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更進一步

　跟著秦柯，笑笑終於見識到了什麼才是真正的戰艦，雖然依舊有許多地方不能看。但能看的卻全都看了，動力室、醫療室、備戰室、操作室。尤其是操作室，跟歐陽青靈的小戰艦完全不同……他們那個小戰艦，兩個人就完全可以搞定了。可在這裡，卻有近三十個人……

　笑笑真正見識了一回！然後，跟著秦柯一路走，一路看，最後，他們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這是什麼地方？」桌子不多，全都是兩兩一起，且大多都是一男一女！

　「休息區，走了這麼久，你不累麼？」

　笑笑不覺得累，她這個月又升了一級，八級體術者，怎麼可能走走路就累了？但她看這裡有食物提供，便也不反駁，因為她餓了！

　只是，食物才被送到桌子上，發現自己小養女被人拐跑了的歐陽青靈的通訊便敲進來。！

　「笑笑，你在哪？」

　「三級艙的L休閒區。」

　歐陽青靈顯然對這戰艦相當熟悉，她一說出地方，他立刻便問道：「笑笑在吃飯？」

　「還沒有，正準備吃。」

　「替我點一份，我馬上到。」

　「好。」笑笑乖乖的應著。掛斷通訊，笑笑很自然的替歐陽青靈點一份他喜歡的食物。

　「他看你還是一如既往的緊啊！不會累麼？」秦柯待她做完這一切，才慢條斯理的問道。

　笑笑不懂：「為什麼會累？」

　秦柯看著笑笑那一臉的懵懂的模樣，知道她是真的不明白。不由有些無語：「那小子到底怎麼養你的，將你關起來，與世隔絕嗎？」

　「我有上學。」笑笑很認真的解釋。

　偏生她的認真最是讓人無力！

　秦柯到不是想撬歐陽青靈牆角，只是好奇！沒錯，就是好奇。當年的相遇可以說是機緣巧合，短暫的相處，讓他知道這小姑娘的心理有著很大的問題。隔這麼多年，如果是偶遇，他一定認不出她來。可在來之前，歐陽青靈他們小隊所有人的資料他都看過。所以，他才能一口叫出她的名字，還記著那麼久的事。而他沒想到隔了這麼多年再見，小姑娘心理問題依舊沒有解決！按理說，這樣的小姑娘可不適合出現在這裡。

　說得難聽些，這樣的問題可以說是精神病人。誰能放心讓一個精神病人去執行關係生命的任務？

　除非是瘋子！所以，他好奇了！好奇這小姑娘的精神病……不，心理問題到底有多嚴重。而那個帶她來的人，又到底有多瘋！

　「你不覺得，他這樣時刻盯人，很讓人不舒服嗎？」秦柯再次誘導。

　「不會。」

　「或者該說，你有你的社交生活嗎？」

　笑笑皺了下眉：「你是說，每個人都端著一張假臉，說著口不對心的話，明明恨死對方還要笑得很開心的那種事？」

　秦柯咳了一下，不得不說，笑笑說得還是挺貼切的。「那麼，你有朋友嗎？」

　「有。」

　「居然有？」秦柯意外了！

　笑笑不解的看著秦柯：「青靈說，我需要朋友，沒有誰可以一個人活著。」以前她覺得可以，但她覺得青靈說得也對。看，她雖然能找到食物，可那些食物她種不出來。

　「那小子說的，那就難怪了。」秦柯嘀咕著：「我猜，你的人生，從頭到尾都是那小子給你安排好的吧。那麼，你有沒有想過，要過一種與他安排不一樣的生活呢？別著急，好好的想一想。歐陽青靈給你安排的這一切，到底是不是你想要的。你真的想要過現在這樣的生活嗎？」

　笑笑沒有著急，她認真的在考慮。考慮的太過認真，以至於並沒有發現，歐陽青靈已經來到她身邊，並將秦柯的後半句話，全給聽了去。

　所以，當他看到秦柯投過來的挑釁的視線時，他沒有急著上前。靜靜的待在她身後，等著她的答案。

　笑笑想了許久，足有兩分鐘。兩分鐘裡，三個人都沒有說一個字。偶有人望過來，卻禮貌的避了開去，沒有過來打擾。

　兩分鐘後，笑笑終於想通了。

　「他沒有安排我的生活，一直是我自己在安排。」她認真的點著自己的腦子說，「我一直知道，我這裡有問題。我跟其他小孩不一樣，我剛到他身邊時，我不知道什麼叫高興，什麼叫痛苦。什麼感覺叫喜歡，什麼樣又叫討厭。我不會笑，不會哭。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活著。」她依舊認真，「我不懂得權利、利益、親情、友情、愛情……我都不懂。我不知道滑雪為什麼要快樂，也做不到去關心與已不相關的事。別人的靠近，只會讓我害怕。害怕自己控制不住會想要殺了對方……青靈說不能殺，因為有法律！」

　笑笑看著對面已經扭曲的臉，她突的一攤手：「他教會我很多東西！他是我唯一想要主動靠近的人。他離我再近，我都只想更近一些，卻不想要推開他，或者抹他的脖子。我很高興，唔，你看，我學會了高興，是他教的。我很高興，我的每一天裡都有他。沒有他我就不高興……五歲的時候，他在一次任務中出事，失蹤了十天零六個小時三十七分又八秒。那十天零六小時三十七分又八秒裡，我懂了什麼叫心痛。當他再次出現，我體會到了什麼叫失而復得，什麼叫快樂。我學會了哭和笑。雖然青靈依舊說我的表情不太明顯……可我至少會了。而我也明白，他是我的心臟。他在，心在，他不在，心會疼，裂成碎片。從那時開始，我決定，我要變得強大，守護我的心臟。」

　從頭到尾，笑笑的臉都沒有任何表情，直到此時依舊一樣，只有認真。「我不想改變，唔，也不是，我希望他能再近一些。最近他似乎有些不安，讓我有一種他在考慮著要遠離我的感覺。」說到這裡，她記起眼前的人年紀比較大，也許會有經驗可教她一些：「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嗤！」秦柯突的失笑，端著自己的那份飯站起來：「我想，你的問題已經解決了！」

　笑笑不解！

　秦柯呲了呲牙，「沒想到，你這丫頭說起這麼肉麻的話也依舊面無表情，雖然很萌，可還是相當詭異。我建議你下次再有這些話，直接告訴那個小子。保證什麼問題都解決了。」說完，秦柯端著自己的東西直接走了。

　而笑笑順著他的方向，自然也看到了歐陽青靈。

　歐陽青靈已到了她身邊，直直的看著笑笑，半晌，才伸出手用力揉了揉她的頭髮。終於忍不住，一把拉過她，用力的吻了上去，「笨丫頭。」

　「唔？」

　一吻結束，兩人在眾人的口哨聲起哄聲中淡定離去。帶走了他們的食物，浪費食物是可恥的。

　他們回了他們的休息艙，在吃飯之前，又互相啃了好一會兒。歐陽青靈才氣喘吁吁的問她：「笑笑想更進一步？」

　笑笑眼睛一亮，「想。」她有些明白，秦柯那句問題已經解決了的意思了。

　看著她那閃亮的眼，歐陽青靈到是真想把她給吃了，可是不行。「再等等，等你成年，等我把腿治好。乖，再等等！」

　笑笑總是聽他的話，所以她點頭，乖乖的等。但其實，他們都知道，她想要的更進一步，是指心更近一些。而事實上，他們已然更近一些了。而且近了許多！

　所以，笑笑其實很滿意了！

　而歐陽青靈也終於徹底放下了那點自卑！這是這一趟任務，他最大的收穫！也是笑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