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患難顯真情 . 此子名亮

　　流星越來越近了，周萍被它刺眼的光茫照得睜不開眼睛，連忙閉上自己的雙眼，兩隻手下意識得去擋住視線。

　　此時趙建國也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的眼前一片刺眼的金光，連忙撲過去，想用自己的身體擋在周萍的前面，如果周萍當時看得見的話，一定會認為自己的丈夫這個時候才是最帥的吧！

　　儘管趙建國的反應極快，但是人的力量始終是敵不過上天的安排，聽到一聲巨響後，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天空又恢復了之前的寧靜。

　　可是趙建國卻見到自己的妻子倒在了石桌的旁邊，而石桌早已碎成粉沫了！趙建國這一驚當真撕心裂肺，可是越到危急關頭，他的頭腦就越是冷靜，連忙俯下身，探探周萍的鼻息，慶幸的是妻子還有呼吸。

　　當時趙建國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趕緊送昏迷不醒的妻子去醫院。兩隻手剛一接觸周萍的身體，趙建國只覺得滾燙無比，可是他這個時候哪裡還管得了這許多，抱起周萍就往醫院趕去。

　　上海市城市人口眾多，房屋密集，所以住宅區的道路狹窄，沒有的士，索幸的是醫院並不遠，出了住宅區轉個彎就到了，不過仍然有2里多路，周萍本來就胖，再加上肚子裡的孩子，重量差不多有130斤，可是趙建國抱著周萍還拚命地向前跑，似乎一點感覺也沒有，也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愛情的力量吧！

　　因為周萍全身火燙，趙建國又一個勁地跑，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周萍身上早已沒有一處干的地方，可趙建國渾然不覺，發瘋似的向前急奔。住宅區的鄰居們都認識趙建國，看到他抱著自己大肚子的老婆拼了命地跑，都在想：這個建國還真不錯，平常對人嘻嘻哈哈的，到了緊要關頭還真不含糊，發現老婆就要生了，一個人抱著她上醫院，連輛三輪車也不叫。

　一路急奔，終於到了醫院，趙建國衝了進去就大喊：「醫生……護士……快來救救我老婆……」早已累得是上氣不接下氣了。

　　幾個護士離趙建國比較近，聽到趙建國這麼一喊，抬著一個單架就跑了過來，趙建國把周萍放在單架上面，緊張地對護士叫道：「快……快救救我太太……我太太被流星撞了，全身火燙，求求你們快救……」

　　再也堅持不住，終於昏了過去。護士們均想：這個人是不是急出什麼精神病來了啊！被流星撞了怎麼可能，看來是見到自己的老婆暈了過去，把他給嚇傻了。但是當她們一碰到周萍的身體就傳來一陣火燙，也知道情況緊急，飛快地抬著周萍到急救室裡搶救。

　　趙建國被一個護士扶到一張臥椅上，過來差不多半個小時，口中大叫一聲：「萍萍……」驚醒過來，看到好多醫生病人正在看著自己，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衝到急救室門口。

　　不過他也知道病人在急救室的時候家屬不能進去，所以在外面焦急地等待。沒過多久，急救室我面紅燈滅了，一個中年醫生從裡面走了出來，趙建國一個箭步上去緊緊抓住醫生的手問：「醫生，我太太怎麼樣了，沒有危險吧？她肚子裡還有我們的孩子呢……」說著說著已是略帶哭腔。

　　中年醫生見慣了他們這拉的家屬，好心安慰道：「你先別急，你太太受到嚴重的撞擊，現在還昏迷不醒，而且……而且心跳也開始減弱，如果這樣下去，恐怕……，如果你太太堅持不住的話，也只能破腹取嬰了，可是你也不要太擔心，只要你太太有足夠的生存意識，還是可以醒過來的。」

　　中年醫生說的這句話，聽在趙建國的耳朵裡，當真如晴空霹靂，兩條腿開始發軟，全身不住顫抖。可他還是強行抑制自己的情緒，故作鎮定地問：「那您的意思是說？」。「哎……好了，你先進去看看你太太吧！同准過一會就會醒了。」趙建國也急著想見到妻子，放下醫生的手，跑進了急救室。

　　看到趙建國這麼關心自己的妻子，中年醫生望了一眼他的背影，無奈地吧了口氣，現在這位醫生才感覺到自己做為一名大夫，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病人無助地離開這個世界是多麼地痛苦。

　　趙建國來到急救室裡面，看到心中最愛的妻子躺在病床上，臉上戴著氧氣罩，測心儀上一個綠色的小點「嘟……嘟……嘟」緩慢地跳動著。 慢慢拿起門邊上的凳子坐在妻子旁邊，看到白天還神氣活現的妻子現在卻變成了這副樣子，再也克制不住自己，輕輕抓起妻子的手，眼淚漱漱地順著自己略顯憔悴的臉上消了下來，滴在周萍的手裡。

　　現在周萍的身上沒有原來的火燙了，反面還顯得有些冰冷。

　　趙建國擦了一把眼小，抹掉流下來的鼻涕，對著昏迷不醒的周萍說：「萍萍，你知道麼？到現在我才發現自己原來愛你愛得這麼深，如果失去了你，我真的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你答應我醒過來好嗎？為了我和我們的孩子，你堅強一點，把眼睛睜開，以後我保證再不會惹你生氣了，你想做做什麼我都聽你的，你不是很喜歡揪我耳朵嗎？你快醒來啊！我讓你揪個夠。」

　　說著抬起周萍的手放在自己的耳朵上，可是那只冷冰冰的手放在自己的耳朵上，可她的妻子卻一絲反應也沒有……

　　趙建國失望地歎了口氣，繼續道：「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你一見到我就說，『啊，原來你是個禿頭呀！』差點沒有把我給活活氣死，以後你我兩個相愛了，那時你特別地溫柔，身材也很苗條，很多男孩子追你，可是你卻對他們說：『我只愛建國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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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後來我們結婚了，你的性格慢慢地變得好凶，人也長得胖了，像隻母老虎似的，你叫我講故事給你聽，可我只會講一個相同的故事，你聽得煩了，我就說『我要煩你一輩子』，可是你現在卻昏迷不醒……不管你聽不聽得見，我還想再講一次屬於我們兩個人的故事『從前呢有座山，山上啊有座……」

　　說到這裡喉嚨哽咽地再也說不下去，每次趙建國講到這裡周萍總氣得打斷他，說一句『你到底煩不煩啊』？

　　可是現在妻子可能再也不會打斷自己講故事了，再也不會罵他、打他了，想到這裡趙建國的眼淚像黃河決堤似地湧了出來。

　　突然聽到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動聽得不能再動聽，一直盼望已久的聲音：「老公，你抓住我的手，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做什麼？」

　　趙建國聽到妻子竟然醒了過來問自己話，抬頭一看，發現周萍正張著丈夫的眼睛看著自己，一下子從地獄回到了天堂，不由呆呆地看著妻子。

　　周萍看到丈夫這麼傻傻地看著自己，再看了看周圍，又問道：「老公，發生了什麼事？我怎麼會在這裡，「七星連珠」結束了嗎？對了，那顆刺眼的流星是怎麼回事？」

　　妻子一口氣問了一大串，趙建國也終於回過神來了，但他依然看著周萍，看著看著又不禁看得癡了。

　　周萍看到丈夫沒有回答自己的話，而是這麼怔怔地望著自己，心裡又羞又氣，揪住他的耳朵，嗔道：「你個傻禿頭，今天這是怎麼了，發什麼呆啊？」

　　趙建國吃痛，回過神來，傻兮兮地笑道：「老婆，你終於醒啦，可把我給急死了，你死了那可讓我怎麼活呀，我以後再也不惹你生氣了，你打我也好，罵我也好，我都聽你的！」說著就緊緊地抱住周萍。

　　這一下輪到周萍發愣了，本來就想罵丈夫是禿頭氣氣他的，沒想到趙建國倒是一點都不生氣，還笑哈哈得聽得蠻高興，說完還這麼激動地抱著自己，只向自己發了個山盟海誓。但看到丈夫這麼緊張自己，心中的甜蜜不可言喻，兩隻手也緊緊抱住趙建國的脖子，把頭靠在他那寬闊的肩膀上面，溫柔地說：「老公，我以後再也不這麼任性了，再也不會打你罵你了，再也不說你是禿頭了，我一定做個好妻子！」兩個人緊緊地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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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許久，趙建國對周萍道：「老婆，你知不知道，那顆刺眼的流星撞在了你身上，連你身的石桌都碎成粉沫了，當時你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全身火燙，可真是把我給嚇壞了！」

　　周萍卻好像覺得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撒嬌地問：「老公，如果我死了，你會怎麼樣啊！」這個問題趙建國可是剛剛親身體驗，毫不猶豫地說：「如果你死了，我就先跑到單位裡，把王科長罵一頓，然後從自家的陽台上跳下去自殺。」

　　周萍聽到丈夫的話說得這麼古怪，問道：「你要跳樓自殺就就安安份份地支好了，為什麼還要去罵一頓王科長呢？」

　　趙建國笑著說：「你不知道，王科長表面上看去態度隨和，辦事認真，其實他……」

　　話沒說完，周萍突然放開趙建國的脖子，兩隻手摸住自己的大肚子，痛苦地叫了一聲：「老公，我的肚子好痛啊……啊……痛死我了……。」

　　趙建國看到妻子痛苦的樣子，心下又是一驚，怕周萍又要昏迷過去，急得大喊：「醫生……護士我老婆肚子很痛，快來幫幫她……」說完這句話，就想衝出去找醫生，沒想那個中所醫生和幾個護士已經趕到了。

　　那個中年醫生看到周萍已經醒了，心裡也感到一陣驚喜，但看到她痛苦地抱著肚子大聲呻吟，馬上跑過去給她檢查，趙建國在旁邊看得心急如焚，中年醫生轉過頭對幾個護士說道：「快把張醫生找來，這個孕婦要生！」其中一個護士馬上說了「好」就衝了出去。

　　趙建國一聽到老婆要生孩子了，激動萬分，不知道該做什麼好，中年醫生笑著對趙建國說：「你太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放心吧！張醫生是我們醫院最好的婦科大夫，你太太一定會沒事的。」

　　趙建國一聽這話心情平靜了許多。說話間，一個女醫生走了進來，對中年醫生說道：「陳主任，我來了。」中年醫生笑著拍了拍女醫生的肩說：「小張呀，這裡就交給你了。」

　　張醫生也笑著回答：「您就放心吧！我還從來沒有失過手呢！」陳主任聽到這話轉身對趙建國說：「我們出去吧！有了張醫生的親口保證，你就等等做爸爸好了。」

　　然後就拉著趙建國走到了外面，急救室的門也關上了，雖然醫生保證說沒事的，但是在趙建國的心裡仍不免有些擔心，手不由得握成拳頭，在急救室門口焦急地踱來踱去，手心裡已經冒出了冷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趙建國一看手錶，原來已經到晚上11點半了，趙建國關心自己的妻子，沒想到這麼晚了，自己還渾然不知，又過了許久，只聽到「哇——」地一聲嬰兒啼哭，趙建國興奮不已地衝進急救室。

　　也許每人注意到，這時的時間正好是0時0分0秒！

　　進去之後，看到張醫生手上抱著個小娃娃，又看到妻子躺在病床上臉色顯得蒼白，再想起自己已經做爸爸了，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張醫生走到趙建國面前，笑著說：「恭喜恭喜！你太太給你生了個大胖小子！」

　　趙建國接過自己的親生兒子，不知道怎麼感謝才好，含得眼淚，對著張醫生一個勁得說：「謝謝……謝謝醫生……謝謝……」，除了謝謝兩個字再也說不出別的話來。

　　張醫生笑著點頭道：「不用這麼感謝我，這是我們醫生的天職，要謝就謝你的在太太吧！是她為你生了個胖兒子。」說著指了指躺在床上的周萍走了出去。

　　周萍的臉上略顯蒼白，見丈夫來了，卻首先問道：「現在這麼晚了，快回家照顧啊光，家裡一個人都沒有，他餓了肯定哭得很厲害！」

　　趙建國笑著回答：「放心吧！我打電話給鄰居張大嬸了，她會替我們照顧的。」

　　「這樣就好」周萍鬆了口氣：「老公，你給我們的兒子取個名字吧！」

　　趙建國想了想，「好啊，嗯……大兒子叫啊光，小兒子就叫啊亮吧，以後他們一個發光，一個發亮！」

　　「阿亮，趙亮！好啊！好名字，就叫他趙亮了！」

　　當時已是後半夜了，整個醫院裡除了幾個值班的醫生和護士還在忙碌之外，已經非常安靜了，但是在一間急救室裡面依然有一男一女聊得非常熱鬧：

　　「老公啊！你說我們家兩個兒子以後長大了會成為怎麼樣一個人呢？」

　　「我希望他們兩個以後在單位裡做領導，可別像我這樣，起碼也得做個科長，和王科長平起平坐，免得看他這個老頭子的臉色……」

　　「啊？你這就把他定死在你們單位啊，以後還哪來前途呀！」

　　「我們單位怎麼了，不是很有前景嗎？那你說以後我們的兩個寶貝兒子做什麼好？」

　　「……我希望我們的兒子呀，能做個大老闆，開名牌轎車，省得我每天都跟你過苦日子。」

　　「什麼？我們的生活還叫苦啊？現在起碼已經是小康水平了，你就知足吧！」

　　「我不管，反正以後他們都要做個大老闆。」

　　「以後的事，還是等我們的兒子長大了自己選擇吧！啊亮，你說是不是啊？你看他睡著的樣子多可愛啊！長得像不像我？」

　　「不像！」

　　「我看不是很像嗎？」

　　「他哪裡像『禿頭』了呀？」

　　「好啊！看我怎麼收拾你……」

　　「哎呀……呵呵呵呵……，不要鬧了啦……」

　　×××××

　　上海的夜晚依然很忙碌，馬路上穿流不息的車燈與高樓大廈上面亮著的燈光還有天空中的一輪浩月，把整個上海點綴得格外美麗。

　　「親愛的司機朋友們，這裡是上海電台交通之聲，謝謝你們這們晚了還在收聽我們的節目，昨天白天下午4時13分出現的『七星連珠』和『寶瓶座流星雨』在晴朗的天空中相映爭輝，爭奇鬥艷，引起了上海各條路段的交通堵塞，但是因為事先的準備，並沒有引起大的意外事故，對人們的日常生活也不會有太大影響。

　『七星連珠』現象，即太陽系的七大行星排在20度的扇面內，將不會對地球產生什麼影響。有專家認為：如果這些行星的連珠，真的會對地球造成影響，我們會從地質學記錄上找到證據，但是事實上不存在這一災難的證據。經天文學家計算得出： 行星可能給地球施加的最大的引力和潮汐力，並把這種力同太陽和月球每天對地球產生的力相比較。得出的數據表明，最大的行星引力，比太陽和月亮對地球的吸引力小10萬倍。

　所謂「七星連珠」給地球帶來麻煩的說法，實際上是毫無根據的。這些行星離地球太遠，也太小，不會對地球產生重大影響，太陽系中的每一顆行星，都會對其姐妹行星施加引力，但這個力隨著距離的增大，會顯著的減少。正像歷史上牛頓發現的那樣，如果把兩個物體的距離增加1倍，則其之間的引力會下降4倍……好了，各位司機朋友，現在已經是黎明了，忙碌了一晚上，回家好好的休息一下，我們的節目也到此結束，歡迎明天同一時間繼續收聽，再見！」

　　黎明是一天24小時之中最黑暗的一段時間，但是好多人卻都很喜歡黎明，因為他們知道：黎明過後，太陽又會從東方升起，光明的一天將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