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聚會

　「N市的同學們，我下周去N市出差，有沒有地頭蛇來接機？」

　「我來接你吧。什麼時候到？呆幾天？」

　「哦，下週六下午到，週一下午走。你現在的手機號多少？」

　「139xxxxxxxx。具體時間發我一個，還有航班。」

　「好的。我查一下發到你手機裡。」

　顧涵寧回到寢室打開電腦，便看到大學班級QQ群裡跳出來的對話，這是下午的時候，溫天藍和白羽欣的對話。

　班級裡就她和白羽欣是N市人，自己留校讀研，班裡的人都是知道的，如今在N市的，自然只有白羽欣一人了。白羽欣順利考上了她家附近初中當個人民教師，因為是初中，不如高中那麼緊張，平時倒還算空閒，她們偶爾也會在寢室QQ群裡聊上幾句，說說彼此的近況。

　或許是因為不用面對面，溫天藍在群裡說話，倒少了現實中和女孩子說話動不動就臉紅的羞澀，不過雖然他並不是那麼活躍的人，人緣卻很好，否則也當不上班級支部書記。只是顧涵寧和他交集很少，除了知道他為人靦腆，倒沒有太多的印象。

　趙承予還沒有回來，寢室小，也不用怎麼收拾，這點顧涵寧倒挺滿意的，如今她倒有些後悔，當初房子買太大了，小一點，以後打掃也簡單些。

　手機鈴聲響起時，她正和趙承予發短信，約好等一會兒過去找他一起吃晚飯。他的課業並不輕鬆，同時還要兼顧公司的事務，一如既往的忙碌。前幾天顧涵寧在網上看到最新一款智能手機的宣傳廣告，心裡一動，彷彿是隨口閒聊一般說起了智慧手機的前景，於是順便說了自己對現有手機作業系統的不滿，和對便捷操作的憧憬。這也算趙承予的專業，一說起來，便有了些興趣，她便趁機也說了對手機遊戲未來的遐想，這樣一說，趙承予徹底被吊起了興趣來，晚上睡覺了還一直唸唸有詞，不時在筆記本裡塗塗改改，第二天就去找裴睿哲他們商量了。

　顧涵寧也不知道，這樣能不能提前觸發他們的靈感，可她能做的也就是這些了。當年她並沒有過多關注過裴睿哲和他的公司，對於具體的資訊並不瞭解，所以，只能靠他們自己去摸索了。

　晚上吃了飯，趙承予牽著顧涵寧回寢室，興致勃勃地說起了最新規劃。

　「裴學長也覺得很有前景，我們都想試一試。反正最近也沒有其他重要的事情。」

　「嗯，那你是不是又要忙了？」

　「嗯，沒課時，都要過去了。」趙承予停了腳步，握著顧涵寧的手，放到唇邊印上輕柔的一吻，「有時候忙起來，可能還會住在那邊。你一個人，沒問題吧？」

　「寢室樓裡那麼多人，會有什麼問題？我也不是沒有自己住過寢室的。你就安心工作，我可都指望著你來養活了。」顧涵寧笑嗔了他一眼，雖然想到自己一個人獨守空閨多少有些不習慣，可臉上卻是全然的支持和信任。

　「好，你放心吧，就算將來你不工作，我也能養活你的。」趙承予唇角輕勾，看著月光下讓他心動的清瑩的臉龐，忍不住低頭在她唇上輕啄了一口，「唉，其實是我自己捨不得，一想到晚上不能抱著你睡覺，我就覺得難受，我想我肯定會失眠的。」

　趙承予微微皺眉憂愁的模樣逗笑了顧涵寧，她彎著眉眼，輕笑出聲，在寧靜的月夜裡，顯得格外清悅：「呵呵，要不要帶件我的外套過去，晚上就抱著我的外套睡覺？」

　顧涵寧眉眼裡的慧黠讓趙承予心裡一動，握著她的手緊了緊，聲音低啞地專注地笑看著她：「抱什麼外套啊。今天晚上多抱抱，留著慢慢回味就是了。」

　說著，腳步一跨，摟著顧涵寧的腰便快步往寢室走去。

　「啊！」

　因為走得急，轉角處差點和人撞到，顧涵寧抬頭一看，竟然是戚琪，正緊緊皺著眉，抿唇瞪著她。

　「呀，戚琪，這麼晚了，你還沒回寢室啊。」顧涵寧笑著打招呼，順便給趙承予介紹，「承予，這是戚琪，我本科和現在的同學，也跟著莫老師的。戚琪，這是趙承予，我老公。你應該認識的吧？」

　最後一句她略停頓了下，才笑吟吟地說道。

　戚琪瞬間臉色一紅，幸好光線不亮，多少遮了遮臉色，心裡卻有些懊惱，她對趙承予印象最深的，便是那隻手……

　她原本就不擅長掩飾心情，如今心裡尷尬，臉色明顯表露了幾分，抿著的唇角更加僵直，只是點了點頭，目光遊移地沒有再看向顧涵寧：「再見。」

　「哎呀，怎麼走那麼快啊。戚琪，那篇調研論文，莫老師說了讓我們一起準備，你明天給我打電話啊，一起研究一下。」

　顧涵寧朝著戚琪的背影喊道，只看到她似乎抬頭略揮了揮，然後便逃也似的低頭快步走遠了。

　「你這同學真古怪。」趙承予微微皺眉，看向顧涵寧的表情有些心疼，「是不是很難相處？」

　顧涵寧聞言，撲哧一笑，抬頭笑睨著趙承予：「難相處倒不至於，其實她人很單純，很容易忽悠的。」她倒不好意思說，反正是她自己愛逗戚琪。

　她也沒有告訴過趙承予戚琪偶爾目睹他做歹事，所以心裡視他們倆如洪水猛獸，避之不及。不過，自從戚琪知道她已婚後，似乎看她的眼神溫和了一些，只是仍舊愛蹙眉看著自己，可也沒辦法，誰叫她們倆跟的是同一個導師。

　「聽說莫老師為人嚴厲，對待學生卻挺不錯的。」趙承予談起他打聽來的消息，心裡倒安心了許多。研究生跟的導師好壞，影響可是很大的。

　「嗯，雖然人有些古板，卻是個面冷人善的。第一天我和戚琪去，她便說讓我們叫她莫老師，不准私底下稱呼什麼老闆的，她可不是什麼剝削階級。」顧涵寧想起莫老師，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笑容。

　其實莫老師和戚琪人都不錯，相比較自己，反而是更單純做學問的人，那種鑽研不休的精神，讓她自嘆不如。相比之下，她可要懶散很多了。

　「呵，那就好。我媽昨天打來電話，也說讓我別累著你，說不定哪天有了，年輕人不注意就容易出問題。」趙承予微微勾著唇角，想起自家老媽的叮囑，還真有些意動。

　顧涵寧回味了幾秒，這才明白婆婆是說什麼意思，連忙轉頭看向趙承予，微微擰著眉，壓低了聲音：「我可和你說好了，畢業前，我不生孩子的。你可給我仔細些！」

　「這個嘛，順其自然嘛。孩子也要靠緣分的嘛。你看你表姐家的孩子，白嫩嫩的，多可愛，我們能生兩個，最好是一男一女，嗯，先生女兒，再生一個兒子。」

　「你想得美啊。哪能什麼都如你的意。」顧涵寧白了他一眼，想起自家表姐那個剛滿八個月的寶寶，心裡便軟軟的，果然，每個女人都在心底藏著一份母愛，只看時機而已。或許是如今已婚了，要孩子也算時機成熟了，所以看到別人家的孩子，總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如果生個孩子，會是長什麼樣的。

　「以後生了孩子，女兒像你，兒子像我，一人一個誰也不吃虧。」趙承予無視顧涵寧的話，繼續憧憬。

　「什麼啊，這種事情哪有什麼吃虧不吃虧的啊。你鼻子長得好，以後孩子的鼻子最好都像你。」顧涵寧也忍不住幻想起來，如果真有了孩子會是什麼個模樣。

　「嗯，你的眼睛最漂亮，以後孩子的眼睛就像你。」趙承予抬頭，輕點了點顧涵寧的眉，「眉毛也好看，也要像你。唉，我一看，覺得你什麼都好，以後孩子都像你得了。」

　顧涵寧輕笑了起來，笑睨了他一眼：「拍馬屁也沒用。」

　「好吧。晚點生也無所謂，反正我更喜歡讓你懷孩子的過程。」趙承予抬頭看著寢室樓裡的樓梯，偏頭笑著，看向顧涵寧的眼神格外灼熱，「我覺得應該回去好好練習練習，省得以後想要了，生疏了。」

　「練習什麼啊！討厭鬼！」顧涵寧瞪著臉皮越來越厚的趙同學，只覺得臉上微微有些發燙，「當心被人聽到了！」

　「聽到也沒關係，反正這個樓裡，大家的想法都差不多，只是心照不宣而已。」趙承予笑著，眼睛卻很專注，握著顧涵寧的手微微用力，拽著她往樓梯上爬。

　顧涵寧一時聲音一滯，只能恨恨地在趙承予腰上輕擰。在她看來，結婚後，趙承予的變化最大，單獨相處時，更加地放得開。

　這就是合法與不合法的區別嗎？他是覺得如今可以理所當然地任意妄為了？

　崔何苗打來電話，說馬上要來H市時，顧涵寧正在出租房裡做晚飯，趙承予和裴睿哲四人進了房間裡開會，反正是週日，她閒著沒事，便主動來做飯，改善IT忙人的伙食。男人忙起來，就會專注到渾然忘我，連肚子餓了都沒感覺。她擔心趙承予的胃，只能自己辛苦了。

　放下電話時，她臉上還掛著笑。自從畢業後，她和盛曼曼也就見過兩次，崔何苗和白羽欣都沒有見過面了。她放下了鍋鏟，先給盛曼曼打了電話，約好了時間，這才心情愉悅地繼續烹飪。

　孟起德也跟著一起來的，只是崔何苗在聚會時，把他打發了，說是要開女人的小聚會。盛曼曼一個勁地在旁邊笑嘻嘻地擠眉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