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又聊了半天，姑爹還沒回來，還真是有夠忙的，洗了一把冷水澡，然後縮在被窩裏面，剛剛還冰冷的身子一會就火熱起來，熱的祺瑞忍不住把被子掀開透透氣，呆呆地望著天花板，腦袋裏面一片甯靜。

　　在上海被周軍拉著去冬泳以後祺瑞便喜歡上了洗冷水，既鍛煉了身體又鍛煉了意志，在這麼冷的天氣裏面要跳進刺骨的冰水裏去沒有良好的身體和堅強的意志可不行。

　　想到周軍，祺瑞不由搖搖頭，那家夥在他上飛機前把他拉到一邊，嘿嘿怪笑著偷偷說道：“那天我和表妹發現了你的秘密的時候，你是不是想過殺人滅口啊？嘿嘿，不要否認哦，我可是搞安全的，對殺氣最敏感了，你騙不了我的，想封我的嘴就趕快過來把你練的功夫教給我，嘿嘿……”

　　祺瑞當時就愣了一下，然後迅速恢複過來，也怪笑著對周軍說道：“你幹嘛不去找張雲陽讓他教你，而且，你不是我的對手，你不怕我殺人滅口嗎？”

　　“小子你敢，看爺爺不扒了你的皮！”周軍有恃無恐道：“張雲陽那小子說是家傳絕藝，傳子不傳女，就是不理我。”

　　“嘿嘿，看在你是我的表哥的面子上，我就吃點虧算啦，現在我還沒想明白，下次再跟你說，唉……只要你不怕走火入魔就行！”

　　說罷祺瑞用手肘巧妙地在周軍胸口蹭了一下，看似隨意，力道卻不小，周軍眉頭一皺，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祺瑞好心地幫他捶背，卻越捶越是咳得厲害，嚇得周軍一溜煙跑去廁所避難去了，祺瑞則得意洋洋地上了飛機。

　　教他什麼呢？自己都還沒弄明白，怎麼去教人呢？

　　自從上次生日以來，祺瑞也沒有刻意地去修煉，那內力從何來往哪去祺瑞都還算清楚，但是它是如何產生的？祺瑞是一頭霧水，那個掛名的老和尚師父只是讓他靜坐冥想，也沒有說過什麼內功心法，更沒告訴他什麼經脈穴道，這些都是祺瑞後來查資料才弄明白的。

　　坐著冥想就能練出內力？祺瑞覺得自己就像在學習××功一樣荒謬，看過武俠小說的人都知道內力是不能亂在經脈裏面運行的，走錯一步往往就會走火入魔，可以算危險到了極點，沒有前人的指點，怎麼會產生內力？還會自動找經脈運行？

　　但是話說回來，既然練習內力都要人指導，那麼第一個練成內力的人是怎麼練出來的？

　　雞生蛋，蛋生雞，究竟是蛋最先出現還是雞先生存在世界上？

　　祺瑞不是哲學家，解釋不了這個問題，只好暫時放棄：“我把我的修心的方法告訴他就是了，嘻嘻，練不練是他的事情，走火入魔也不關我的事哦。”

　　第二天祺瑞一大早便來到了舅媽家，小德見到祺瑞興奮地圍著祺瑞團團轉，祺瑞將從上海買的進口PS2游戲碟子給了他後他便一溜煙地跑去房裏面玩去了。

　　胖頭魚也剛剛醒來，洗漱畢兩人一面吃早點一面聊，祺瑞將心裏的計劃跟胖頭魚說了一下。

　　“你打算怎麼做？一下子全部鋪開恐怕不妥，一口吃不出一個大胖子，我們還是穩點一步一步來吧，何況資金上我們也不是很寬裕，專搞一兩項還行，一起來的話資金周轉不過來的。”胖頭魚道。

　　“我知道，唉，微軟如果給我們真金白銀多好，給我們一堆股票，還不讓賣，真是郁悶啊。”祺瑞歎道。

　　“他哪會那麼傻，嘿嘿，其實這也不錯啊，和微軟綁在一起，想死都難，不論什麼時候我們只要一宣布擁有八億微軟股票，銀行的貸款還不是隨去隨貸？呵呵，何況還有兩億美元微軟會在一年內分批支付給我們，加上我們自己的兩億美元，我們足夠在國內任何一個業界翻雲覆雨了。”胖頭魚兩只眼睛好像變成了銅錢狀。

　　“真的多麼？也就多一個電腦硬件和游戲而已，別的軟件、安全、還有電影我們已經在做了啊？”祺瑞道。

　　“事實上全世界的人都在奇怪，我們公司不到五十人，怎麼可能作出這麼多產品？我不管你是怎麼弄來的東西，總是這樣肯定是不成的，要麼你把你的班底拿出來，要麼我們只有新建，嘿嘿，什麼軟件、安全、電影……，軟件部門還能做點東西出來，可是沒有你拿去潤色，那東西會被微軟看中？那個安全軟件的制作我們沒沾邊，後來才鼓搗了幾個人維護，電影更加荒謬，除了拿去配音發行外，我都不知道我都幹了什麼，你明白了吧？”胖頭魚翻著白眼道。

　　祺瑞敲敲腦袋，歎道：“那不就是從頭開始？天啊，怎麼這麼煩啊！”

　　“你還煩？你躲在後頭偷懶，我在前面東奔西走，托關系走後門，還要幫你頂著壓力，打發記者，我不幹了，我不幹了！”胖頭魚想起了滿心的郁悶，嚷嚷起來。

　　“不幹了？你想不幹什麼？”舅媽優雅地來到客廳坐在對面的沙發上。

　　胖頭魚肥臉上堆起了笑容，道：“媽，起這麼早啊！”

　　“舅媽早！”祺瑞近墨者黑地堆起一樣的笑容。

　　“祺瑞啊，好久不見你來舅媽家玩了，都到哪裏玩去了呀？”舅媽見到祺瑞倒是頗為高興。

　　“過年去了上海外公家，昨天才回來的。”

　　“哦，才回來就來報到啦？要不要我去把婷婷叫下來？”舅媽捉弄道。

　　“啊，不用，不用，我正在和胖頭魚商量公司的事情呢，噢！報到？舅媽你就別逗我了！”祺瑞的小臉難得地紅了。

　　“胖頭魚？哈哈！小勇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形象的外號了？”舅媽大笑起來，對胖頭魚道：“看你那蠢樣，胖的就像一頭蠢豬，脂肪肝肯定是跑不掉了的，再不減肥哪天得了高血壓、糖尿病、心髒病你就知道死字怎麼寫的了！”

　　“哦，知道了……胖頭魚唯唯諾諾地道，不過很顯然老娘的話從這個耳朵進去，又從另一個耳朵出來了。

　　“你們的動畫在奧斯卡獲得了兩項提名，可真給舅媽臉上添光彩呀，怎麼樣，晚上就在舅媽家開個慶功宴如何？”

　　“好啊，不過還是等拿了奧斯卡獎再說吧。”

　　“你就這麼有信心？”舅媽笑道。

　　“這點我還是有信心的，就算有什麼萬一那也與我們電影本身無關，那是胖頭魚的公關造勢出了問題……”

　　“去你的，出事的話還想賴我頭上呀，不成不成，趕明兒我就把你捅出去！”胖頭魚沒好氣地道。

　　“舅媽！”祺瑞叫道：“表哥欺負我！”

　　舅媽瞪了一眼胖頭魚，道：“三十好幾的人了，還跟表弟瞎咋呼，祺瑞還要讀書呢，哪有時間去美國，有什麼事情你多做點會死啊！”

　　看著胖頭魚被訓斥得縮著腦袋不敢答話祺瑞忍不住偷笑，卻被胖頭魚惡狠狠地瞪了一眼。

　　“啊！祺瑞！”一個高分貝的女聲突然在二樓響起，祺瑞愕然愣住了。

　　“你怎麼在這裏！”祺瑞叫道。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裏？”肖玉淩得意洋洋地甩頭去洗漱去了。

　　“她怎麼會在這裏？”祺瑞愣然望向胖頭魚。

　　胖頭魚苦笑道：“這段時間她都住在這裏，你不知道？”一時間兩人大眼瞪小眼。

　　“是我叫玉淩來陪我的！”蔣勻婷微微笑著讓祺瑞把一肚子的話藏在了肚子裏。

　　“玉淩在北京沒什麼朋友，一個人呆在宿舍裏好無聊，所以我才叫她過來一起住的。”蔣勻婷淡淡地解釋道，祺瑞卻從其中聽出了一絲絲牽掛來。

　　“電話裏怎麼沒跟我說呢？”祺瑞抓抓頭道。

　　“是我叫婷婷姐不跟你說的，”肖玉淩得意地笑道：“我要給你一個驚喜！”

　　“驚喜？這算什麼驚喜！”祺瑞心裏面暗道，臉上當然一臉欣喜狀：“那可真是太好了。”

　　“好麼？我看不出有什麼好的……”胖頭魚低聲呻吟著，頓時四對目光刷地一聲鎖定了他的腦袋。

　　胖頭魚趕緊抱頭鼠竄，對祺瑞說一聲：“我去網吧了！”便一溜煙跑了。

　　“祺瑞，我們去逛街吧！”肖玉淩道：“昨晚我就和婷婷姐說好的，正好你回來了，可不能拒絕美女的邀請哦！”

　　祺瑞的臉刷地就白了，上次在鍾瑞峰陪伴下都累個半死，這回就自己一個人還不被她們折磨死啊！

　　“我今天還有事，以後再說吧……”祺瑞也想逃跑，卻被肖玉淩按住了。

　　看著兩女期待與威脅並重的目光，祺瑞只好點頭答應了：“好……好吧，我們去中關村逛街吧！”

　　“切！中關村有什麼好玩的，走，今天由我們作主，走到哪算哪！”肖玉淩不費吹灰之力地消滅了祺瑞的抵抗。

　　依舊是化妝品、精品店、女裝專賣店……傳說中女人總是缺少一套衣服，看來還不足以形容女人對于某些東西的狂熱，難怪市面上女裝比男裝多了不止一百倍，男性買東西都是想買才上街，看中了就掏荷包，女人呢則正好相反，她們無目的地上街，然後見到什麼都想買，也不管合不合用，買的時候也沒有男人爽快，非要找到全城最合意最有性價比的才買。

　　木偶一樣跟著兩位頻頻對他的消極抵抗報以白眼的美女，祺瑞腦袋裏面胡思亂想著。

　　女人為什麼這麼喜歡逛街呢？一旦走到街上，連病弱懨懨的蔣勻婷也精神抖擻，自己枉為男人，還曾讓特戰隊的軍人們贊歎不已，跟在她們蹦蹦跳跳體力充沛的身影後面卻覺得腳上好像綁著一百公斤的鉛墜一樣邁不開步子。

　　“兩位美女，我們休息一下好不好！”祺瑞有氣沒力地喚道：“小弟我快要累死了，給小弟我一個面子到前面的咖啡店休息一下。”

　　兩位美女回過頭來，肖玉淩跺著腳，嬌叱道：“你怎麼這麼沒用啊，真是氣死我了！”

　　蔣勻婷看到祺瑞祈求的目光，臉微微一熱，道：“我也有點累了，我們休息一下吧！”

　　肖玉淩眉頭一皺，道：好啦好啦，真給你們打敗了，算了，看在你請客的份上，我們就饒你一回，走吧！”

　　轉過頭拉著蔣勻婷便走，一邊埋怨道：“你怎麼老幫他啊，我不是跟你說過嗎，男人都是賤骨頭……”

　　祺瑞扯起耳朵，聽到這忍不住插嘴道：“玉淩，你在胡說什麼！不許你帶壞婷婷！”

　　肖玉淩回頭做了個鬼臉，拉著蔣勻婷快走幾步，蔣勻婷回頭報以歉然一笑平撫了祺瑞的心。

　　來到咖啡廳，三人點了些點心要了三杯咖啡，兩女便竊竊私語起來，祺瑞愣是沒法插上嘴。

　　無奈下祺瑞賭氣靠在背椅上，閉上眼睛，用心去感受周圍的動靜。

　　他們三人坐在比較安靜的角落，周圍沒有什麼顧客，一切都非常安靜，祺瑞正想研究一下內力的修行方法，卻突然感覺到有一束眼光停在了自己身上。

　　那束眼光一掃而過，祺瑞卻感覺到那眼光的主人依舊監視著自己，那感覺非常奇妙，好像飛機被雷達鎖定一樣。

　　“都說女人有第六感，沒想到我也不錯！”祺瑞暗笑道，那感覺不帶敵意，隱隱約約，不是以前曾經有過反追蹤的訓練也有過這方面經曆的話還真沒辦法發現。

　　祺瑞回頭眼睛一掃，那感覺頓時中斷了，但祺瑞一掃之下，便已經找到了感覺中的那人。

　　應該說是那兩個人，兩個年輕人遠遠坐在咖啡廳另一邊，腦袋聚在一起，好像正在商討什麼。

　　祺瑞心念一轉，對兩女道：“看見兩個朋友，過去聊聊！”然後不理她們便向那兩人走去。

　　兩人目光刷地朝祺瑞看了一眼，動了一下，終究沒有走，祺瑞大步來到他們桌前，拉過椅子坐下，微笑著望向二人。

　　那兩人知道已經暴露，也沒有說話，頗感好玩地也看著祺瑞不說話。

　　遠看沒覺得什麼，近看才發現兩人都非常精幹的樣子，個子不高，也不見有多強壯，兩張大眾化的臉，但是就是給人一種精明強幹的感覺。

　　“兩位大哥辛苦了！”祺瑞道。

　　“你什麼時候發現我們跟著你的？”左邊那個鼻子顯得有點塌的人沒有拖泥帶水地反問道。

　　“是不是我外公派你們跟著我？”祺瑞繼續追問。

　　兩人頗為驚訝地對視一眼，道：“你怎麼知道的？”

　　“兩位雖然掩飾得很好，但是我曾經和你們同行呆過一段日子，所以還是可以感覺得到你們是軍人，不要否認，你們不但是軍人，而且是偵察兵吧？呵呵，以前我一直不知道有人在跟蹤我，加上你們確實隱藏得很好，所以我一直都沒有發現，知道你們的存在後，從上海回來我就開始注意了，雖然一直沒有找到兩位，但是我還是隱隱感覺到有人跟蹤，所以我們才進了咖啡館，又躲到最隱蔽的地方，二位為了不追丟我們，只好也進來喝咖啡，我說得沒錯吧？”

　　“我們的任務是保護你，盡量不讓你發現，不幹擾你的生活，當然每天都要彙報，沒想到還是被你發現了，你進咖啡館就是為了誘我們現身嗎？”塌鼻子問道。

　　“在逛街的時候我曾經三次回頭找你們，後來那感覺就更加弱了，想來你們也知道我有什麼發現了，再往陰暗的地方一躲，你們害怕我跑掉肯定會追進來，當然，如果你們認為我並沒有發現被跟蹤的話或許你們會在街對面的小店等我們出來吧，其實我進來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目的，我想二位應該深有感觸吧，我進來是想歇歇腳兒的，兩位一直跟在後面感覺如何？”祺瑞苦笑道。

　　兩人相對苦笑，那個尖臉嘟囔道：“靠，真他媽不是人幹的，上回張頭他們組回去說把腳都走斷了，老子還不信，他媽的才走半天老子都快斷氣了，我甯願去拉練也比跟著小娘們逛街強！”

　　“上回？我們放假那次吧，嘿，還真是累壞了，這回還沒買什麼東西呢，上回來來去去地走，有時候一條街要走上四五個來回，一家店也要光顧三四遍，說什麼貨比三家，女人啊，真累！”祺瑞找到了訴苦對象、志同道合的兄弟，忍不住遍大開訴苦之門。

　　“就是就是！”那兩位也深有感觸，感歎不已。

　　“兩位大哥怎麼稱呼，你們有多少人，還分組三班倒跟蹤我？我外公對你們還有什麼吩咐？”祺瑞問道。

　　塌鼻子好像是兩人的頭，回答道：“我叫吳禁森，他叫黃漢傑，我們一共四組共八人，八小時輪換，司令除了讓我們跟著保護你外並沒有什麼其他吩咐，讓我們見機行事。”

　　“哦，”祺瑞眼睛一轉，計上心來：“那麼我有什麼需要的話，是不是都可以找你們呢？”

　　“嗯……”塌鼻子吳禁森額頭冒出冷汗，就像獵物被獵人盯上了一樣：“照首長的意思應該是這樣的，但是……”

　　祺瑞忍不住嘿嘿笑了起來，打斷吳禁森的轉折語氣，道：“你們能不能幫我弄一把沙漠之鷹、一把三棱軍刺、一把……？咦？你們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