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外公，我想好好跟你談談……”飯桌上祺瑞小聲的說道。

　　“什麼？大聲點！”外公道。

　　祺瑞有點遲疑，要一下子轉變還真不容易啊。

　　“男子漢敢作敢當，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真不知道張雲陽怎麼會把你贊到天上去的！”外公道。

　　“張雲陽！他……”祺瑞腦袋嗡嗡響，當初他就懷疑自己怕狗的事情張雲陽是怎樣知道的，張雲陽卻說這是他們練兵的傳統，祺瑞總不能在人家地盤去逼問人家的最高長官吧，和張雲陽混成莫逆後，祺瑞讓張雲陽為自己保密，看來張雲陽從頭到尾都在唬弄自己，難怪外公一直堅持要自己參軍，大家見到自己找借口的時候那麼古怪的樣子……看來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什麼秘密是能夠瞞得住人的！

　　“外公！等下我有事要和你談談！”祺瑞大聲說完，抱頭鼠竄地跑回自己的小屋，真糗死了！

　　自己在外公面前好像一絲不掛似的窘迫，外公真的是神通廣大！看來有權還真的很管用呢。

　　小客廳外公與祺瑞面對面坐著，沉默，祺瑞不知道怎麼開始說好。

　　外公唰地一聲站了起來，背著手站在落地窗前，望著外面的紜紜眾生，歎道：“多少年了，物似人非，你也長大了，有些事情不能再像現在這樣，渾渾噩噩地過日子，你應該下定決心，想想今後的事情了。”

　　“外公，我知道，我……我不是已經在搞我的公司了嗎？”

　　“我承認，你那個公司確實幹得不錯，但是你的目標難道僅僅是賺錢而已？我的外孫不會僅僅是一個滿身銅臭的奸商而已吧？”

　　“外公，我……”祺瑞遲疑著。

　　“你的事情我都清楚，每天都有人跟蹤不算，你身邊的人也有不少是我的探子，所以你無需在我面前吞吞吐吐，你有一個偉大的目標，不錯，我很高興，振興中華不能靠某一個人，只有每一個中國人都努力了，我們才能夠真正的強大起來，我支持你的想法.

不過，在實施你的目標的方式上我有點不太贊同，你現在走的都是國外路線，賺外國人的錢這無可厚非，但是沒有紮根在自己的土地上，縱使枝葉再繁茂都隨時有枯萎的風險，在國內你現在有很好的機會，你的姑爹目前人氣正旺，官運亨通，他是上海過去的，年少有為，很得上面的贊賞，說不定哪天就扶搖直上，現在最可慮的就是我們家裏面後繼無人，我這個司令也當不了幾年就要退休了，如果你現在加入軍隊，以你的能力，幾年時間我可以把你提拔起來，過得幾年國際風雲突變，你就有能力脫穎而出，亂世出英雄，我看好你……”

　　祺瑞訝然道：“外公，你是說幾年後要打仗嗎？”

　　“這個誰都說不准，美國現在與恐怖份子糾纏不清，逐漸對局勢失去控制，這就給全世界的激進份子一個信號，打一槍換一個地方，防不勝防的恐怖主義是對付強大而臃腫的敵人的一個最好的方法，如果美國人、俄羅斯人自顧不暇，壓制全世界的力量消失，那麼就會有很多牛鬼蛇神蠢蠢欲動，我們周邊那些國家，個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再加上一個逐漸失去控制的台灣省，未來想不打仗都不行啊。”

　　“中國那麼大，外公你為什麼非要我參軍呢？我在其他地方為國出力不也一樣？”祺瑞道。

　　“蠢材！你認為目前中國的現狀你能有多大作為嗎？處處縛手縛腳不說，就算你成功了，沒有強大的後台，你的成果隨時會被人吃掉，在中國，實力就是一切，以你的性格玩政治是不可能的了，那麼你只有當兵了，你有實力又有人幫，你想幹嘛都行，我真搞不懂你究竟在怕什麼，參軍有什麼不好？”

　　“我……我怕……”祺瑞咬著下唇，緩緩地道：“我怕拿起槍就會想起以前的事情……”

　　外公眉頭一皺，這方面的事情他不是沒有想過，便轉移話題道：“這次叫你回來，其實有些事情想告訴你，你還想為父母報仇嗎？”

　　祺瑞猛地抬頭，雙目怒睜道：“外公你找到他們了？”

　　外公搖搖頭，道：“事情隔了這麼久，他們做得也非常隱秘，查不出什麼有用的資料，不過，依照你那段時間的資料，我們分析後認為你做的事情都與一個目標有關。”

　　“誰！”祺瑞站了起來，兩個拳頭握得緊緊地。

　　“一個著名的黑道集團，日本的櫻花社！它隸屬于山口組，負責的是東南亞的毒品事務，你……刺殺的那些人都是與他們作對的集團的首腦，現在在國際黑道中還有幾道給你的追殺令呢。”

　　“日本人？！怎麼又是日本人！”祺瑞知道了目標後反而漸漸平靜下來。

　　“據我們估計，主要原因還是因為中國物質豐富，成本低廉吧……中國每年失蹤人口不知多少，他們要找一些實驗品實在是太簡單了，當年的731部隊設在東北的實驗室也有這方面的原因。我們懷疑櫻花社的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因為當年上海黑道風頭最盛然後突然失蹤的那個家夥與櫻花社來往甚密，他死後櫻花社態度曖昧，直到肖振邦一統上海黑道，他嚴禁手下販毒，結果又引來了櫻花社的打擊。”

　　祺瑞想了想，說道：“肖振邦？這個名字好熟悉啊，他居然能夠統一上海黑道，真是厲害啊。”

　　“以前你叫他肖叔叔的，難道你忘記了？”外公詭笑道：“真的不記得了？當初我們差點指腹為婚做了親家的呢。”

　　“啊！”祺瑞大叫一聲：“肖……叔叔！肖玉淩他爸！不會吧，這個世界怎麼會這麼小？”

　　“就是他哦，他已經知道你在北京和肖玉淩重逢的事情，前些天還開玩笑說要來提親呢。”

　　祺瑞揉著太陽穴跌坐回沙發上，苦笑道：“外公你沒有答應他吧，也難怪，有外公幫忙，要統一黑道簡直就是易如反掌啊。”

　　“我只是開始幫了他一下，那年春節你們一走我就對上海黑道調查了一番，結果發現他居然下海當了一個黑道小團體的頭頭，我仔細調查了一下後便幫了他一把，說起來幫他最大的還是他的女兒淩淩哦，不但出謀劃策，幫他把公司洗白，甚至還親自出馬擺平了幾個不肯臣服的小幫派呢。”

　　“不會吧！”祺瑞慘叫一聲，不由想起了小時候那個凶霸霸的小女孩，想著她的‘八大酷刑’，想著那個童年的誓言，臉上有點發白：“小太妹？！”

　　外公赫然笑道：“聽說她在你面前可乖了哦，是不是真的？有沒有和她……”

　　看著外公作出的手勢，祺瑞臉上一紅，佯怒道：“外公你為老不尊！”

　　“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年輕人想做就做，怕這怕那的像什麼話！”外公看來年輕時也是個風流種子：“算了，那些都是你自己的事情，我才懶得管呢，不過我可要警告你，她老爹可是很疼那個女兒的，如果你惹腦了她……嘿嘿！”

　　外公無視祺瑞皺著的眉頭，道：“你想好沒有，依你個人的能力你根本沒辦法報仇，你還是參軍吧，等你有能力了，滅了小日本也不是問題。”

　　祺瑞歎口氣，道：“什麼都是你說出來的，我怎麼知道是不是你編出來唬我？呃……好、好、好，我參軍就是，真是的，從沒見過你這種強迫外孫參軍的外公，參軍就參軍吧，不過我有什麼好處呢？我總該與一般士兵不一樣吧？”

　　外公望著祺瑞，也不含糊：“說吧，你想怎樣？”

　　“第一，我要有一定的自由，您也知道，我有很多麻煩的事情必須處理，第二，我得完成我在清華的學業，讀了一年半了，再給我一個學期時間，我完成畢業論文畢業設計拿到學位再說，您看如何？”

　　“第二點沒有問題，難得出了個清華外孫，當然得把畢業證拿到手，第一點我會為你安排，不過如果碰上張雲陽那種人我也沒辦法，當然，你能夠當上軍官就比較自由了，越大的官越自由，像我，每天在家裏閑著，誰敢說我？”外公眨眨眼睛道。

　　“我能跟您比嗎？”祺瑞聳聳肩膀，道：“得，您得拉我一把，不然排資論輩我什麼時候才能當官啊。”

　　“這不需要你擔心，嗯，你想去什麼部隊？”

　　“當然是特種部隊最好，聽說特二師在南京軍區，不如就去特二師吧，外公你看怎樣？”

　　“哈哈，你還跟張雲陽挺有緣的嘛，我才把他挖來，你就找上門來了，好，在他手下你應該沒啥問題，升官肯定很快的！”外公呵呵笑著，說不定他早有把祺瑞弄到特二師的想法。

　　“還有，我希望能夠參加一些兵器研發的項目，你也知道，說不定我可以搞出什麼東西來呢。”這或許才是祺瑞參軍的主要目的吧。

　　“沒問題，我可以讓你掛名到國防科技大學做研究生，一面研究一邊當兵，嘿嘿，有什麼重大成果的話你想升官還會難嗎？”

　　一老一少嘿嘿笑著，真的是‘神功在手，天下我有’啊。

　　“外公，還有些事情你得告訴我，就是那天你罵我的那些事情？”祺瑞有點吃重地問道。

　　“祺瑞啊，你終于還是開口問我了，這段時間董碧雲參加了公安部的一個秘密行動，來回奔波了半個中國了，為的就是一宗少女連環失蹤案，至今還沒有頭緒，全國有統計的相似案件已經超過百起，都是些品學兼優的美貌少女，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沿海沿邊的蛇頭集團被打掉了不少，但是沒有一點線索，在國內也掀起掃黃打非高潮，蕩平不少黃賭毒窩點，也沒有任何發現，那些姑娘消失得無影無蹤。如果在國內，她們藏在哪裏？如果已經出國，她們是如何出去的？現在都還沒搞清礎。”

　　“上次董碧雲也跟我說過有一個中國留學生曾經在日本一個高級娛樂場所見過其中一個失蹤人員，是不是有必要去調查一下日本人呢。”

　　“你也要有點憑據才行啊，小日本色情行業你也該知道一點，不是一般的肮髒啊，那麼多妓女，你叫我怎麼去查？，在那裏我們調查非常困難，一點有用的資料都沒有，其次百多號人，近一年時間，沒有一點發現，他們怎麼去的日本呢？”

　　“其實也很簡單，如果以謊言欺騙那些學生自願順從，然後通過正常渠道就可以去日本了，僅僅需要一張假身份證和假護照而已，真的都能弄到何況假的呢？”

　　“那些學生失蹤前沒有任何異狀，也不怎麼上網，沒有什麼特殊接觸，何況還有人見過綁架場面，海關也加強了檢查，出國人員也都核查過了，怎麼可能這樣出去？”

　　“真的有用嗎？海關？嘿嘿，中國海關的可靠度究竟有幾成呢？”

　　“……”

　　又一日，祺瑞和周軍在練功房的棕墊上你來我往地對打著，小表妹在旁邊高興地為兩人加油，外公舅舅表哥也在旁邊看著。

　　本來約定是隱秘的比武，不過祺瑞在了解到老人家的窺視欲望是如此地強烈之後，加上心懷開解了大半，也就不再在乎別人圍觀了。

　　周軍不愧是南京軍區散打冠軍，各式各樣花樣繁多的拳法在他身上施展出來如行雲流水一般，他手上招數跟腳底步法配合相當默契，出拳既快又准，看他那缽大的拳頭，挨上一下恐怕就得玩完。

　　祺瑞則步法輕盈，動作簡單而有效，大部分時間都在閃躲，偶然出手卻讓周軍手忙腳亂，使他一直沒有組織起有效地攻擊。

　　“小猴子，別上竄下跳的，老老實實跟我過招！”周軍氣得牙牙癢，這小子靈活賽過野猴，上蹦下跳地讓自己有力無處使，越打越著急。

　　“是你叫我打的哦，注意了！”祺瑞站住了。

　　一看祺瑞站定了，周軍眼睛一亮，頓時來了一個大招。

　　說是大招乃是相對于別的招數，按國人習慣應該說絕招，按照喜歡玩格鬥游戲的人的說法就叫做大招。

　　周軍來到祺瑞近前猛然一個虎躍，跳到了半空，拳腳蓄勢未發，卻隱隱覆蓋住了祺瑞能作出任何反應的方位。

　　祺瑞沒有動，緊緊盯著周軍的動作，這一剎那，他突然感覺有點不同了，剎那間，他感到身心似是渾融為一，化作某種超乎平常的澎湃力量。

　　眼睛明亮起來，周軍迎面撲來的身體似乎放慢了速度，他立刻從中把握到了周軍此招的後招，甚至隱隱把握到了其中的空隙與破綻，以至乎能將之破解。

　　周軍頗感驚訝，以前自己用出這招來的時候無人膽敢正面抵擋，無不避讓以求自保，卻落入自己算計，然後被秒殺當場。

　　不過祺瑞就算不閃也無關緊要，周軍右腿猛踢，還好他顧忌祺瑞是他的表弟，只是踢往祺瑞胸口無關緊要處，左腿與雙拳蓄勢以待，只要祺瑞躲過一腳，另三樣重兵器將給他迎頭猛擊。

　　祺瑞微微一笑，突然往地上一蹲，然後消失在周軍眼裏，周軍大驚失色，趕緊提氣扭腰作出落地准備。

　　卻感覺到後腰遭到重擊，一時間全身酸軟，雙腳雖然觸地，卻無力支撐身體，頓時轟然倒地。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大家都驚呆了，祺瑞把周軍拉起來他們才反應過來，圍了上來。

　　鄭秋宜速度最快，拉著祺瑞的手高興地大叫：“三哥好厲害哦，把那個大笨熊打趴下了！咯咯咯……”

　　周軍捂著腰，皺著眉頭，似乎一時半會還恢複不了，嘴巴裏邊‘哎喲、哎喲’地博取同情，看來也沒什麼大事。

　　“剛才你是怎麼打倒小軍的？我都沒看明白。”外公懷疑自己老眼昏花了。

　　“我只是占了速度快的便宜而已，表哥這一招以前我見過，所以我知道該如何破解。”祺瑞輕描淡寫地解釋道，他自己也不明白剛才是怎麼回事，似乎是與自己的心法有關，以前自己內息運行的時候平穩而平淡，現在的內力如洶湧的波濤，滾滾如洪流，完全不一樣了，有機會因該去問問那個不知道是不是騙子的師父了。

　　“很好，看來小軍要努力了，半年後祺瑞要去特二師服役，到時候你們可以經常切磋切磋，祺瑞，想不想先去特二師參觀一下？”

　　“好啊，好啊，好久不見張雲陽了呢……”祺瑞無害地笑著，肚子裏面卻在嘀咕著該如何教訓這個兩面三刀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