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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臣的自我養成》第47章
第47章

 第二日,慕梓悅照例十分忙碌,早朝後,慕大和幾個王府親衛一直在書房中商議,一直過了午膳,才陸續離去;下午,慕梓悅到了刑部大牢,去看了看就要處決的魯齊勝,那魯齊勝雖然形容憔悴,倒也還有幾分氣骨,只是怨毒地看著她,並沒有失態地叫罵。

 「魯大人,明日你就要上路了,還有什麼未竟之事,可以說出來,看看本王能不能幫你一二。」慕梓悅淡淡地問道,也不是她心存惻隱,畢竟是兩朝元老,她總要代夏雲欽來做做樣子。

 「都這模樣了,我還有什麼未竟之事。」魯齊勝頹然一笑,「慕梓悅,是我小看了你,居然被你這小娃兒掀翻了船。」

 慕梓悅哂然一笑:「魯大人,旁的話就不必說了,今日本王為你送上斷頭酒,但願你來生能投個好人家。」

 魯齊勝「呸」了一聲:「你不必太得意,伴君如伴虎,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哪天你便也會落得我這般下場,到時候我在黃泉看你身首異處,豈不快哉!」

 一旁的獄卒呵斥了起來,慕梓悅也不生氣,悄悄湊近了牢房低聲道:「說的也是,魯大人不要太快投胎,在閻王爺那裡溫一壺酒,等本王來陪你。」

 說罷,她大笑而出,跟在身後的幾名侍衛也魚貫而出。

 「怎麼樣,這幾日牢房裡可正常?有沒有什麼閒雜人等出入?或是有什麼眼生的人來探望?」慕梓悅詢問著守衛牢房的頭領。

 「王爺放心,這裡三班輪值,一共有三重守衛,進出都需呂大人的令牌,一隻蒼蠅都進不來。」頭領答道。

 慕梓悅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一旁的慕十八聽了,有些興奮地說:「王爺,難道會有人來劫獄?」

 「萬事皆有可能,小心為上。」慕梓悅又叮囑了頭領幾句,便離開了大牢。

 「那明日會不會有人來劫法場?我可渾身閒得發癢。」慕十八把拳頭捏得咯咯作響,躍躍欲試。

 「就算有人來劫法場,用得著你出馬不成?」慕梓悅輕哼了一聲,「明日你有機密要事去辦,可不許辦砸了,辦砸了就把你一腳踢到征西軍中去。」

 慕十八情不自禁地挺起了胸膛:「機密要事?王爺放心,我慕十八一定拼了性命命也要完成!」

 時間好像過得特別得快,眨眼便日暮西沉,晚霞滿天。為了昨日的約定,慕梓悅早早地便遣人去沁元閣定包房,哪裡曉得,這荷花燈會一弄,沁元閣居然人滿為患,包房已經排到了十日以後。

 慕十八和同去的親衛一溜兒排開,帶著刀在沁元閣門口站了兩個時辰,來往的客人見了都忙不迭地避開。到了後來,老闆叫苦不迭,只好親自出馬,把自己的一間包房讓了出來,這才皆大歡喜。

 沈若晨和方於正早早地就到了,他們倆原本便交好,時常在一起談詩論文,針砭時事,這次賞燈飲酒,雖然來得有些尷尬,卻並未影響兩個人的交情。

 店裡的小二忙得腳不沾地,為他們倆斟了茶以後,見主客還沒到,便退了出去。兩個人坐在窗邊,河邊的涼風習習,樓下人影瞳瞳,十分愜意。

 「梓悅怎麼還不來?不是約好了申末嗎?」方於正往窗外張望著,有些詫異,「她向來很守時。」

 「於正,我心中有一疑團,想問你好久了。」沈若晨心中一動,微笑著問。

 方於正看了看他,心中了然:「我知道,你想問我,我什麼時候和梓悅摒棄前嫌了是不是?」

 「是啊,你一直對她不屑一顧,多番彈劾,怎麼去了平魯之後,便好像變了個人似的。」沈若晨十分不解。

 「朝堂之上,我自會秉持御史台之責,梓悅若是有什麼錯事,我必不會徇私,若晨你大可放心,」方於正正色說,旋即臉上神情一柔,語調便輕了下來,「可私下裡,他和我以前以為的那個慕梓悅大大的不同,我喜歡和他在一起。」

 沈若晨的心中一沉,眼前的方於正眼神迷離,彷彿……有些不對勁……「於正,你瞭解他嗎?你可別把他和他妹妹弄混了!」

 「可能吧……弄混了便弄混了……和他在一起,我覺得挺開心的,別的我也沒想這麼多。」方於正心中有些迷亂,自回京之後,他忍了好些日子沒去見慕梓悅,每日夜深人靜的時候都在床上反覆問自己,是不是把從前對慕梓安的一腔相思弄混了,可是,現如今的慕梓悅,那樣的狡黠飛揚,早已和以前的慕梓安重疊起來,他再也分不開,也不想分開。

 「而且,說不定,小安的三魂六魄留了幾分在她的孿生兄長的身上,所以我才越接近,越覺得他和小安好像,對,一定是這樣……」方於正說著說著便有些興奮了起來。

 沈若晨聽了忍不住咋舌:「於正,你入了魔了。」

 「別說我了,你呢,你怎麼會和他在一起?」方於正狐疑地問,「以你的性子,和他南轅北轍,總不成,你也喜歡上他……」

 沈若晨的心中突突一跳,慕梓悅那清亮跳脫的眼睛忽然便出現在他眼前,他閉了閉眼,好一會兒才將那雙眼睛從腦中剔除。「梓悅挺有意思的,和她在一起十分輕鬆自在,不過要說喜歡不喜歡,這可就有些牽強了。」

 方於正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忽然便有些得意地笑了:「若晨,依我看,你這模樣,十有八九是喜歡上他了,只怕你心裡還不知道,他這個人,平日裡看他好像又自戀又自傲,好像誰都不放在眼裡,可越接近,你就會發現,他好像有種別樣的魅力,讓人挪不開眼去。」

 沈若晨失笑道:「你這麼瞭解他?」

 「那是自然,我們可算是從小一起長大,他的事我都知道,只不過他後來去了軍中,這才聯繫少了。」方於正飲了兩口茶,忍不住便到窗口去張望,「奇怪了,人呢?還有瑞王爺怎麼也還沒來?」

 沈若晨卻靜靜地坐在桌旁,眉頭輕蹙,彷彿在想些什麼,不一會兒,他忽然問道:「於正,這兩日我得了一封密信,卻總是參不透上面的機密。」

 方於正回過頭來,興致勃勃地問道:「你這天下第一才子也有參不透的時候?什麼密信,說來聽聽。」

 「作詩之人十分聰慧,故意寫了些平仄不通的句子,想必裡面大有玄機,我把每個字都拆了開來,以上傳古法破密,卻沒有看出半分破綻,這幾日煞費心思。」沈若晨揉了揉太陽穴,想來很是勞神。

 「這種事情,小時候我們經常做,」方於正忍不住笑了,想來是想起了一些趣事,「老師在前面講課,我們便在下面傳紙條,小安最喜歡做些平仄不通的詩句,老師見了,只當她學藝不精,一點也不疑心。後來我們也學著做,唬得老師都以為我們變笨了。」

 「那又是如何傳遞消息呢?」沈若晨奇怪地問。

 「一開始我們寫藏頭詩,後來又寫藏尾詩。」

 「這麼簡單?可是……」沈若晨口中念叨了幾句,搖頭說,「不像不像。」

 「小孩子的把戲而已,你的密信自然不可能這樣簡單就破了。」方於正搖頭笑道,「那些詩後來都被識破了,我們被老師打了好些板子。」

 沈若晨有些失望,掩飾著飲了一口茶。

 「後來小安和梓悅就故意把要說的話斜著來,便再也沒人發現啦。」方於正單手支著自己的下巴,臉上露出了一個懷念的笑容。

 沈若晨的手一抖,幾滴茶水濺了出來,他喃喃念叨了幾句,若有所思地道:「原來如此。」

 「若晨明白了什麼?倒叫我有些好奇。」隨著一聲問話,慕梓悅挑開了門簾,笑嘻嘻地問道。

 沈若晨笑了笑:「我明白了,梓悅今天存了心來不醉不歸的,這麼晚來,先自罰三杯吧。」

 「好好好,我先來賠罪,實在是出門時不巧,碰上了一個人,說了半晌的話才遲了。」慕梓悅揮手叫來小二,把酒盅一字排開,爽快地倒了三杯酒,一飲而盡。

 方於正忍不住又念叨了起來:「小酒怡情,醉酒傷身,梓悅你慢點喝。」

 「莫不是碰到了瑞王殿下?他人呢?」沈若晨往後瞧去。

 「他另有要事,不來了。」慕梓悅凝視著他,淡淡地問道,「若晨你這麼記掛亦軒兄?難道有什麼大事要和他商量不成?」

 「他不來正好,省得把我們幾個都凍住了。」沈若晨笑著說,「剛才我正聽於正說你們小時候的趣事呢,有這個當下酒菜,今晚一定能多飲幾杯。」

 說話間,酒菜便連接著送了上來,沁元閣的酒菜享譽京城,幾個拿手「翡翠豬手」「黃金酥」更是讓人齒頰留香,三個人在窗前邊吃邊聊,十分愜意。

 不一會兒,霖安河上的荷花燈都點了起來,更有一艘小船在荷花燈中穿梭,一個綿軟動聽的女聲在琴聲中唱起了小曲,煞是動聽。

 慕梓悅聽得悠然神往,忽然,她好像想起了什麼,從懷裡摸索出一個長長的錦套來:「若晨,上回在惠州沒能買下那支玉笛,這幾日我總算又在德起軒找到了一支,雖然成色不太好,但也是我的一點心意。」

 沈若晨有些意外,接了過來:「多謝梓悅,只是我沒帶什麼東西過來,這……」

 「這是什麼話?難道這還變成了我向你討要禮物了不成!」慕梓悅哂然一笑,「你若是要謝我,不如答應我一件事情。」

 沈若晨愣了一下,笑著說:「梓悅要我做什麼,只管吩咐就是。」

 「今夜如此美景,梓悅能否用此玉笛,吹一曲《沖天調》,以了我多年的未竟之願?」慕梓悅的雙眸迥然有神,彷彿此刻窗外燦爛的星辰。

 作者有話要說:妹子們,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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