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拒絕

　「沒有。」麻煩有，可她不傻。

　「那就好！」克洛爾到是真的鬆了口氣：「不管怎麼樣，亞蒙娜那個女人是個瘋子。你之前因為我被她嫉恨……她不會就這麼放棄的……正好我最近要去別的星系，所以我來問一下，你們要跟我一起走麼？」頓了一下又道：「你們不用擔心地球，地球現在是零級文明，星際法有規定。她不敢動手。」

　笑笑搖頭：「不用。」

　克洛爾訝異：「為什麼？」

　因為如果只有她跟歐陽青靈，那麼亞蒙娜最多也就是教訓教訓她。說不定在知道克洛爾正在拉攏他們時，也會調過頭來拉攏他們。可如果她真的跟他走了，那他們就被認為是克洛爾一夥的。亞蒙娜就有理由將她當成敵人！

　雖然這種情形會給人一種她想要兩頭討好的嫌疑，像牆頭草一樣讓人不恥。但對於現在的她，卻是最好的，也是無別無其他的選擇！

　因為這兩個人，都太弱。他們想要收服別人為他們效忠，可能力不夠，魄力不夠，智慧也不太足。而他們對於那些效忠他們的人，他們還無力保護！且不夠有誠意！

　笑笑覺得，收服人和收服獸是一樣的。要麼你徹底打敗它，將它的傲氣徹底打沒了，打服了。它自然服你。要麼，給予對方絕對的恩澤。讓對方必須回報……獸類很單純，任何人能對它們做到如此，那麼，它們會效忠於對方。

　可惜，克洛爾兩者做的都不好！最失敗的是，他居然在對笑笑這個本性跟獸一樣直接的人面前，耍各種心機！

　知道亞蒙娜要動手，他卻任那事進行。又在事後來施恩……這在笑笑看來，十分諷刺！

　笑笑所想的這些，克洛爾不知道麼？自然是知道的。身為一個大家族的繼承人之一，該學的自然都學了。

　說到底，其實只有兩個原因，一是他太過自信，二是他小瞧了笑笑。

　他自信，他六級文明的人伸出的橄欖枝不會有人拒絕。當然，在這一點上，他並沒有將笑笑算在裡面。這一段時間，笑笑的一切反應都給他一種這是一個天賦驚人，智商和體術都十分強大的單純小孩。尤其是她跟歐陽青靈之間的互動。更是很容易讓人想到，這其實是一個只會聽話的小娃娃，特別的是她的天賦。

　而他自信的是，不管是歐陽青靈還是這個隊伍中的其他人，他們全都是成年人。成年人會明白，六級文明代表著什麼。

　六級文明的人並不會經常出現在這樣一級文明的地方！事實上非常非常少……對於他們來說，這裡太過落後，沒有任何值得他們來的價值！

　對斯卡洛星來說，這是幾百年來僅有的一次！

　所以，這對歐陽青靈他們來說，是一個機遇。聰明人不會錯過！而聰明人也知道他們之間的差距。因此，他們不會也不敢希求他對他們要如何的尊重。

　他對笑笑感興趣，就該是一種高高在上的施捨……當然，雖然他心底確實有這樣的意識，但他沒這麼做。他甚至屈尊降貴的陪她去玩了，親自來討好她。這已經是他能做的極限！

　而他做的這一切，也是奠定在笑笑的潛力的確很值得的前提下。

　也因此，他小瞧了笑笑對這些事的洞明。

　笑笑的確簡單，更加聽話。但只是因為那是歐陽青靈！而她也的確對很多事情很懵懂，比如人情禮往，比如各種情緒……事實上，在旁人看來，越是簡單尋常的她越是難以理解。可她對於那些陰謀和算計，卻是敏銳的可怕！

　那是做殺手時訓練出來的！那是為了活命而不得不精通的。

　所以，克洛爾的那些心思，她就算猜不到全部，也猜個七七八八。但也僅是如此，她猜不到他的種種心思變化。

　「我們有自己的安排。」

　「你們要去哪？你知道，六級文明的醫術可不是一二級文明能比的。歐陽先生的腿到了我們那裡，可以恢復的跟他自己天生的一般無二！」

　這一點，笑笑自然知道。所以，他們在努力的往更高級文明去。比如寧願去奇雅，而不會在斯卡洛治療！

　「我們已經跟人約好了。」青天白日替她找好了學校。

　「約好了也可以再推掉，畢竟，我想對你來說，沒有什麼比歐陽先生的健康更重要吧？」

　笑笑被打動了！如果這件事是她來做決定，就算她會被劃入克洛爾的勢力範圍，她也會跟著去。可惜，她並不是能決定的人。

　「多謝拜爾西單先生的好意，但除了我的健康，我們還有更多必須的事情，因此我們只能拒絕拜爾西單先生的好意了。」歐陽青靈一出房門，剛好聽到克洛爾的最後一句。當下直接開口，委婉卻堅定的拒絕。

　但正如克洛爾所想，一個六級文明，哪怕只是普通人，歐陽青靈也不能得罪狠了。

　「拜爾西單先生的意思，我很明白。只是，笑笑剛離開地球，對於整個星際的大環境，還有很多需要學習和適應。突然就去六級文明並不是個好選擇……而且，我想拜爾西單先生也明白，有多大實力能保住多少利益。我想拜爾西單先生如此執著，也是明白笑笑的潛力有多麼巨大。那麼說句不敬的話，……如果笑笑去了六級文明，拜爾西單能保證自己能保護她，守護她成長麼？」

　這話已經很冒犯了，克洛爾有些生氣。但他的理智還剩一些，所以，他知道對方說的是實話。在這裡他自然可以以六級文明的身份而高高在上，可回到六級文明，他也只是一個家族的繼承人而已。

　他在那裡只是普通一員，更別說他的父親，處處防備著他，不會允許他有太多的籌碼！

　笑笑的潛力就算是在六級文明依舊讓人震驚，他將人帶回去，在沒有絕對的忠誠之下，被人搶了的確很正常！

　那不是他想見到的。至於藏起來……這宇宙就沒有絕對的秘密。

　「那麼，歐陽先生有什麼好的建議？」

　「拜爾西單先生是我們唯一熟識的六級文明的人，如果將來我們想要接近更高文明，只怕還要麻煩拜爾西單先生。」

　這話說得隱晦卻直白。

　一個零級文明的人想要巴上六級文明的人，那需要多大的機緣和努力？至少，克洛爾在他們自己的星球上，到如今都沒見過一個地球人。

　所以，歐陽青靈的意思很簡單：難得認識一個六級文明的人，將來如果需要接觸，一定會去找你的。畢竟，他們不認識第二個六級文明的人。

　這意思換一個說法就是，如果將來他們真的成長到能夠接觸六級文明了。那麼，克洛爾會是他們的優先選擇。如果成長不到那樣的程度，也就不值得克洛爾費心了。

　「既然歐陽先生如此堅持，我也不好勉強兩位。明天我們就會離開斯卡洛，當然，我會讓亞蒙娜一起離開。你們不用再擔心其他的！」克洛爾告辭離開，臨走的時候，對笑笑道：「期待與你再見的時候！」

　……

　待人走了，歐陽青靈才對笑笑道：「去奇雅的航班在三天後。」不是他不想訂靠前一點，而是去那裡的人並不多。公共航班七天才有一趟！

　笑笑對此無異議，只是想著，早知如此，應該晚一點將小狼收起來。

　「到時，你把０６８６Ａ的內核帶著就好。」至於機器人外殼，並沒什麼稀罕。而笑笑對於這些本就並不容易生生感情。便是地球上她用了十幾年的私人機器人，臨走的時候，她都沒想要帶走。

　難得笑笑對０６８６Ａ感興趣，他當然會替她想著。只不過，他沒想到的是，在不久的將來，他就要致力於將笑笑感興趣的各種生物趕離她的身邊了！

　「好。」

　「還有三天，我們正好在這裡買一些特產。奇雅那邊在飲食方面跟這邊完全不同……我們該多帶些天然食品。不如，明天我們出去採購？」

　「好。」

　歐陽青靈揉了揉笑笑的發，對於她的乖巧即喜歡又無奈！說起來，笑笑從來都不曾任性過，不曾有過叛逆期，不曾違背過他……

　「笑笑。」

　「嗯？」

　「你……有沒有想過將來？」

　「將來？」笑笑不解的看向歐陽青靈：「為什麼要想？」

　「人都有未來，而一個人的未來本該有很多種，但因為選擇不同，最後只會有一種未來。像我，我以前便想著要做一位優秀的艦長，所以，我一直朝這個方向努力。所學習的也是以這方面的知識為重……」

　笑笑有些懂了。

　「那麼，笑笑呢？笑笑將來想做什麼？」

　「你的妻子。」

　歐陽青靈心中一軟，卻又失笑：「妻子是身份，而且……」他湊過去親了親，拉起她的手，兩枚戒指放在一起：「而且，你已經是我的妻子了。」

　「很好。」笑笑用力點頭。

　「好吧，我這麼問，你一直努力的方向和目標是什麼？」知道了，他才好盡全力幫她。

　笑笑很嚴肅很認真的想了，想了很久很久。「變強，保護你。你最重要的人。」頓了一下，又有些不確定：「這個可以嗎？」

　歐陽青靈能說什麼？心都軟的一塌糊塗了，用力的親了過去，親到兩人氣喘吁吁。才鄭而重之的對笑笑道：「你已經是我最重要的人了，比我自己還要重要。」拿起她的手，按在他心臟位置：「這裡，為你而跳動！」

　他的心跳很快！第一次時，笑笑差點將他送到醫院。現在她明白了，因為她有時也會心跳加速，不受控制！

　「又做到了麼？那我還要想別的人生目標麼？」

　歐陽青靈失笑：「不用。」將她抱在懷裡，慢慢平復心跳：「笑笑只要記得，以後在做任何選擇時，以你喜歡的，你想要的為主就好。」

　「那你呢？」

　「笑笑喜歡的，就是我喜歡的。笑笑想要的，就是我想要的。」歐陽青靈不要錢的說著甜言蜜語，同時也是他的真心話。

　「好。」

　兩人間的氣氛一如往常的溫馨裡帶著淡淡的曖昧。對於這一點，他們自已自然是喜歡的。

　可旁人卻有些看不過去，哪怕是一個機器人。

　０６８６Ａ剛因為被歐陽青靈打發了，這會兒剛好過來。

　以前歐陽青靈和笑笑兩人可沒在這裡這麼親密，都是關起門來的。可現在……

　０６８６Ａ一聲尖叫，拉起警報：「哦，地球男人，你太過份了，你居然在引誘一個幼崽！」

　本來這警報系統是連著斯卡洛官方引導系統的！但為了不必要的麻煩，笑笑早將他那些跟官方相連接的權限全都鎖死。

　因此，雖然警報吵得人頭疼，卻沒有任何影響。

　「我們是合法夫妻！」歐陽青靈並沒有放開笑笑，而是十分淡定的看向０６８６Ａ。同時對笑笑道：「他身上需要限制的東西還有很多。」

　「哦，你這個地球禽獸，你在教壞幼崽，這對她將來的健康成長會造成非常非常不好的影響……我要向星際最高法院遞交……」

　「閉嘴！」笑笑突的開口，「你想讓我再拆你一次嗎？」

　「你……幼崽，你不能這樣！我在按規定辦事……是這個地球男人不遵守法律，他的這些行為是錯誤的引導。你看，你的很多行為都發生了偏差。這樣是不對的……」

　可惜，不管０６８６Ａ是不是站在正確的那一方，在這裡的兩個人都直接無視了他的囉嗦和各種擔心。可就算他吵的很，笑笑到底沒有再將他拆了！

　或者，因為懂得的感情變多了，於是下意識的開始包容一些不太出格的事。比如０６８６Ａ對她的指手劃腳和不受控制的廢話。比如小狼……

　……

　因為任務剛結束，而且還有三天時間。所以，他們在別墅裡好好的休息了一天。

　歐陽青靈列了一張長長的購物單，並制定了接下來幾天的行程。

　笑笑在上網。

　她在學習另一種語言，除了星際通用語外，她還得學奇雅語。因為她要在那裡上學，並且……唔，大概要很多年。只會星際通用語是不夠的。

　而事實上，她在語言上的天賦似乎在學地球通用語時用的差不多了。好在她一向上高速區，就算天賦差一點，但進度卻一點不慢。

　而且，她還想試試，看能不能再碰到青天白日，可惜，他今天似乎並不準備上網。

　……

　這一天，斯卡洛星的衛星沒有出來。到了晚上，便是夜黑風高的森然環境。

　歐陽青靈剛準備好夜宵，準備上去叫笑笑下來吃飯。卻突的心中一跳，微微皺眉，想到之前在草原上的那件事，警惕暗生。下意識的用精神力在附近一掃，立刻發現一些不明人物，正悄無聲息的向著他們住的地方慢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