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特訓 第377章 夢境難分

　　歐陽拓非到醫院去『會會』葉天涯的時候，歐陽馨兒還沒醒來，本來滿心裝著找葉天涯麻煩的歐陽拓非在看到床上的歐陽馨兒那只剩下皮包骨頭的樣子，立刻把葉天涯都忘記到一邊去了，老夫人撲到歐陽馨兒的床邊去心痛得直流淚，歐陽拓非更是氣青了臉回頭對陪他到來的歐陽振華以及一直守在醫院的蘇玲賀婷秀哼聲道：「你們三個，給我出來！」

　　老人說罷氣呼呼地轉身出門，卻在門口突然頓住又扭頭回來沖葉天涯冷冷道：「你就是葉天涯？」

　　葉天涯既然決定為了馨兒，一切都能夠委曲求全，點頭恭敬地道：「晚輩正是！」

　　老人哼了一聲道：「你呆在這兒，一會兒我倒想要會會你這位獨闖我秋水山莊如入無人之境的少年英雄！」

　　葉天涯和星夜南宮倩兒以及蘇玲賀婷秀等人心裡都忍不住往下沉，歐陽拓非一開口就怪葉天涯獨闖秋水山莊的事，怕是對他產生偏見了，蘇玲忙緊張地道：「爸，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的……」

　　「你給我閉嘴，我們才離開一年不到，你們就把馨兒弄成現在這個樣子，哼，你們不給我說清楚個理由來，看我怎麼收拾你們！」老人說著氣呼呼地出門，賀婷秀在出門前回頭看了一眼伏在床邊上正心痛著歐陽馨兒的老夫人，給南宮倩兒使了個眼色，南宮倩兒立刻會意，走過去扶起老夫人道：「佟奶奶，您別難過，馨兒不會有事了的，隊長剛才給她治療過了，用不了多久她就能恢復如初了的。」

　　老夫人心痛地流著淚嘮叨著『我可憐的馨兒』，抬起頭來疑惑地看向南宮倩兒，接過她遞過的紙巾一邊擦淚水一邊疑惑地問道：「丫頭，你是……？」

　　南宮倩兒乖巧地道：「佟奶奶，我叫南宮倩兒，我聽爺爺說，我的名字還是奶奶您取的呢，您還記得倩兒嗎？」

　　「倩兒？南宮的孫女兒？苦命的孩子啊，奶奶怎麼會不記得你，你說你們……你們這都什麼事啊？馨兒她……他們好狠的心，把我的乖孫女兒折磨成這樣」老人說著又心痛起自己的孫女來抽泣不止，歐陽馨兒變成這樣，葉天涯心裡內疚不已，此時主動上去向老夫人道：「晚輩葉天涯給老人家請安，馨兒成今天這樣，晚輩也有責任，您老人家要打要罰，晚輩絕無半句怨言。」

　　老人這才又抬起頭來，盯著葉天涯道：「你……罰你又有什麼用？我可憐的孫女啊……」

　　老人的目光從葉天涯臉上移過，停在了星夜的臉上溫和地問道：「你就是星夜？」

　　星夜溫和地點頭道：「是的老奶奶，我是星夜。」

　　老夫人眼裡閃過一絲精光突然指著葉天涯道：「如果我要你離開他，讓他只娶我們家馨兒一個人，你可願意？」

　　「這不可能！」葉天涯不等星夜說話，一改恭敬地語氣嚴肅地站了起來堅定地道，為了歐陽馨兒，他可以低聲下氣，可以放低姿態，但卻不代表著可以用傷害星夜為代價，如果歐陽家真提出如此要求，葉天涯也不會再有『恭敬』可言了。

　　星夜忙伸手過來拉住葉天涯示意他不要衝動，堅定地對老夫人道：「如果這樣老奶奶就願意讓我們接馨兒姐姐走的話，我願意成全馨兒姐姐，讓馨兒姐姐成為哥哥名正言順的妻子，但讓我離開哥哥，這……我做不到，我的要求不多，馨兒姐姐醒了，我自會求她讓我留在哥哥身邊！」

　　星夜的話很明瞭，如果非得要分出個大小正偏，如果葉天涯只能娶一個妻子，那她願意讓出那個已經被世人默認了的屬於她的位置，但她卻也堅定地表示不會離開葉天涯，哪怕什麼名份也不要。

　　「小夜——」星夜如此委曲求全，讓葉天涯又感動又心痛，正想開口反對，星夜卻用眼神制止了他，搖頭示意他別再說話。

　　老夫人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星夜，接著又問道：「就算你能成全馨兒，那倩兒呢？倩兒也像我孫女一樣，你成全了馨兒，你成全得了倩兒嗎？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南宮倩兒在旁邊急忙搖頭道：「佟奶奶，倩兒什麼都不要，倩兒只要能與馨兒姐姐一起呆在隊長身邊就行——」南宮倩兒說著，滿眼柔情地看著葉天涯，眼裡的堅定讓葉天涯心裡如三春暖陽，又是慚愧又是感動。

　　老夫人搖頭歎了口氣，卻盯著星夜，等著她回答她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星夜微微一笑，坐到病床邊上握住歐陽馨兒的手從容地道：「我心裡什麼也沒想，我也不準備去多想，我只知道馨兒姐姐對我很好，就像親姐姐一樣，我只知道馨兒姐姐跟我們在一起時，她快樂我們也快樂，人生在世就短短幾十年，不就是為了尋找快樂嗎？」

　　老人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隨後站了起來道：「你不怕以後會後悔？」

　　星夜搖頭道：「馨兒姐姐不會讓我後悔的，就像她不會後悔選擇哥哥一樣！」

　　老夫人再一次歎了口氣，一言不發地走了出去，葉天涯感動地拉起南宮倩兒和星夜的手感動地道：「小夜，倩兒，謝謝你們——」

　　星夜搖頭不語，她不需要太多的語言表達什麼，葉天涯能懂，南宮倩兒也搖頭道：「隊長，什麼也別說了，只要能在你身邊，倩兒什麼也不要……」

　　葉天涯正感動，突然感覺到床上躺著的歐陽馨兒睫毛動了動，心下大喜道：「馨兒醒了。」

　　好久沒有睡過這麼舒服的覺了，歐陽馨兒幽幽醒來後連眼睛都不願意睜開，對她來說，眼睛是睜著還是閉著都無所謂的，反正她睜開也見不到想見的人，她一直在心裡將當初自己回到父母這邊當成是對葉天涯的背叛，那個她想見的人可能再也不會原諒她，雖然每天的夢裡她都夢見葉天涯心痛地責怪她，不原諒她甚至不再理她，可她還是每天都渴望再夢一次，哪怕是在夢裡再傷心一次她也願意，因為只有在夢裡才能見到朝思暮想的人。

　　然而，就是剛剛這一覺，她竟然沒再做那個每天都會做的夢，再沒有夢到葉天涯在夢裡責怪她。這讓她心裡好慌，心慌自己以後會不會再做不了那個夢，心慌之餘更是絕望，醒來了也不願意再睜開眼睛。

　　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她聽到了一個她思念了近一年的聲音，是葉天涯的聲音，是葉天涯驚喜地在說『馨兒醒了』。

　　是夢！歐陽馨兒首先想到的是自己又在做夢了。儘管她以為是夢，卻還是不願意放棄這個希望，她睜開了眼睛，她睜開眼睛看清了坐在她旁邊的人，隨即她又將眼睛閉了回去。夢始終是夢，她怕她一直睜著眼睛會看到眼前的身影消失後會再次絕望。

　　「馨兒——」帶著哽咽的聲音再次想起，歐陽馨兒猛地重新睜開了雙眼，可雙眼卻讓淚水給迷糊，已經好我沒再產生過淚水的淚腺，這一次像是要將儲存了很久很久的淚水全都放出來一樣，將雙眼給迷糊得讓她看不清眼前的人。

　　「隊長——，是你嗎？隊長？」虛弱的歐陽馨兒掙扎地要坐起，淚水迷糊了雙眼的她伸出枯瘦的手慌亂地在空中亂舞亂抓，葉天涯忙將手伸過去給她讓她抓住。

　　抓到了實物的歐陽馨兒虛弱卻緊張地帶著哀求的聲音道：「隊長你別走，馨兒錯了，馨兒好後悔，原諒馨兒，馨兒跟你走，隊長，你別扔下馨兒啊……」

　　歐陽馨兒突然這麼激動嚇了葉天涯一跳，她可是有輕微精神分裂症的，這會兒如果激動了一進控制不好，那分裂症可能就要加劇了，葉天涯忙將歐陽馨兒摟進懷裡緊緊抱住心痛地道：「馨兒，我在這兒，我不走，我一直陪著你……」

　　「隊長，對不起，馨兒應該跟你走的，對不起……」歐陽馨兒在葉天涯懷裡嗚咽著道。

　　「不，該說對不起的是我，馨兒，隊長當初不該逼你做出選擇，隊長讓你為難了，原諒我好嗎？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了，隊長永遠都陪著你……」

　　「真的嗎？我們永遠也不再分開了，永遠也不！」歐陽馨兒的聲音有些半醉半醒的感覺癡癡地接著長長舒了口氣在葉天涯懷裡幽幽道：「哎呀，好久沒做這麼好的夢了，隊長，馨兒知道自己就快不行了，隊長是用這個夢來給馨兒送行的吧，有這個夢，馨兒都滿足了，真希望永遠也別醒啊……」

　　南宮倩兒和星夜再一次忍不住差點哭出聲來，忙雙雙捂著嘴淚眼婆娑地看著葉天涯懷裡的歐陽馨兒，歐陽馨兒這癡癡言語的表現讓葉天涯心下大急，歐陽馨兒的精神在崩潰的邊沿了，他忙伸手罩住她的額頭，白光再次亮起，葉天涯一邊給歐陽馨兒輸著生命力穩定她的情緒一邊引導道：「馨兒，這不是夢，你快清醒過來啊，是我，我是隊長，你不是在做夢，這是真實的。」

　　緊急關頭，歐陽拓非與歐陽振華等人正好開門進來，看到歐陽馨兒的狀況，全都緊張了起來，歐陽馨兒的情況他們都知道，也知道這個時候一個弄不好，歐陽馨兒就會精神失常永遠也會活在一個夢裡，會將所有的一切都當成是夢，站在常人的角度來，那就是要瘋掉，歐陽一家全都急了，撲到床邊緊張地七嘴八舌叫道：「馨兒，馨兒，快醒醒，馨兒，這不是夢……！」

　　慌亂之中，歐陽振華說了一句讓所有人都驚訝得張大嘴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