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行動之前穆再讓式神去確認里面的狀況,第一次探查時因為不曉得牆上的機關,還對屋外松懈的警備有些疑惑,經過菲莉亞的解說才明白原因。
要侵入房子並不難,關鍵是怎麼做才能確保不被發現。
穆在圍牆外漫步著,自己注意著牆內的聲音動靜,而由留在後方的部下注意屋子二、三樓窗口是否有人,然後用手勢向他表示。
當時機到來時,穆在短距離沖刺加速後一腳蹬在牆壁上,借此將向前的沖力轉為向上騰起。
雖曾翻越過比這還高上幾尺的薔薇花壁,但那看不見的一尺高度使得他不能踫牆頂,因此翻越的困難程度反而更在那之上。
看到穆側身翻過那道牆看不見的部份後,在後方的部屬們都對那種俐落身手感到驚嘆。
他就像一只貓般輕巧無聲地落地,並沒有引起屋里絕大部份的人注意,除了幾名例外。
“好厲害的本領,竟然可以不借助道具或其它人輔助就能越過十幾尺高牆,而且還沒觸發警報。”夏露兒忍不住稱贊道。
在昏暗的房間里,從幾顆水晶球中發出的光將外面的景像投射在布幕上,藉著這種裝置可以輕易掌握住外面的任何動靜。
“剛才那只類似使喚魔的鳥又來探查,指揮的魔導師應該就在附近下指示,這個人應該是要進行擾亂破壞、轉移注意的工作,好分散主力發動攻擊時所遭遇到的抵抗。上面那些人太相信警報裝置,才會讓敵人有機可趁。”卡洛兒分析道。
因為身後的人沒有出聲,兩名女僕回過頭去,卻看到主人專注地凝視著布幕上的影像。
雖有疑問兩人卻不敢出聲驚擾他的思考,男人很快回過神來,“真奇怪,以魔力探測裝置的反應來看,我本以為來的是個暗黑系的魔法士或學徒,可是那種身手應該是極優秀的戰士才會有的,會是黑劍士嗎?”
兩名女僕听了都有些吃驚,黑劍士是傳說中幾種以瘋狂殺戮而聞名的戰士之一,據說實力最差的也超越大劍士,派出這種人打前鋒的對方是想血洗這座宅院嗎?
“不過有這種身手根本就不需要那麼點黑力量,可能是刻意壓抑住自己的魔力,如果他擁有強大的黑氣息,單憑一人之力就足夠殺光上面的家伙。”
“你們有什麼看法呢?”男子以為這時听听別人的意見會有助于思考。
“也許只是因為他身上藏有魔法物品或武器?”金發的女僕猜想道。
“他的兩把配劍似乎也是黑屬性的魔劍,確實有這個可能。”
“能夠使用系魔劍又帶有黑氣息,對方是黑劍士的可能性相當高,主人不妨利用奇麥拉來試探他的實力加以確認,順便還可以進行新作品的測試。”紅發女僕提議道。
“不錯的建議,但可以先看看上面的情況再下判斷。”男子做出這樣的決定。
菲莉亞帶領著幾十名團員,當中有十幾個是有劍客資格的好手,眾人分散隱藏在宅院正門附近等待進攻的時機。
當後院開始冒出煙霧時,女劍士明白攻擊的時機到了,他用手勢指示旗手傳令。
行動第一步驟就是穆所提議的由他先潛入放火、進行擾亂,好讓敵人在未清楚狀況前不知該如何抽調人手。
看到行動命令已經下達時,包圍在這座宅院左、右、後三方的團員一起沖到圍牆下,同時觸發牆頂各處的警報。
屋內的人已經發現後院失火正在抽調人手滅火,但卻發現外面圍牆上的所有警示裝置突然一起發出警示,造成了有大量入侵者從三方而來的錯覺,導致屋里的情況一片混亂。
現場指揮者下令留下一小部份的人救火,其它則都到別處去搜索有沒有外敵入侵。
“看來應該先做好最壞的打算,有些東西絕對不可以落到普羅西亞人手里,萬一情況不對就得全部燒掉。”一名拿著手杖的黑衣紳士向另一個魔法師模樣的人說,對方點頭回應他的看法。
在另一邊的大門看守者也察覺里面發生的異狀,不約而同地把注意力轉向宅院內,卻沒料到危險就在自己的背後。
雖然配置在西郊兩區的團員並沒有多少精于箭術,但把這些人全交給菲莉亞指揮,也足以一舉殲滅毫無防備地背對他們的兩個門口守衛。
兩人只是悶哼一聲就倒了下去,菲莉亞帶領著隱伏在門口附近的部屬,就像接近獵物的猛獸般放低身子,安靜地越過門口那兩具背上插著幾只箭的尸體。
當幾十個團員都進入前庭後,正在四處搜索哪里里有人入侵的敵方分隊也發現了他們。
“敵人是從大門攻進來,被觸發的警報只是用來擾亂的。”帶頭的人揮著手中的劍大喊,身旁的人立刻會意過來,接著大聲復述他的話。
喊話馬上就發揮作用,屋子左右兩側和屋內陸續有人出來準備接戰入侵者。
對這種情形女劍士早已準備好應變之策,他發出信號要部屬們在這里組成陣形迎戰對手,而弓箭手則佔據有利的射擊位置掩護己方。
第一批迎擊騎士團員的防守者還不足十人,雖然都是精兵,但面對同樣精銳的數倍對手,馬上就傷亡殆盡。
隨後趕來支持的其它人發現敵方實力強大又有弓箭手支持掩護,零星迎擊是自尋死路,于是采用堅守房屋兩側和屋內的策略,打算聚集足夠戰力後再反擊。
在這之前先讓樓上的十字弓兵去反制敵人的弓箭手並削弱敵人,雙方的距離不過幾十尺,十字弓的向下攻擊有極大的殺傷力,所射出的方簇箭可輕易貫穿盾牌和盔甲。
但騎士團員也明白隨便拋棄弓箭掩護的優勢前進攻擊敵人十分不智,反而會在狹小空間遭到強大反擊,所以也不敢向前突進,雙方就在這里形成僵持的局面。
不久防守的一方開始有些焦燥,雖然戰力已經逐漸聚集起來,可是樓上的十字弓兵卻一直沒有動靜,如果不先解決掉對手的弓箭手和削減敵方人數,就算打贏也是慘勝。
現在身處敵國,不可能有援兵會來,但對手卻不是如此,僵持越久對他們越不利。
樓上的幾名十字弓手一直沒反應是因為他們都已經倒下了。
黑發劍士潛入宅院後就到廚房去放火,已過中午用餐時間所以沒人在里面,他輕易地完成這件工作而沒被發現。
緊接著穆從外牆攀上三樓,由窗口入侵,為的就是解決掉可能布置在樓上的弓箭手或十字弓兵,發現有人入侵後立刻上三樓打算從高處壓制敵方的幾名十字弓手才剛選定射擊位置,當中兩個的後腦勺就挨上一記手刀而不省人事。
其它幾人听到聲音轉過頭去,但連敵人長什麼樣子都沒看清就被一擊打倒,惟有最後那名能弄清楚入侵者只有一個。
但是黑發劍士並沒有就這麼放著倒下的幾名十字弓兵不管,他低身雙手分別抓住一名受害者的肩和右臂,“嘎啦!”的一聲骨響,卸開了對方上臂骨和肩胛骨的連結。
接著是左臂、雙腿和下顎,同樣的手法逐一施用在幾個人身上。
這種將人骨節拆開的功夫是東方武術中分筋錯骨的重手法,專修練外家功夫的武人常以此制敵使其不能反抗。
修練過內家真氣的穆雖然懂得更精妙的點穴功夫,但那種本領在不了解的西方人眼中就像妖法,而這種手段就能被理解是一種破壞關節的體術。
就穆所知的西方醫學,在外科手術方面有很大的成就,但治療脫臼和扭傷這方面卻不怎麼樣,將骨頭硬接回去時常造成傷害而得花上很長的時間休養才能痊愈。
所以將幾人分筋錯骨比把他們綁起來更可靠,即使被發現或醒過來,這些人也沒辦法說話和戰斗。
這棟房子的設計很特別,上下樓層的樓梯只有一處,而且雖然在相同位置,但必需走過繞房子一圈的二樓走廊才能到達上三樓的階梯,二樓以上其實只有一條經過所有房間的通道。
這種怪異設計不是為了居家生活方便而安排的,而是利于有外敵入侵時容易集中兵力進行防御或是搜查,也就是說這棟住宅原本就是為特殊使用狀況而建的。
第一次勘察時穆就發現到這點,從建築狀況可以判斷出西哈克人利用此地為據點活動已經很久了,因此他對這幾個月才發生的失蹤事件和他們扯上關系更感到不解。
這時原本在三樓的人早就因為連續發生的狀況都下去救火或應戰,只有五名十字弓手上樓進入有利的射擊位置,但現在也已經無法對下面的騎士團員形成威脅了。
穆開始向樓下移動準備支持其它團員的戰斗,當他通過二樓靠近後院那段走廊時,听到後院圍牆所發出的低沉聲響便明白騎士團真正的攻勢已經發動,敵人很快就會受到兩方挾擊。
當對方發現情況不利時,可能會退往二樓或地下室以解除背腹受敵的困竟,所以現在他所要做的就是先一步控制樓梯,然後利用狹窄的通道擋下想上樓的敵人。
只要再繞過兩個轉角就可以看到往一樓的階梯,在確認走廊上沒人後他小心地繞過牆角,可是才走幾步卻有人突然出現在最後一個轉角處,外面的喧鬧掩蓋住對方安靜平穩的腳步,以致于穆沒有事先察覺這個危機。
突然打照面的兩者都有些吃驚,對方就是之前他用式神見到拿著手杖的黑衣紳士,因為樓上的十字弓手一直沒有動靜,所以才打算上來看看上面到底出什麼狀況。
原本同僚勸他多帶幾個人上樓,不過因為前庭的情況隨時都會有變化需要人手,加上對自己的武技有信心,所以他回絕了這個建議,而變成現在這種一對一的場面。
雙方想的都是同一件事,(如果讓對方逃走就麻煩了),于是不約而同地向對方沖去,穆抽出劍的同時,對方竟也從手杖中抽出一把細長的銳劍。
貴族名流們並不是在所有場合都配劍護身,但生命受到某方人士覬覦時刺客是不會挑選場合的,所以有些擅長武術的紳士會在原本中空的手杖中灌入金屬以增加重量和強度,做為護身的擊打武器,甚至高價訂制一把這樣的杖中劍。
但是當彼此都發現對方是打算迎戰而非逃走時,兩人的反應卻大不相同。
(這家伙在這種情況下還敢沖向我,表示他對自己的本領相當有信心,絕對不是個弱者。)有這種想法的穆以為在敵方實力未明的情況下不應硬拼,雖然還是面對著敵手,腳下卻開始後退。
看到入侵者的身形向後掠去,(才看到我抽出劍後就退縮,這個只敢挑戰沒有武器者的鼠輩!如果讓他逃出視線外就麻煩了,一定要在這條走廊上解決掉。)黑衣紳士開始鄙夷對方,同時用最快的速度向前沖。
手中細劍凶猛迅速的連續刺擊在知曉者中流傳著『驟雨』的異名,而他本人也以此自豪。
後退者的速度並沒有前進者迅捷,穆很快就籠罩在敵人細劍的威脅下,這種武器雖然不適合揮砍,但突刺的威力和速度卻遠在一般寬刃劍之上,由于劍身輕巧就算臂力不強也可以運使自如,所以團里有些女戰士喜好使用類似的武器。
不過眼前這名男子並非那些人可比,突刺快得像有好幾把細劍向各部位進襲,但大部份的攻擊意在牽制和擾亂,穆冷靜地用劍撥開夾雜其間的真正攻擊。
可是對手不只是速度快,在撥開敵方攻擊時劍身傳回來的沉穩力道顯示每擊都有強大的威力,雖明白敵人心里盤算什麼,但他還是順對方的意,邊守邊退地等待反擊的時機。
短短一息之間穆被逼得連退十幾尺,已經到了走廊的轉角處,黑衣紳士的臉上浮現冷笑,因為穆離背後的牆僅僅幾尺沒剩多少退路。
兩人都知道這場戰斗已經接近最後關頭,黑發劍士再退兩、三步就要貼著牆壁無法避開細劍的威脅,若轉身逃向旁邊的走道,將背後位置送給對方也等于把性命交出去。
黑衣紳士心想(能夠撐到現在這家伙實力算是相當不錯,難怪能單身潛入這里,不過踫上我終究還是難逃敗亡的命運。)
他彷佛已經可以看見敵人被自己的劍釘在牆上的模樣,可是對手卻突然奮力向後彈去,想在最後拉開距離好能爭去到足夠大的安全隙縫向旁邊逃。
(怎麼能在這里讓你逃掉),就在這麼想的同時黑衣紳士也全速向前追擊對方。
但對方並不是要如他所想,而是藉著跳躍的力量把雙腳蹬在牆壁上將體勢壓縮後再爆發出驚人的速度向前。
原本以為會貼靠牆壁的目標在眼中突然縮小,而反擊以比自己更快的速度襲來,全力沖刺的黑衣男子已經來不及改變方向避開,當冰冷的劍尖觸到咽喉的瞬間,他腦海中浮現出今生最後一個想法,(我被騙了!)
當劍鋒從頸後透出綻放血花時,他手中細劍掉落地上發出輕響,就像要訴說自己的不甘心般,睜大的雙眼一直不肯閉上。
無論是使用長槍或是雙劍,穆都可以享有武器方面的優勢,他甚至有辦法倚仗兵器之利劈斷對手的細劍,但卻僅使單劍而且不用硬擋的方式防御,只因為他眼前的工作是阻止敵人上樓而不光是殺死對方。
對手雖然對自己的本領有信心,可是看到武器上的不利也會更小心,在不清楚敵人實力的情況下,穆沒有把握一定能在黑衣紳士對底下的人發出警示前解決這場戰斗,若發現難以取勝,只要對方不是傻瓜就會求援,光是大聲慘叫都會把下面的人引上來。
所以他故意示弱,讓對自己本領有信心的敵手不會想要求援,一面衡量黑衣紳士的劍術實力,一面將對方引離樓下和窗外的敵人能听見他示警的範圍。
最後在敵人自以為必勝的時候反擊,一劍貫穿咽喉,讓對方連慘叫聲都發不出來。
穆抽回自己的劍後,失去支稱的死者隨之倒下,因為對方心搏已停,所以血液並沒有大量噴發而是緩緩從傷口中流出,有幾顆血珠自劍尖滴落地上。
回頭探視窗外的情形,底下的騎士團員們已經完全控制住後院。
蕾茵正用手勢指揮著隊員們準備配合前庭的友軍挾擊敵人,雖然同樣有副大隊長和劍師的資格,但不論是實力還是經驗蕾茵都勝文姬一籌,所以主力進攻部隊的指揮由他擔任。
抬眼看見窗口的黑發劍士,女劍士俏皮地閉上一眼,對他伸直手臂,豎起大姆指。
『干得好!』是那個姿勢的意思,而穆也以同樣的動作回敬。
先以大量的警報擾敵,再以前院佯攻掩護後院主力是菲莉亞的攻擊計畫,穆提出的縱火等潛入破壞只是幫助減少傷亡。
女劍士認為與其讓眾人爬牆進入後院,還不如一口氣把後牆撞垮,這樣就可以在短時間內讓大批團員沖進後院。
所以菲莉亞征用鎮上木材店最粗、最堅實的圓木,為了增加破壞力還叫人在前端釘上鐵皮,將兩根圓木綁好固定在載貨車輛上當作攻城武器的代用品。
他們事先估算好行動的時間,在菲莉亞的攻擊信號發出後,蕾茵就開始用沙漏計時,這時在各處觸發警報的團員也安靜地向預定的攻擊點集中。
當時間差不多時,分散的戰力也已經集中起來,兩輛破牆車被推到適當的位置對準目標。
為了行動隱秘,所以都用手勢和旗號指揮,當攻擊的命令下達時,幾十個人奮力推著車子沖向圍牆。
目標只是不滿一尺的磚牆,根本不需要第二擊,壁面在受到巨大的沖擊後發出低沉的聲響崩裂開來,有些破碎的石塊飛散開來砸中幾個留在後院的救火者。
當後院里的人還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兩輛破牆車撞出的寬達二十幾尺的缺口處塵埃也猶自飄揚,幾十名武裝的騎士團員已經沖進去。
火勢剛滅掉,手上的水桶和沙袋並不適合當武器,在慌亂中他們連該用什麼話來警示在對抗前庭敵人的同僚都沒時間想清楚,雖然發出幾聲呼喝,但是前面的同伴以為只是火勢還沒控制住所造成的混亂,僅在數息間,留在後院的人不是被打暈就是喪命。
看著底下的騎士團員們,“幸運的家伙們!”穆喃喃自語道。
回頭看到倒在地上的死者,“倒霉的家伙們!”他噓了口氣說。
剛剛的對手劍術相當高明,參加這次行動的團員除了菲莉亞和自己以外,恐怕都敵不過,就連那些有劍師資格的干部們也一樣。
如果穆太晚下樓,後院的主力攻擊就會被他發現而對前方發出警告,到時候騎士團員的死傷必定會增加不少。
在屋內這種狹窄環境,有很多地方只能一對一戰斗,兵員的素質十分重要,所以穆必需向菲莉亞求援聚集足夠的精銳才敢發動攻擊。
憑這個人的本領,如果投入稍後的激戰,在被穆或菲莉亞收拾掉之前不知會有多少團員死在他的細劍突刺下。
兩軍交戰時不能確定的因素太多,因此沒有必勝這種事,被稱做名將的人只是能盡量提高己方戰勝機率的智勇者。
所以有人說運氣也是一種實力,黑服紳士在這里死于穆劍下,可以說是己方幸運也是敵方倒霉。
地上的尸體雙眼圓睜,雖然有死者未瞑目是因為心懷怨恨想報復仇人,要將眼皮合上才能使其安眠的說法,不過穆並沒有依照傳說去處置。
那種事應該留給繼承其志的親朋好友來做,至少也得是不相干的人,他這個殺人者若還要被害者別恨自己,簡直就是個笑話。
當騎士團員從後方分別攻向屋內和兩側時,攻擊兩側的人故意發出喊聲好讓前庭的戰友們知道,菲莉亞率領的幾十名精兵立刻配合他們兩面挾擊對手。
在指揮現場的敵人使用暗號發出指示,以避免騎士團員知曉他們的行動,他要部份的人上樓利用狹窄的樓梯和轉角防守,吸引入侵者注意來爭取時間,其余的人則進地下室從秘道退走。
如此在敵人發現地下秘室之前,那些人可以有足夠的時間帶走重要物品、銷毀各種文件後再從狹窄的秘道逃出去。
但最先沖上樓梯要往二樓的人隨即滾下來,胸口染紅了一大片,其它人馬上就明白連樓上也有敵人。
指揮者听到這個報告後心知不妙,他的老搭擋也是這里劍術最高明的好手不久前才上去,可是現在樓梯竟被敵人控制住,不論情況如何,利用二、三樓拖住敵人的打算已經行不通了。
就算上面的同僚和部屬還活著這時也必須放棄他們,他把牙一咬,痛苦地發出要所有人退入地下室的命令。
在密室入口的房間附近也出現騎士團員,指揮者下令死守鄰近通道好讓其它人退入地下。
當大多數人都下去後,房間只留下幾名已有犧牲覺悟的人在門口死守,狹窄的入口讓騎士團員一時攻不進去,直到菲莉亞出手。
火焰劍放出的高熱逼開堅守的幾人後,女劍士趁勢領頭沖入房間,其它人也跟著沖進去,菲莉亞獨力斬殺兩人,而剩下的頑抗者則在團員們的圍攻下,每個都身中數把武器的攻擊而死。
發現從開始戰斗到現在都沒有任何敵人投降,只有被打倒而俘虜的,這讓菲莉亞不禁皺起眉頭,雖然還沒有清點,但是這樣的死戰中通常勝利者的傷亡也不會太小。
不過有大量的敵人退到這里,卻只有這麼點人守住房間,可見房里一定有通往地下的密道。
環顧四周就數中間那塊大地毯最可疑,菲莉亞下令掀開後,果然出現通往一道鐵門入口,不過卻拉不動,顯然是從內部鎖住。
輕敲鐵門之後,女劍士判斷出那只是薄鐵板,可能是為了方便打開這扇門才沒有做得太厚,于是下令用鐵和利斧破壞鐵門的鎖。
“去找些煤或木炭、火盆之類東西和幾只長柄鐵杓來。”
穆剛進到房間就听見這道命令,也理解他為什麼要準備這些東西。
就黑發劍士所知,如果是野戰或攻城破寨這種開闊空間的戰斗,多尼爾很明顯勝過菲莉亞,但是在房舍這種狹窄空間中的戰斗,卻是菲莉亞勝過多尼爾了,也許這和他以前的冒險者經歷有關吧!
當幾樣東西拿來後,菲莉亞將火焰劍插在火盆中的煤堆,那些煤塊一下就燒起來。
(這種生火法倒是方便)穆心想。
門鎖已經被破壞得差不多後,騎士團員用繩索綁住鐵門的拉柄,有幾人用長杓盛起燒紅的煤塊。
當門被拉起時,長杓中的煤塊也被甩進地道中,里面立刻傳來幾聲慘叫。
幾名早有準備的團員探頭看清地道里的目標後,將手中的標槍或擲斧扔出,槍兵中隊長巴多拉率先沖進地道,幾名團里的好手則跟上掩護他。
“我要告訴你一個壞消息,在你下來之前,我曾向那個人住的地方發出信號求援,可是沒有任何回應。”魔導士向剛退下來的指揮官說。
“他怎麼可能不在!那家伙之前不是才帶著女僕悠閑地上頂樓陽台喝茶嗎?難道…”對方驚疑道。
“就是那樣,就算上面的敵人不是被特意引來的,至少他也事先發現撤離卻故意不警告我們,發生這麼緊急的事那個人和女僕們卻到現在都沒有出現,就可以證明他已經背叛我們。”
彼此都知道那個人似乎有自己的監視警戒系統,如果真的有心協助根本不需親自動手,光事先警告就可以讓他們絕大多數的人安全撤離。
“原來是這樣!”指揮官說時眼中帶著殺意,在心里把上面那些死于異國無法歸葬的忠誠勇士們的仇都算到背叛者頭上。
稍微冷靜後他轉頭對魔導士說“這里快要不行了,敵人很快就會攻下來,你快從密道撤走吧!”
魔導士沒有向逃生通道移動腳步,只是拿在手中的一疊文件遞給對方,“不,你先帶著這些剛整理出來的重要文件走,其它資料副本都已經被送回去了,我得確實燒光它們以免落入敵國之手。”
看到那臉上堅定毅然的神情,對方立刻明白該怎麼做,“我知道了,那就留下一些人負責堅守通道爭取時間,你一定要活著回去啊!”
“我很快就會跟上,等回去之後再一起痛快地喝酒吧!”魔導士說道。
看著對方離開後,回到房間鎖上門便開始投入燒毀文件的工作,看著幾個火盆里剛冒出的火苗和堆積的大量資料,他嘆氣道“要是早知道會有這種事,我就去修練風系或炎系的魔法了。”
當火勢旺盛起來,他將一份份資料投入火中化為灰燼,“騙了你真是對不起,但若不這樣你一定不肯先走的。”魔法師喃喃地說。
要燒的東西還剩下一點時,已經有人在用利斧劈門鎖了,當最後一份資料被投入火中時門也被踢開。
魔導士轉身面向敵人,握起魔杖、聚擊魔力準備發出冰彈應戰,但是在這種狹窄空間的近距離戰斗,魔法攻擊的速度根本無法和同一層次的戰士相比,對方的劍一擊就劈斷魔杖打斷他的施法。
他退開一步想重新聚集魔力,可是對方也跨前一步,用長劍抵住魔導士的胸口。
對騎士團員來說,抓到這樣的俘虜比殺掉的功勞更大,所以那把劍沒有更向前刺出。
可是當發現魔導士完全沒有停止反抗的意思,還繼續在手上聚集魔力準備反擊時,吃驚的騎士團員反射性地將長劍向前推送,刺穿了對方的心髒。
當敵人倒下後,這名菲莉亞手下的中隊長有些懊惱,剛剛應該直接打昏魔導士而不是用劍逼著對方才對。
“這些家伙真的都不要命了!”經驗豐富的戰士感嘆地說,這種視死如歸的敵人是他最不願意遇上的類型,只要稍微大意就會被比自己弱的對手拼個同歸于盡。
這時在另外一邊的逃生秘道入口處有人在等候著魔導士,他最後實在放心不下,所以將文件托付給別人,自己留下來等候朋友。
等魔導士進入秘道後就可以拉下機關,崩落的土石會將入口完全堵塞,到時候敵人就無法循路追擊他們了。
但是當持著長槍的騎士團員出現在面前時,就已經明白表示魔導士不可能來了,他只得忍痛拉下機關堵塞入口。
當含淚轉身要向出口走去時,他突然醒悟魔導士為什麼要托付那些文件,所有副本應該都已經由另一位魔導士送回去了,那只是要他先離開的借口。
“你這個騙子!”他憤恨地說,憤恨自己為什麼沒有早點發覺,這時眼淚終于忍不住而流下來。
听到底下有逃生秘道,而且已經被封住的報告後,菲莉亞大聲地對聚集到房間里的干部下令。
他要巴多拉和另一名有劍師資格的中隊長路德各領一隊人馬搜查附近的可疑地點,因為逃生秘道的出口有可能就在附近的房舍或洞穴中。
蕾茵進行地面樓層的調查,文姬看管俘虜和並進行初步盤問,菲莉亞則打算親自下去調查地下通道,因為目前還沒有發現被綁走的人,敵人不太可能帶著這種累贅逃走,應該還有其它密室存在。
至于穆的工作則是治療傷患,在室內的激戰遇上想搏命的敵人,雖然在人數、素質、形勢各方面都佔有絕對優勢,還是有十幾人受到不同程度的傷害,當中有三人傷勢極重,穆雖優先處理好傷勢,但是否撐得過生死關頭還要看今晚。
“遇上這種戰斗居然沒人當場陣亡,已經稱得上是奇跡了!”有某個幫忙救治傷患的資深小隊長雖然講出這種話,但說時的悲涼語調卻讓人覺得無法苛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