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說笑
紅鸞並沒有再問寶良儀的事情,春芳也沒有再說下去。
麗貴妃不可能只為了一個春芳,確切來說是為了宮奴院而把寶良儀弄到她的宮裡去住:春芳就算不知道也應該能猜出點什麼來,但是她沒有說。紅鸞是根本不想知道,因為同她無關,而她也不想圈入麻煩中——春芳就是知道紅鸞不想聽,所以她才沒有往下說。
春芳所說出來的話對紅鸞來說已經足夠,知道了寶良儀是麗貴妃的人,春芳同樣也是麗貴妃的人,而其它的紅鸞是不想碰、不願意碰的,同時這些事情春芳不說出來,紅鸞也不過是遲一兩天知道,所以在麗貴妃那裡春芳也交待得過去。
如此伶俐的人兒,紅鸞還真是第一次見到,況且春芳特意點出尚勤局典工之事,對於紅鸞的事情,她顯然是下過功夫的。肯如此用心的人,自然定有她的所求。
紅鸞現在卻生出避之唯恐不及的想法,對春芳微笑道:「那永樂宮的差事,妳多多用心吧。」
春芳聽完後一愣,她沒有想到紅鸞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剛剛她的話可是經過她思索良久才說出來的,包含的東西極多,她輕輕叩頭:「是,大人。」
起身後她又蹲下一禮:「勤事院的掌院陳女史與監察米女史,和永樂宮的的女官有著極深的關係。」說完又是停頓後又道:「這次尚勤局選來的宮女,有大半是勤事院的人。」
這次說完後她再次一禮,沒有得到紅鸞的話只能真的告退走了,她走出院子回頭看一眼,輕輕的歎一口氣,真的沒有想到這位掌院女史如此難以應對。
紅鸞也沒有想到春芳會說出勤事院的人,自打開始她懷疑的就是許女史,還有花掌工及楊典工,這三人和花綻放都有著極為親密的關係,卻沒有想到會牽扯到勤事院的陳女史。
勤事院的事情雜、人也雜,因為工司裡除了宮奴院、浣衣院以及直宮院的事情外,其它的所有雜事都歸勤事院,宮奴院是做最苦、最累的活,而浣衣院裡全是罪人,直宮院是掌理無人居住的宮殿、遊廊等地方的灑掃,餘下的事情還真不少,所以勤事院的人是除宮奴院外人手最多的地方。
不過直宮院與勤事院做事的都是宮人,就算是粗使的宮人也比宮奴和罪人強太多了,所以兩院要比宮奴院和浣衣院的位置高那麼一點點。
宮奴院裡的人與事都按部就班的運作,根本不用紅鸞太過操心,她倒是過了三天清靜的日子,忙得是二丫和招娣、還有小順子和小平子等人,他們忙得要麼很多人能看到他們匆匆而過的身影,要麼整天見不到他們的人。
這天下午太陽快下山時,二丫自外面回來對著紅鸞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話,便退到一旁立好。
紅鸞坐起:「太后的宮中,她們好大的膽子」她讓杏兒扶自己起來換衣服,命二丫出去叫人來。
不多時大妞便過來了,紅鸞就打發她和二丫帶著人出去。
太陽下山的時候,所有修繕的人都到了紅鸞這裡,人人都閉緊了嘴巴無人敢開口說話,因為她們都知道今天出了大事。
紅鸞在廊下坐好,第一句就是吩咐人把院門關上,然後她看向院子裡的人:「哪個地方出錯了?」
鄭宮女出來跪倒在地上:「是奴婢這裡出了差錯。」
桃兒等人都流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來,掌院女史妳不是很能耐嘛,現如今出錯可是妳的人,丟人可算是丟大了。
紅鸞看一眼站著不動的桃兒——她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來人,把鄭宮女和桃宮女都拉下重責五板。」
桃兒連忙分辯:「大人,修繕宮殿的事情是由鄭宮女……」
「和妳負責。」紅鸞打斷她的話:「出錯當然妳們要一體承擔。拖下去。」
鄭宮女沒有說什麼,她心知是自己太過大意才會被人鑽了空子,眼下挨幾板子也只是個教訓。幸虧是女史大人發現的早,不然她便不會挨幾板子那麼簡單了。
桃兒的嘴巴被塞上想說話也說不出來,拖下去又挨了五板子,舊傷加上新傷,她現如今連站立都極為吃力了。
打完了紅鸞看看滿院子的人:「太后娘娘的宮殿中居然有人動手腳,修過的地方有鬆動,如果不是發現的早,萬一傷到人我看這院子裡要有不少人跟著受累呢。」
她看向鄭宮女:「那地方是誰修繕的?」
鄭宮女自身上掏出冊子來翻看,然後把在那地方修繕過的宮奴都叫了出來,之後她又指著每個人說出她們在某天、甚至是某個時辰,在那個地方做得是什麼差事。
紅鸞聽完後看向兩個宮奴:「妳們,有話要說嗎?」她們兩人負責那些方描畫與釘裝新補上的殿角木塊。
兩個宮奴不需要用刑就招了:「是三姑姑讓奴婢們做的,奴婢們不做三姑姑拿針紮奴婢們,還給了奴婢們十兩銀子——銀子還放在我們的床下面,奴婢們根本沒有敢動用。」
紅鸞看向現在和香兒一直修繕永福宮徐三宮女:「妳好大的膽子。」
徐三宮女臉色有些白,不過她依然跪下分辯:「不是奴婢做的,是這兩個奴才亂咬。」
紅鸞看著她的眼睛:「我不是官府的大老爺,斷案的事情我不感興趣,她們說妳是,那麼妳今天就死定了。來人,拖到一旁按倒給我打,不要打得太急,慢慢打,打到她斷氣為止。」
徐三沒有想到紅鸞根本不聽她說話,而且事情的確是無憑無據:「大人,奴婢不服,不是奴婢做的」
紅鸞冷冷哼道:「我不需要妳服,我早就在妳們領差事時說過,犯了我的規矩就會杖殺妳們,看來妳、只怕還有人是認為我是說笑吧。今兒我就讓妳們看看是不是我在說笑。」
早已經有人過來把徐三按倒就往旁邊拖去,卻並沒有堵上她的嘴巴。
徐三就算是按倒在長凳上,被褪去衣服依然只是大叫冤枉,只是紅鸞充耳不聞,那板子也就實實在在的落在了徐三的身上。
打了二三十板子後,徐三吐出第一口血來,不管是徐三還是院中的其它人都知道紅鸞當真不是在說笑。她說要杖殺人就是要杖殺人,而且不需要憑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