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高手 第二卷 作者:八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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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森－安東尼自史密斯的宿舍出來之後，時間差不多九點左右。離開之後他並沒有立刻回去，在校園里走了一會兒之後，駐步卻發現不知不覺來到了國際留學生公寓樓下。

　陳俊豪房間的燈光亮著！

　“我怎麼會來到這兒了？”安東尼愕然，在大樓下徘徊了一陣子後，還是決定上去坐坐。既然都已經來到這兒了再走開那倒顯得自己做作了。上樓，輕輕的扣響了陳俊豪的房門。

　放棄戰術核心的位置，並不想如安東尼的表面那麼輕松。誠然，相比較球隊的勝利，相比較最後的冠軍，戰術核心的位置安東尼並不是很在意。但讓出了戰術核心的位置，球隊的進攻將不再以自己中心展開，這對于在已經習慣了在進攻上支配地位的安東尼而言，轉變並不輕松。從今兒後，自己在球場上的表現，自己進攻中的機會將直接受制于陳俊豪。

　讓出戰術核心的位置這是安東尼的底線，今天的退讓是為了球隊的勝利，是為了明年的冠軍。NCAA總冠軍，為了它安東尼兩次放棄了提前進入NBA的機會。別人是怎麼也無法明白安東尼對這個冠軍是有多麼的渴望。

　讓出戰術核心的位置也是因為安東尼對陳俊豪的信任。雖然相處不過一個月，但安東尼已經對陳俊豪深深的信任。不只是在球場上杰克是一個值得信任的隊友。在球場下，他也是安東尼認定值得一交的朋友。

　或許這就是少年皇帝人格的魅力之顯現。

　房門很快應聲打開，陳俊豪出現在門里。見到安東尼後驚喜道︰“你怎麼來了？快進來。”陳俊豪連忙讓開讓安東尼進去。

　“路過，順便進來看看你。”安東尼微笑著走進門。環顧了一下房間，和一個月之前安東尼、卡曼兩人第一次來這兒並沒有太大的改變。干淨、整潔，房間里的東西擺放得條理分明。床上的被褥疊成了方塊可以通過軍隊的標準審核，屋內的地板雖然不是干淨的可以照見人影但也絕對沒有明顯的塵埃。屋內燈光明亮，通向陽台的門窗打開了，清風徐徐屋內的空氣相當清新。陽台上還掛著剛洗的衣服。

　這絕對是到目前為止安東尼所有見過的學生公寓中最干淨清爽的一個。男生公寓邋遢不在話下，女生鮮有也鮮有這麼清爽。花花綠綠的裝飾不說，各式各樣的小玩意兒堆滿了床頭床尾都還放不下。

　床頭櫃上的相框內陳筠芸嫣然微笑的照片是和牆上掛著的一道橫幅是屋內唯一可以看到的裝飾。橫幅上筆走龍蛇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可惜安東尼不認識。

　書桌上亮著台燈書本打開，可見安東尼敲門的時候陳俊豪正在溫習功課。

　安東尼心中暗暗贊嘆一聲。由這個房間對杰克的性格和為人就可以管窺一二。自律、淡泊，在這個年紀最難的兩個素質在陳俊豪身上顯露無疑。

　公寓不大，但是該有的一樣不缺。兩人在小小的客廳坐下，陳俊豪道︰“喝點什麼？”

　安東尼道︰“有啤酒嗎？剛剛喝了不少茶，這會兒想喝點啤酒。”

　陳俊豪打開客廳的小冰箱，取出兩罐啤酒。安東尼看到冰箱里新鮮的瓜果蔬菜訝然問道︰“你自己做飯？”

　“嗯！”陳俊豪點頭，“啪！”一聲打開啤酒推到安東尼面前，再給自己也打開一罐，微笑道，“我的手藝相當不錯，什麼時候讓你嘗嘗。”

　安東尼半信半疑道︰“我不知道你還有這個能耐，什麼時候一定要品嘗品嘗。”

　陳俊豪如何看不出安東尼將信將疑的表情，微微一笑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的糾纏，淡笑道︰“這個時候還在校園里轉悠，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啊。今晚上有什麼事嗎？”

　安東尼愕然，啞然失笑道︰“難道我就不能在校園里散步嗎？”

　“這可是留學生宿舍區，校園教學區、你的宿舍距離這兒至少有二十分鐘的路程。漫步？你今天倒是好性質。說吧，有什麼事情我可以為你分憂的嗎？”

　安東尼盯著陳俊豪仔仔細細的看了老一陣子後，終于在對方溫潤平和的目光中長嘆一聲道︰“我在你面前是不是透明人，什麼都瞞不過你啊。”

　陳俊豪輕輕的喝了一口啤酒，淡笑道︰“你的雖然沒有寫在臉上，但也差不了多少。這些天你一直滿腹心事的樣子，今天又突然來找我，你讓我怎麼認為？”

　安東尼哈哈大笑，道︰“原來如此！”原來卻是自己過去幾天的表現太反常了，安東尼心中釋然了。

　陳俊豪深深的打量了安東尼一番後，道︰“看你現在的樣子似乎困擾你的心事已經解開了。”

　安東尼仰頭灌下半瓶啤酒，倒在沙發上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道︰“解開了！”

　陳俊豪道︰“真是令人失望啊，我原來以為你是來將你的心事向我敘說呢。原來真是順道啊。”

　安東尼失笑道︰“你這是什麼心態？”

　“朋友的心態啊！”陳俊豪道，“我以為自己是你可以托付心事的朋友，現在看來還差一點。”

　安東尼正容道︰“杰克，你是我的朋友，別懷疑這一點。”

　陳俊豪淡笑道︰“別搞得這麼嚴肅，只是開個玩笑。”

　“不，我是認真的。”

　“行了，我知道。”陳俊豪舉杯道，“朋友，干杯！”

　“干杯！”

　兩人仰天將啤酒灌下。陳俊豪隨手拉開旁邊小冰箱的門，再取出兩罐啤酒，給安東尼拋過去一罐。

　“你的心事是和我有關嗎？”

　“嗯？”安東尼道，“怎麼會這麼認為？”

　“報紙上關于密甦里王牌之爭的報道沸沸揚揚，我怎麼會一點感覺都沒有呢？史密斯教練隔岸觀火推波助瀾，最近三場比賽有意將你我分開來各自領餃球隊，顯然是對你我同時在場上時候的戰術不滿。球隊潛流暗涌，作為球隊隊長的你自然是最憂心的。我想你的心事大概就是這個吧。”

　安東尼深深的凝視著陳俊豪後，道︰“你真是目光如炬，沒錯。”

　陳俊豪打開啤酒，道︰“其實球隊里的大部分人都有同樣的憂慮，不過大家都選擇了沉默，因為大家相信你和史密斯教練會穩妥的解決好一切。現在看來你果然是個值得信賴的隊長。”

　安東尼道︰“你呢？你是怎麼想的？”

　“和大家一樣靜觀其變，球隊的事情自然會有人處理。到時候只消按照教練的命令行事就行了。”

　“你對結果一點也不關心嗎？”

　陳俊豪淡淡一笑︰“說不關心是假，不過我在中國國家隊我學會了一樣東西︰各司其職，做好自己的本分。既然我影響不了結果不若靜觀其變，靜靜的等待教練宣布。來美國之前我們中國的國家隊主教練耿直對我說過︰史密斯教練是一個很有能力很有個性的教練，對我來說，密甦里大學是最好的選擇。我信任耿直教練，也信任史密斯。現在你不是來告訴我結果了嗎？”

　安東尼搖頭道︰“不，我不是來告訴你結果的。”

　陳俊豪淡淡的點點頭。

　“你不意外嗎？”

　“有點失望，但不是很意外。也許教練自己也還沒有最後決定。”

　安東尼氣道︰“難道你就不能有點普通人的情緒嗎？不管我怎麼說你都是平平淡淡不帶半點火氣，你就沒有一點自己的期望嗎？”

　陳俊豪失笑道︰“難道你要我大吵大鬧一番才算是正常人的反應嗎？”指著牆上的橫幅道，“認識這四個字嗎？”

　安東尼順著陳俊豪的目光看去，搖頭道︰“你知道我認識的中國字沒幾個。”

　“‘寧靜志遠’我寫給自己的。”

　“唔，這四個字的意思我了解。你自己寫的？相當漂亮的書法啊。據我所知，即使是在你們中國能夠寫得這麼漂亮的一手毛筆字也是相當了不起。不過你干嗎以這四個字為座右銘啊，一點激昂的感覺都沒有。”

　陳俊豪淡笑道︰“這個問題下次再討論。我現在以這四個字向你解釋，你可以明白了吧。”

　安東尼道︰“明白，但不滿意。”

　陳俊豪淡淡一笑，舉起啤酒，“干杯！”用啤酒堵住了安東尼的嘴。

　安東尼放下啤酒道︰“其實結果已經出來了。”

　“哦？”陳俊豪這次倒有點意外了，“是什麼？”

　“我讓出戰術核心的位置。”

　陳俊豪這次是真的意外了，放下啤酒沉嚀道︰“你是說︰你讓出戰術核心的位置？”

　“沒錯。”

　“那教練這次真是大手筆了，整個球隊的戰術全部要顛覆了。”

　“沒錯！”安東尼道，“那你認為下一步球隊會以為核心展開戰術？”

　陳俊豪哂道︰“這種簡單的問題你算是考我啊？”

　“說說看啊！”

　“現在球隊里你、麥克和我三人有獨當一面成為戰術核心的能力，你既然讓出來了自然排除在外。麥克大前鋒位置，作為戰術核心先天性不足，而且如果以他為核心和以你為核心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根本不用更換。剩下的只有我了，下一步球隊的戰術核心應該就是本人了！”

　安東尼大笑道︰“沒錯，你果然夠聰明。那你可以猜出球隊下一步會采用什麼樣的戰術嗎？”

　陳俊豪淡笑道︰“既然是要我猜，那這戰術一定是和我有關，或者我曾經見識過。在我所參加過能夠上得了台面的大賽只有世青賽。以後衛為核心好像只有本人的中青隊。史密斯教練這是從我們中青隊取經吧。”

　安東尼長大嘴巴久久的看著陳俊豪，好久嘆道︰“你簡直神了。”

　陳俊豪淡笑道︰“不是我厲害，身在你老哥自己言語中給了我太多的提示。史密斯教練也確實相當了不起，毅然放棄現有的戰術體系，拿來中國籃球這樣二流國家的戰術理論，尤其耿教練的戰術理論本身還沒有完善。這份魄力和心胸實在讓人佩服。”

　安東尼道︰“中國籃球是二流水準，你和耿直教練確實世界一流水準啊。”

　陳俊豪沉嚀，忽然問道︰“你來我這兒可就是告訴我這個結果的？”

　安東尼苦笑道︰“現在應該是你對這個結果表示一下吧。驚訝？或者驚喜？我好像一點都沒有看到吧。難道這個結果也在你意料之中？”

　陳俊豪道︰“我還沒有這種神通。而且這樣結果對我來說並不是好消息。如果你真正了解這套戰術就會知道，在耿教練的這套戰術理論中，所謂的戰術核心不過是控球後衛的強化版本。耿教練當初設計這套戰術的初衷就是為了發揮我們姚銘這樣優秀內線球員的威力。後衛，只不過是輔佐的角色球員而已。不過因為後衛是連系內外線的樞紐，擔負著給內線球員喂球的重任，才陰差陽錯的成為戰術核心。”

　安東尼道︰“照你這麼說，我讓出核心的位置反而是害苦了你？”

　陳俊豪苦笑道︰“也許你不相信，但確實就是如此。如果有得選擇，我寧可球隊保持現在的戰術。以目前的陣容再磨合幾個月明年我們一樣有機會奪冠。”

　安東尼道︰“可是我期望的不是有機會而已啊。我相信教練的調整是對提升球隊最好的方法，卻不知道原來對你倒是苦惱。核心的位置對你就一點吸引力也沒有嗎？”

　“當然不是這樣！”陳俊豪回答道，“作為戰術核心，我會擁有更多的主動性，突破、傳球、自己得分，在球場上我擁有最大程度的主動性。即使身位球隊王牌的你進攻也得由我調配。和其他所有進攻戰術的核心一樣，我有時候也是可以凌駕與全隊之上的，具有拋開戰術獨自進攻的權利。如果想亂來的話，這個位置實在是有莫大的吸引力。但是，”陳俊豪苦笑道，“核心的最大任務卻還是引導出球隊的最強攻擊力，就這一點而言根本就是組織後衛的強化版。以這個標準、以目前密甦里的首發陣容而言，作為戰術核心的我其實只是增加了助攻的任務。這樣剖析下來，你還認為我應該對這個核心位置感到歡喜嗎？”

　安東尼愕然，好久失笑道︰“我原來是不知道這個核心位置對你還是苦差事，你準備怎麼辦？向教練提出異議嗎？”

　陳俊豪淡淡一笑︰“還是那句話，我會照教練的戰術安排去做。雖然核心有點名不副其實，但身位一個戰術核心在比賽中中主動性是我無法拒絕的誘惑。能夠在比賽中掌握絕對的主動性，處于支配全隊的位置，當水平到了你我這種程度，這就是勝利之外最大的渴求。每一個人都不喜歡生活在別人的陰影之下，掌控比賽讓比賽按照自己的意願去發展，這是你我這樣的人物共同的特征。你是王牌，我是戰術核心，目前這支密甦里籃球隊已經沒有比這更好的策略來分派你我在這支球隊中的地位了。史密斯教練確實已經是煞費苦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