寒的三下重擊,在徹骨的疼痛中,利用卓曉寒換招的瞬間停頓,朱輝猛地拉開了二人之間的距離。
朱輝左腳支地,身軀猛的如風車般的旋轉起來,同時間右腿順勢踢出,如鐵鞭一般狠狠的抽向卓曉寒的左肋,勢道如狂飆,威猛無匹。
卓曉寒躲閃不及,勉力架起左臂抵擋,在卓笑影的失聲尖叫中,卓曉寒慘呼一聲,就宛如那斷折的朽木一般頹然倒地,而那痛不欲生的慘叫聲中,更是夾雜著一道‘咔嚓,脆響。這骨折之聲,遠不如慘叫聲淒厲,但是聽起來卻格外的清晰,清晰得令人毛骨悚然、連骨髓中都生出了一股尖針般的凜然寒意。
卓曉寒遭此重創,口中血沫大口吐出,卻仍是奮力掙扎欲爬起來再戰,悍勇如斯,真個讓那些見慣了凶殘場面的看客也是有些佩服。
而朱輝卻越發的狂暴起來,鐵腿接連踢在躺在地上的卓曉寒身上,一副將他置之于死地的凶狠勢頭。
卓曉寒已經連呻吟的力氣都沒有了,圍觀眾人再次狂歡出聲,眼下白熱化的高潮是他們所迫切需求的,很多人大力鼓著掌,叫囂著要朱輝干掉卓曉寒。
聲浪如潮,刺激的朱輝雙目盡赤,驀地,觀眾席上傳出刺耳的驚呼聲,同時間朱輝被人從后面抱住,卻只聽得一聲嬌柔悲愴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求求你不要打了!”
朱輝此時早已處于癲狂狀態,只以為是遭到了襲擊。一個甩身將背后之人甩飛開來,重重地摔在不遠處地賽台之上,而朱輝條件反射般的雙腳用力蹬地,凌空高高躍起。自高而下,一雙大腳狠狠地踩向下方那孱弱的身軀。
上來阻止朱輝地卻正是卓笑影,角斗場以前從未出現這樣的情形,因為絕對沒有人敢在兩個拳手鏖戰之際,上台去找死。可眼下這個柔弱的女子竟有如此大的勇氣,這一點,足以讓人驚詫莫名,而朱輝這一迅猛踩擊下來,卓笑影縱不香消玉殞。怕也會身負重傷,便有一些看客目不忍睹,嘆息著闔上雙目。而更多的卻是冷血之輩,興奮欲狂的握緊拳頭,渾身戰栗的迫切期待血腥的一幕發生。
驀地,朱輝只覺得眼前人影一閃。同時間一只手臂無征無兆地抵在自己的腹部,登時一股澎湃的力道奔涌而來。
半空中的朱輝失卻了身體平衡,斷線木偶般不由自主的斜斜飛出偏移開來。落在地面卻是去勢未消,踉蹌著連連退卻數步,方才勉力定住身形,瞪著一雙驚疑不定的眼睛,望著橫加阻攔地家伙。
出手之人卻正是方自在,卓曉寒卓笑影兄妹情深。讓他大生感觸,望著神情悲戚的卓笑影。他恍如看到了與自己相依為命的方自然一般。只覺得心生親切之意,這才出手救下危在旦夕的她。
“嘶……”另一處雅間內的陳午倒吸一口涼氣。細細打量著賽場上怡然從容的方自在,驀地沉聲道:“阿強,方自在剛才是怎么做到的?”
朱輝雖矮,體重也有六十五公斤,而且挾勢自空中下墜,力道更大,卻被方自在輕輕巧巧地化解,這一切,陳午只覺得恍如做夢一般。
‘金毛’阿強遲疑著道:“大致是四兩撥千斤吧。”
阿強面上挂滿不確定的神色,而陳午本也沒指望他能給出確切答案,所以將目光投向身側地宮本一道,笑著道:“宮本先生,你覺得,這個方自在如何啊?”
宮本一道默然無語,只是眸子深處卻露出了一抹意味復雜地光芒,似驚訝,更似深深的懼色。
方自在輕輕扶起卓笑影,卻制止住她哭喊著跑過去救治卓曉寒地舉措,在卓笑影悲戚不解的眼神中,柔聲道:“你下去吧,這是男人間的戰斗,你一個女孩子,不該參與!”
“不!我要救我哥哥!”卓笑影奮力掙扎著,珠淚不爭氣的簌簌落下,那秀氣的拳頭狠狠的槌擊著方自在,只是卻無法掙脫方自在鐵鑄一般的手掌,被他輕輕拖著朝場外走去。
方自在雖然同情卓笑影兄妹,可賽場有賽場的規矩,他救下卓笑影,這一點,旁人倒也說不出什么異議,可如果強出頭干預比賽,那就是不合規矩了。
驀地,行走間的方自在只覺得腦后勁風襲擊而來,力道狂霸,勢有裂石斷鐵之概。
迭變又生,看客越發的興奮!方自在一出場,就輕易的化解了朱輝迅猛必殺的凌空一擊,留給了觀眾無盡的震撼。而眼下朱輝拼盡全力出腿偷襲,更讓一眾觀眾興奮不已,迫不及待的要看方自在如何化解劣勢!
朱輝人在半空,身體急速旋轉,施展狂掃腿法,右腿如毒蛇一般襲擊方自在的脖頸之處。方自在也不回頭,抱住哭鬧個不停地卓笑影,微微一彎腰,在眾人齊聲驚呼聲中,險險地避開朱輝這一偷襲。
“求求你,救救我哥哥!”卓笑影的哀聲乞求再次在方自在耳畔響起,嬌弱中帶著說不盡的楚楚可憐,一雙美眸中淚水漣漣,無盡的悲痛蘊含其中。
方自在心中一動,至今清楚的記得,很小的時候,妹妹也曾這樣跪在地上乞求過旁人援救自己。
此時朱輝人在空中,身體高速旋轉的勢頭無法消弭,不由自主地將背后空門露出,方自在無奈的一嘆,抓住這瞬息即逝的時機,也不起身,一腳如鬼魅般的自身后朝上踢出。
‘倒踢星斗’!直直的踢中朱輝的腰椎關節之處,朱輝如遭雷殛,渾身力氣消逝無蹤,如斷線風箏一般搖曳著飛出,在空中滑翔過五六米的空間,爽手爽腳的重重摔在台下。而落地之際,早已口吐白沫,手腳痙攣,抽搐著昏死過去。
看台一片嘩然,如果不是朱老九哭喊著去救治自己的兒子,他們只以為這是主辦方提前布置好的一場動作觀賞節目。
‘這家伙,是人是鬼?頭也不回,隨隨便便的一腳就能了結一個黑市拳高手?’無數的目光落在方自在面上,類似的疑問縈繞在每個人的心頭腦海,無法拂去。
戰局結束,朱輝與方自在一戰,朱輝出手在先,方自在還手無可厚非,而朱輝雖受傷,卻沒有大礙,只是被方自在踢中背部要穴,渾身無力而已。比賽至此也無法繼續,卓曉寒被半第三局失敗,可不管怎么說,也算是保住了性命,而觀眾平白又欣賞了方自在詭異到極點的凌厲出手,大呼過癮之際,也不去追究什么。卓笑影來不及向方自在道謝,便慌不迭的跟隨著救護車到醫院去了。
至此,戰局挂上帷幕,觀眾紛紛退場,而停車場的一輛寶馬房車內,宮本一道神情煩悶的大口抽著煙,心臟也隨著那忽明忽暗的煙頭,顫抖個不停。
透過那裊娜燃起的煙霧,那雙本狂傲異常的眼睛,卻布滿了忐忑之意,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眼下的他,被心底升騰而起的懼意全然包裹住了。
陳午望著窗外,神情悠閑,驀地開口道:“我在想一個問題,如果明天決戰的時候,方自在只剩下一半的氣力,他的出手,會不會還是這般的犀利?”
似笑非笑的雙眸落在宮本一道的面上,說不出的陰鷙可怕,宮本一道驀地狂喜起來,神色間的陰霾一掃而空,朝著陳午微一頷首,沉聲道:“有勞了!”沉緩的語調中,有著無法掩飾的竊喜之意。
‘哼,我還以為這世上真有武士道精神哪?全是日本人放的狗屁!’對宮本一道的喜形于色,陳午心中不屑的冷哼,口中卻是哈哈大笑著和聲道:“客氣客氣,宮本先生,我可是在你身上押下了重注,你可別讓我失望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