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好！」方子軒毫不猶豫的回答讓雷揚愣了片刻。

　　看著方子軒臉上那副壯士斷腕的表情閉上眼嘟著嘴上前的時候。雷揚忍不住不厚道的笑了起來。方子軒睜開眼，看到悶笑的雷揚。

　　方子軒是一直都知道雷揚對人的態度的，他對任何人都是保持距離，遠遠淡淡的一層看不見的冰層。所以「過去的」自己總是說這個人太傲。真正接觸後就會知道，雷揚只是不會對別人輕易表示好意罷了。現在的笑著的雷揚沒有了剛剛開門時的那道與人疏遠的冰層。

　　說不上來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他就是知道。只是，雷揚剛剛只是在捉弄他嗎？

　　雷揚好不容易不再笑的時候，伸手去揉揉他的頭。

　　「方子軒，你是笨蛋嗎？就算是朋友也不會接吻的吧！你不討厭也用不著勉強。」

　　「……」方子軒無語，這也是你說的好不？雖然沒有說出來，但是雷揚可以輕易的從他臉上看出他的意思。

　　「你真的很像是水晶。一看就懂。」雷揚笑著說道，心情大好。拎好自己的西裝，準備回去了。

　　「……」方子軒對於雷揚的評語並不以為然，現在他最高興的是沒有失去雷揚這個朋友。但他沒有深思的是，昨天還在拚命說著自己那只是在做夢，只是受堂姐的話影響。為什麼卻可以為了「挽回」雷揚這個朋友做到那個地步呢？！在某一方面，他是相當遲鈍的。

　　清晨的時光是比較美好的，就在雷揚和方子軒還是要接受風運公司的盛情招待的同時，B市的總經理辦公室內。

　　江天宇剛放下電話，抬頭看了眼前面的男人。夾雜不明笑意地說道。

　　「風運的打來電話，雷揚『又』爭取到了這個大的訂單了。」

　　「雷揚是個人才啊！」男人開口說道，「近年來的幾個大單子全是他爭取過來的。單純讓他做策劃部經理會不會太埋沒人才了。」

　　「是啊！真的太埋沒他了。可惜沒有辦法啊！」江天宇感概道。「而且，比起我這個總經理，他更是全項人才啊！」

　　「那你還要我設計陷害他？」

　　「那有什麼辦法，美國總公司那邊下的令。」江天宇點上一根菸，緩緩呼出一個煙圈，「你認為我為什麼要寧願冒著損失遠東的那個單子，也要讓你陷害他。」

　　「說起這個，」對面的男人也伸手接過江天宇遞過來的煙，點上抽著「我從來沒有做過這麼損的事情，說是要防間諜，遠東的企劃一個備案都沒有。你倒好，要我來做壞人。那些策劃部的人對此還有很大的意見呢。」

　　江天宇狠抽了一口煙，「老劉啊！誰叫你是我的副總呢！」敲了敲菸灰，「雷揚這個人精明得很，是誰在做手腳，都看得出來的。所以這個黑鍋你就先要替我扛一扛了。」

　　「大不了，你就直接開除他呀，何必這麼大費周章。」劉豐宏實在是想到不通。想要趕走一個人對江天宇來說，還不是小事一件？！

　　「雷揚——他不是我可以直接開除得了的，除非是他犯了錯，我才能有理由開除他。否則，他就只能是策劃部的經理。」站起身來，江天宇看看窗外，「不過，放心，時間不會太久的。總公司那邊說了，最多也就只會是三年的時間罷了。」

　　「總公司那邊是什麼想法啊！」劉豐宏實在是想不透。

　　「先不管是什麼想法，總之，破壞這次和風運的合作，要小心點，不要讓雷揚發現是我就行，或者說是有證據來！不管怎麼說，我都不能正面去設計雷揚。」

　　劉豐宏皺眉：

　　「這比較難吧！雷揚很精明，從遠東的那件事情後，他其實已經知道是我叫周世傑去偷調到那個企劃的。現在周世傑都讓他找了個藉口，扔到了後勤部去了。要知道，為了這麼事情，我老婆沒少和我鬧呢。」

　　「哈哈，得了，你自己也想調開周世傑吧，只不過是借了雷揚之手罷了。周世傑可以升到今天這個職位地步，你這個姨夫做得算是仁至意盡了。」江天宇笑笑地看看著劉豐宏。「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其實也很想把周世傑踢出去，只不過是礙於你老婆的面子不能動他，這樣不是也好嗎？讓雷揚整他一下。」

　　「如果我老婆不來和我鬧倒是很完美。」劉豐宏附語道。但語氣一轉，「讓他在後勤呆著也好，學會心胸寬大來吧！」

　　「不過，現在周世傑調出來了，你要下手，也要小心點。」江天宇嘆口氣，沒有想到自己這個總經理還要想著設計自已下屬的時候。

　　「……其實，周世傑現在也在想辦法來趕雷揚出去，你知道的，我這個侄子氣量很小。」劉豐宏比他更鬱悶。

　　「沒有讓周世傑知道是我想要趕雷揚出去的吧？」

　　「放心，我只是對他說，我看雷揚不順眼。」

　　「總之，要將雷揚趕出銳揚，但是不能用不正當的手段，至少表面上不能。而且，我是不能出面的。也不能讓別人知道。」江天宇自己都覺得自己說這話有病語，但總公司交待下來的事情，反正，他只要執行就好了。

　　「不過，這次和風運的合作，獲利會不少呀！」劉豐宏是商人，利益是放在首位的。

　　「那邊放過話，如果成功了的話，損失單的利益會雙倍返回，這點不用擔心。」江天宇坐回他的真皮椅子上，輕靠椅背。一時滿室的安靜。只是，背後代表的將會是怎麼樣的風波呢。而這一切卻又是遠在G市的兩人所不知道的。

　　從G市回來後，方子軒立刻就開始了關於風運要求的策劃案。雷揚居然完全就扔在他的手中了。方子軒知道這是雷揚對自己的另一個肯定吧！就更加努力去完成這個方案。

　　成天加班，回了家裡也要趕著方案，有時想到什麼又立刻跑到電腦前不斷設計著，方月為此也很鬱悶，電腦只有一台，一但方子軒坐了下來，至少不到半夜是不會離開的了。沒有電腦上是比較悲慘的事情。

　　而這一切對於方子軒來說，都是沒有白費的。交上去的策劃案，雷揚居然只是要求修改一下一些設定上的衝突。這讓方子軒比較開心的。

　　不過沒有過多久，卻發現自己開心得太早了。銳揚本身策劃部的人就不少，有不少人算是資深的策劃人，沒有想到雷揚這麼特別對待一個才新進的職員，不管怎麼說，像風運這樣的大型企業的策劃，怎麼樣都輪不到方子軒的頭上吧！尤其是這次聽上面說，風運這筆單還有後續的提成。

　　而且事情也不知是怎麼鬧到劉副總那裡去了。當劉豐宏出現在策劃部的時候，整個策劃部的人其實是蠻吃驚的。不管怎麼說，對雷揚再不滿，大家也知道越級報告是職場中的大忌。當然，雖然不知是誰說的，但是看到劉豐宏走進辦公室裡的話時候，還是有不少人抱著看好戲的態度去看的。

　　雷揚看到劉豐宏的到來，臉上依然沒有什麼變化。輕揚著嘴角，似乎心情大好。沒等劉豐宏開口，他倒是先說了一句話。

　　「劉總，你來得正好！這裡這份是風運的策劃案，正好交給你來處理。」

　　「哈？」劉豐宏一頭霧水，他是來「處理」雷揚的偏袒的呀！

　　「這個案子，我都和風運的老總說過的，是由劉總你來負責。所以風運才會比較信任銳揚的。」雷揚說這話的時候，藍眸中閃過一絲精光。將手中方子軒的方案放在劉豐宏手中，「這個是方子軒交上來的策劃。我想劉總剛剛來的意思是說，有人說他也想和你自薦了吧！」

　　「雷揚，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去談的生意，為什麼會變成我是主負責人了？另外……」劉豐宏剛想要借此發作的時候。雷揚開口了。

　　「我記得風運的這個單子，本來就不應由我這個小小的策劃經理接手。所以，覺得還是要掛在劉總您的名下會比較好。而且，現在這個單子也是成功了嘛，要是不成功就是我的失職了。」

　　「……」

　　「還有，劉總，麻煩轉告一下總經理。不管總公司再怎麼承諾，可如果是不正當的話，應是不符合遊戲規則的吧！」

　　也不管劉豐宏的臉色變化。又接著說道，「其實，這個策劃案我和風運的說過，要推遲一段時間的，然後要由您來負責選出策劃組的方案的。現在交的這個，是其中一個備案。至少最後敲定也是要由您來確定。」

　　不等劉豐宏有何反應，他就拉開辦公室的門宣佈這個消息了。

　　眾人嘩然，這是從來沒有的事情，不過，雷揚的做法對大部分人來說，絕對是個好消息，至少，有得一拼。

　　在眾人一片的討論中，劉豐宏只能是笑笑鼓勵大家，說說場面話，直到離開進到電梯中，當電梯門關上，劉豐宏才在電梯中的鏡子裡看到自己鐵青的臉——居然讓雷揚設計了。

　　下班後，方子軒在等雷揚，因為說好了今天要請雷揚吃飯的。

　　中間，雷揚問他，會不會生氣關於本來說由他來做的方案就變卦了。

　　方子軒擦擦嘴後回道。

　　「我相信你有你的理由。何況，我的方案如果真的合格了，就不用擔心不會成功。照他們說的，我只是個新人，也會有不足的地方。如果不成功，我也會努力沖了就行了。」然後又問雷揚道「你說我的作品真的可以過嗎？」

　　「你覺得我會放水給你嗎？」雷揚懶洋洋地問道。

　　「呃，我記得你從來沒有放水過，除了上次你說的輸的人可以不用洗碗。」方子軒恨恨地說道。

　　前段時間因為策劃案的事情，下班除了回家，還有就是老是找雷揚來商量，不過，雷揚從來不參與，只是告訴他要學習的東西。其中為了更加方便，他們還去了幾次雷揚在中國的住處。

　　好幾次吃飯，方子軒發現，雷揚居然還會自已開伙。當然，是指面條啦，還有牛排之類的。人不能太完美的，所以，方子軒還是發現了，雷揚這個傢伙也不是十全十美的，比如說，他就很討厭洗碗。

　　於是，每次去到雷揚家裡開伙吃飯，兩人飯後都要來一段格鬥。當然，是指遊戲中的格鬥。這一點也讓方子軒很怨念。他自認為自己就算不是很精，但是「過去的」輝煌的遊戲記錄，沒有理由會輸給雷揚的。

　　事實上，雷揚會玩這個遊戲，還是方子軒教的，大四那年教的。雷揚居然一教就會的那種，天生就是肢體協調的那類人。於是，在拚命挽回自己操縱小人的血條時，雷揚一句「輸的人不用洗碗吧！」他悲催的點頭了，就發現，某人放水了。

　　回憶結束，這是雷揚唯一對他放水的記錄。其他時間，只要是關於工作的。雷揚對他的標準，比任何人都要嚴格。

　　「所以，你要對自己有信心。」雷揚輕啜一小口咖啡

　　「知道了」方子軒也明白這層道理。

　　然後兩人慢慢在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沒有再討論下去了。要說的也都說清楚了。現在就是看著事情發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