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軍訓風波（2）

　　在軍訓結束前的一周，整個團隊裡要選一個旗手和兩個護旗手，在最後的軍訓閱兵式上執旗。葉天涯被連隊給推了出去，因為他是連隊裡正步走得最好的，推他出去只是想在和其它連隊競爭的時候為本連隊爭光。葉天涯不想去，結果被連長以『服從命令也是軍訓的一項，如果你不去，我就讓你軍訓不合格』的話給頂了回去。大歎命苦的葉天涯只好到團部去報到。到團部時候，葉天涯發現那裡已經有十多人站在那裡了，星夜也在，而那個出手打教官的女生也在，葉天涯報到後，一個教官就開始組織考核起來，葉天涯才知道自己是最後一個到的人。

　　軍訓團長和學校的楊校長都在場，另外就是各連隊的輔導員，星夜看向葉天涯時，兩人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而那個司馬如煙也看向葉天涯，葉天涯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又看向了教官。先是兩個護旗手的先擇，六個女生連推出來的女生站成一排，在教官的口令下面做了一遍全部的動作，包括脫帽敬禮，正步跑步等，完了後，副團長和楊校長一合計，商量之後，那個司馬如煙和另一個女生被選了出來，星夜落先後，葉天涯給她投去安慰的眼神，她只是微微笑了笑表示無所謂，現在的星夜在意的可能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為葉天涯以前的身份葉昕洗清罪名。

　　接著是十個男生競選一個旗手名額，照樣的，葉天涯也站到了隊伍裡去，本來他是想隨便做一下就算了，應付過連長那一關就行，可沒想到，自己剛站到隊伍裡去就看到了連長站在旁邊瞪著自己，他暗自頭痛，只好在口令之下照做。

　　一串動作做下來，葉天涯注意到連長露出了滿意的笑，心裡就叫完了，不出風頭都不行了。可結果團長宣佈的入選人員是一個叫方華的人。這下葉天涯的連長可就不幹了，跳起來不服道：「團長，我不服，剛才他們做出的動作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葉天涯才是裡面做得最好的，為什麼是方華，方華脫帽的時候明顯就沒有跟上節奏嘛」

　　這下另一個連長可就不幹了，看來好像是方華的連長，他站出來道：「怎麼，老田你連團長的眼光都懷疑嗎？」

　　「哼，我向團長提意見關你什麼事，你是副團長還是營長？你是不是覺得你有權代團長說話了？」葉天涯的連長反擊道。那個連長一時氣結，「你————」卻沒言以對，看來這兩個連長早就有矛盾了的，一上來就吵個不休。團長臉上有些難看，哼了一聲道：「你們兩個給我進來，在學生面前吵著很有面子嗎？」說著就自己進了團部的辦公室。兩個連長對瞪了一眼，哼了一聲跟著團長走了進去，然後門被關上。

　　都怪葉天涯的耳朵太好，清晰地聽到了裡面的團長聲音：「方華是方軍委的孫子，你小子是不是不想在這裡呆了」

　　不過葉天涯發現不只是自己的耳朵好，那兩個被先做護旗手的女生臉色都變了變，星夜也臉上微微一變，葉天涯心裡一喜，再也不用擔心去出什麼風頭了。

　　果然，三人現出來的時候，兩個團長再也沒爭什麼，姓田的那個連長垂頭喪氣的不再說話。方華就被確定下來，葉天涯落選。當團長宣佈的時候，兩個護旗手同時站了起來：「報告團長，學員司馬如煙（慕容飄雪）請求退出！」

　　團長聽了一愣，問道：「為什麼？」

　　「因為我們只是個普通學生」那個司馬如煙平淡地說道。

　　團長臉上一紅，他並不知道自己說的話已經被人聽見了，還以為是兩人沒有勇氣當護旗手呢。於是點頭道：「那麼，就由星夜同學，唐芳同學擔任護旗手吧。」

　　星夜聽了忙站起來道：「報告團長，學員星夜請求退出！」

　　「你也退出？為什麼？」這次連校長都驚訝地問道。

　　星夜只是冷冷道：「我沒有辦法幫助某些人升職。」星夜的話讓不少人都莫名其妙，倒是那兩個連長和團長臉上極不自在，閃躲著星夜灼灼逼人的目光，而司馬如煙，慕容飄雪等人一臉的平靜。

　　團長再一次忍不住臉紅了，呃了半天才尷尬笑道：「這和誰升職沒關係，看來同學們都有禮讓的美德啊，好，那麼劉艷同學和唐芳同學吧。其它人可以回本連隊了。」

　　大家都要走時，司馬如煙突然停住回頭對那個留下了的方華道：「方華同學，你可得回去在方軍委面前多多為團長大人美言幾句才對得起人家的良苦用心哦。」

　　方華陰沉的臉上閃過一絲陰狠，一言不發地瞪了一眼司馬如煙，而那個校長似乎也想到了什麼，如夢初醒一樣苦笑，那團長有些無地自容，不敢面對一干學生。故意裝作沒聽見往團部裡面走。

　　選旗手的事情就這樣不歡而散，回來後，那個田連長再也沒來找過葉天涯，葉天涯知道，他也沒臉來找自己，最後的軍訓大匯演的時候，葉天涯，星夜，兩人都被剔了出來，可能是怕他們因為不滿而在裡面倒亂吧。站在邊上觀看的葉天涯和星夜都相視一笑，在二人的心中，這只不過是個像小孩子玩過家家一樣的遊戲，他們根本就不在乎。只要能拿到那個軍訓合格證書就行了。

　　「有什麼想法嗎？」星夜在一邊輕聲問道。

　　葉天涯淡淡地看向下面踏著正步走過看臺向上面的校領導和團領導敬禮，還高喊著口號的方隊笑了笑，道：「我想起了尹超的那句話『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東西等著改變。」

　　星夜淡淡一笑，正想說什麼，身後傳來了啪啪的掌聲。葉天涯和星夜轉過頭去，居然是司馬如煙和慕容飄雪。看來他們兩個也被剔出來了，反正方陣也是從各連中抽出來的人組成的，另外抽幾個人就可以將他們替換下來。

　　「說得好啊，這個世界還有太多東西等著改變。我們好，葉天涯。星夜」開口的是司馬如煙。

　　星夜也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葉天涯淡淡地看向二人，平淡地道：「你們好，你們也沒參加？」

　　慕容飄雪淡淡地笑道：「是啊，是不是覺得很滑稽啊，原本可以做護旗手的人，居然成了觀眾。」慕容霜雪是那種調皮可愛型的女生，漂亮的臉蛋上一雙慧眼充滿了靈氣和狡黠。此時兩人都沒有戴帽子，一頭秀髮披在肩上，煞是好看。

　　葉天涯並沒有表示什麼，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然後又看向操場上的方陣一隊隊走過入席台。這讓兩個女生愣了愣，還沒有一個男生在二人面前不主動熱情說話的。這個葉天涯，還真是個例外中的例外。

　　「不能參加這個匯演你會遺憾嗎？」司馬如煙問葉天涯道。

　　葉天涯沒有看向她，而是正對著大操場，道：「你說你會不會因為不能參加一場小孩子過家家，你會遺憾嗎？」

　　葉天涯的話讓司馬如煙和慕容飄雪笑了起來。

　　「小孩子的過家家？呵呵，我就說自己為什麼就不遺憾，經你這麼一說，還真是的，我們不就是將他看成是小孩子過家家嗎，有什麼好遺憾的啊。反正全優合格證書已經拿到手了。」慕容飄雪笑著說道。

　　軍訓就那麼結束了，葉天涯給自己參加這個軍訓的總結是，自己又成熟了一點。

　　在連隊的送別會上，連長終於主動到了葉天涯的桌上來，道：「葉天涯，有些事情我老田也是身不由已，希望你能原諒，這杯酒，算我代這個軍隊，向你陪個罪。」

　　連長的話讓和葉天涯同桌的人包括許帆在內都一臉的驚訝，倒是葉天涯自己平淡地笑了笑道：「我知道，連長你就別客氣了，這就是社會，這兩個字含義可不是一般的深奧啊，你我都理解不透的，你就放心吧，我來這個軍營，為的只是那個紅本子上的合格二字，別的，我不會在乎的。」

　　連長歎了口氣，道：「是啊，這就是社會，小伙子理解得比我都還透澈啊，我以前的幾十年，算是白活了。來，干了它」

　　葉天涯看著這個豪爽的軍人，心想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無奈吧。站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一仰脖子喝了個精光。連長見了也跟著一喝見底，他坐到了葉天涯旁邊，又給葉天涯倒了一杯，自己也倒了一杯才道：「你不知道，有時候他媽的在這裡面活著真他媽的窩囊啊，可又不得不低頭。生活迫人啊，以後，你們都會明白的。」

　　眾人除了葉天涯外，都讓這個平時嚴肅的連長搞得莫名其妙，好在他喝了兩杯之後就回了自己的座位。許帆好奇的問道：「天涯，連長說的是什麼意思啊，我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

　　葉天涯搖了搖頭，道：「就是說生活不容易啊，聽不出來嗎」

　　許帆知道葉天涯在敷衍他，也不再追問。就這樣，葉天涯懷著複雜的心情，離開了這個複雜的軍營，回到了那個單純得多的學校。也許，只有這片天空下，才稍微潔淨一點吧。葉天涯回到宿舍，躺在床上回想起這一個月來的經歷，他細細地用利益來解剖那個團長的所作所為，突然覺得是那麼的簡單。

　　「原來，套上利益這個公式，社會也只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嘛。」葉天涯突然笑了起來。讓旁邊的許帆有些莫名其妙。搖頭苦笑道：「你真是個怪物，平時像個冰山一樣的，現在卻在床上自己傻笑。你笑什麼啊？」

　　葉天涯坐起來笑道：「沒什麼，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對了，你的軍訓成績是什麼啊？」

　　「五優十良，怎麼樣，我厲害吧」許帆很自信地道。

　　「厲害！」葉天涯淡淡一笑，坐到自己的書桌前，打開電腦下載自己的課表，沒注意到許帆去翻了他放在床上的軍訓證書。

　　「全優！你簡直不是人！」許帆驚叫了起來。

　　葉天涯只是報以一個苦笑，也許，這是連長用來對自己內疚的一點小安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