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 啷!”又一個啤酒瓶在他們手裏摔了出去,撞在牆上化作了千萬片玻璃渣。
四個人一時興起跑去網吧瘋狂了一組,在祺瑞指點下他們組隊後戰績還算不錯,殺得電腦哇哇叫。
玩了CS玩魔獸,RPG地圖也照樣玩得不亦樂乎,玩嘛,只要開心就好。
然後又去吃夜宵,叫幾個小菜,一箱青啤,四個人談笑風生,親熱得連親兄弟都要嫉妒他們。
酒足飯飽,四人一人一瓶啤酒,晃蕩在幽暗的道路邊,姚耀純喝得最多,但是他酒量也最大,祺瑞酒量不行,但是被他們死命灌酒之後也暈得差不多了。
一切的開銷自然是由祺瑞支付,很讓祺瑞有點上當的感覺。
“本為貴公子,平生只愛才,
感時思報國,拔劍起蒿萊。
……”
詩興大發的李長恭突然叨念起一首不知名的詩來,此詩見于黃易大師的名作《大唐雙龍傳》,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黃易寫的,李長恭喜歡看黃易的小說,于是也就經常叨念一下。
詩寫得確實不錯,把一個尋常少年報國心切的心情描繪得出神入化,而且琅琅上口很對大家的胃口,于是大夥也跟著念道:
“
西馳丁零塞,北上單于台,
登山見千裏,懷古心幽哉。
誰言未忘禍,磨滅成塵埃……”
姚耀純‘靠!’一聲,隨著國罵出口,他解起了皮帶,一面走一面灑著黃酒,口中呻吟道:“真他媽的舒服!”
“靠!我鄙視你!”李長恭道。
“唉……真是沒教養的小孩!”祺瑞道。
“明天讓他上頭條!”胡學軍道。
“喂喂!別跑啊!你們等等我!”姚耀純叫道。
第二天四人都睡過頭了,連祺瑞一大早早操回來以後都再也爬不起來,頭疼欲裂,第一次品嘗到了宿醉後的頭疼。
李長恭突然跳了起來,叫道:“不好,快遲到了!”
祺瑞呻吟著道:“什麼課啊?不去不行麼?”
胡學軍躲在被窩裏悶笑道:“李老頭的課,有人思春了。”
“李老頭?”祺瑞想了一會才想起,趕緊從床頭摸索出一本書,扔在桌上,道:“我不去了,你把這本課本帶給于潔吧,那天她不小心扔地上忘了揀了。”
李長恭一把把他拉了起來,道:“起來起來,身為舍長,我要求你們和舍長看齊,好好讀書,天天向上,不早退不遲到……”
“天啊,才九點鍾,還有一個小時才上課呢,讓我再睡會……”姚耀純叫道。
“早點去占個好位置!快起來!”李長恭不知道出于什麼心態,硬是將他們全部弄醒,並在他的催促下草草洗漱後便趕往課堂。
趕到的時候睡眠不足的三人面對座得滿滿的教室恨不得把李長恭塞進廁所,別的班正在上第二節課呢。
四人只好找了一個臨近沒人上課的教室先坐著等別人下課。
進行一番批鬥之後終于下課了,面對空蕩蕩的教室,李長恭居然找了一個相當靠前的位置,中間兩排課桌的第二張。
姚耀純痛苦地叫道:“你叫我在這麼前面坐著怎麼睡覺啊!”
胡學軍也道:“你今天不打算看小說了?”
祺瑞正想說什麼,李長恭瞪著他們,道:“是兄弟的就幫我這個忙!”
三人不說話了,趴在桌上閉目養神。
不一會兩路大軍殺到,教室很快便被填滿,有些本來便不大想上課的人看到沒有好座位調頭就走。
偏偏就是最前面兩張桌子無人理會,那地方吃粉筆灰不說,還會被老師時刻盯著,精神壓力太大了。
于潔的身影終于出現了,她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她和另一個女孩坐到了祺瑞和胡學軍前面那張桌子。
坐在旁邊的李長恭略為示意,祺瑞偷笑著便與他偷偷地換了位置。
“于潔,這本書是你的吧?”李長恭道。
于潔回過頭來,看了看,輕輕地道:“是我的,謝謝!”伸手將書取了回去。
李長恭一臉感動狀,登時呆了,祺瑞搖搖頭,一臉不屑狀,正巧于潔回頭往這邊看了過來,目光中分明帶著一絲幽怨。
祺瑞張口結舌呆住了,現在的他也不能算是初哥了,這種眼神他也見過不少:“難道她對我有意思?”
祺瑞頭大了起來,那邊的肖玉淩還沒搞定,這個于潔再攙和進來的話,想不頭疼都不行:“不得了,我得趕緊閃人!”
祺瑞見兄弟的事情已經照辦,而且李長恭似乎也已經非常滿足,便找個借口趁老師一時不查之下從後門溜了出去,結果姚耀純和胡學軍也跟著溜了出來,留下老大一個空擋,李長恭心裏頭大罵,但是也只得孤零零地裝作無辜地面對著老師快要噴火的目光。
祺瑞跑到圖書館找資料,有蠻久沒來了,應該新進了不少書吧。
祺瑞一問之下,才知道新書都被老師或者研究生先行一步借走了。
無奈下祺瑞隨便找了一本《大唐雙龍傳》,便跑到自習室去看,這書是李長恭極力推薦,據說是史上連載時間最長的武俠小說,也不知道是否如此。
早上上課時間,人不算多,空位置不少,祺瑞四處張望之下,眼睛突然鎖定了一樣東西,幾步沖刺到目標物前,對它的主人道:“這位同學,我能不能借這本書去看看?”
那是一本英文版的《新射線研究》雜志,那女孩微微抬頭,看了看祺瑞手裏面的小說,再往祺瑞臉上看去。
祺瑞拿著小說的手縮了一下,在看到那女孩臉龐的一剎那間登時癡了。
雖然祺瑞熟讀詩書,但是卻找不到任何詞彙來形容眼前的女孩,美女見得多了,祺瑞對美女的抵抗力已經算是比較強悍的了,但是這個女孩給他的感覺依舊是兩個字:驚豔!
女孩眼光在他臉上掃過,空山靈雨般的眼裏閃過一絲驚異,然而轉瞬間那對眸子便再度失去了熱情,仿佛天下間並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讓她動心,又低下頭去徑自看起書來。
祺瑞登時省悟過來,臉上難得地紅了紅,道:“能不能借這本雜志給我看看?”
女孩頭也沒抬,道:“看得懂的話就自己拿去看,半小時後還我。”
祺瑞趕緊道聲謝便把書拿了到一旁去看了起來。
不到十分鍾,祺瑞便將雜志囫圇吞棗地全部複制到了腦海裏,然後再次來到那女生桌邊,將書放了回去,道:“謝謝,我看完了!”
女孩看看手表,用看廢物般的眼光略略掃了祺瑞一眼,又低下頭去。
祺瑞給她看得頗不舒服,那眼光簡直比指著你鼻子罵你是垃圾、廢狗、白癡還要讓人受不了,被如此美麗的女生看不起簡直就是所有男孩都無可忍受的事情。
“這位同學,我是真的看完了,你難道不相信?”祺瑞辯道。
女孩好像就當他不存在一樣,自顧自地看著自己的書。
祺瑞一陣氣悶,自從出世以後好像還沒被誰看輕過,就算沒有被綁架前自己都是家人、老師、同學嘴裏的天才呢。
正想再說些什麼,女孩突然收拾起了自己的東西,裝入她的小背包,看祺瑞還呆在一邊不肯走開,微怒道:“看沒看你自己清楚,做人首先要誠實,還有,不好好讀書學習光看那些無聊的小說浪費青春,你這種人簡直就是社會的垃圾!”
祺瑞莫名其妙地被罵了一頓,張著嘴巴愣住了,女孩看他傻樣哼一聲匆匆走了。
女孩的話稍微大聲了一點,周圍很多自習的學生張目望著這邊,不少人在竊竊私語,掩口偷笑,祺瑞滿肚子郁悶無處發泄,只得悶聲逃離現場。
中午的時候李長恭滿肚子怨氣發泄出來,直埋怨三個家夥不夠兄弟,好容易才平息下來,卻又看到祺瑞好像不大對勁,便詢問原委。
祺瑞想了想,把被美女臭罵的委屈像兄弟們傾訴出來,想獲取兄弟們的同情。
沒想到三人對望一眼,突然暴笑起來,祺瑞一愣,漸漸變了臉色:“笑!有什麼好笑!你們這些混蛋,還說是兄弟,我被無緣無故臭罵一頓你們居然笑得如此暢快!”
李長恭笑得癱在床上,姚耀純捧著肚子縮成一團,祺瑞抓起胡學軍,微笑道:“兄弟,能不能告訴我,你們在笑什麼,有什麼事情這麼好笑?”
從暴怒中變成溫柔,任誰都能感受到祺瑞壓抑著的滿腔怒氣,胡學軍首當其沖,想起上回差點被他掐死,登時打了個寒戰,立刻止住了暴笑,急道:“慢來、慢來,我告訴你,不要發火!”
祺瑞松開手,臉上的微笑有點僵硬,最近這段時間好像自己喜怒哀樂有點失控,是心結解開後自然表現,還是煉那見鬼的心禪的後遺症?
胡學軍的話將他從思考中拉了回來:“你撞到頭彩了!”
胡學軍的話讓祺瑞摸不著頭腦,胡學軍繼續道:“你今天早上碰到的那個女孩恐怕就是我們清華排名第一的‘我的女神’易玉珠了,此女清麗冠絕清華,卻無人膽敢前去追求,你可知道是為什麼?”
祺瑞搖頭道:“易玉珠?挺不錯的名字,這麼漂亮的女孩怎麼可能沒人追求呢?”
姚耀純在旁邊插言道:“不是沒人追求,而是沉沙折戟的人太多太多,沒有人在她面前還能站直了腰板敢說自己還是個男人的!”
李長恭道:“就是,這個女孩既美麗又聰明,人又努力,尤其看不慣別人偷懶,在她眼裏只有既優秀,又努力的人才能得到她的尊重,要想和她交往,你必須有才華、有實力,還要時刻不停的努力……可想而知,有幾個人能夠堅持下去,偏偏她的嘴巴不饒人,那些可憐的男生被她說得無地自容,久而久之,便沒有人敢再去惹她了。”
“就是,連她的導師都受不了她,只好讓她自個研究,”胡學軍總結道:“她有絕世的姿容,無敵的氣質,天才的智慧,勤奮的生活態度,她簡直就是完美無暇的,這個世界沒有人能夠配得起她,所以,大家都公認她是‘女神’又叫‘我的女神’。”
宿舍陷入了詭秘的氣氛中,胡學軍他們虔誠地閉上眼睛好像在禱告什麼,祺瑞氣道:“別玩了,能看不能吃的女人你們居然也迷成這樣!”
李長恭歎道:“這話在宿舍說說還行,我們是兄弟,不會出賣你,在外面可千萬不要說出去,紅粉妖姬手下才一個近衛軍,我的女神的號召力可不是她能夠比擬的,因為崇拜她的人瘋狂起來什麼事情都能幹得出來的,阿門!”
祺瑞聳聳肩膀,道:“算了,不說這個女人,我見到她就躲得遠遠的總行了吧?今天周末了,下午沒課,你們有什麼好玩的計劃?”
大夥都沒吱聲,祺瑞奇道:“老大,你不去玩魔獸?姚耀純,你不去玩CS?你們都沒有什麼事情要作麼?”
三人異口同聲的道:“只要你請客,幹啥隨便!”
祺瑞無奈地搖搖頭,道:“算了,我出錢,你們說幹嘛就幹嘛吧。”
李長恭提議道:“不如買點零食,咱們在宿舍玩牌吧,大家在一起這麼久還沒有玩過牌呢。”
胡學軍歡呼一聲便在大夥的派遣下興沖沖的跑腿去了。
十多分鍾後他神秘兮兮地回來了,關上門他賊賊地道:“大喜訊!大喜訊!所有清華男人的大喜訊,美女殺手榜頭名、清華男生的最恨,王瓊潤大淫魔慘遭滑鐵盧,被‘我的女神’斬落馬下,真是大快人心啊!都有人准備放鞭炮慶祝了。”
李長恭和姚耀純都樂得咧嘴偷笑,祺瑞咬牙切齒的道:“別說了,快點玩牌,玩牌!”
為防作弊,大家決定玩各自為戰的“大老二”,此大老二非彼大老二,乃是一種撲克玩法,有些地方又叫做跑牌,或者叫鬥地主,每人拿十三張牌,組合成同花或者順子、炸彈……先出完牌者勝。
整個下午成了祺瑞一個人的天下,他們和祺瑞玩牌,豈不是壽星公上吊——找死嗎?
一副牌才五十四張撲克,這點運算在祺瑞腦子裏面簡直花不到萬分之一的運算能力,而且祺瑞還用眼睛作弊——他運起內功,眼睛清清楚楚的可以看到每一張牌的位置,洗牌的人都只能算菜鳥,根本不能對祺瑞造成哪怕一點點幹擾。
牌都記住了,又擁有超級運算能力,這牌還有什麼好玩的呢?從此祺瑞又發現了自己的一點用處,可以去賭錢,作一個賭王!
出于對三個不顧兄弟情份的家夥的怨氣,祺瑞將三個可憐的家夥殺得一塌糊塗,臉上夾滿了從各個宿舍收集來的曬衣夾,以至于肖玉淩敲門進來的時候還以為走進了瘋人院。
“你們都在幹嘛?”肖玉淩奇道。
“沒看出來嗎?我們在玩牌呢。”祺瑞心中高興,喜笑顏開地道。
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肖玉淩終于驚詫地道:“就你一個人贏?”
祺瑞得意洋洋地道:“當然,我可是賭王呢!”
又有人敲門,肖玉淩開門,又進來了一個美人。
“郝清!”姚耀純慌忙把臉上的夾子全部取了下來,大獻殷勤地跑上去歡迎。
郝清對他微微一笑便讓他目迷五色不辨東西,然後她望著微笑的祺瑞,道:“班長大人,今天晚上有一個校園舞會,你可一定要參加啊,我們班的男生可就要靠你挽回一點面子了!”
“哦,正巧,我就是來邀祺瑞去參加舞會的!”肖玉淩和郝清之間似乎磨擦出了電火花。
“婷婷那裏怎麼辦?”祺瑞拉著肖玉淩到一邊去低聲道:“而且我又不會跳舞!”
肖玉淩有點驚訝道:“不會跳舞?你還真的是碩果僅存的奇異男人呢,呵呵,不會我教你好了,婷婷姐那裏我已經和她說了,是她說一起去的。”
“就這樣說好了!你們今晚上一定要為我們班爭光哦!”郝清在那邊也很順利地把祺瑞的舍友給拉攏了。
兩個大美女走出門老久,才有人突然想起來:“我都沒有跳過舞,怎麼為國爭光啊!”看來碩果僅存的好男人並非僅有祺瑞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