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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月魔情錄》第113章
第十集 第四章

  守南門是參將李遠,正在忐忑不安地在城牆上來回踱步,嘴裡一直在嘟囔著「怎麼還沒成功……」

  忽然士兵們叫了起來:「將軍快看!」

  他不經意地抬頭朝城外看了一眼,發現城外揚塵滾滾,一路大軍驟然而至,嚇得他面如土色,一屁股便坐倒在地上,顫聲道:「快……快……去稟告八皇子。」

  其他軍士也一片慌亂,隨李遠造反本就心中不願,但事已至此,只能期望造反成功。此時見大軍已至,而南門的守軍只有千餘人,根本擋不住了,都面帶驚慌之色,皆有投降之心,卻怕朝廷依然降罪,因而左右為難。

  此時葉歆一馬當先,他用雪籐將自己下身與馬身綁在一起,使自己穩穩地坐在馬背上,手上則拿著雪竹蕭,橫放嘴邊,一陣高昂的簫音自簫孔跳出,直衝雲霄,城裡暗藏在南門附近民居內的壯丁聽到簫聲,快速一湧而出。

  而守南門的百夫長陳名是齊槐的人,知道大軍已到,舉刀叫道:「兄弟們,造反是抄家滅族的蠢事,這種遺臭千年的事老子不幹,外面勤王的大軍已到,這是我們立功去罪的最好機會,大家快開門啊!」

  其他士兵都一陣愕然,但隨即大喜,畢竟誰也不想造反,這種事即使成功了他們得不到什麼好處,而失敗卻要全家掉腦袋,於是急忙去開城門。

  幾個李遠的嫡系想上前阻止,卻被陳名手起刀落,砍翻在地,後面的莊丁也上來幫忙。士兵們不知道他們是葉歆特意安排的莊丁,只當是民心所向,心裡更是踏實,有的甚至叫著要去捉李遠立功。

  李遠聽到城門口士兵嘩變,怒叫著親兵去鎮壓,但被莊丁和士兵所擋,節節敗退。

  此時葉歆領著三千士兵冒著不太密集的箭雨率先衝入了南門,他們沒有理會城門口的糾紛,直往賽場而去。此時,八皇子正在北城監視著京城的方向,卻想不到援兵從南邊而來,而且來的如此迅猛。

  聽到南面喊殺聲震天,大驚失色,回頭急望,卻見塵土飛揚,直向賽場撲去。他暗道不妙,但仍存僥倖之心,因為此時賽場內已經動起手來,司馬尚正領著士兵狂攻紫微閣。

  「殺呀!」

  「反賊必亡,大家殺啊……」

  「擊殺昏臣者,賞千金,封侯……」

  兩邊的叫罵聲此起彼伏,唯有觀眾們傻傻地站在自己的座位上,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除了葉歆安排的幾人,大部分的觀眾都是官員的眷屬,一來手無縛雞之力,二來文昌閣與武曲兩殿都被叛軍的士兵侵入,有的相峙,有的被佔,有的固守,根本沒有能力去救駕。

  而九門提督張全則帶著麾下禁軍死命抵抗,雙方死傷不少。由於戰馬無法衝上台階,所以司馬尚的馬軍發揮不了作用,只能下馬肉搏,這給了張全可乘之機,他利用地形的優勢居高臨下,指揮著士兵們作戰,皇子們也知道生死在此一搏,一起協同士兵們一起抵擋叛軍。司馬尚派高手上前,卻又被扎猛等大賽優勝者所擋,一時近不了明宗的身邊,但情勢依然是叛軍佔優,而且步步進逼。

  就在鬧得不可開交之際,天音般的蕭聲震動了所有的人,葉歆的莊丁都站了起來,大聲叫道:「援軍到了,援軍到了。」

  這麼一叫,叛軍的軍心立時不穩,司馬尚吼道:「大家不要上當,四門緊閉,就算有援軍一時也進不來,只要捉了昏君,一切都成功了。」

  叛軍的軍心稍定正要加緊進攻,此時葉歆的三千鐵騎恍若天兵一般直插入場內。看臺上、紫微閣前,所有的人都驚呆了,不明白為什麼四門已閉的武城會有這麼一彪騎軍衝入。三個騎兵隊千總在葉歆的指揮下,向著左中右三方,把紫微閣前的叛軍包圍在內。

  葉歆傲然端坐在馬上,微笑看著司馬尚,用雪竹蕭指他喝道:「司馬尚,八皇子已被擒,你們還是束手就擒吧!這是你們最後的機會。」

  司馬尚的部下雖是親兵,但此刻見後路被堵知道大勢已去,沒有必要再頑抗,不少人都扔下了兵器。

  司馬尚還想做垂死掙扎,可回頭一看,自己的部下大都已經放下了兵器,他明白大勢已去,又知道一旦被俘必死無疑,仰天長歎一聲,叫道:「天不祐我,可惜八皇子不聽我勸,若是全力擊殺皇上,何愁大事不成。」說罷橫劍在脖子上一刎,鮮血迸發,屍體頓時栽下馬。

  其他士兵見群龍無首,紛紛放下兵器,一場兵變就這麼戲劇性的化解了。紫微閣上的人依然如在夢中,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頓時一片歡聲雷動。葉歆指揮著軍隊將叛軍趕到賽場之外,此時四門的殺聲漸消,他知道必是齊槐平定了四門,這才完全放心下來,他把控制權交給了張全,然後來到紫微閣叩見明宗。

  明宗滿臉笑意地坐著,神情異常的輕鬆,而所有的皇子都陪在身邊。

  葉歆跪倒在明宗面前道:「臣救駕來遲,望皇上恕罪。」

  明宗撫髯大笑,讚道:「葉愛卿真是出入如神龍,神不知鬼不覺便將叛亂壓制下去,朕心大慰。」

  百官們死裡逃生,更是不惜餘力地稱讚葉歆。

  葉歆沒有絲毫動容,而是謙恭地跪在地上稟道:「此乃皇上的鴻福天威所致,非臣下之功。臣本想偷偷去軍城請求救兵,於是出南城想繞道北上,不想正巧遇上了副統領齊槐領著一萬兵馬西來,他也查到禁軍有人意圖不詭所以自東南折返,於是我們一起前來救援。而南門的守門士兵一直不想造反,見我等兵至,大開城門,這才使微臣得以及時趕回,所以臣並無尺寸之功,全賴皇上鴻福和將士們的忠心。」

  一席話說得明宗龍顏大悅,笑道:「愛卿不必過謙,所有的人都有功,卿則當立首功。」接著面色一沉,問道:「那個孽畜何在?」

  葉歆道:「齊大人領兵去捉,四門殺聲漸消,想必已經平定,八皇子是死是活一問便知。」

  明宗沉聲道:「回宮,叫所有的大臣一起去大殿,這裡交給張全處理。」

  回到宮中,明宗只是吃了點補藥便上了朝,百官都已在大殿等候。

  明宗在徐公公的攙扶下搖搖晃晃地坐上了龍椅,然後沉聲叫道:「帶上來。」

  須臾,齊槐親自押著八皇子等人進來。八皇子被反扣雙臂,一臉頹然。他本想跳城牆自盡,卻被身邊的隨從及時抓住交給齊槐,所以齊槐不費吹灰之力便得了大功,興高采烈的將八皇子押到賽場。隨著八皇子被押進來的還有黃洞等人,他們一入大殿便忙不迭地叩頭請求皇上饒命,明宗只看了一眼,面有不耐,揮了揮手,道:「拖出去斬了。」

  「皇上饒命!」幾人哭叫著哀求,卻被侍衛死命地拖了出去。

  隨著叫喊聲的遠去,大殿又靜了下來,百官都看著跪在地上一聲不吭的八皇子,心裡琢磨著皇帝會如何處置自己的兒子。

  大皇子掃了一眼父親,見他的臉色有點奇怪,心念一轉,忽然轉身指著自己的八弟怒斥道:「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竟敢調兵謀逆,妄圖弒君,天下沒有比你再無恥之人。」接著又轉身稟道:「父皇,八弟大逆不道,不能再留,請速決。」

  其他皇子見他搶了先也不甘示弱,皆要求明宗殺了八皇子。然而三皇子突然滿臉戚容地伏倒地上向明宗哀求道:「八弟的行為實在是大逆不道,該千刀萬剮,但他畢竟是皇子,是父皇您的兒子,不如饒他一命,永遠囚禁。這樣既可顯示皇上的寬大仁慈,又可全了父皇的父子之情。」

  其他們皇子都暗罵三皇子卑鄙,但此刻話已出口,只能自認倒霉。

  明宗一直閉著眼睛,臉色十分陰沉,聽了三兒子的話忽然瞪大眼睛,深深地瞥了他一眼,然後看看在場的官員,問道:「你們說呢?」

  眾官員本想學其他皇子一樣勸皇上殺了八皇子,但見三皇子居然為八皇子求情,都愣住了,於是紛紛改變原來的立場,皆贊同寬恕八皇子。

  言德謙道:「皇上,臣知道皇上萬分為難,皇上乃古今最仁孝的皇帝,這種殺子的事,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做。而八皇子之罪又太大,臣左思右想也想不出辦法,聽了順親王之言令臣茅塞頓開,不愧是皇子,果然仁厚過人,非我們這些大臣能及。以老臣之見,不如就依王爺所說,囚禁了八皇子,也好全了皇上的仁愛之心。」他這招即捧了皇上,又讚了三皇子,百官都覺得他高明紛紛贊同,而其他派系的人卻都不敢勸皇上殺子,只能看著三皇子一派出盡風頭。

  葉歆靜靜地站在朝臣的隊列中,並沒有發表意見,他心裡明白,此時八皇子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殺不殺他只是皇帝的事,無關痛癢,三皇子這麼做是利用這個機會顯示自己的仁厚之心,博得皇上的好感。

  明宗聽了眾人的話一直都沒有言語,直到都說完了,方才問道:「葉歆,你有何看法?」

  葉歆知道八皇子即不能赦,又不能放,從犯既殺,主犯自然不能留。但殺了又會使皇帝陷於殺子的惡名,心念一轉,並沒有立即回答,反而轉身對著八皇子喝道:「王爺,你起兵做亂已是大逆不道,我知道你本有求死之心,是侍衛及時抓住了你才免你一死,既然你心存愧意就不該陷皇上於殺子之名,如何做你應該知道,葉歆不才,斗膽請你自裁以謝天下。」

  八皇子愕了一下,抬頭呆呆地看著葉歆片刻,明白必死無疑,如何死都一樣,歎了口氣,叩頭道:「兒臣糊塗,請父皇讓兒臣為自己的過失贖罪。」

  明宗點了點頭,又揚了揚手,身邊的侍衛便將八皇子帶了出去。

  百官見葉歆輕描淡寫的便解決了難題,都暗歎自己的反應不夠快,又讓葉歆立了大功。最不高興的自然是三皇子,因為葉歆攪了他的局,所以冷冷地看了葉歆一眼,一臉的不滿之意。

  其他皇子卻很高興,畢竟葉歆的辦法使三皇子得不到想要的東西,大皇子尤為高興,因為他感覺到葉歆的心不是向三弟,這比其他都令他歡喜,至少此人還有拉攏的餘地。

  處理完八皇子,明宗的心情好了一些,臉上也出現了笑容,道:「葉歆、齊槐,你們二人有救駕之大功,朕要大大的嘉獎你們。」

  葉歆和齊槐立即跪倒謝恩。

  「齊槐,朕升你為禁軍統領,代替黃洞之職。」

  「謝皇上!」齊槐笑得合不攏嘴,打心眼裡感激葉歆。

  明宗又看了看葉歆,有些遲疑。

  葉歆知道自己陞官太快,若是再升恐怕會引起非議,但立此大功,齊槐都升了自己不升也說過去,思前想後正欲推辭,這時一名太監遞了一份奏章急沖沖地跑了進來,急聲稟道:「皇上,銀州八百里加急。」

  徐公公立即搶著接過書信交到明宗手上,明宗打開一看,勃然變色,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經過了一天的紛爭,明宗精神極差,此時忍不住閉上眼睛,用手揉了揉太陽穴,然後淡淡地吩咐道:「把紅逖押上來。」

  百官見皇上的臉色驟變,不知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情,都私下裡嘀咕了起來,聽到皇上要押紅逖上殿,立即明白此事定與鐵涼有關。

  葉歆聽到銀州的軍報心裡早已忐忑不安,鐵涼之行在即,他最怕現在出什麼變故,而皇帝用了一個「押」字,可見情況極為不妙,不禁為紅逖擔心起來。

  軒丘聿見無人敢問,於是出班問道:「皇上,出了什麼大事令你如此傷神,大臣們都在,有什麼事讓臣子們為您分憂。」

  明宗累得連話都不想說,指了信,又指了軒丘聿,徐公公心領神會,捧著書信交給了軒丘聿。

  軒丘聿打開細看也不由得大吃一驚,忍不住叫道:「鐵涼入侵!」

  群臣嘩然,一起盯著軒丘聿想知道事情的始末。葉歆尤為擔心,紅逖此刻正在京中,萬一鐵涼真的入侵,他的性命恐怕難保,而自己也陷了兩難的局面,若救紅逖恐怕將引起誤會,甚至把自己的仕途也賠了進去,若不救又過意不去,心裡著實很為難。

  明宗輕咳了一聲,道:「軒丘聿,你跟他們說說。」

  「是!」軒丘清咳了一聲,拿著信對群臣道:「諸位,這封是銀州總督的軍情急報,三月十四日,鐵涼的雪狼關鎮守使紅烈領兵十萬,夜襲我懸河城,懸河城措不及防,被敵軍一夜攻破。此後紅烈趁勢連襲我鬼方和丹絡兩座軍寨,此刻雪狼關往東的三條要道皆為鐵涼所佔。信中又說紅烈再次集結兵力,有向東進犯我天馬草原的意圖,天馬草原西面的臥牛城是銀州西部的重鎮,萬一被鐵涼攻下,後果不堪設想。」

  眾人這才知道鐵涼的攻勢竟是如此的猛烈和迅速,皆驚歎萬分。

  軒丘梁與紅逖有仇,聽了這消息,立即出班稟道:「皇上,鐵涼使者必是前來擾亂我視線的奸細,請皇上先殺了他祭旗,然後再興兵北上,一舉蕩平鐵涼,一統大陸。」

  群臣都深以為然,唯有葉歆忐忑不安,一時拿不定主意,心中有些慌亂。

  過了一陣,幾名侍衛將紅逖押了上來,紅逖被捆得死死的,原來白皙的臉氣得通紅,邊走邊叫道:「我是鐵涼使臣,難道這就是君國對臣國的禮儀嗎?」

  軒丘梁得意地冷笑道:「紅逖,你死到臨頭了,你們鐵涼不守臣國的本份,興兵犯我疆土,殺我將士,而你則是鐵涼的奸細,故意來京擾亂我們的視線,不殺你怎麼對得起死去的將士。」

  紅逖怔了一下,大叫道:「我不信,鐵涼並無興兵之理。」

  軒丘聿揚了手上的軍報道:「這是剛收到的銀州軍報,難道是我們的銀州總督在說謊嗎?」

  紅逖驚呆了,久久說不出話來。

  明宗也一言不發,靜靜地聽著群臣們指責鐵涼不守信義,眼睛卻不時掃了掃葉歆。

  葉歆看著紅逖,於心不忍,只好硬著頭皮出班稟道:「皇上,此事臣覺得有點問題。」

  軒丘聿道:「這是銀州軍報所說,應該不會有問題。」

  葉歆道:「皇上,臣雖未去過銀州,但臣在兵部任過職,也瞭解一二。記得銀州西部邊陲有兩道防線,一是雪狼關外十里,那裡有十萬大軍,呈半月形阻擋鐵涼東去之路。第二道防線才是懸河、鬼方和丹絡等軍塞。但次軍報之中只說鐵涼夜襲懸河、鬼方和丹絡,而雪狼關前十萬大軍的去向卻全然不提,其中必有隱情。我不相信敵人可以不動聲音飛至懸河。第二,即使鐵涼有辦法不驚動那十萬大軍偷襲第二道防線,但光是懸河城就有五萬軍隊,即使偷襲也不太可能一夜攻下,就算攻下也不可能不驚動鬼方和丹絡,他們各有二萬五千人,有了防範,便不會輕易失守。況且鬼方和丹絡位於沙漠之中,是綠洲上的小城,沙漠行軍可不比草原,走動快不了,遇上了流沙和沙暴更是大難題,敵人即使用十萬大軍,也未必能在幾日內攻下這兩座軍寨。這份軍報是三月二十發出的,也就說,鐵涼只用了一兩天就攻下了懸河、鬼方、丹絡,這似乎不太可能吧!」

  葉歆一席話說的絲絲入扣,有條有理,聽得眾臣都動容,紛紛交頭接耳議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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