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楊安光！許嬌嬌！」低聲咬牙叫出這兩個名字的時候，正在激，情中的兩人一下子驚動了。

　　方子軒看到兩人驚慌的樣子，讓他想起了之前看到的一部電影，那裡的一對姦夫淫婦也是這樣的表現，驚慌失措地滾下床來，亂竄著穿衣服。當時，他看的時候很歡樂，因為兩人慌張的樣子真的很搞笑，他當時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可是，當真人秀在自己的面前上演時，他卻連扯一個嘴角都覺得是一種折磨。

　　客廳裡的三人都在坐著，一陣沉默的後。

　　「為什麼……」方子軒低聲地問道。

　　「子軒，你聽我說……」楊安光剛一開口，『咣當』地一聲，方子軒一拳將楊安光打得頭撞到一邊的茶几上，楊安光沒有想到剛剛還是平靜的方子軒一下子爆發起來，像是一個發狂的野獸。他甚至來不及有所反應，方子軒的拳頭就一直打了下來。

　　「啊！你在做什麼啊？」妻子的尖叫聲，還有楊安光的咳嗽聲。眼看著方子軒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一旁的許嬌嬌慌亂中，抓起手邊的電話，一下子砸在方子軒的頭上。

　　所有的動作停止了，許嬌嬌力氣也不大，可方子軒去讓她砸醒了。

　　方子軒絕望地看著自己的妻子居然跑到前面去看著那個男人的傷勢，不就是嘴角上流了點血！有那一瞬間，他有錯覺到她才是那個男人的妻子，那個大學四年以來，說是他好朋友，說是他死黨的男人。

　　「滾！！」他大聲嘶吼著。

　　「走就走。」許嬌嬌也大聲回了回去。從小到大所有人都嬌寵著她的，雖然在開始的一瞬間她很害怕，但是，事情捅開了，她反倒不怕了。

　　「方子軒，今天會走到這一地步，你自己也要負很大的責任，你娶我回來，就只知道放著，也不管我有多寂寞……」

　　「滾！！！給我滾……」方子軒拚命地大吼著，雙眼冒血絲。從來沒有看到他這樣子的許嬌嬌和楊安光嚇了一大跳。

　　直到把人都趕走了，方子軒卻突然大笑起來，真的是諷刺的一天是不是？失業，然後發現自己妻子和好友的背叛。

　　笑著笑著，大笑聲漸漸變調了，那滿室空寂中迴蕩著他走調的，不知是笑還是哭的聲音。

　　夜幕降臨時，方子軒還是保持著那個姿式坐著，眨眨眼睛，卻無法適應著這黑暗。開始覺得平時一直說很小的房間居然這麼空曠起來，起身打開電視，讓電視的吵雜聲充滿整個房間來，至於裡面說的什麼並不是他所關心。打開冰箱，一箱的啤酒此刻正是他最需要的。

　　不斷開著酒來喝著，現在的他什麼都不想去想。也許借酒消愁是他現在想到最好的辦法了。

　　也不知自己喝了多少，方子軒一人喝得頭也有些暈眩。單單只是喝酒已經讓他沒有辦法忘卻心頭上的鬱結了。

　　拎上兩瓶啤酒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爬到樓上的天台去，這是他從小養成的習慣。只是出了門的方子軒並沒有聽到。

　　房間裡的電視播音員悅耳的聲音傳來。

　　「下面插播一則氣象報導：B市今天將有雷陣雨，市區地帶可能會有落雷，專家提醒市民們在今夜儘量少出門……」

　　天台上狂落的雨絲並沒有讓方子軒閃避，反倒覺得這樣挺好，讓他清醒清醒。混著雨水喝下去的啤酒味道也沒有說變得有什麼不同。

　　一口氣喝下整瓶的啤酒，用力將瓶扔向一邊，轟隆隆的雷聲伴著炫眼的閃電蓋住了瓶子摔碎的聲音。

　　「啊……」方子軒立在雨水中狂吼著，已經分不清臉上的是雨水，還是淚水。狂吼之後，方子軒像是被抽去所有的力氣，直接靠在天台那個豎著的天線。

　　這就是他最後的一個記憶，方子軒從小到大，一直受到的教育就是，做壞事才會被雷劈。只是，他沒有想到這種狗血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小軒軒！許完願了吧，吹蠟燭吧！」媽媽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再度睜開眼，面前還是那個蛋糕。

　　「快，吹滅它哦！」小姨在一旁催促著。方子軒環顧著四周熟悉又陌生的臉龐，順勢吹滅了那閃爍的小火苗。

　　方子軒五歲【實際年齡二十五】的生日願望。

　　「老天即然給了我一個重生的機會，我一定會好好珍惜這個機遇。不會再踏上自己之前的老路。好好的再活過一回。」

　　人真的是一個奇怪的生物，重生後的方子軒即使是擁有了二十五年的成人思想。可也會被五歲的身體給困住。還是個會哭，會鬧的小屁孩和其他小孩無異。

　　也只有在夜深的時候，方子軒才會想去「過去」的種種，時間一久後，他有時都會覺得那就是南柯一夢吧？！

　　世界上真的有重生嗎？還是自己在五歲的時候做的一場離奇的夢。只是，若真的是夢也太真實了。

　　再度長大的方子軒，若是問他最後悔的事情，剛開始的一年是：早知道要重生，他一定狠狠揍那個混蛋楊安光多些。

　　再接下來的幾年是：小學生的課程自己怎麼會不記得呢？人家那些什麼小說不是說啥重生了之後，就是一神童嗎？雖然小學生的超級簡單。但自己全然不記得了！於是，還是要乖乖聽課。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雷揚那天對他所說的話，一直像是針尖似的，不斷的紮在方子軒的心頭。提醒著自己一定不能再讓他看扁了。某一方面而言，方子軒是很驕傲的。

　　反正我是不會再讓自己走老路了，那麼，就發憤圖強吧！方子軒這麼對自己說著。

　　從小學到高中，方子軒十分努力地學習，完全杜絕「過去」的自己，只想著要玩遊戲逃課的所有行為。所以一直都是成績優秀的娃，樂得方爸方媽見人就誇自個的兒子有出息。

　　方子軒自己呢，也是絕對認為自己可以考上一流的學府，到時候，哼哼，看那個雷揚敢不敢說他不學無術。

　　對於高考，他是十分有信心，可絕對沒有料到的是，高考的前一天，他居然高燒不止，勉強去考的後果，就是分數居然和「過去」一模一樣。

　　方子軒收到錄取通知書的時候，表面看不出來，但是內心卻在咆哮著。

　　要是老天爺在他的面前的話【前提那得是一人形啊】，他一定會學某劇的咆哮帝，搖晃著他的肩膀。

　　「這是為什麼啊！！！！！」

　　內心那個吐血啊！方子軒垂死掙紮著，跟父母商量復讀的事情，他記過「過去」父母也是勸自己復讀的。

　　看到父母一臉為難的對自己說，因為家裡的經濟比較困難，就這樣吧！怎麼說也是大學吧！

　　此刻的方子軒再度後悔，早知道當初要重生，他說什麼也要記下一期彩票的號碼，至少讓他可以再復讀！內牛滿面啊！

　　咆哮也咆哮過了，生氣和後悔都是沒有用的，方子軒不得不接受自己果然是要領這所大學的畢業證了。

　　新學期開學時，他還是來報導了。

　　而現在，他呆呆地看著眼前的XX大學字樣！對於這裡，他已經就讀了四年，而且還是離他那段過去最深刻的記憶。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命運嗎？！

　　「這位同學，不認識路嗎？」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

　　方子軒轉過頭來，看見笑得一臉陽光的楊安光就立在自己的身後。

　　啊，是啊！他想起來自己是怎麼認識楊安光的，那一年，他只是一個南方來的土包子。出生於B市的楊安光因為看到他迷路了，好心給他帶路。卻發現兩人居然是同一個宿舍的，而且還是上下輔。然後，就是四年的「好友兼死黨」。

　　抽抽嘴角，壓下衝上去揍人的衝動，方子軒不斷告訴自己，這是事發前。但是，他要是再和這個混蛋交朋友，他就是白痴。

　　「不需要，謝謝！」冷冷地回了一句。直接拉上行李箱往宿舍走去。都走了四年的宿舍，他要是會迷路就不用混了。

　　留下一頭霧水的楊安光，這是什麼人啊？好心問他是不是迷路的而已嘛，還不領情。

　　來到宿舍的方子軒就頭痛了，你妹的，他和楊安光是一個宿舍的。

　　黑著臉看著走進來的楊安光，後者還沒有開始打招呼呢。方子軒就直接走到外面去了。

　　「這人可真夠跩的？愛理不理人的。」同一宿舍的張棋就說了。

　　「誰知道啊！」楊安光只能是笑笑而過了。

　　方子軒壓力很大，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按著「過去」在走的，不管他是怎麼的去破壞和改變，它都在向著之前的軌跡在前進著。

　　他還是和楊安光成為了「好友」，都是同一個宿舍同一個專業，出入都會見面。而且，他們有太多的共同愛好了。不然當初也不會成為好友。

　　只是方子軒自己心中清楚，這一次，他不會再交心了。

　　若真的要說改變，就是他自己罷了。沒有了當初那種——考上大學萬事大吉，大學就是吃喝玩樂的思想。他自己都搞不清楚，為什麼要對那個金毛的話記得這麼深刻，過了「二十年」後，當初被妻子和楊安光的背叛他都可以淡淡地忘掉，偶爾想起也只是覺得自己的失敗。

　　可唯獨那個傢伙的話讓他沒有辦法釋懷。

　　所以當宿舍的那夥人都在找網絡遊戲，談戀愛的時候，卻只有他開始了自己的自學課程。既然他一定會按著命運來到這個學校的話，那麼他一定也還會被銳揚給錄取。

　　知道自己未來的職業，想要學習和專攻下哪一門的話，對於大學生活中的方子軒是有很大的幫助的。至少，他努力都有個方向可以去拼博。

　　相對的，他去玩的時候就變少了，「過去」動不動就逃課，和楊安光一夥跑到網吧裡CS及勁舞之類的，他全部都沒有再做過，也讓宿舍那夥人諷刺他假道學。

　　這天，方子軒到圖書館去借書，正路過音樂系的正在排練，柔美的「卡農」隨風散播在空中，吸引了他的注意。這音樂真的很熟悉。

　　是了，「過去」他和楊安光在逃課的時候，聽到音樂系的這個音樂的時候，他們偷偷地在看著，看著音樂系中排練，其中，中間最美的那個女孩子——就是許嬌嬌。

　　還記得楊安光對他說過，這是本校校花啊！他怎麼都忘了，當初，他們是一起對許嬌嬌一起一見鍾情的。然後，還說要公平競爭的。為什麼他就沒有想到，後來的後來……

　　打住，方子軒告訴自己，不能再想了，已經重生的話，就不會再想了，已經決定了不會再走老路了。知道許嬌嬌在裡面跳舞，他卻一點也不想再去看了。

　　「過去」是他對許嬌嬌一見鍾情進而追求佳人的。現在，如果他不去追求的話，那麼他和她就不會再有任何交集了。「過去」他那麼拚命才引得佳人注意，那麼現在只要平平靜靜的就好。絕對不會有機會認識她的。

　　XX大學雖然不是什麼名牌大學，學校的老師也都習慣了學生們的混水摸魚的態度。

　　可並不代表著當老師看到有學生努力學習會打擊他的積極性。相反的，對於方子軒這種積極進取的學生，也是大大的鼓勵的。

　　當然，這樣的學生是要大力宣傳的，怎麼說也可以做為一個正面教材嘛！方子軒怎麼樣也沒有想到，當年是被老師做為反面教材的他，居然也有成為人人學習的好榜樣的一天。這樣一來，方子軒的大名就在XX大學傳開來了。

　　方子軒對此也不在意，因為學校給的獎學金對他來說更加重要。「過去」他的大名也常上校牆報上的，不過是《惡名》現在卻是好學生罷了。

　　還是一如既往地在教室裡學習，方子軒現在完全就是三點一線的生活，教室——食堂——宿舍。　除了吃飯和睡覺的時候，其他時間只要往教室一找，就準能找到他在學習。

　　「方子軒！」一個嬌脆的聲音從身側響起。下意識抬頭，方子軒訝然看著眼前的來人。

　　「方子軒，我叫許嬌嬌，是音樂系的。我想認識你。可以做個朋友嗎？」許嬌嬌美麗的臉蛋上泛著淡淡地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