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週末很快就過去了，週一上班的時候，方子軒心中也是很緊張的。今天，是宣佈他們策劃案結果的日子。

　　早早就來到公司，發現和他一樣心思的兩人也早早到來。

　　三人相互笑了笑。先是開始手頭中的準備工作，不管成或不成，他們也是還要努力的。

　　看向辦公室，果然，雷揚還是第一個到公司的。只是那扇門，方子軒現在說不上是希望他打開還是不希望打開了。

　　九點鐘正式開始上班的時候，早上漸漸聚集一起的人開始散開了。雷揚之前明說了，上班前的一分鐘可以無所謂，到了工作時候就要立刻進入工作狀態就可以了。

　　方子軒整理好一會要做為會議的流程，就看到閻華拿來一個文件，讓他修改上面的圖案。卻隻字不提策劃案。

　　在閻華交待完要離開的時候，方子軒還是忍不住開口說道。

　　「閻主任，我們……」

　　李誠靠了過來，洛樺雖然沒有走過來，但是，她的耳朵要是豎得直直的。

　　閻華先是一愣，然後似乎明白他要問什麼了，只是拍拍他的肩膀，笑了笑，也不見說什麼就走開了。

　　「這算什麼？」李誠嘀咕道。

　　「不知道」方子軒覺得這個週一的早晨有些漫長，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焦燥，像是有很大很大的不肯定。不肯定自己的能力，還是不肯定自己的什麼呢？總之就是莫名的焦燥。

　　當那個門打開，說叫他們三個人進去的時候。方子軒心中在週五的那股自信一下子好像全消失了。不知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恐懼像隻手不停在拉著他的心臟，收縮著。

　　三人進去，看到雷揚面無表情的臉，如果是平時的方子軒一定會看得出來，雷揚的臉帶著微妙的滿意的，可惜的是，他現在卻焦燥得什麼都顧不上了。

　　「我想知道，你們三人各自負責的部分。」雷揚悅耳的聲音響起。

　　在場的三人都有些緊張。李誠和洛樺看向方子軒，因為策劃方案大部分的講述是由方子軒說明的。

　　方子軒這才反應過來，乾巴巴的說明策劃的創意，創作及靈感來源等。

　　雷揚聽著聽著，眉毛皺了起來。三人的心臟有點縮了縮。

　　「這一部分，就是這個想法。不行！要重改。」雷揚指著方案中的一個創意。方子軒的頭腦一空白了，李誠和洛樺都不由自主地看向方子軒，這一條，其實可以說是整個策劃案的靈魂，如果改的話，就要全都改掉，而且，這個創意是方子軒本人想出來的。他對這個創意的堅持，他們三人為此就算是再怎麼爭執他都沒有同意改變。

　　其實，到最後整個方案出來的時候，兩人又都覺得這個創意真的很不錯。所以也都很有信心不會被刷下來的，可是，現在雷揚居然就否定了。

　　方子軒渾身冰冷，突然他看著雷揚和「過去」的那個讓他離開銳揚的重逢了。這兩天，他一直在想著自己不是已經重生了嗎？不是，已經忘掉過去了嗎。

　　雖然說著不去想就可以了，心中還是嚴重的否認自己的，想著自己失敗的那人生，對自己一切的一切包含著否定情緒。

　　「……知道了」方子軒艱難地應道，「我會去改的。」澀澀地回答著，方子軒自己都沒有發覺得自己現在的口氣中無奈和自卑。

　　李誠和洛樺大吃一驚，他們以為方子軒會和雷揚爭執的，之前他是那麼的堅持著自己的想法的。現在卻……

　　比起這兩人，雷揚更是失望，他看了看方子軒，卻發現他眼中的那股絕望。

　　這有點奇怪，方子軒還是孩子【對他而言，剛出社會什麼也不懂的就是孩子。】眼中的那種絕望卻不是一個孩子該擁有的。

　　輕嘆一口氣，他對李誠和洛樺說道，

　　「你們兩人先出去，先把一會要開會議的事情準備一下，方子軒，你留下來。」

　　李誠和洛樺相繼走出去，洛樺在走出門口的時，回頭看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亮光。

　　「坐下來。」雷揚示意方子軒坐下來。

　　方子軒呆呆地坐在一邊待客的長沙發上，嚅嚅著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什麼都說不出口。

　　「方子軒，發生了什麼事情？！」雷揚一改剛剛冰冷的口氣，雖然還是低沉的金屬音，卻帶著一絲關切的意思。

　　方子軒有點點適應不良，這是在他進來公司前的，一直和他以朋友相稱的雷揚的聲音。

　　可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那種絕望，對，就是絕望，雷揚剛剛的口氣，像極了那天說要辭退他的語氣，自己負氣回去後看到了妻子的背叛……也許是因為這樣，所以，他害怕了。

　　方子軒一下了蒼白的臉和無措的表情，讓雷揚放軟了氣勢。用手揉揉他的頭髮。

　　「方子軒，這不像你啊！如果出了什麼事情可以和我說。」

　　「我……，我沒有發生什麼事情。」方子軒總覺得有些事情並不是能說得清楚的，尤其是對方還是雷揚。

　　雷揚也不追問，只是微嘆一口氣，拿起那個策劃案。

　　「我知道，我會去改的。」方子軒連忙坐直，可是，背卻繃得直直的。

　　雷揚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後說道

　　「你覺得你哪裡要改呢？」

　　「……」方子軒默，他不知道。要是週五之前他一定會據理力爭地說他這個創意很好，沒有必要全改。可……想到這，他僵住了，為什麼在週五之前他就會據理力爭，而到了週一他卻……

　　「我，我」我了半天，方子軒很想吼出來，我覺得沒有必要改這個創意啊！！！

　　「雷經理，我覺得，有什麼細節不好的地方我會努力改的，這個創意……」方子軒輕如蚊吶的說道。「我覺得不需要改。」

　　這句話說完時，方子軒聽到雷揚輕呼一口氣，

　　「方子軒，記得我在你上班第一天問的問題嗎？」雷揚看了看方子軒，他顯然有點反應不過來，為什麼雷揚突然會提起這個。

　　「我問你，是想要成為我的一個私人助理，還是一個獨立的策劃人。當時你的回答，我很滿意。從第一次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一個可造之材，你的創意和你的想法讓你會成為一個成功的策劃人。所以，我一直都想著要如何培養你。」

　　雷揚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像是一隻大貓。

　　「事實上，你也沒有讓我失望，這次的策劃案做得很好，如果只是以新人來說，你們這個策劃案是合格的。」

　　「那為什麼？」

　　「可是，我對你的要求並不是只要一個新手來要求，要知道，你也跟在我身邊學習了不少了。我的要求要更完美，要更好。」

　　「我……」方子軒愣了一下，意思是他這個策劃案還不夠完美

　　「只不過，這個創意，我要你改，卻是故意的。」雷揚又說道。

　　「咦？故意？」

　　「做為一個獨立的策劃人，除了創新的方案，最重要的是，要堅持自己的方向，還有對自己的自信。」雷揚說到這裡，深深地看著方子軒。「你沒有這個自信嗎？對於自己創作出來的心血，上司的話固然要聽，卻自己的心血也要有自信來。方子軒，你的這個策劃案，明明最為主線的就是這裡了，之前，你不是也很堅持的嗎？為什麼，只是我說了一下，就說要更改。」

　　「我……」面對雷揚的問題，方子軒發現自己真的是沒有辦法回答這個問題。「我對自己沒有信心了。」方子軒聽到自己這麼回答的。

　　「你的方案做得很好，只是差有沒有信心，本來，今天我是想要讓你和我說明，為什麼要用這個的理由，還有你要堅持的理由。」方子軒聽得出來，雷揚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帶著淡淡的失望。

　　「可是，你最後那句話，讓我覺得，總算沒有白白教你。如果剛剛你要不說出不要改的話，我就真的失望了。」

　　雷揚說這句話時，方子軒心中一抽。想要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

　　「方子軒，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你要學會對自己有信心。職場不僅要一個順從的員工，還是要有自信的員工。做為獨立的策劃者，就更是要如此。」

　　「我知道了。」方子軒當然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經理，我想問個問題。」

　　「嗯？！你不是叫我雷揚了，為什麼又叫經理。」

　　「呃，雷揚，我想問，為什麼你會覺得我可以。」

　　雷揚笑了笑。

　　「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是在你們學校，我去找你們的教授。就是你正在替大四的學生給教授送圖的那次。你提出來來更改圖的那個意見，是我都沒有想到的創意。所以，我就叫他推薦你到我這邊來的。」

　　「哈？！那天你也在。」

　　「不然，你以為，我會專門賣人情的？林雖然是我的好友，也不代表說我要走後門，我看中的是人材。」

　　雷揚的話，像是一種肯定，方子軒雖然覺得這是比較怪異的想法，至少目前的雷揚的承認是他的一個定心丸。

　　「而且，你的進步我也看在眼中。方子軒，不要看輕自己。這個方案，你先拿回去，下午交給我，至少改還是不改。我在這裡等著。」

　　雷揚把策劃案放在方子軒的手中。

　　直到方子軒走後，隔間的一個人走了出來。用一口純正的美語說道。

　　「雷，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心了。職場不是學校，你居然還手把手去教他？一般，像這樣的情況，你都是會直接讓他自己學會承擔。如果不行的話，那就只能怪自己了。」

　　「如果他剛剛不說不用改的話，我也不會管的。」雷揚回答到！

　　「可這也不像是你的處理風格。我認識的雷可沒有這麼好心。」

　　「我做的事情，需要一五一十的向你報告嗎？」雷揚沒有動，只是將身子靠向沙發。「你來就只是看熱鬧的？」

　　「呃，不是啦！當然是有事求你了。你知道的，如果我再不把那個案子做好，就完蛋了。你幫幫我吧！」

　　「我為什麼要幫你？」冷冷地，雷揚看都不看對方一眼。「我記得，你剛剛說過，我沒有這麼好心的。」

　　「嘿嘿，開玩笑的，我們是什麼關係嘛，你都肯幫那個小子，肯定也會幫我的對不，不管怎麼說，你也要看到我們兄弟的份上……」說話的那人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撥著自己黃金色的頭髮，五官還真的有些類似雷揚。

　　「雷，你不幫我，我就死定了，這次的任務如果不完成，我就要被關起來了，你也不想讓我像你一樣……」說到一半才想起這是雷揚的痛處，便停了下來，沒有再說話。

　　雷揚眯起眼睛，說不上是什麼表情。沉思了片刻後。

　　「你先回去，晚上我給你郵件。還有，不要讓人看到你。你怎麼進來就怎麼出去。」

　　來人聳聳肩，既然人家都下逐客令，反正他的目地也達到就行了。

　　雷揚用手支著下巴，會來找他，果然是出事了吧。

　　打開電腦登上MSN，卻發現此時要找的人並不在線。只有發了一個郵件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PS：最後一段是用英文說的，咱英文水平是半桶水也沒有的，所以直接是用中文寫的，另外註明，

　　雷揚的英文名字就是雷。

　　後面如果會有英文都會註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