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蠻性

　　小平子和小順子被紅鸞的樣子驚到了，再也顧不得很多提起崔宮女和春花來，頭朝下猛得一摜就把人摔暈了過去。他們剛剛一直沒有對崔宮女等人用狠手，就是因為想留一線餘地。

　　摔暈了崔宮女和春花後，兩個太監把屋裡的帳幔扯下來撕成條狀，幾下就把梅宮女綁成一隻大粽子。

　　梅宮女喘著氣獰笑：「外面宮奴生亂起變，這可是殺頭的罪過，妳如果放了我……」

　　紅鸞血紅的眼睛一瞪，不用開口二丫就把手帕又塞進她的嘴巴裡。

　　屋外人聲嘈雜，有叫的有罵的，還有「乒乒乓乓」以木棍等物敲打在房門窗子的聲音。

　　今天就是有人要置她於死地，紅鸞被激得使出『蠻性』來：今天就算她死，也要多拉幾個墊背的——害她的人想笑？門兒都沒有。

　　她一腳把椅子踢開：「老娘今兒就不信邪了，妳們三個密謀生亂，如此大罪還沒有人料理妳們了不成我還真要去見貴妃娘娘，讓妳們也看看我的手段。」

　　她說著話輪起椅子狠狠的敲在桌子上，幾下就把椅子摔壞了，她一手提一根椅子腿兒：「想打架？我現在就讓妳們開開眼，看看什麼才叫做打架。」

　　二丫和招娣看著紅鸞張大嘴巴，連屋外的響聲也聽不到了──這是誰家教出的女兒？

　　小順子和小平子把崔宮女二人也綁了起來，並且塞到了桌子下面藏起來，就是防著人沖進來把三名宮女搶走。

　　紅鸞認為不必如此做，但是她卻不介意讓梅宮女三人多吃點苦頭，所以沒有阻止小順子和小平子。

　　她提著椅子腿環視屋裡的人：「你們，怕不怕？」

　　小順子和小平子互看一眼咬牙道：「不怕。」屋裡的人都看得到小順子二人臉色發青，身體微微發抖。他們如何不怕？

　　除了兩個小太監外，再無人開口說一句話，只是把身子縮了縮。

　　紅鸞盯著二丫：「妳知道他們為什麼不怕嗎？」

　　二丫抖著嘴唇看看小順子：「怕、怕也沒有用。」

　　紅鸞輕輕點頭：「今天的事情不用我多說，妳們都看到眼中了，就是有人要置我們於死地，現在，我們怕也是死路一條，為什麼還要怕？不想死，那就給我挺起腰來，找趁手的東西——我，能保妳們不死。」

　　她的話擲地有聲，再加上目光惡狠狠的，屋裡的人無人敢直視她，卻真的生出幾分勇氣來：不拼是死，拼了說不定真會有條生路呢？反正大不了都是死，拼一把還怕什麼呢。求生的本能讓他們的心自恐懼中掙脫出來。

　　小順子二人有樣學樣摔壞兩張椅子，每人拿起椅子腿來立到紅鸞身後，然後是二丫和招娣，最後是其它幾位宮女，不管手抖不抖的，卻無一人空手。

　　此時，屋外的聲音已經有些小了，紅鸞心道：是時候了。

　　她轉身走到窗子前，用力揮起手中的木條來，狠狠的擊在了窗子上，本來就被宮奴們敲打的破敗不堪的窗子，更加的破了。

　　被紅鸞砸壞的窗棱碎片四濺飛出，外面的宮奴就有人喊叫，好像是有人傷到了眼睛。

　　紅鸞又連砸了幾下窗子，喝二丫搬過一把椅子來跳上去，最後補一腳窗子完全被打破，窗外的宮奴，和窗裡的紅鸞面對面了。

　　宮奴們第一個反應不是衝上來，而是霎間安靜了，呆呆的看著窗子裡面的紅鸞，宮中的女史見多了，但是像山大王樣的女史當真是她們第一次看到，如此氣勢還真是把不少人鎮住了。

　　此時的紅鸞一腳踏在窗子上，用手中的椅子腿指著宮奴們：「妳們在做什麼知道嗎？這是哪裡妳們還記得嗎？妳們是想造反嗎？」

　　連著三句問話讓窗子外的宮奴們臉色大變，連連搖頭否認，她們只是想讓女史不要殺掉她們，或是送到浣衣局裡做一輩子的苦工，絕沒有要造反的意思。

　　此時卻有人大喊：「她想扣我們造反的罪名，她想趕盡殺絕、一人不留我們已經冒犯了她，她定是想殺死我們，眼下的生機就是到貴妃娘娘那裡評理，捉住她，捉住她，我們就有活路。」

　　宮奴們立時鼓噪起來，後面的人往前湧，前面的人就被推到了窗子前，宮奴和紅鸞短兵相接。

　　紅鸞看也不看輪起椅子腿來就亂打一氣：「都給我蹲下老娘如果要殺妳們就不用出來和妳們廢話，只要在屋裡等宮中的侍衛大人們來就可以——妳們以為這麼久了，宮中的人還不知道嗎？妳們看看妳們做得好事，看看這屋子上的痕跡，這才真是找死呢。」

　　宮奴們身弱，而且沒有打架的經驗，而紅鸞不同，單挑、群架她都是身經百戰啊，所以三兩下就讓窗子外又空出一小片地方，沒有人敢過去討打。

　　窗子高且不大，紅鸞立在窗子上，兩根椅子腿揮舞開，很有些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看得小順子等人都心生敬畏，人人都多了三分膽氣。

　　「聰明的就給我放下手裡的東西蹲到旁邊廂房廊下，不然等到侍衛大人來了，先不說我們會不會獲罪，只憑這屋門、屋窗上的痕跡，妳們就會被認定為造反大逆而被當場殺掉」紅鸞的聲音很高，雖然不能壓得住全部的宮奴，但是就近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宮奴們膽子本來就小，被紅鸞如此一嚇不少人垂下了頭與手臂，雖然沒有放下手中的東西但是卻不敢再往前沖了——她們入宮時間短的也有幾個月了，自然知道紅鸞所言並不虛。

　　「不要聽她的，我們姑姑說了，只有到了貴妃娘娘那裡才能為我們討一個……」幾次三番大喊的那人又叫了起來。

　　現在紅鸞站得極高，又因為那人距她很近，加上窗子附近的人大都閉口垂頭，此人就很容易找到了。

　　紅鸞看到那人後，狠狠的把手中的椅子腿擲出去，重重的砸在那人的頭上：「妳是想讓我門下這麼多可憐的宮奴送死，是不是？妳當真是狠毒啊，這些人和妳有什麼仇怨。」

　　那人被砸自然引得眾宮奴看過去，有幾人喃喃的道：「她不是姑姑身邊的……」

　　小順子極為有眼色，馬上把自己手中的椅子腿遞給紅鸞。

　　那人被砸得頭巨痛，一時半會兒說出話來，紅鸞狠狠盯她一眼，甩手就又是一根椅子腿。

　　打架的事情，要麼不打哥倆好，要麼動手就要讓對方爬不起來，那饅頭才能是自己的，紅鸞補上一下子就是出於這種良好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