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卷 103 軍事選拔

　現實與理想總是有著很大的差別，當高俊讓工人打造了一對兩米多長的木槳，固定在一台小型電動機軸之上滿心期待地發動電動機時，新的問題就又出現了，電動機確實是帶動了木槳，木槳也確實將電動機給托離了地面，可當電動機脫離地面之後，失去了地面的摩擦就開始順著木槳的旋轉方向轉動起來，如果一來，驅動的力矩立刻減小，木槳隨即緩緩降下，直到電動機著地，靠著地面摩擦力作用，重新加速木槳，這才又重新飛起，反覆幾次都是如此，讓沈浪開始有些懷疑自己的設想。

　「慣性是由質量和速度決定的，將載重加大，也許能夠解決這個問題。」展宇翔在得知了沈浪遇到的問題，想了想立刻給出了建議，高中物理學過慣性的知識，沈浪恍然，立刻加重了載重，問題雖然得到了很好的解決，但卻沒能徹底解決，電動機還是有緩慢的旋轉，再加重，木槳不再無法承受，卡嚓一聲斷裂掉。

　兩次實驗之後，沈浪再也不莽撞地動手試驗，而是一頭埋在了工作台上計算起來，分析動力系統的力矩和受力情況，再計算木槳或者鐵槳的承受能力，一切計算完成，又再對整體做了設計，才將設計圖紙交給高俊，讓工人照著圖紙的尺寸打造。

　完成計算和設計，已經是十多天之後了，十多天裡，手術後的凌雪傷口終於開始癒合，醫生也開始針對他的肝和胃上的問題用藥，沒了闌尾炎的疼痛折磨，小丫頭臉色一天天紅潤起來，精神也一天勝過一天，只是對沈浪的依賴卻也一天天增加，每次沈浪抽空去醫院看她時，總會被她膩上一陣，自己病著卻還要抽出一隻沒掛針的小手來要為沈浪捶被，將沈浪感動得不行。倒是香草，每次看到這場面，都會半嗔半笑看著沈浪，偏偏那眼神沈浪卻沒能讀懂。

　高中生已經提前開學，白天不用再去給楚楚和卓婭輔導，而載人飛天槳的模型還沒打造出來，沈浪一下子閒了下來，反而覺得有些不習慣，閒來沒事，沈浪突然想起很久沒有上武聖山去看過易老頭了，假期裡近一個月竟然忘記了上山去看看。

　交待了香草照顧凌雪，沈浪到酒市上花了兩千多星辰幣買了兩壇窯藏多年的竹葉青才收拾行裝上山，想到那嗜酒如命的易老頭，沈浪心裡不由一暖，如果說武聖山上還有什麼值得他留戀的，也許就只有那瘸腿的老頭了。

　半年不見的武聖山除了冬將去春未到的草木凋零外，倒沒什麼太大的變化，在山門口接受檢查時，兩個守門的弟子那鄙夷的目光都還是一樣，只是此時沈浪已經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裡，這樣的看門弟子，他隨便收拾十來個已經不在話下，所以對他們的目光完全視而不見。

　易老頭的脾氣也還是那麼暴躁，沈浪還沒到藏經洞，就聽到了他罵人的聲音：「看書不洗手啊？把書弄這麼髒？自己看看，你拿是拿去看的還是拿去擦屁股的？你們師父是誰，把他給我叫來，讓我看看是哪個混蛋教的徒弟……」

　沈浪轉過路口，就看到易老頭在藏經洞口柱著枴杖將幾處年輕弟子罵得狗血淋頭，這些傢伙平時對他冷眼鄙視，但在易老頭面前卻屁都不敢放一個，看他們吃癟的樣子，沈浪心裡暗爽了一把，他本來還想等老頭罵爽了再現身的，不想剛轉過路口就讓老頭給看到。老頭微微一怔，隨即哈哈大笑狀一拐一瘸衝了過來道：「好小子，你終於想起山上還有我老人家了啊……」

　正說著，看到沈浪手裡的兩壇竹葉青，一把奪了過來，好像怕沈浪搶回去一樣緊緊抱在懷裡美滋滋地笑道：「上等的竹葉青，這香味少說也有三十年了，哈哈哈哈，好，好啊！太好了！」

　老頭說著，再也不管理會沈浪，扭身回頭就走，氣得沈浪直後悔不該給他帶酒上來。

　「喂，老頭，這是什麼待客之道啊？以後還想不想喝好酒了？」沈浪在後面沒好氣地威脅道。

　老頭頓住，隨即回頭呵呵笑道：「客？你是客嗎？哪涼快去哪，你帶酒來了就應該有被冷落的覺悟，有事就等我老人家喝完酒再說。」

　「喂，喂，喂，死老頭，這麼高的山我辛苦提上來，你就一個人喝嗎？等等，算我一份！」沈浪氣不過，管他旁邊有沒有其它弟子，破口就直罵他『死老頭』。易老頭被罵，突然停下回頭過來，這一舉動讓其它幾個本來還對沈浪與易老頭的交談而驚訝的弟子立刻露出了幸災樂禍起來。彷彿已經看到了沈浪被老頭罵得狗血淋頭時的樣衰樣。

　不想易老頭回頭過來哈哈一笑道：「對哦，好久沒人陪我喝酒了，你來得正好，不過你既然難得來一趟的，我就用窯藏的那些好酒招待你吧，至於這窯藏了二三十年的竹葉青嘛，檔次太低，不便招待客人。」

　沈浪暗罵這老頭虛偽，他窯藏的酒不過是山上自釀的初劣黃湯而已，還不要臉的自抬身價，當下笑道：「不用不用，你不是說了，我不是客人嘛，所以不用那麼客氣，就用這兩壇檔次低的竹葉青吧，你那些高檔的自釀黃湯還是留著以後你自己品嚐如何？」

　「不行不行，怎麼說你也是難得上山一趟的嘛……」

　……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爭著往洞內走去，那幾個弄髒了書的弟子沒有得到易老頭允許不敢離開，可易老頭看到了酒就將他們給忘記了，幾個只好傻傻地站在洞口愣等著易老頭的發落。

　沈浪此次回來，除了看望易老頭之外，另一個目的就是抄錄三十二史的後面幾冊，陪易老頭喝了幾杯，談了離別後一些瑣事後，就撲進了他以前抄書的石室，一抄就是一整夜，等到再次出來時，易老頭已經喝得酩酊大醉趴在桌上，桌面上放著的正是他帶上來的兩壇竹葉青中的一壇，只不過已經是空壇了而已。

　沈浪搖頭苦笑，將他扶了起來送回他所住的石室，留下了書信告訴他自己下山後才拿著三十二史後幾冊的手抄副本出洞，到了洞口才看到昨晚的幾個被易老頭責罵的弟子正躲在洞邊一背風處，一個晚上下來，全都被凍得臉色發青嘴唇發紫，但畢竟是習武之人，竟然還保持著一絲清醒。

　「你們怎麼還在這裡？」沈浪雖然不喜歡這幾人，但畢竟他們以前也只是恥笑過他而已，不至於有什麼深仇大恨，見幾個凍成這樣，心裡有些不忍。

　其中一人看到沈浪出來，立刻開口顫抖地道：「沈……沈浪，請你通報一下易師祖，我們想要趕去參加軍事選拔會，等參加完了再回來領罰。」

　「軍事選拔會？」沈浪怔了一下才想起易老頭等人說過，武聖山每年都會向聯盟輸送軍官的事，心裡不由來了興趣道：「老頭子喝醉了，這會兒就是想通報也沒法，你們先走吧，有什麼問題我擔著，下次老頭子如果問起，你們就說是我讓你們走的，他不會怪你們的。」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儘管信不過沈浪，可最終還是捱不過冷凍的痛苦，道了聲謝謝就狂奔而去，但凍了一夜的手腳有些僵硬，有兩個都在邁步跑出時踉蹌了好幾下。

　沈浪在暗自感歎易老頭的威嚴的同時，更是感歎武聖山將這些人的毅力培養得如此之強，他不知道軍事選拔會在哪舉行，於是在後面暗暗跟著如獲大赦的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