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艾迪的春天

　　艾迪回來了，在外面晃蕩悠哉了一個月，淒慘的意識到自己的主人們完全沒有要找回自己的打算。也許其中一個有，但是被另外一個阻止了。

　　想到這，艾迪瞧瞧用餘光瞥了一眼德拉法恩，也就是阻止陸彧去把自己找回來的那位。

　　在艾迪離開的這段時間裡，他們養成了一個不錯的習慣，那就是晚上出來散散步。

　　勒森與陸彧站立在小鎮午夜的小路間，艾迪依舊是一副小蝙蝠的模樣，站立在陸彧肩頭。對面立著一個張牙舞爪的年輕男子。

　　他們在一條偏僻的小路上相遇，並且莫名其妙發生了接下來的事情。

　　這個擁有亞麻色的，亂糟糟頭髮的年輕人肩上背著一個口袋，驚恐的看著他們兩個，好吧，也許他忽略了陸彧肩上小小的艾迪。

　　手從口袋裡面胡亂的撈出一些亂七八糟奇奇怪怪的小物件，劈頭蓋臉的就向他們砸來。

　　“滾開，滾開。”他一邊喘氣一邊吼叫，試圖以此來嚇退對方，“你們這些可惡的吸血鬼！”

　　“他在幹嘛？”陸彧扭頭看向勒森。

　　側頭躲開一把直沖面門的銀色小刀，勒森聳肩，“不知道，也許他是一個吸血鬼獵人。”

　　“是嗎？”陸彧半信半疑的看向那個神經兮兮緊張不已的男子，順手接過他投擲過來的銀質十字架，打量一番眼睛一亮，“嘿，這上面鑲有一顆鑽石。”

　　陸彧將鑽石摳下來，偷偷放進自己的口袋裡。

　　雖然有些無奈，不過勒森容許了他小市民般的小動作，“如果你喜歡，我可以給你更多。”

　　“在中國，有便宜不撿的人，是白癡。”

　　“你永遠是對的。”勒森在微笑。

　　另一邊，胡亂丟東西的男子也停止了動作，他口袋裡滿滿的東西都已經扔了出去。可是面前這兩隻吸血鬼似乎不是普通貨色，對銀質的東西完全不感到懼怕。

　　男子咬著唇，清秀的臉透出淡淡的慘白。他抓出口袋裡最後一樣東西，奮力砸出後尖叫著扭頭就逃。

　　老師說過，當遇上強大的吸血鬼時，硬碰硬是沒有好處的。

　　“嗷！”

　　艾迪一聲慘叫，從陸彧的肩頭落到地上。毛茸茸的身體在地面微微反彈，它的爪子摸了摸自己的砸中胸口，回過神來，“上帝啊，天啊，我被愛神之劍射中了。”

　　“不，艾迪。”陸彧同情的搖搖頭，“那只是一顆大蒜，你被它砸中了。”

　　“不……不對。”艾迪看向男子逃離的方向，勾起一抹笑容。

　　老實說，看見一隻蝙蝠微笑實在是件詭異的事情。

　　陸彧抖了抖，靠向勒森，“艾迪的表情讓我感到毛骨悚然。”

　　勒森吻他的鼻尖，“那就別看他，看我。”

　　莫里斯最近很苦悶，自打他住進這個漂亮小鎮的第一天，就遇見了兩隻強大的吸血鬼。他蜷縮在自己的木板床上，用被子將自己裹得緊緊的，考慮著自己是不是應該搬出這個小鎮，還是應該抓住這個機會，爭取得到吸血鬼獵人資格的畢業證書？

　　莫里斯是某個特殊學校裡的學生，那裡聚集了不少奇奇怪怪的學生，他們未來將走向與常人不同的生活。莫里斯就是其中之一，不過可惜的是，他沒能通過畢業考試。鬱悶至極的莫里斯打算到一個安靜的地方住一陣子，也許假期結束後，他得繼續重修一年了。

　　他打開檯燈，目光呆滯的盯著天花板，一臉傻呆呆的表情。

　　艾迪倒吊在窗外，同樣傻兮兮的望著屋裡的莫里斯，這個人類亂糟糟的頭髮好萌好萌。艾迪在外邊吱吱吱吱的亂叫，小爪子啪啪啪的拍打著窗戶。

　　“是誰？”

　　莫里斯被外面細微的聲響驚動，立刻向外看去，一隻黑乎乎的小蝙蝠正對自己手舞足蹈。他頓時一頭黑線，老師說過，蝙蝠是吸血鬼的同夥，他們一樣邪惡。

　　於是在外面熱情的用蝙蝠語表白的艾迪，視線唰的被阻隔。莫里斯關上了窗簾。

　　艾迪：“吱……”

　　也許自己太衝動，嚇壞了這個人類？

　　艾迪看著窗戶裡關掉的燈光，決定明天再來見這他，順便帶點禮物。

　　次日。

　　艾迪很守時，太陽下山後沒多久就出現在莫里斯的窗前這次它帶了塊小小的甜點，是德拉法恩做的。哦，對了，忘了說，最近德拉法恩的廚藝精進，徹底貫徹執行了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該抓住他的胃的原則，每天都把陸彧喂得飽飽的。

　　雖然艾迪不理解為什麼變成血族後，陸彧那小子還是那麼能吃。

　　艾迪把甜點放在窗臺上，發現對方也給自己準備了一份禮物：一串熏人的大蒜。

　　這次，艾迪很有禮貌的瞧了瞧窗戶，沒多久，莫里斯就頂著他的鳥窩頭，迷迷糊糊走到窗前，看向遠方，剛剛是什麼聲音？沒人啊。

　　“看下面看下面。”艾迪揮舞著小爪子。

　　莫里斯順著聲音往下看，不由得一聲驚呼，一隻吸血蝙蝠正攀在他懸掛在床邊的大蒜上，它在說話，“謝謝你送給我的禮物。”艾迪指指放在窗臺上的甜點，“這是我送給你的。”

　　“你……會說話？”

　　艾迪點頭。

　　“那你一定是只高等的吸血蝙蝠。”

　　艾迪驕傲的點頭。

　　莫里斯趕緊往屋子裡跑，一陣亂翻後，從新回到窗邊，發現蝙蝠還在。他猶豫的開口，“你的脾氣怎麼樣？”

　　“很好。”

　　“我們玩個遊戲吧？”

　　“好啊好啊。”艾迪笑得很開心。

　　“那你閉上眼睛，站在這裡不要動。”

　　“好的。”

　　艾迪照做，下一秒，它被籠進一個黑乎乎的布袋裡。

　　莫里斯用繩子栓緊布袋口，任由艾迪在裡面撲騰。他默默的想，會說話的吸血蝙蝠很少見，也許把它帶回去，老師就能改變想法，給自己合格並且讓自己畢業。

　　“對不起，小傢伙。”莫里斯一臉歉意的看著時不時聳動一下的布袋，“對不起。”

　　他輕輕關上檯燈，強迫自己快些睡著，養足精力明天大清早就離開這個小鎮。也許它的主人發現自己飼養的蝙蝠不見了，回來找自己的麻煩。莫里斯想起了前些天遇見的兩隻血族，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艾迪在布袋裡無聊的翻滾著身體，直到聽見外面的呼吸聲變得均勻穩定，才伸出尖尖的指甲。莫里斯用特殊材質編織的布袋就這樣被艾迪輕而易舉的劃出一道口子。

　　艾迪鑽出來，抖了抖身上亂蓬蓬的毛。一道微弱的亮光，變成了血族的形態。他抬手理了理自己亂糟糟的頭髮，“悶死了。”猩紅的眼眸看向木床中央張著嘴巴，歪著腦袋，抱著枕頭睡得一臉傻樣的莫里斯，淡色的唇微微一笑，“算了，原諒你。”

　　莫里斯早上醒來時，發現自己昨晚抓住的蝙蝠逃掉了。床頭櫃上還擺放這一塊糕點，似乎是昨天那只蝙蝠帶來的。

　　他抓過布袋，看著上面一條長長的劃口，心疼極了。這可是自己好不容易才編出來的蝙蝠收納袋，說破就破了。莫里斯憤懣的抓過糕點，塞進嘴裡狠狠咬了一口。

　　琥珀色的眼睛一亮，味道真棒！

　　接下來的幾天裡，莫里斯家裡每晚都會有只吸血蝙蝠準時拜訪，並且時不時的帶來小糕點。偶爾有比較難吃的，他會告訴莫里斯那是陸彧做的。

　　莫里斯漸漸開始覺得，有一隻會說話的蝙蝠陪在自己身邊其實很不錯。至少比在學校裡，沒有朋友，被人欺負要好上不少。

　　他開始絮絮叨叨告訴艾迪自己的在學校裡的種種遭遇，述說自己是個沒有天分的笨學生。

　　“為什麼不能畢業呢？”艾迪坐在莫里斯腿上，淡淡的問。

　　莫里斯低頭看著它毛絨絨的小腦袋，輕輕用手指摸了摸，艾迪立刻享受的仰起腦袋，“我們的畢業考核，需要依靠自己的力量殺死一隻血族並且帶著他們身上的，嗯，怎麼說呢，一些證明，比如血液，指甲，頭髮之類的回以此證實自己力量。”

　　艾迪沒說話。

　　“很抱歉，我不該跟你說這些。”莫里斯有些懊惱，他幾乎忘了自己面前是一隻忠誠追隨主人的吸血蝙蝠。

　　“你的同學們，他們怎麼樣？”

　　“他們很厲害！”他說起他們是充滿嚮往，“要消滅七代後的血族完全不是問題。我們學校裡最厲害的前輩，曾經殺死過一隻四代血族。”

　　莫里斯的眼裡亮晶晶的。

　　“那你呢？”

　　“我？”尷尬的笑笑，“十四代的都很困難。”

　　“果然很糟糕。”

　　莫里斯羞愧的低下頭。

　　突然，腿上的重量猛的增重，他驚訝的向突然變成人類模樣的艾迪，對方正坐在他的腿上，側過頭，血紅的眼睛緊緊注視的自己。

　　莫里斯心跳猛的加快，他驚恐的看著艾迪，“你……你是血族，你不是只是只蝙蝠嗎！”他想推開他，卻發現對方穩穩的坐在自己身上，紋絲不動。

　　“誰說血族不能變成蝙蝠。”

　　“可是你們一般都是……”

　　“我喜歡變成蝙蝠。”

　　“好吧。”莫里斯艱難的挪了挪，“你可以從我身上起來嗎？”

　　艾迪起身，轉身，這次他面對面的坐在了莫里斯的腿上，見到對方的小臉紅撲撲的，“你在害羞？”

　　“沒，沒有。”莫里斯傻乎乎的看著艾迪，難怪他們都說血族是魅惑人心的物種，自己眼前的這個就很好看。比教科書裡所有的例子都好看。他又補充，“我真的沒有。”

　　艾迪各種比莫里斯高不少，坐在他腿上更是高了一大節。他手肘抵在莫里斯的肩頭，手腕懶懶的支著自己的下巴，近距離的看著莫里斯越來越紅的臉。

　　“小傢伙，我是說莫里斯，我很想幫你畢業，以優秀的成績。”艾迪眨眼睛，“可是很可惜，看來你們學校裡殺死四代已經有過先例了。”

　　莫里斯呆呆的看著他，沒說話。

　　“不過，如果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可以嘗試，”艾迪想了想，“努力嘗試，給你些三代血族的頭髮或者血液，你可以拿回去，告訴你的老師們，雖然沒能消滅他，但是還是弄下了他的頭髮。相信能與三代血族對抗，你的老師們一定會很滿意。”

　　“滿意？”莫里斯重複艾迪的話，和一隻血族那麼近距離的接觸，他有些害怕。

　　“是的，不過，你得答應我，讓我給你做一個標記。”

　　艾迪湊近莫里斯白皙的頸部，鼻尖若有若無的蹭過。成功讓對方一陣毛骨悚然。

　　“不！不行！我寧可被趕出學校，也不會和你們這些血族做交易的。”他拼命的向後縮，眼眶發紅，“滾，滾開！”

　　艾迪盯著他快要哭出來的表情，輕輕嘆氣。

　　“過我幾天再過來。”

　　起身拍了拍他消瘦的肩膀。

　　莫里斯有些反映不過來，等他回神時，艾迪早就不在了。

　　他緩緩的用手覆上自己的脖子，如果你接近我的目標是指吸食我的血液，那何必大費周章對我那麼好，開始時就直接吸乾了事不就好了嗎。

　　莫里斯一頭栽進床裡。品質不太好的木板床發出一聲刺耳的響動。

　　並且如艾迪所言，他的確好幾天沒有出現在莫里斯面前了。

　　陸彧趴在沙發裡，勒森又在邊替他按摩腰，邊聽他嘰嘰喳喳的抱怨。

　　勒森餘光掃了一眼站在一邊的艾迪，“一般你這樣站在我的面前，就說明有事情求我。”他補充，“而且你已經這樣站了很多天了，說吧。”

　　陸彧也在力道舒適的按摩中，懶洋洋的看向艾迪。

　　“我需要您的一撮頭髮。”艾迪猶豫的說，“或者，嗯，一點血液。”他覺得得到後者的可能性不大。

　　勒森：“……”

　　“嗯，這就是我的請求。”

　　“我需要理由。”勒森挑挑眉。

　　陸彧抬手就扯下幾根勒森的頭髮，“來，給你。”

　　勒森轉頭對陸彧微笑，“晚上，洗好澡躺在床上等我。”

　　陸彧趕緊鬆開手，扔下頭髮，討好的對勒森笑笑，甚至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嘴唇。

　　勒森被成功取悅，滿意的拍拍陸彧的腦袋。

　　艾迪站在一邊，他最近越發不能忍受這兩人之間卿卿我我的舉動，也不嫌膩味。頗有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嫌疑。

　　“嗯，還記得之前在小路上遇見的那個半吊子獵人嗎？”

　　陸彧眨了眨眼睛，冒出了八卦的光芒。“怎麼了怎麼了？你和他攪和上了？”

　　“是的。”

　　“嘿，勒森，我們的艾迪的春天來了！”

　　“輕點扭，小心又閃到腰。”勒森壓住亂動的陸彧，看向艾迪，“這個我的頭髮和血有什麼關係。”

　　艾迪有些難堪的開口，“他太笨，畢業考試能力測試太弱，連最弱的血族都殺不死，我希望給他一點能證明他力量的東西。”

　　“你自己的就不錯。”勒森無奈。

　　“可是他們學校裡已經有人殺死過四代血族了，所以我覺得，作為三代的您……”

　　“我！我是二代！”陸彧趕緊舉手。

　　“你是混血。”

　　陸彧：“……”

　　“艾迪，你覺得我是個很難說話的人嗎？”勒森問。

　　是的，曾經是。不過現在似乎變了不少，艾迪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陸彧，“當然不是。”

　　“我可以幫你。”

　　艾迪等著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果然，勒森補充，“不過你得負責古堡裡所有洗碗工作……你看，現在有艾迪幫我們刷碗了，以後這工作不由我負責了。”後半句話是對陸彧說的。

　　艾迪做夢也沒想到勒森的要求會是這個。他還以為勒森會給自己提出什麼很艱巨的任務。結果……看來勒森被陸彧管制得非常好。

　　就在莫里斯幾乎以為艾迪不會再來，準備收拾行李離開小鎮時，房門被敲響了。

　　打開門，艾迪就站在面前，莫里斯幾乎瞬間就手足無措起來，他看著艾迪精緻的五官，“我以為你不回來了。”

　　艾迪拍拍他的肩，看向屋裡，見到攤開在地上的行李箱，眉毛一皺，“你要走了。”

　　“嗯，是的。”莫里斯讓開門，讓艾迪進去，跟在他身後小聲的說，“我得回趟學校，馬上要到最後的期限了，我想我還得在那多待幾年。”

　　“你多大了？”

　　“二十四。”

　　“你的同學們呢？”

　　“十九或十八，也許更小。”莫里斯慚愧的低下頭。

　　艾迪坐在床沿，把手裡的東西遞給莫里斯，那是一個透明的小玻璃瓶，裡面裝著猩紅的液體，“給你。”

　　“這是什麼？”

　　“三代的血液。”

　　莫里斯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睛，“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就這樣給我？”

　　“是的。”

　　莫里斯不接，“你說過，要了血液，就會給我標記。我寧可回學校多待幾年。”

　　“不，不必了。”艾迪苦笑，“我不會給你標記。”

　　把血液硬塞進莫里斯手裡，他只說，“你，會回來吧？”

　　莫里斯垂下頭，緊緊攥著手裡小小的玻璃瓶，不語。耳邊似乎響起了一聲長長的，幽幽的嘆息。

　　再次抬頭時，艾迪已經不見了。

　　艾迪似乎失戀了。

　　古堡裡那抹時不時竄出來的蝙蝠身影最近很沉寂。

　　陸彧苦悶的扒拉著窗簾，看著倒吊在外面的艾迪，“嘿，艾迪，進來，怎麼又躲到外面了。”

　　艾迪有氣無力的扇了扇翅膀，落在陸彧手裡癱倒。

　　陸彧戳了戳它柔軟的肚子，沒有反映。

　　艾迪已經這樣一個月了。陸彧甚至想著，要不要帶他參加一些社交舞會，興許能遇見一些讓他高興的事情。

　　“啊啊啊，我的初戀啊，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艾迪突然在陸彧手裡翻滾，爪子撓著他的手掌心。

　　陸彧挑挑眉，這幾乎是他每天都要重複的一句話。

　　突然，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兩人的互動，陸彧和艾迪的動作都猛的一僵。誰會半夜的過來敲門。

　　艾迪興趣缺缺的飛向沙發，窩在枕頭裡。

　　陸彧打開門，門口立著一個頭髮鳥窩般亂糟糟，琥珀色眼睛的男子。

　　“你好，請問艾迪住在這嗎？”

　　陸彧猛的咧嘴，扭頭就大喊，“艾迪！艾迪！你的小寶貝來了！”

　　艾迪聽到聲音後早就立起來，唰的變回人形。下意識扯了扯衣角，看向坐在沙發另一端的勒森，“我現在看上去怎麼樣？”

　　勒森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著一臉緊張的艾迪，終於點了點頭。

　　莫里斯見到艾迪走到門前，立刻咧出一抹傻呆呆的笑容，“艾迪。”

　　“你，怎麼來了？”其實他想說的是‘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老師說……”

　　“去你的老師。”

　　“好吧，那些糟老頭說，我的給血液是假的，我欺騙了他們……”莫里斯聳聳肩，“可是他們還是給了我畢業證，並且把我帶來的血液藏在了學校圖書館的收藏室裡。”

　　“然後呢。”

　　“然後，我闖進收藏室把血液偷回來了，結果被人發現，他們收回了我的畢業證，開除了我的學籍，不過我還是把血液偷偷帶回來，並且來找你。”

　　“為什麼？”艾迪對天發誓，他真的不是故意要崩著臉的，他只是擔心，自己高興沒有久，眼前這個小傢伙就會說出什麼沒心沒肺刺激他的話。

　　莫里斯臉一紅，“我也不知道……你說過，要標記後，才給我的。”他埋著頭，“你後悔了嗎？”

　　“當然沒有！”艾迪趕緊否認他的想法。

　　“那，艾迪，你願意接納我嗎？”

　　“我憑什麼無條件接納你？”

　　腦袋埋得更低，“你想要什麼？”

　　艾迪終於微笑了。

　　“那麼，我們先從接吻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