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啊！」門內傳來女人的尖叫聲，穆趁機佔據有利位置觀察狀況。

從最初的驚嚇中恢復過來的女性斥問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何闖進房裡？」

布魯手上還舉著棍棒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女子，對方身上淡紫絲質睡袍繫得好好的，手上拿著梳子坐在化妝鏡前，完全看不出有任何放浪形骸的樣子。

「打擾了，女士，看來是有所誤會。因為有人通知有形跡可疑的男子在附近潛伏，我們奉命前來察看，剛聽到房裡似乎有動靜才冒昧進入。」看清狀況後異族人躬身行禮說。

房內的女人金髮碧眼、豐胸細腰，是典型的普羅西亞美女，他視線從布魯身上轉移到門口，露出甜美的笑容說「你們是塔倫提諾家派來的？不過我從沒聽說塔倫提諾家有外族武士。」

「這是因為有些變故，主人和家族護衛們現在幾乎都不在王都，人手嚴重不足才會臨時雇用我。」穆利用聽來的片斷消息做為掩飾。

「原來是這樣，難怪我從沒見過你們兩個。以前負責這裡安全的米契爾還在養傷，聽說是在晚上回家時遭到幾個搶匪的埋伏，你們就是接替他的吧？」聽到對方說出和自己所知相同的狀況，女郎笑著接受兩人的身份。

發現情況有異的瑞德，也趕緊現身「非常抱歉，蓮恩小姐，剛才這房裡似乎有一些聲音，所以我們誤以為樓上出事了。」

「真是失禮，我不過是練習唱歌發聲而已，有那麼嚇人嗎？」這美女沒好氣地說。

「唱…唱歌發聲？」瑞德結結巴巴地說。

（這女人的藉口真夠毒辣，這樣一來我們就算是想和別人提，都要先考慮會不會被笑死。）低著頭的穆心想。

但瑞德稱呼『小姐』就表示這位美女並沒結婚，是他主人的情婦。從迅速恢復鎮靜的態度來看，這個陷阱就是其所設計的，將別人注意力吸引到樓上而讓相好的男方順利脫身。

與東方可以娶妾不同，西方的法典清楚規定一夫一妻制度，但是貴族富豪們都有許多情婦的情況很普遍。就因為沒有正式名份，就算抓到那男人也不能指責他們通姦，所以瑞德才會想用私自解決的方式為主人排除情敵，這也是吃定對方同樣無意張揚，只要沒搞成命案事情就不會鬧大。

不過這趟沒算白跑，至少已經知道這女人的事，塔倫提諾這個姓氏印象中曾在貴族聚會中聽過，稍做調查就可以知道，只可惜沒掌握到與其來往的男子身份。

「對了，泰勒斯，到底是誰通知你們來的？」蓮恩盯著瑞德問，自然那便是他的真名，而被問到的人支吾以對，一時答不出話來。

「是吉娜說的對吧！他最近的表現實在太糟糕了，不但做事懶散還喜歡說謊來掩飾自己過失，我不過責備幾句就表現一副憤恨不平的樣子，現在居然還造出這種謠言。我看還是得換個女傭才行，等你家主人回來，就請他另外派個勤勞誠實的人來。」說完，這金髮美人舒著懶腰暗示幾人有些累了想休息。

（果然是一箭雙雕的手段，既掩飾自己的外遇，又趁機打壓異己，趕走不順服的女傭。）穆評估著眼前女性，情婦也有各種類型，有些溫柔婉約地撫慰自己的愛人，也有些精明幹練地輔助自己的金主，這位蓮恩小姐較有可能是後者。前者雖然常成為傾訴對象，更有機會接觸到男性內心深處的秘密，但後者則對所依附者的事業發展和種種勾當往往掌握的更清楚。

原本此事該以蓮恩小姐的大獲全勝告終，但突然傳來的尖叫卻讓情況有轉折。

「後門出事了，我去看看。」這話還沒說完，異族人已經閃身出門，其他三人根本來不及反應。

剛才所表現的速度讓布魯大為震驚，他沒想到這個看起來臨時找來的幫手這麼敏捷。最先回過神的是蓮恩，他很快就想明白是怎麼回事，而剛才所看到的表現也使其動了某些心思。

「等等！」當泰勒斯正要跟去看看狀況時卻被叫住，他猶豫了一下，那應該是吉娜的尖叫，跟他在一起的人也有劍客實力，但底下卻沒其他動靜，很有可能是遇上那個瞬間就擊倒米契爾的傢伙。但已經有實力更強的人去追了，自己沒必要去冒險，何況那樣可能還會得罪主人的情婦，想到這裡他停下腳步轉身。

蓮恩很滿意對方的反應，雖然自己確實有外遇，後門的騷動大概就是那男人造成的，不過他一點也不擔心這事。因為這位美女知道和自己私會的男子是真正的勇士，剛才那異族人身手雖然也非常迅速，但蓮恩絕對不信眼前的護衛能請動足以打敗他的高手。

雖說這件事情打亂趕走吉娜的計劃，但那男子會擔心自己出事留下來觀察，證明他確實有幾分情義，這樣的人更容易掌握而不會輕易翻臉。而且還有更吸引蓮恩心思的事，因此這個意外反而讓他感到高興。

「剛才那外族人叫什麼名字？雇用多久了。」

「他叫薩爾，是今天才雇用的。」沒考慮對方為何問起這個，泰勒斯不假思索地回答。

這個女郎有信心自己所擁有的不僅是美貌，只是差在先天的起點上。他不想一輩子依附他人，但容貌遲早會隨年華老去，所以在那之前得先建立自己的事業。不過眼前仍需仰仗外力協助，會勾引現在的情夫一方面是因為其本身的條件，一方面也是因為他所擁有的權力，對自己發展事業初期會有極大幫助。

這幾年來蓮恩不斷地收集珠寶，表面上是愛慕虛榮，實際上他有熟識的可靠珠寶商，若有需要，很快就可以將這些飾物轉變成一筆可觀的資金。但是發展事業需要錢和人，財物沒有問題，卻發現缺少可信又有能力的專屬班底。

雖然不擅長武技，但是見過的高階武士多了，蓮恩多少也有點眼力。剛才那個異族所表現出的實力在一般劍師之上，進門時的鎮靜應對和突發狀況的行動都表現出是個優秀人才。

這種人物居然會被泰勒斯這個僅有劍客資格的雇用，大概是手頭拮据之故，有這種能力卻如此屈就，想必是因為血統受到排擠。如果能夠用優厚的待遇和更好的地位打動其心，收攏這個優秀的駿才，將對自己踏出事業的第一步有很大幫助。

「我很欣賞他的表現，今天才雇用就是說還沒有經過你們家主人認可，不是塔倫堤諾家正式的護衛吧？正好想要一個專門為我工作的管事兼護衛，可以把他讓給我嗎？待遇絕對比你許諾的優厚許多，如果你把這件事辦成了，自然不會少了好處。」蓮恩笑著提出要求，但泰勒斯卻感到頭皮發麻。

且不說人家是臨時用高薪聘來的打手，能不能說動還是問題，就算能說服，以後身邊有這麼個厲害角色自己也不好過。以他對這位美人的了解，眼前雖然還客氣地商量並許諾謝禮，但要是拒絕的話一定會採取更強烈的手段。

進退不得的情況下，只能以拖待變，希望事情會有轉機，他故做為難地回答「這件事辦起來可能有些困難，您也看到了他是異族人，所以很多習慣與觀念都和我們不同，當護衛或許沒問題，可是當管事恐怕就不適合了。」

聽到這裡金髮女郎一下變了臉色，「意思是當我的管事地位還不如當塔倫堤諾家護衛是嗎？」

「不，我沒有這個意思，我盡力說服他就是了。」看到對方露出怒容，泰勒斯連忙回答。

「既然如此，就等你的好消息了。」蓮恩小姐又重新綻放笑容。

（早知道就不該插手管這件事，更不該去椰林雇幫手，現在反而給自己多弄了個麻煩。）壯碩的漢子內心後悔不已。

從閃身而出到現身後門，穆花不到兩息的時間，眼前的情況是耶羅彎著身體倒在地上，吉娜則一臉驚恐地跌坐在牆邊，四週張望發現遠方的路燈下有個急奔的背影。

正想追過去，倒在地上的人艱難地開口警示「小心，那人有實劍。」

穆點頭向他答謝，用腳向上一挑，耶羅落在地上的檜木棒便騰起入手。自己用雙劍的威力較大，雖然以棍代劍有許多招式的威力都大打折扣，但應付劍師等級以下的對手已足夠了。若有萬一必須用到魂珠時，在可以充份發揮這件法寶威力的狀況下，大概除了艾爾以外的人都有信心殺掉滅口。

已經掌握大致方向，王都的街道以前利用黑曜居高臨下掌握的很清楚，憑自己的速度要截下對方不成問題。

而有幾點倒是值得注意，夜間外出會配掛實劍在身上，若非有騎士資格的軍官就是貴族。王都對武器攜帶有相關規定，北部兩區又常有近衛軍人員在巡邏，有點腦子的亡命之徒都不會帶著武器到這邊來招搖。

是高級軍官的可能性遠高於貴族，不僅是因為武藝高強，貴族外出總喜歡帶人伺候，很多人就算去偷情也會帶隨從去把風，但這傢伙卻是單獨前來。

其次從耶羅倒地的狀況來看，對方精準地出手，讓他暫時喪失戰鬥力卻不致傷了性命。但是從吉娜完全沒受傷只是遭到驚嚇來看，那人在出手後停住，才導致那聲尖叫洩漏其行蹤，因為對方是女人嗎？

能這樣收發自在、死活由心，表示這人有劍師上位以上的實力，身經百戰但不是專職軍人出身，那些長年浸潤在戰場鮮血的傢伙，總習慣有效地要了對方的命。

（難道…），想到這穆臉色微變，腳步也緩了一下。

普羅西亞武風不盛，王都內有劍師上位實力者為數有限，非專職軍人出身又經歷百戰的高階軍官城裡就只有一支部隊有。偏巧自己又跟那些傢伙很熟，在如此窄小的搜尋範圍中會幹偷人妻妾這種勾當的也只有一個，變裝的東方人突然覺得很想做某件事。

男子跑出好段距離後才停下來喘口氣，憑自己的速度中途又拐了幾次彎，應該是沒什麼人追得上了，至少不是那種可以一擊擺平的貨色所能辦到。

他對今晚發生的事感到詭異，有很多地方都不太對勁。連日都被公務忙的喘不過氣來，好不容易可以出來放鬆玩樂，但這最後節目卻出了意外。

自己是在某次正式宴會上邂逅潘妮.蓮恩的，當晚就和這位美女回家共度春宵，之後兩人保持這樣的關係直到現在。雖然自己以前都從後門悄悄溜進來，從來沒跟那個叫吉娜的女僕照面過，不過對方應該多少知道些事情，畢竟潘妮在床上太狂野又叫得太大聲了。

因此當察覺那女僕數度靠近房間又數次進出門，他便發現事情有問題，吉娜似乎在等什麼人來，因此等完事後稍歇片刻時將這個隱憂向身旁的美人提起。潘妮聽後抿著嘴笑，說大概是塔倫堤諾家的人會來，叫他不用擔心，一切自己會處理。

這時吉娜又開門出去，於是這男子悄悄拉開窗戶看看狀況，正巧見到那女僕招手叫人，乍見幾名來者，心頭竟泛起一種不安的感覺，直覺告訴他這些傢伙有問題。自己手上也有些情報，塔倫堤諾家在王都雖有點勢力，但卻沒什麼優秀武士，家族首席雖然是劍師，但將近六十的年紀，實力已遠不如前。可是自己對危險的直覺向來敏銳，會出現這種感覺，恐怕今晚來的人並不單純。

因此他沒有聽從蓮恩的要求立刻從後門溜走，而是隱藏起來想確認和自己有肉體關係的女性安全無虞。進屋的三人中有一個腳步聲幾乎聽不見，這讓男子有些意外，一般劍士步伐沉穩有力，被稱做『貓步』的無聲走法是高明的刺客、間諜、盜賊所特有，這種人來這裡幹什麼？

接著樓上傳來的聲音因為距離有些遠自己只能模糊聽見一些，但仍可以明白三人並沒有做出不利於蓮恩的舉動。雖不知道那名高手出現在這裡的原因，確定那位小姐沒事後，此地就多留無益了。

但當他打開後門，一條棒影便從旁襲來，就在攻擊者以為要得手時，卻發現對方竟然消失，然後上腹部受到劇烈衝擊。這名偷襲者彎曲著身子倒下，手上棍棒也握不住而落地。

在察覺受襲時距離和時間都不夠拔劍反擊，因此男子選擇低身衝進對方身前死角再附送沉重的肘擊。雖然暫時瓦解一人的戰鬥能力，但他並沒有停下動作，反手抽劍旋身攻向在旁窺視的人。

但就在劍身即將劈中對方的腰時，他卻硬生生地收住劍勢。不是每種狀況都需要殺人的，所以這把佩劍是單邊開刃，厚鈍的一側無論是用來格擋或擊打對手都很合適。

這一擊就算砍中也不會致命，只會因為腰傷在床上躺個幾天，但這還是違反這男子所堅持的原則，因為對方是個手無寸鐵的女人。小時候崇拜的一位長輩灌輸給他的觀念之一就是「除非對方罪大惡極，否則打女人是件極不體面的事。」

眼前的女人應該就是蓮恩的女僕吉娜，似乎被這眨眼間的轉折給驚呆了，雙腿癱軟、身體向下緩坐，甚至裙底下傳出水聲。

明白已搞砸蓮恩的事，至少會給對方帶來一些麻煩，自己把注意力都放在那名高手身上，才未料到那個沒進門的人是繞到後門埋伏。不過現在後悔已於事無補，必須立刻離開現場，但沒跑幾步就聽見吉娜突然發出尖叫聲，裡面的人馬上就會出來。

再怎麼說自己都先起步，就算對手實力相當也沒那麼容易追上，何況自己因職權知道近衛隊在北區的巡邏路線和哨點，小心地迴避這些地方，不知道這些的對手，深夜在路上狂奔一定會引起注意而受到盤查，若是還帶著武器或拒檢那就有好戲可瞧了。

雖然停下來喘口氣，可是心中的不安卻沒有消除，似乎有哪裡不對勁？忽然腦中靈光一閃，（是貓！貓不見了。）

晚上時經過這附近好幾次，這裡通常有貓群在聚會，可是今夜突然安靜無聲，可能是被什麼嚇走了，這表示有東西潛伏在屋頂上，極有可能就是那個腳步像貓一樣的傢伙。

敵人藏在暗處這點相當不妙，仔細想來這名刺客可能是從開始就是要來對付自己的，主使者或許不知道自己身份，否則怎會僅派個高手來收拾自己。至於來者有把握單獨擊殺大劍士更是的可能性更低，他心想又不是跟王妃通姦，那種應該被各大勢力招攬供奉的強者豈會為這種事出動。且除了嫉妒的男人以外，應該沒有憎恨得非殺死自己不可者，若真不幸碰上，那死在此等人物手下也值得了。

突然間他向旁疾閃，與此同時四枚石子如同流星般劃過原先的位置，男子心中暗捏一把冷汗，如果被這波攻擊完全命中就要任人宰割了。

偷襲者也是大感驚訝，居高臨下發出的四顆石彈是分兩次射出，後發者速度更快，就算目標能聽見破空之聲也會誤判而被後發先至的兩發石彈擊中。能側身閃過這樣的攻擊，表示對方已經有提防，自己的行蹤被視破了。

從剛才的攻擊就可以確認出潛行者的方位，男子故意做出挑釁的手勢，現在知道上面的人潛行、伏擊技術是一流的，可是心性和經驗呢？

原本打算用四顆石彈擊傷目標四肢，之後再下去痛揍這渾蛋一頓出氣，看在過去的交情上，就放過他最自豪的第五肢，不過最起碼也得讓他暫時不能出來花天酒地。現在情況有變，第一擊居然被識破失手，再繼續下去恐怕討不到便宜。

正在尋思是否撤退時看到目標的手勢，這讓他覺得事情還有餘地，（這傢伙是在試探，換言之就是還沒摸清我的底細，那這樣就有機可趁了。）伏擊者輕巧地翻身落地，降在距離目標十五呎外的地方。

（這人動作輕巧靈活，體格並不壯碩，表示以速度和技巧見長。）以一個刺客或盜賊而言這種特徵很平常，相比之下手上的一對木棒、頂上的頭巾、深色的肌膚就很突出了。

（剛才石彈瞄準的是手腳，現在拿的又是木棒，這表示對方是想活捉，甚至只想痛打我一頓，那麼這件事應該和什麼陰謀無關。膚色像莽原人輪廓卻不像，還戴著白沙人的頭巾，那麼就是混血者。混血者的年紀很難判斷，但看起來也沒多大年紀，頂多和我差不多。雖然很有實力，會受這種挑撥現身，經驗還是不足啊！）男子很快地將對手打量評估一番。

而對面的人心知要趁真相還沒被發現前送他一記狠的，要不然就沒機會了，雙棍擺出一前一後的進攻架勢。

雖然手上不是慣使的武器，不過男子自認足夠應付這種場面，以開刃面向下劈開攻來的一棍，再反手以鈍面挑擊。這招本來應該是以鈍面阻擋、以銳面斬殺，不過對方既然沒有殺人的意思，那自己也不想在今晚見血。

（不過這種前劍刺擊、後劍招架的攻防策略是最常見的雙劍用法。白沙人善使雙刃，雖然他們專用彎刀，和這種長直的木棒不同，但近身戰確實厲害；莽原人因為鍛冶不發達而都用矛，長矛突刺、短矛投擲，他的武技是否也受到這兩個部族的影響呢？）他也考慮應變其他狀況。

原本還在緩緩拉近距離的異族人驟然突進，正如所料是前劍攻來，男子以預想的策略應敵，但是甫交鋒他便發現中計了，這一擊是為了引開自己劍勢的誘餌，而平衡也因此受到影響。後劍才是真正的攻勢，原本這招劍技是由撥開敵人攻勢的「鴻飛冥冥」和蓄勁突刺的「鶴唳九宵」組成，但出手者為多打幾棍改成連續亂擊的「孔雀開屏」。

連續七棍照單全收的男子連退幾步，咳了幾下才順過氣來，這種虛實互換的劍法他曾經見過，那些記憶一下湧現上來，再看仔細看對方的輪廓才想清楚是怎麼回事。他無奈地說「原來是你啊！怎麼會扮成這個樣子？」

「你這混蛋總算知道了，你以為我是因為誰才得改裝成這副模樣啊！」對方不高興地說。

「別告訴我用這種方法你就收集到了那本書裡面的東西。」多尼爾苦笑道。

「當然不是，那是和別人交換條件所取得的，為此我還有一些事等著去完成呢？倒是你這渾球，當別人在忙時你居然在搞偷情這種事。」穆依舊是不悅的語氣。

「我也是在收集情報啊！這些在上流社會打滾的女人，知道的內幕往往比那些人的老婆還多。而且我要糾正你，他們還是自由身，都有談戀愛的權力。」對方辯白。

（他們？該死的，你到底是勾搭了幾個啊！）雖然這麼想，但曉得西方對情婦和東方對妾的觀念有所不同，穆也不想繼續糾纏，反正怨氣已經用那幾棍發洩一些了，「好吧！我就當你工作、玩樂兩不誤，這部份就算了。」

「那你是不是該補償我一下？」多尼爾厚著臉皮說。

「咱們好像還沒算過某人簽發我的通緝令的帳吧！」東方人冷冷地說。

（昨天那兩個女人回來時的臉色很難看，這傢伙是不是想三人行不順利才把怨氣轉到我身上？）雖然有這種想法，但輕浮的劍士曉得說出來絕對是不智之舉。

「對了，我有事要問你，王都內有什麼著名的鬼屋嗎？尤其是最近突然有人進出的。」穆想起明天要辦的事，能讓那個黑衣魔法師感到麻煩的地方不可能毫無動靜。

「鬼屋？基本上被傳說有那種東西出沒的房子都沒人住，但是在王都裡這樣的房子會有哨所監視，以免有流民聚居或不法份子匿藏，我最近沒聽說哪邊的空屋有異常。」

自己查過文獻，知道王都有鬼屋傳說的有幾十棟，但粗略勘察都沒發現問題，現在加上多尼爾的情報可以歸納出一個可能性，艾爾所說的目標根本不在城內，短程追蹤並確認位置的方法大概沒有用。

接下來的事穆不希望騎士團介入，因此不打算多談，只是提出一些忠告「那個女人叫蓮恩的，你最好小心一點，他…」

「想利用我，而且很有野心。」輕浮的男子先說出來，「這不是很公平嗎？我也同樣在利用他。」

「那你的愛呢？」覺得那論調和他過去的主張不同，穆質疑道。

「保護其不被自己的野心刺傷，就是我的愛。」多尼爾理直氣壯地說。

「真是夠了，好吧！你在外面應該不止這個女人，還有誰都說一說，免得再遇上這狀況。」

輕浮的男子陷入考慮，看到這樣子穆擺擺手「算了！不願意說就別講了。」

「不是，我還在算到底有幾個。」

「你實在是個大渾蛋！」穆開始覺得自己對這種傢伙生氣有些浪費精力。

【後記】

陸龜對我說「你今年真是罕見的虛，以前從沒看過這樣整年大小傷病不斷的。」

之前中醫開給我一帖藥，有咳嗽排痰的效果，說是要改善肺部的問題。咳了一個禮拜排出許多，不過昨天回診說還是積著不少，所以還得再咳一陣子。

其實我對最近的幾章不是很滿意，也許是傷病影響精神的緣故，或許等以後重修訂時會大改吧！現在只能先把身體狀況調整好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