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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緣儒仙》第64章
仙緣2 第36章 天賦仁心愛生通,聖傳詩經蘊音煞

  僧人臨死之言點明真神全力發動的時間將是三年之後的甲子年。

  葉昊天覺得時不我待,一點都不能耽擱下去,必須全力以赴迅速提高自己的功力,當務之急是找個風平浪靜的地方煉化剛剛吸取的神丹,于是他起身對天官道:“感謝大人鼎力相助,我想早點離開聚窟洲,否則可能會給您惹來麻煩。不過我夫人的灌頂還沒有完成,能否請您幫忙安排一下。” 說著將“神丹兌換招待處”寫的紙條遞了過去。

  天官接過紙條看了看,笑道:“這個好說,我給她安排最可靠的灌頂師,保證一會兒就好。她還處于真人界,這樣的灌頂最容易不過。”說著對門外喊道:“請木石仙長過來!”

  時候不大,一個鶴發童顏的老道走了進來,先是對著天官行了一禮,然後恭恭敬敬的站著靜待吩咐。

  天官指了指蘭兒道:“請給這位仙子灌輸相當于真人界五百年的神丹,注意!她功力尚淺,還沒到仙人界,所以灌輸時要慢慢來,不能太快。”然後又對葉昊天道:“木石仙長有著灌頂三百年的經驗,是我們這裏資格最老的灌頂大師。你不用走開,就在這裏看著好了,只需要盞茶工夫就好。”

  老道點點頭,對蘭兒笑了笑:“小姑娘,請盤膝坐好閉上眼睛,不用擔心,我三百年來灌頂不下十萬人,從沒出過問題。”

  蘭兒見葉昊天站在旁邊看著,所以並不擔心,依言閉上雙目盤膝坐好,氣沉丹田抱元守一。

  老道灌頂的經驗實在太豐富了,所以也不用准備什麼,腳下就那麼不丁不八的站著,連眼睛都沒有閉上,卻將一只手掌輕輕貼在蘭兒的頭頂,然後凝神靜氣緩緩將神丹輸了過去。

  蘭兒但覺一股暖流從天門湧入,有規律地聚集在泥丸宮的一個角落裏,然後逐漸增多,像砌牆一樣一層層向外擴展,最後幾乎填滿了整個泥丸宮。

  正在她擔心泥丸宮是否會裝不了越來越多的神丹時,老道停了下來,笑道:“好了,剛好是五百年的神丹。小姑娘很快就要進入仙人界的中期了,恭喜恭喜!”

  蘭兒連聲道謝,覺得天庭關于神丹兌換的規定還是有道理的,要是再多一百年神丹的話,泥丸宮就裝不下了。現在不多不少剛剛好,而且沒有一點不適的感覺。她睜開眼睛向四周望去,沒發現有什麼不同,不知道輸入五百年的神丹後為什麼自己一點變化都沒有。

  正在她迷惑不解的時候,天官解釋道:“輸入的神丹目前還不是你的,需要最少一個月的修煉才能轉為己用,那時你就知道灌輸神丹的好處了。”說到這裏,他又轉頭看著葉昊天道:“先前給你灌頂的那人不是我們的人,他的神丹是沒有經過嚴格修煉的,所以你煉化的時候可能有些難度,說不定還會很痛苦。若是有什麼問題不妨回這裏來,我們可以幫你想想辦法。因此我們還欠你兩百年的神丹。不過由于你身上的異種神丹太多,現在無法給你灌頂。我看不如這樣,我們還你神丹幣,你過一個月再來或者到別處去兌換神丹。你看這樣行不行?”

  葉昊天連連擺手道:“返還神丹幣就算了吧。我本來要兌換的只是兩百年的神丹,沒想到鬼使神差吸取的神丹足有六百年,雖然不太純正,需要多花些工夫去煉化,但也算是賺了很多。那些神丹幣就不用還了。”

  天官搖搖頭道:“這不行,我們的每一筆賬目都很清晰,多了你的神丹幣反而講不清楚,還是還給你比較好。”說著對門外招呼道:“喚芙蓉仙子來,將他的神丹幣全部還給他,包括繳稅的部分。”

  不一會一個女子走進來,手裏拿了一袋神丹幣遞給葉昊天。

  葉昊天接在手裏,發現對方就是開始時接待自己的女子,連忙表示感謝,卻不敢再說:“給你十萬,算辛苦費。”生怕她又冒出一句“賄賂天官”的話來。

  該辦的事情都已經辦完,葉昊天回頭對李隆基道:“李兄,我們該走了。”

  李隆基點點頭道:“嗯,我也該回去面見師尊了。來,讓我送你一程。”說著起身就往外走。

  天官親自將三人送出聚窟仙墟,眼看他們騰空而起,才轉身回去。

  葉昊天卻一直擔心路上會有麻煩,所以一邊飛一邊回頭看。

  果然剛剛飛了不足百裏,就看見身後兩三裏外有幾道人影疾飛而來,不由得心中吃驚,對蘭兒道:“又要動手了,你先避避。”

  蘭兒聞言急忙飛入乾坤錦囊,她知道自己功力不足,不想給他添麻煩。

  李隆基回頭看時,發現一人是先前跟自己對過一掌然妖人,其余四 、五人也都是神界高手,不由得心中焦急,叫道:“兄弟快走,我來斷後。”

  葉昊天朗聲笑道:“李兄莫急,別忘了我們還有天際飛帆,打不過時逃走總可以的。既然是花大價錢買來的寶貝,總要派上用場。不過我現在還不會用,請你幫我打開。”說著取出飛帆遞了過去。

  李隆基接過飛帆,大喜過望的道:“有這東西就不怕了,諒他們也追不上。”說著,他目視飛帆口中喝道:“長、長、長!”眼見巴掌大的小船迅速變成數丈長的帆船,然後他率先跳了進去,回頭對葉昊天道:“兄弟快來,我來駕駛,你坐後面。讓我們去耍耍他們。”說著已經將船槳取在手中。

  葉昊天聞言“嗯”了一聲,卻並沒有立即跳入船中,而是順手將鎮妖寶塔取在手裏,轉過身來看著迅速逼近的妖人。

  李隆基不知道他想幹什麼,眼見妖人已經逼近數百丈內,不由得心中焦躁,口中叫道:“快啊!太近的話有飛帆也不好用!”

  葉昊天卻道:“且慢,我想請你看另一種法寶。”心中想的卻是:“反正已經泄露了乾坤錦囊的秘密,也用不著再隱瞞鎮妖寶塔了!”

  李隆基不知道他在說是什麼,催促道:“兄弟,對方都是赤手空拳來的,你的如意錦囊只怕無法發揮威力。還是快走吧,小不忍則亂大謀!”

  葉昊天仍然站著不動,眼看五、六個妖人已經逼近三十丈內,為首的正是先前見過面並被自己收了法輪的老兄,于是朗聲笑道:“歡迎你們前來送死!”

  為首之人哈哈笑道:“你可真能說大話!逃走是不用想了,無論是上天入地,我都奉陪到底!識相的早點兒乖乖交出如意錦囊,說不定我一高興給你個全屍。”

  葉昊天不再答話,靜等對方繼續逼近。

  李隆基面色劇變,怒道:“我讓你害死了!現在想走恐怕也晚了。”

  為首妖人又接近了幾丈,狂笑道:“想好了沒有?不用存什麼別的念頭,我們這裏全是神仙榜五萬名之內的高手,而且赤手空拳,你的如意錦囊再厲害也沒用!”

  葉昊天眼看對方已經進入二十丈之內,抖手祭起鎮妖寶塔,催動全身功力念動口訣。

  但見寶塔急速地飛在空中,眨眼之間變作數十丈大小,向著追來的幾人當頭罩去。

  幾個妖人但見一道黑影罩過來,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當即合力向空中擊出一拳。本以為拳風過處必然會煙消雲散,結果依然遮天蔽日沒有一絲稍減,同時一股極大的吸力傳過來,全都不由自主的向寶塔飛去。

  為首之人見大勢不好,忽然脅下生出一對長達丈余的金色翅膀,奮力扇動了十余下,才將自己與寶塔的距離拉開了一些。

  葉昊天急忙催動十二成的功力轉動寶塔,寶塔的吸引力驟然增強了幾分,將其余妖人全部吸了進去,只有為首之人還在外面拼命掙紮。

  李隆基心中駭異,想上前助陣卻怕連自己也被收進寶塔裏。

  妖人使出吃奶的力氣拼命拍打翅膀卻無法逃走,剛剛拉開一點的距離,眼見又在逐漸縮小,看來已經在劫難逃了。

  就在這時,葉昊天忽然覺得一陣頭痛欲裂的感覺,不由得手中一緩,寶塔的運轉也慢了下來。原來是先前吸取的神丹在泥丸宮中左沖右蕩。他本來已經將神丹封閉在六合困仙陣中,適才由于全力催動寶塔運轉,陣法的運轉停了下來,結果有不少神丹跑到陣外。

  妖人見寶塔的吸力忽然減少了一些,急忙拼命拍動翅膀,連拍二十余次才脫離寶塔的範圍,然後頭也不回地去了!去勢極速,眨眼之間不見了影子。

  葉昊天強忍劇痛收回寶塔,然後縱身跳入帆船中。

  李隆基叫道:“可惜,可惜啊,功虧一簣!差點就收了那厲害的妖人。你這法寶真厲害!簡直跟玉帝的監天禦印差不多。當年玉帝祭起監天禦印的時候,百裏之外的叛軍都會望風而逃,若是進到十裏之內,沒有一個人能逃出去。剛才那人用的是可以增速百倍的金鵬神翼,竟然也差點被你收進去。可惜你功力弱了些,若能進入神仙榜萬名之內,只怕沒幾個人是你的對手,即使是排在五百名的大神也不行。”說到這裏他停了下來,看葉昊天面色很差,忙問道:“兄弟你怎麼了?”

  葉昊天頭痛之極,勉強開口道:“請李兄送我到雁蕩山去, 我需要靜心修煉一段時間,先前收的神丹忽然失去控制,所以頭痛得厲害。請不要走直線,留神後面有沒有人跟來。”

  李隆基看他表情痛苦,當下不敢再問,連忙揮了揮長槳,眨眼之間飛帆如離弦之箭,直奔北方而去,飛出十萬裏之後才又折而向東,一直往中土方向飛去。

  天際飛帆本來是用于星際航行的,現在卻被葉昊天和李隆基用于從聚窟洲到中土的短途旅行,實在是大材小用了。所以片刻之間就到了群山環繞的雁湖上空。

  葉昊天指引李隆基駕駛飛帆向下落。

  李隆基看著下方綠樹環繞中明鏡般的雁湖,歎道:“兄弟活得真是瀟灑,連修仙都選在這樣風景秀美的地方,不知道是怎麼找到的。若是跟我在乾陵石棺中的修行相比,可以說是一個在天堂一個在地獄啊!”

  葉昊天自躍入飛帆就忙著催動元神不斷運轉髓海之中的六合困仙陣,逐漸將四處逃散的神丹重新封閉在大陣之中,此時感覺頭痛好多了,于是笑道:“歡迎李兄在此多住幾天。”

  李隆基搖頭歎息:“不行啊,我必須趕回天界,稟報這裏發生的事情。雖說師尊可能早已知道了,我還是要回去說一聲,否則心中不安。”

  話音未歇,飛帆輕輕落在雁湖邊的小木屋旁。

  蘭兒現出身來,懇求道:“師公, 要不你乘這飛帆回天庭吧,那比你直接瞬移要快很多。”

  葉昊天也附和道:“是啊,這飛帆就送給李兄了。那樣可以免了你的長途跋涉之苦。”

  李隆基連連擺手道:“不用了,我師尊的宮殿就在離此不遠的壤息星,只要經過七天的瞬移就到了。用不著天際飛帆這種神器。我走了,你們多保重。不知何時還有相見之機。”

  葉昊天的心中也很留戀,安慰他道:“或許不用多久我就會到壤息星去,倒是李兄要快點去見貴妃娘娘,她可是在祖洲度日如年吶。”

  李隆基聞言心情沉重地點點頭,化作一道青煙隨風而逝,瞬息之間不見了蹤影。

  此時,幾位大儒已經看到了他們,立即圍過來問候別後的情形。

  葉昊天將過往行程簡略講述了一遍,很是憂慮的道:“現在的關鍵是徹底失去了王獻臣的消息,不知道他被九陰教關在哪裏。我想九陰教不會就此偃旗息鼓的。原來的教主死了,只怕會有更厲害的人前來接替。”

  說到這裏,他上下打量了三位老先生一眼,發現他們氣色很好,跟往日有些不同,于是關心的問道:“諸位近日在做什麼?有沒有覺得憋悶?想不想到城裏走走?”

  朱璨呵呵笑道:“我們覺得很舒暢,而且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爽快過。我們三人每日交流心得,合力參詳,正在領悟一些新東西。”

  葉昊天有些好奇地問道:“不知道先生悟出了什麼?”

  朱璨得意地笑道:“你問孔先生吧。看他能不能傳你一項儒家功夫。”

  葉昊天聽了很是驚訝,連忙對孔修文鄭重地拜了一拜道:“請先生賜知。”

  孔修文手撫長髯傲然而立,自豪的道:“最近以來,經過我們的合力參詳,終于窺到儒家修行的門徑。感覺儒學大有可為,將來定會在宇宙間占據舉足輕重的地位。”他先總結性的說了個頭,然後停下來看著葉昊天。

  葉昊天聽得心癢難耐,禁不住道:“先生請講,學生正洗耳恭聽呢。”

  孔修文接著道:“我們剛剛弄明白儒家修行的核心內容,從而悟出一項神功。你知道儒學的核心是什麼?”他似乎想進一步勾起葉昊天的興趣,所以一直不斷地賣著關子。

  葉昊天想了想道:“是中庸?浩然正氣?還是天下大同?”

  孔修文搖搖頭道:“那些都差了點,儒學的核心是‘仁學’。仁學就是‘仁愛通和之學’,它包括愛、生、通三大原則。‘仁學’以愛為基調,以生為目標,以通為方法。其中,‘愛’的原則表現為惠人利人和尊敬人,‘生’的原則體現為保護生命和生態;‘通’的原則表現為人際族際之間的廣泛溝通,只有做到了‘仁’,才能最終達到天下一家,天人一體,通暢無礙,世界大同。”

  葉昊天還是首次聽到這種理論,不由得擊節叫好:“先生一言令我茅塞頓開!看來儒家還有很多值得挖掘的地方。”接著他有些不解的問道:“不知先生由此悟出了何種神功?”

  他一邊說一邊盯著對方,赫然發現孔修文的臉上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神光。轉頭看看另外兩人,他發現每個人的臉上都有同樣的淡金色的神采!

  真沒想到,才幾日不見,三位老先生已經完成了將浩然正氣煉成神丹的過程!他們再也不是以前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夫子了!

  正在疑惑之際,耳邊傳來孔修文不疾不徐的聲音:“愛、生、通三大原則不單實用于人與人之間的關系,一樣適用于人與草木、花鳥、魚蟲、山川之間。只要有了愛的心,生的意,就有了通的果,就是說能夠達到溝通元氣,交換神丹的結果!”說完,他將雙目停在葉昊天的臉上,想看看對方領悟了多少。

  葉昊天聽了十分激動,禁不住心潮澎湃,熱血沸騰,高聲叫道:“我明白其中的道理了!只要有了愛、生、通,就可以吸收天地之精華,山川之靈氣,最終達到與天地同壽,日月爭輝的最高境界!天吶!想不到竟然有這樣的神功!”說著雙膝跪地,對三位老先生一氣兒磕了九個響頭,口中呼道:“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三人趕忙請他起來,不過這師徒名份看來是跑不掉了。

  蘭兒也跟著上前一拜道:“如此說來,我們樂派也受益匪淺。我們彈奏的音樂同樣可以跟風聲、雨聲、蟲歌、鳥鳴相互溝通,可以從外界環境中吸取養份不斷進步!”

  三人都點頭稱是,覺得面前的兩人真的是聰明絕頂之輩。

  程守禮補充道:“正因為悟透了這一點,這幾天我們才吸收了大量的雁湖仙境的靈氣,每個人都有脫胎換骨之感。如果一直修煉下去,說不定真的能達到 ‘氣貫長虹,浩氣長存’的地步。”

  說到這裏,他回頭看了另外兩位大儒一眼,三人相視一笑,全都沉浸在由衷的歡喜中。

  葉昊天看著他們高興的樣子,感到很是欣慰:“我還以為你們困在這裏會覺得憋悶呢,沒想到竟然悟出可以流傳千古的好東西。”

  孔修文笑道:“現在你讓我們走我們都不走,我們正在研究另外一種功法,一旦研究明白,儒家的地位就能發生徹底的改變了。”

  葉昊天急得抓耳撓腮,問道:“師傅,那是什麼功夫啊?能不能先透露點來聽聽。”

  三人齊齊搖頭,道:“現在不能說,還沒研究成熟,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葉昊天心中感歎,看來將三位大儒保護起來確實是無比正確的一著棋,否則若是損失了一個,都會生出無邊的遺憾,這些的奇思妙論不知道要等到何時才能出現了。

  一連幾天,葉昊天將自己完全融合在雁湖仙境的祥和氛圍之中。由于古陣法的積蓄作用,雁湖積累了無比深沉而鍾厚的靈氣,確實是修煉身心的好地方。他不斷將山川靈氣吸入體內,再將外來神丹中的戾氣排放出去。只用了短短五天的時間,他不但十分順利的將聚窟洲吸取的神丹全部煉化,而且從雁湖靈氣中吸取了大量的能量。由于他的名字已被人從神仙榜中剔除了,所以無法從神仙榜上找到自己的排名,也不知道功力達到了什麼地步。

  蘭兒也不停的前來報喜。

  她已經修到仙人界第二重了,所以高興得像小鳥一樣飛來掠去。

  這天,葉昊天練功告一段落,坐在小木屋裏正在翻看外祖父留下的關于易經的書,蘭兒忽然走進來,挽住他的手臂道:“公子啊,你說我練什麼功夫比較合適?”

  葉昊天聞言一呆:“你想練什麼功夫?”

  蘭兒面色憂郁地道:“每次看公子在外面拼死奮戰,我躲在錦囊裏,總感到自己很沒用,因此想練點功夫,最好是那種既沒有危險又很有威力的功夫。練成之後可以給公子幫點忙。”

  葉昊天想想她說得不錯,除了當年從神尼那裏學了點劍法之外,她還真沒有拿手的功夫,確實有必要考慮一下了。

  他站起身來在小木屋中走來走去,想了好久,忽然高興的道:“我幫你想到了一種功夫,可以遠遠地克敵制勝, 既不會受到傷害,更不會雙手沾上血腥。你看好不好?”

  蘭兒驚喜的道:“那是什麼功夫,我想學,求公子教我。”

  葉昊天微笑道:“這種功夫你本來就會,只不過還要再琢磨一下。那就是‘以琴為劍,化音為氣,傷人于無形之中。’你在音樂方面的修為已經很深了,讓我們一起研究,看看能否創作出幾支具有殺伐之力的曲子來。那樣你可以躲在乾坤錦囊中彈琴,只要讓對方有片刻神志恍惚的工夫,就夠我施展鎮妖寶塔降妖伏魔的了。”

  蘭兒聽了滿心歡喜,禁不住湊過來在他臉上吻了一下:“公子一言點醒了我,待我好好考慮一下,看看什麼曲子有這樣的效力。哎,我有公子為伴真是幸福,既得良師又得益友,我好高興呀!”

  葉昊天“呵呵”笑道:“不單是良師益友,還是合格的相公呢。”

  蘭兒滿面嬌羞地點點頭,聲音低低的道:“所以我才說自己好幸福。”說著將嬌軀靠在葉昊天胸前,溫存了片刻又道:“你看我能不能將九幽仙曲演練一下?那支曲子的殺伐之力很重,不知道是什麼道理。”

  葉昊天將九幽仙曲的音節在心中過了一遍,十分嚴肅的道:“九幽仙曲在極其優美的曲子中加了些生澀凝止的音節,如同青刀刮竹、大壩攔江一樣,能夠使人經脈不通,氣血阻滯,臨敵之時吹出來可以大大削弱對方的功力,若是對方功力太差,說不定當場經脈寸斷而亡。”

  蘭兒點點頭:“是的,那些音符我都知道,只是無法把握怎樣傷敵而不傷己,特別是不能讓公子您也受到傷害。”

  葉昊天考慮了一會兒道:“如果吹奏者和聽曲者對曲子非常熟悉,每個音節都了然于心,按理說就不會受到傷害,因為他在生澀凝止的音節吹出來之前,心裏已經做好了准備,血脈就不會再發生阻滯。”

  蘭兒點頭贊許,忽然又道:“師傅當年曾經跟我講過師曠的故事,當時我沒有用心聽,現在已經記不清了,不過想來那個故事中似乎蘊藏了很多有價值的東西,說不定對我的修煉有好處。”

  葉昊天對古書中記載的東西極其熟悉,當即從頭說起:“春秋時期有兩個大樂師,一個是師涓,另一個是師曠。師曠就是創作了《高山》、《流水》兩首名曲的那個人。

  當時有個衛靈公,他出訪晉國的時候途經濮水,天已經很晚了,就在濮水邊一個館舍中住下來。夜半時,衛靈公聽見彈琴聲,就問左右人員聽到了沒有,左右都答道:‘沒有聽見。’于是衛靈公召樂師師涓道:‘我聽見彈琴聲,其狀似鬼神,請你仔細聽聽,並把樂曲記下來。’師涓領命而去,在濮水邊端坐援琴,一邊聽一邊寫。第二天,師涓對靈公道:‘臣已全部記下,但還未練熟,請給我一夜的時間來練習。’靈公答道:‘可以。’第三天,師涓稟報道:‘我已經准備好了。’

  衛靈公抵達晉國後,見到晉平公,平公設酒宴為其接風。喝到酒酣之時,靈公道:‘我在路上聽到一首新的曲子,感覺非常好,請讓我的樂師來演奏盡興。’平公答道:‘可以。’就命師涓坐在師曠旁邊,撫琴演奏濮水之曲。

  師涓剛彈了個開頭,就被師曠按住琴弦不讓繼續演奏下去。

  師曠道:‘此乃亡國之聲也,不可演奏。’

  平公道:‘你說此為亡國之音,可有根據?’

  師曠一五一十地慢慢敘說道:‘這首曲子是師延所作。商末時紂王無道,偏愛靡靡之音。師延為紂王作了此曲,惹來武王伐紂之舉。武王伐紂時,師延向東逃走,投入濮水之中自盡,所以這首曲子必定是在濮水聽來的,聽了此曲必有亡國之災。’

  平公沒理睬他,道:‘我不管那麼多,現在就想聽這曲子,讓我繼續聽完。’師涓也就接著演奏下去。

  聽完之後,平公感歎道:‘還有比這更動人的曲子嗎?’

  師曠不高興的道:‘有啊,《清徵》比這還要好聽十倍。’

  平公羨慕的道:‘能讓我們聽一聽嗎?’

  師曠搖頭道:‘必須德行深厚的人才能聽此曲,您不能聽。’

  平公有些生氣的道:‘寡人所喜好的,只有聽曲一件事,但願能聽到它。’

  師曠沒有辦法,只好取琴彈奏起來。奏了一會兒,有玄鶴數十只從南方飛來,集于堂下廊門之前;又奏了一會兒,玄鶴列隊而排;到最後玄鶴引頸長鳴,舒展雙翼,隨琴聲而舞。

  平公大喜,起身為師曠祝酒,回身落坐,問道:‘有沒有比《清徵》更動人的曲子?’

  師曠不敢欺君,老老實實的答道:‘還有《清角》,比此好聽百倍 。’

  平公極為渴望的道:‘能讓我聽一聽嗎?’

  師曠又搖頭道:‘不行,過去黃帝合鬼神于泰山之上,駕象車而六蛟龍,畢方並轄,蚩尤居前,風伯進掃,雨師灑道,虎狼在前,鬼神在後,騰蛇伏地,鳳凰覆上,大合鬼神,乃作《清角》。 國君你的德行不夠,不能夠聽它啊。非要聽,恐怕會給你帶來災難的。’

  平公聽了又怒又傷心,道:‘我已經老了,行將就木。平生我最喜愛的就是音律,就讓我聽一回吧。’

  師曠不得已又彈了曲子給平公聽。

  剛奏了一會兒,就有烏雲從西北方的天空中湧出;又奏了一會兒,狂風暴雨應聲而至。再後來,但見尖厲的狂風呼嘯著,撕碎了室內的一幅幅帷幔,各種祭祀的重器紛紛震破,屋上的瓦也墜落了一地。圍坐聽樂的王公大臣驚恐地四處逃散,晉平公嚇得匍匐在地上。

  不久,晉國大旱三年,赤地千裏,晉平公從此一病不起。”

  故事很長,葉昊天講了好久才講完,然後感歎道:“可惜 《清徵》《清角》這樣的曲子現在都已經失傳了,不然對你的修煉必然大有好處,若能掌握那些曲子,何愁不能驚天地泣鬼神?”

  蘭兒依偎在他身邊道:“公子,你說 《清角》是不是當年黃帝戰蚩尤時四大仙音中鳳琴演奏的曲子?”

  葉昊天低頭看她一眼,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忽然想起剛剛離開的李隆基,說道:“或許將來我們可以到壤息星去,求黃帝他老人家傳授此曲。”

  蘭兒聽了莞爾一笑:“他老人家知道我是誰啊?怎會理睬我這樣的小丫頭呢?”

  葉昊天卻面色鄭重的道:“擇徒傳藝不是那麼容易的事,特別是音樂的傳承更是如此,不但需要極高的天賦,還要有很高的道德修養。音樂是天人相通的一種方式,音正而行正,談音樂不可不宣德。舜彈五弦之琴,歌《南風》之詩而天下治;紂為朝歌北鄙之音,身死國亡。因此你們‘樂’派只能選擇千年單傳這種形式。‘樂’還只是人間高明的音樂而已,若是天界仙音,說不定幾千年才能找到一個傳人。所以黃帝他老人家看了你,或許會很高興也未可知。” 說到這裏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來,急忙問道:“你的佛心數怎麼那麼高?平日沒見你做什麼驚天動地的善舉啊?是不是你們王府之人佛心數就是高些?”

  蘭兒“嘻嘻”一笑:“上次沒能告訴公子,是因為周圍人太多。我是千年‘樂’派的唯一傳人,承受了師門數十代累積下來的佛心數。世人誦讀六藝的時候,往往為‘樂’的失傳歎息不已,對‘樂’無不心懷景仰之情,所以我們‘樂’派每代傳人的佛心數都很高。累積到我這裏就更高了。”

  葉昊天聞言很是高興,說道:“有了這些佛心,再加上合理的應用,你就可以奏出殺伐極強的曲子而不會自身受到傷害。當然了,要殺伐的對象只能是窮凶極惡的妖魔鬼怪。”

  蘭兒也很興奮,接著道:“我師門傳下的曲子還是很豐富的,除了《龜山操》,《文王操》,《獲麟操》之外,還有詩經三百篇,每篇都有一首曲子。那些曲子本身就可以引起人們的怒、喜、思、悲、恐等心理變化,若是再改造加強一下,或許真能達到傷人于無形的效果。待我想想看,哪些曲子值得進一步發掘。”

  葉昊天聞言很是吃驚,他只聽說孔子昔年編纂詩經的時候對詩進行了美化,使每首詩都琅琅上口易于傳唱,沒想到他老人家竟然將每首詩都配了曲子傳下來,簡直是太偉大了。

  蘭兒從頭慢慢想來,過了一會兒道:“詩經中有一首詩《相鼠》:‘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 相鼠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胡不遄死?’這首詩所配的曲子有很多‘角’音在裏面,就好似人們生氣之後連聲怒罵一樣,聽了曲子的人也會郁郁不樂,若是運功彈出此曲,恐怕聽的人就會勃然大怒,怒則傷肝,肝傷則功力大減。”

  葉昊天聽了大喜,笑道:“蘭兒真聰明,你將這曲子演奏出來,待我幫你一塊兒想想,看看能不能略微改動一下,使其達到‘聞則傷肝’的地步。”

  蘭兒取出古琴綠綺,試著演奏了一遍。

  葉昊天聽了覺得果然如蘭兒所說,這首曲子聽了就讓人生氣。他又提了幾個意見,加強了“角”音在曲中的比例。兩個人反複揣摩了半天,改了許多地方,還加了九幽仙曲類似的音節,然後由蘭兒輕輕演奏了幾遍。

  最後葉昊天笑道:“好了,我們去找三位老先生試試,他們是儒家修行的大家,心堅如鐵,耐受外邪入侵的能力極強,你去演奏一下看看他們的反應。他們要是不行,只怕別人就更加不行了。”

  蘭兒含笑點點頭,然後跟著葉昊天出了木屋。

  此時正是午後時分,暖暖的陽光照在身上,令人感覺很是舒服。三位老人家正坐在湖邊的草地上討論著什麼,大家爭論得面紅耳赤,誰也不肯讓步。

  葉昊天走上前叫道:“師傅們,請歇歇了,讓千年單傳的‘樂’之唯一傳人朱蘭兒給我們彈奏一曲,讓我們一起欣賞聖人傳下的美妙音樂。”

  三人聞言大喜,紛紛道:“好啊,還從來沒聽過聖人傳下的琴音呢,這下有耳福了!”

  蘭兒坐在湖邊的一塊大石上,置琴于膝,未加前奏,直接灌注了兩成功力于纖纖玉手中,十指連連重揮,“錚錚錚錚”的彈了起來。

  葉昊天面帶微笑看著三位老人。

  三人初聞之下吃了一驚,隨後覺得很是難受,那聲音簡直比殺豬還難聽,而且聲聲相連,仿佛有一種很強的吸引力,讓人想不聽都停不下來。他們的臉色片刻之間就變得鐵青。

  葉昊天見勢不好,口中連忙喝道:“快正襟危坐,運起儒家的浩然正氣,抱元守一!”

  三位老人如夢方醒,急忙坐直身軀運起浩然正氣,正心,誠意,甯身,過了好一會兒,面色才逐漸恢複了淡紅的顏色。

  蘭兒逐漸加強功力彈奏下去,一直到了八成功力的時候見朱璨的身子微微動了一下。

  葉昊天趕緊叫道:“停, 夠了。”

  蘭兒急忙停了下來。

  朱璨破口大罵道:“小丫頭片子,想整死老頭子啊?憋死我了!”

  蘭兒並未生氣,只是微微一笑,任他罵下去。

  程守禮也氣得哼了一聲,轉身向自己的玉室走去。

  只有孔修文緩緩站起身來,深吸一口氣道:“好厲害!你的琴音竟然能達到這種地步!我們幾位都是自詡為‘心堅如鐵,正氣凜然’的儒學大家,沒想到竟然頂不住這麼一首短短的曲子。好厲害!真不愧是聖人傳下的至寶。”

  朱璨這才醒過神來,不好意思的道:“我是氣糊塗了,對不住!”

  過了一會兒程守禮也走了出來,“呵呵”笑道:“看來我也不行,我們三人中,還是孔先生功力深厚一些。”

  葉昊天這才將彈奏此曲的目的說了一下,並請三人再提點意見。

  三人聽了忽然來了興致,讓蘭兒不加功力慢慢演奏了一遍,然後每人各指出兩三個地方。他們雖然不能說出具體該如何修改,但對于曲子不足的地方判斷得卻很准確。

  蘭兒一一改過,又彈了一遍,果然感覺效果幾乎加強了一倍。

  孔修文道:“可以了,如果對方功力不是高出你幾十倍。都會受到此曲的影響,最少也會肝氣上逆,憤憤不平,因而功力都會降低很多,十成的功力能發揮兩三成就不錯了。”

  蘭兒笑道:“請先生給此曲取個名字吧。”

  孔修文手撫長髯,想了想道:“詩名《相鼠》,曲名不妨就叫《相鼠曲》吧。”

  蘭兒十分開心的道:“太好了,我終于有了一招屬于自己的功夫,謝公子和老先生們指點。我還要再去挖掘幾首效果不同的曲子來,請你們幫忙修改。”

  三位老人興致勃勃地點頭。

  朱璨笑道:“好,這次我可要小心一點,免得連老臉都丟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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