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果啊後果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斐洛體力承受不住,氣喘呼呼地甩開莫爾的手無力蹲坐在地上,前面的人才停住。
感受到自由只是一瞬間的事,斐洛知道,就算他們跑了也是要回去面對鳥族夫夫的,他鬱悶的問道:“你的成年試煉呢?”
這時莫爾才轉頭,俯視著斐洛,見他不顧地面的塵土執意的坐下自己也只好跟著坐在他旁邊。
對於斐洛的問題,他漫不經心地回道:“不知道。”
斐洛抬起頭瞪了他一眼,“什麼叫不知道?”
“明年吧,或許。”
“房子怎辦?”
“慢慢建,反正沒完成。”莫爾絲毫不在意,屋子雖然成年後才可以建,但明年
他絕對會完成試煉,不差那一年的時間。
然後兩人又陷入的沉默,斐洛不知道要說什麼,他突然想起,眼前這個人還向他告白過呢。
午後的太陽不是很強烈,斐洛眯著眼睛眺望遠方,身旁不時有小幼崽跑來跑去,對於這兩個路霸很是好奇,卻也沒敢上前打擾。
不知又過了多久,莫爾才淡淡地問:“你想離開嗎?”
“我哪都不去。”斐洛悶悶的說,其實他挺想賞莫爾個幾拳的,問這啥弱智問題。
要他離開這熟悉的地方去適應那想就不怎麼好的鳥族部落,除非他瘋了才會做這種蠢事。
“記住你今天講的話。”莫爾這才露出一絲微笑,拍拍屁股站起身。
有人搭把手斐洛自然是不會拒絕,將自己的手遞出,被輕輕一拉就站起來了,但之後莫爾沒再放開他的手,兩人就這樣默默地往回家的路走。難得沒覺得彆扭的斐洛心裏有感,被人牽著還不錯,至少不用再去擔憂方向、不用再去深思後果,閉著眼睛也能走。
現在誰也不想去想鳥族夫夫的樣子,雖然斐洛總覺得剛剛對話有些怪異,有種踏入陷阱的莫名感。
他搔頭,很快的就把心中的不安掃落一旁,應該是想太多了吧。
兩人回家的路上碰到不少人為他們鼓勵打氣,讓斐洛有些尷尬,這才後知後覺的想到,他跟莫爾就這樣跑出去不就認定了他們有什麼嗎?不知道這世界有沒有黃河讓他跳,斐洛麻木的自嘲著。
其實斐洛不知道,他們倆牽手的模樣才是讓群眾認定的罪魁禍首,莫爾當然也不可能會去提醒這個少根筋的人,心情很好的向其他人點頭致意。
斐洛有些不是滋味地走著,心裏吐嘈莫爾自然的招呼,喂喂!什麼叫做很快就可以生下幼崽?他們明明就還沒成年!!
一路上被如此轟炸著,斐洛有種想消失的衝動,還好再長的路總是會走完,回到了家裏安亞維格已經等候著了,沒看到鳥族夫夫的身影讓他松了一口氣。
“你們也真是的,就這麼跑了。”安亞有些怨懟,要不是維格臨時趕到,他還要一個人頂著鳥族的怒氣呢。
斐洛乾笑著,趕忙問道:“那他們走了嗎?”
“哪能呢,他們明天還要和你談一次。”安亞解釋道,在他們跑了之後鳥族雄性本想追上去,最後卻被火大的族長攔住了,強硬表示斐洛已經是虎族部落的人,鳥族夫夫這才瞭解已經無法挽回但仍然要求要再見斐洛一面。
由於可能是最後一次見面安亞也沒拒絕,就當作是道別吧。
斐洛這才滿意的點頭,明天把傳石還給他們就應該沒事了。
只是這麼一樁事倒楣了莫爾,這下子他明年又得參加一次成年試煉,安亞責備他的衝動,對此維格倒是挺支持兒子的。
試煉失敗明年還有,伴侶沒了去哪里找?此話得到安亞一掌伺候,維格樂呵呵的拍拍莫爾的肩膀,示意做的不錯。
斐洛翻了白眼,不想理會那兩個樂天派,抱起小老虎磨蹭了一番,還是弟弟最可愛了。
離開啊離開
隔天一大早安亞就把斐洛挖起來,本來只有兩人要去送行的,如今硬是跟了維格莫爾兩個不放心的,生怕斐洛就這麼被拐走了。
對此斐洛哭笑不得,怎說他都是成年人了,哪有可能那麼容易忽悠,不管怎麼說被人保護的感覺還是挺不錯的。拍了還在睡的小老虎屁股一下,一行人就往族長家而去。
族長家隔壁有專門給來賓居住的客房,鳥族夫夫就休息在此,由於來的早了,到的時候鳥族還在梳洗呢。
斐洛百般無聊的觀察手上用絲布包住的湛藍色石頭,昨天夜裏才第一次見到這個東西。
與其說是石頭不如說是玉,玉身裏彷佛有水在流動著,不時閃耀一點星
光,後來安亞才告訴他裏頭都是魔力,真不知道這是怎麼做的,斐洛有些佩服。
其實他還挺想要這塊傳石的,如果有了它獨自在這世界旅行也不是不可能的,但為了和鳥族夫夫脫離關係,他只能依依不捨還回去。
見斐洛遺憾似地撫著傳石,莫爾眉頭不禁一皺,伸手將石頭從他手中奪走。
“你做什麼?”斐洛楞楞地問,莫爾的速度太快,還沒反應過來手上石頭就沒了。
“幫你保管。”莫爾慵懶回道,他不想解釋,當年撿到斐洛的事他也從安亞那聽過,這麼小就能使用傳石代表傳石的魔力和他很契合,生怕斐洛又再次啟動,萬一傳到遠處哪個不知名的地方他該怎麼找啊。
斐洛聳聳肩表示體諒莫爾的神經病發作,反正傳石遲早也要還回去,對此毫無意見。
沒多久鳥族夫夫也出來了,鳥族雄性那副高傲亮麗的模樣今天來看卻有些憔悴了,鳥族雌性更是明顯,臉色蒼白不說連黑眼圈都出來了。
這次族長也沒出面,連道別都省了,鳥族雄性手負在背後,視其他人如空氣,板著臉向斐洛道:“最後一次問你,是否同我回部落?”
斐洛注意到他的態度有些軟化了,最後的問句也只像應付,對此他也不想廢話,只堅定的道:“不。”
聞言鳥族雌性低下頭,臉上泛著明顯的落寞,斐洛示意莫爾將傳石還給他們,鳥族夫夫也只平靜的收下。
鳥族雄性冷哼了一聲,大步越過眾人到門外,沒有再理會他們,只剩下鳥族雌性不舍的看著斐洛。
“斐……洛,可以讓我抱抱你嗎?”鳥族雌性輕聲地要求著,對於這孩子他充滿著虧欠,當他自以為好的方法卻使得斐洛不諒解,本性冷淡的他終於後悔了,如今已經無法改變,他也沒那個臉奢求斐洛的原諒了。
斐洛望了安亞維格一眼,見他們含笑點頭便同意了鳥族雌性。
見他首肯鳥族雌性終於不淡定了,沖上前緊緊抱住了斐洛,將臉埋到斐洛的脖子,沒人看得到他的表情。
敏銳地感受到鎖骨有一股涼意滑過,斐洛在心裏歎了一口氣,等到鳥族雌性放開他臉上早已恢復如昔,只有斐洛知道他哭過。
“帕迪。”望著他最後一眼鳥族雌性平靜地道,見斐洛茫然的表情才繼續解釋,“我的名字,就算你不認我,也希望你能記住。”生下你的人,沒有把你照顧到大,以及後悔莫及的人的名字。
斐洛點點頭,不發一語,對帕迪的厭惡減退了不少,說到底也是個可憐的人,嫁給那個驕傲的要死的鳥族雄性麻煩應該不少。
就算要嫁也要嫁給一個能對他好的人,斐洛堅定的想,少根筋的他絲毫沒察覺到已經將自己歸類為‘嫁’的悲劇了。
“帕迪,你還在做什麼?走了。”門外等的不耐煩的鳥族雄性冷聲道,讓帕迪嚇了一跳,他將包裏準備好的紅色羽毛塞到斐洛手裏,快速地道:“你父親的羽毛,他就是拉不下臉,如果你出了什麼事燒了這根羽毛,我們會馬上趕來。”
語畢,帕迪再次抱了斐洛一下,很快地放後轉身就走不敢回頭,他怕再看到斐洛就會忍不住落下淚來。斐洛望著他瘦弱的背影,心裏有種說不上的辛酸,不自覺地問:“那他的名字呢?”
聞言帕迪身體顫抖了一下卻沒有停住腳步,他背對著眾人輕聲地道:“諾爾伯。”
直到他的身影逐漸消失在白日光照射的大門,斐洛才移開視線,或許以後還是能見面的,他輕輕地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