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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峻回到家,陳素還沒有回來,沒精打采的王峻把堆在廳子裏的幾份提籃拿出來分別送給有燈光了的樓上樓下的房客,也負責任的交代了鶏蛋是生的鴨蛋是熟的粽子吃不完是要擺冷凍層的,回屋打掃衛生,怎麽就幾天不在家關著窗子還有這麽多的積灰,真是的,這空氣還讓不讓人活了!
天全黑下來了,陳素也終于回來了,一進門就看到王峻垂頭喪氣的樣子讓陳素相當地吃驚,跟著王峻過了也快十年了,就是那次王峻和王家簽了放弃王家財産繼承權和王家斷絕一切緣分的那時的王峻也沒有表現的這樣喪氣樣,出了什麽事?公司倒閉了?
看著進門來的陳素,王峻總算不找藉口詛咒北京的空氣質量了,看著眼前透著靈性的優雅十足的男子............是假像!
一想到那個裝模作樣漫不經心的局長和十足老狐狸的老副局長就氣,而他的這只披著狐狸皮的兔子這下子真的落入了狐狸窩了,最可氣的是,那還是一群成了精的老狐狸窩,看著透明的陳素,王峻就更是沮喪!他太小看社會人士了,這值得他好好深思和自省!
"你公司倒閉了?"陳素很吃驚,那可是很棒的公司呢,半年前去一回時還是蠻興旺的,怎麽就倒了?
王峻的沮喪讓陳素蠻心疼的,陳素放下開門的鑰匙拍拍胸膛,"你放心好了,我們有這麽多的房子,就算是靠出租也能養活我們的。"
"不是,公司沒有事。"王峻提不起精神地悶悶地道:"只是累了,你吃了嗎?"
"在宋家吃完回來的,宋威的外婆很喜歡我媽包的粽子。"那真是位很可愛的老奶奶,不留著吃晚飯就不讓走。
聽到不是公司倒閉而是累了,陳素回屋拉好被子讓王峻休息休息,這幾天可是累了。
就知道這樣,王峻自己也先吃過了。跟著陳素回臥室,王峻準備著把今天這件事告訴一直還蒙在鼓裏的陳素知道吧,"今天我送東西到你們單位了,見到了你們局長和副局長了......"
"是嘛!!"陳素很吃驚回頭,"你和我們局長、副局長說話了?我們局長很嚴厲吧!我們局長又嚴厲又精明,不過,我還是最怕是我們的老副局長了,那是位嚴峻的老同志,對工作要求很嚴謹!對我們要求更是嚴厲!"
聽著陳素滔滔不絕,眼前却泛著漫不經心偷偷玩網路麻將的局長大人和那位托著茶杯滿臉老奸的老副局長再看看面前的陳素那一臉的敬畏,王峻更是泄氣,陳素以貌取人又不是一次兩次了,算了。
王峻緊緊地抓住陳素的雙手握在他的手掌心中,對著陳素的雙眼認認真真嚴嚴肅肅道:"陳素!我是不會在你死去之前先死的,將來等你死了之後,我把一切安排好了我就立即追過去。"王峻的態度無比堅决!
"你,你可真是的。"陳素怔怔地臉一下子紅了,"知道了啦,不要把這種話放在嘴邊,咱們就過咱們自己的日子,好好的做事、做人平平安安到老就行了。"
看著泛著殷紅害羞的陳素,什麽也不去想了,儘管王峻他不是像陳素這樣走一步看半步的人,但是這種情况下他也不能走一步看三步了,還是順其自然吧,一旦有個抓包謠言四起的無非就是退職唄,反正在任何情况下他都會有讓陳素依靠的溫暖的懷抱的。
交換著深深的吻,在情濃意濃中,陳素身子上散發著淡淡的藥香味,陳素張開身體,王峻細細地吻留下一粒一粒殷紅,陳素抓著床單低吟,王峻正要............突呼其來的爭吵聲激烈地在樓道裏響了起來。聲音很大,爭吵很激勵!
這兒一向很安靜,樓上是多年的老住戶了,樓下也是平均三年換一次房客,都是物以類聚都是要清淨的住戶,這樣的吵架以前還真的一次沒有發生過,陳素不放心地推推王峻讓他去看看什麽情况。
開什麽玩笑,這個時候?王峻在這個時候哪兒有那心思管人家的閑事呀,在陳素胸前小小的加力咬了一口讓陳素把注意力擺正,陳素受痛有些不好意思回過神來繼續和王峻纏綿,下一秒,一聲巨響從樓道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讓陳素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樣,陳素一把推開身子上的王峻一下子從床上跳了起來抓起床邊的睡袍披上扎上衣帶就往外沖!
一把拉開門,陳素看著外面的情况失聲大喊起來:"我的花瓶!這是景德鎮瓷器大甩賣買的,要六百多快!是誰打破的?誰賠!!!"
臥室裏大床上的王峻側身躺著維繫著被陳素一把推開的姿勢滿臉黑黑。
外面吵架打架聲在陳素沖出去那十秒鐘內就消停無聲了,有人大聲對陳素應著明天拿現金賠償,樓上的門關上了。
樓道上看熱鬧的樓下房客跟陳素道謝,謝謝送來的鶏蛋什麽的,沒有熱鬧看也就都回屋了。
捏著碎裂的花瓶,陳素回屋關門,"樓上的兩戶打架,真是的,多大的人了,還打架!" 看著手中碎了的花瓶,收了這麽多的房租陳素也會表現大方些的,相應著王峻要求高格調的號召下在一次在京舉辦的景德鎮瓷器大展銷中特地買了這個原價要兩千多塊减價到六百二十塊的雕花大花瓶却被他們給弄破了,要六百二十塊呢!那可是自己以前兩個月的生活費呢,真讓人心疼呀!
陳素心疼地拎著碎裂的瓷片回臥室,"王峻,明天一定讓樓上的賠......!"
陳素看著側身躺著一動不動死死盯著他的王峻,陳素心虛地放下手中的瓷片跳上床順著王峻身邊躺下,眨巴眨巴眼睛對著王峻閃呀閃,閃得王峻無力地伏回陳素的懷中陷入深深的反省中。
陳素伸手摸摸王峻一向很硬的發根,王峻該要剪頭髮了,比以前長了,王峻的呼吸弄得領部癢癢的,陳素心上泛著熱潮,輕輕地啃著王峻厚實的肩頭,伸著手指頭在王峻的肩頭打著圈圈。
對于陳素的挑逗,王峻擡起腦袋咬牙切齒,"今天看我怎麽收拾你!"一把扯下陳素身子上的睡袍,這個老婆不管是不行的了,這次他可不會再受騙于陳素裝可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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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調得曖昧的燈光的掩映下,潔白色的床單上糾纏著的兩個身軀在交融地交合,交合地交融,生命就是如此的生生不息,是生命的本能,是生命不息的神聖的儀式!
此時此刻的陳素也無法羞澀抗拒,因爲這從來就不是羞耻的事情,只要是和王峻所做的事情都不是羞耻的事情,陳素坦誠于自己的欲望和對王峻的貪戀!
王峻的强健讓陳素確實無力承繼,這個男人是他的不是麽!舒展著四肢,大腦什麽也不用去想,順著本能讓失去理智、失去自控的王峻更深入地、更接近他的心臟地衝擊,茫然中,失神間沈浸在身體的火流中陳素伸出雙手觸撫王峻快樂地扭曲的臉龐上的滴落的汗珠,看著王峻失控的樣子,陳素伴著一次又一次由王峻掀起的巨浪襲來的衝擊下沖唇中吐出碎裂的吟語,像是在巨浪中的小船在狂風暴雨中激蕩。
相擁的唇因爲激情後無法順暢的呼吸只在碰觸一下就不得不分開了,但,下一秒又不舍地糾纏上來,不能深深地吻,只是相濡以沫地輕輕地相碰觸著,把對方的呼吸深深記在記憶深處。
早度過激情的時光,但,此時今夜,王峻和陳素的心共鳴地激蕩著,糾纏著,無法分彼此。
精心地爲陳素洗沐過後,王峻也通體暢快地順著陳素躺下了,躺好就望到了帳頂,是呀,到家了,這就是他和陳素的家!
溫暖的家,溫暖的身邊的生命中的另一半,王峻伸手纜著他的陳素相依相伴,看著臉上透著蒼白色的疲憊的陳素,王峻低頭親吻陳素的額頭,他現在少有這麽失控了,這回,陳素可真的要躺到假期結束了,誰讓陳素自己盡幹些挑逗人的事了。
"對不起了。"透著深深的寵溺,王峻擁緊陳素輕輕的在陳素耳邊說著。早就昏昏沈睡的陳素感應地應了聲往王峻的懷裏又鑽了鑽,王峻滿足著!幸福著!
黃金周的假期在灰色時段開始在蜜色中結束,新一天的晨曦的陽光永遠從東方升起,新一天的生活平平靜靜地開始著。
遞給陳素手帕,陳素要比王峻先走,陳素換好鞋子要出門了,王峻道:"你們單位如果有什麽謠言的話語你一定要跟我講。"
"你說什麽呢!"陳素翻了一個白眼給王峻道:"你當我們那是什麽地方?是閑聊磕牙的戲園子茶館嗎?!"
盯著陳素出門的背影,王峻覺得有必要弄清楚陳素他們那清水衙門到底幹什麽了?哪家公家單位不閑磕?怎麽陳素翻的白眼和講的話都跟那倆個局長一個德性?!
在黃金周過去的上班的第一天,王峻就沒有給跑東南亞玩了一圈回來的劉鎮東好臉色,現在劉鎮東對他而言就是禍害的代名詞。
下午,王峻去看了一塊要競標的地,劉鎮東去活動關係了。
看完了地皮,看看手腕上表的時間,這時候再回辦公室也沒有必要了,王峻就先回家了。今天陳素有例會要晚一點回來。
快入夏了,王峻想著把屋子裏的窗簾沙發罩換洗一下,前兩天光想著和陳素親密了,最後的兩天假期什麽也沒有做。過不了幾天,公司將要處于大忙狀態,以後會有一些必須的應酬要處理,怕會顧不及家事了。
王峻進了樓道,感應燈亮著,從樓上慢慢走下了樓上的一位住戶,他手上拎著簡易的出門的行李包停在二樓口眼光木木地盯著王峻,"今年的房子也快到期了,我要退租,這是花瓶的錢。"
王峻接過他遞過來的兩份鑰匙和一份裝錢的信封,捏信封的厚度看來是多給了,王峻還得找他當時租房時的保證金。
他看著王峻道:"從我住到這裏開始已經八年了,你就一直和房東住在一起,到現在爲止,我也沒有聽到你們吵過架鬧過分手,同志之間要怎麽樣才能做到這樣地步?付出就一定能得到回報嗎?"
"我們不是同志,"王峻對這個稱謂有著深深的反感,這樣的稱呼褻瀆了他和陳素之間的情感,"我們是對方的唯一,我們是夫妻。"
是褻瀆!當然是褻瀆了,王峻不知道普通同志之間是怎麽生活的,但是無人管束的王峻是從十幾歲就和寵溺上天的劉鎮東及其那爲了對應强硬過激的家庭而刻意放縱自己的叛逆期的宋威再加上天生壞胚子的高遠就在聲色場中玩了,在十八九歲時更是仗著無限制提款的王家給的金卡自己弄了個夜總會,除了毒品之外他們四個什麽沒見過?什麽沒玩過?拿高遠的話來講,那是玩够了,膩味了就回來了。是膩味了改頭換面做人了,其實,他們心裏全都有數,在那些聲色場中有普通的人,有錢的人、有權的人、還有在人前輝煌的大明星都在混雜中沈淪。
對此,王峻從來沒有感覺,因爲那不關他的事,那是願打願挨,複雜的沒有定性的不停地茫然尋找著又不停地空虛的掙扎著的感情在金錢和交易中掙扎,這樣的場面他們看得多的很,就是現在應酬時身邊所見的這個群體的點點滴滴印象從來都是有著灰色地帶的意味。用這樣的印象中的不定性的群體來形容他和陳素美好家庭生活那不是褻瀆是什麽?
"沒有婚姻法承認的夫妻?"他揚著眉挑畔地看著王峻,"我恨你們,憎恨地想要燒了這棟房子想燒死你們!你們太幸福了!憑什麽你們過得這麽幸福?!而,爲什麽我付出十年的心血却什麽也得不到!"他在呐喊著。
王峻掃視他的突發地竭斯抵裏的不穩定情緒的爆發,"只要付出了心血是不可能沒有回報的。"王峻開門示意他進來談談,他的情緒在失控的邊緣。
他一步邁進來。他上一次進來是在睡意朦朦中被劉鎮東敲門敲下床的,在一片吞雲吐霧中壘長城不一會兒就不明不白的輸掉了一大筆錢,當腦子才清醒過來這就散場被趕了出去,這次才算是第一次確實清楚地看這屋子裏的陳設。
屋子裏的陳設的確讓他頗爲意外,有著不太相信的陳舊的色澤,有著年輪的印象,順著墻有著滿架子的書本在現今青年人住宅中不多見的濃郁的書香味。
最近,陳素又添購了不少的書,這是陳素唯一的奢侈的花銷和愛好,王峻也非常支援陳素這樣的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