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擁
道格的進攻是瘋狂兇猛的,比瘋子更無所顧忌毫無保留的攻擊。
勒森吃力的擋下一擊,剩餘的衝擊力量波及四周。拇指抹去臉上的血跡,側身躲過道格的拳頭。壓制他的手腕一拳揍向對方的腹部。道格躬下腰咳出一口血,下一秒就猙獰笑著撲向勒森,硬生生還了他一拳。
他們的動作太快了。
血族們早已停止了內鬥,他們的注意力不由自主被這場鬥毆吸引。即使不少血族連兩人的動作都無法看清。他們只能勉強看見兩道極為迅速的身影猛的碰撞在一起,迅速分開。或是肉眼無法追蹤的出拳動作,空中炸開一個個巨大能量球。
沒有人見過這般激烈迅猛的攻擊。
艾德蒙竭盡全力追捕兩人的動作,臉色沉重。比起打架,不說這是一場挨揍大賽,扛到最後的是勝者。那倆傢伙你來過往,基本是在相互挨揍,沒有人佔上風。艾德蒙撇嘴,也許,最不要命的那個,才能站立到最後。
突然,又一陣巨大的能量暴躁。艾德蒙被震得向後退去一大步,連忙撐起結界,瞇著眼睛看向空中,眉頭猛的一皺。
一聲巨響,勒森從空中失力墜下,砸在茂密的樹林中,高大的古木就這樣被他的衝力生生壓斷。道格的身影緊隨其後瞬間消失在視線中,森林中再次響起爆裂聲。火焰猛的竄上樹木,發出辟里啪啦的響聲。
道格俯衝向勒森,手總匯聚的能量閃爍著閃電般的光澤,直直指向勒森胸口。勒森同樣執起能量球兩人再次在沒有沒有結界保護的情況下使用殺傷力巨大的招數,兩敗俱傷。
勒森的身體再次被擠壓進斷木中,折斷的樹枝深深刺入他的後背。勒森手伸到背後粗魯的將斷枝拔出,一聲悶哼,血液飛湧。然而比起這個傷口,他的皮膚再次被灼燒,內臟收到重擊,這次的恢復速度比之前慢了不少,讓他整個人看上去血腥恐怖。
道格看上去比他好不了多少,他被反彈力狠狠作用,撞擊在樹幹上無力滑落在地,滿臉是血,爬都爬不起來。
兩人在靜謐的森林裡殺氣騰騰的怒視喘息,身體卻負荷過重,難以行動。
通常情況下血族不會在近距離的範圍內使用高縮能量,巨大的反噬裡很可能會傷害到自己。可是道格卻在一開始就使用這樣不要命的打法。他知道,遠距離的攻擊足夠勒森躲開了,對方的速度是自己前所未見的快。要跟上勒森的速度道格必須調動起全身的肌肉與力量,刺激神經的感覺讓他更加亢奮。
他本來就是個瘋子,能有個人陪他一起不要命,他興奮得幾欲失控。
想到這,道格惡意的勾起嘴角,朝著對面同樣狼狽不堪的男人挑釁,「到現在都解決不了我,所謂的德拉法恩不過如此。哈哈,你的小情人啊……估計早就被撕扯碎片了吧。」
突然,勒森有了動作,儘管身體幾乎到了極限,道格還是立刻做出戒備的姿勢。他們的速度都比開始慢了許多,他能清楚的看見勒森暴怒的表情。勒森的臉猛的湊到面前,道格立刻聚集能量毫不客氣的攻擊這個將命門送到面前的瘋子。
「他不是情人,是愛人。」
道格聽見勒森這樣說,震驚的看著他完全不躲避,硬生生的徹底承受了自己的攻擊……現在,是自己的命門徹底暴露了。
道格的眼睛猛的瞪大,額頭青筋畢現,嘴裡嘔出烏黑的血液。他感到自己的胸口攪裂般的疼痛,道格緩慢的低下頭,看向自己幾乎通了個大洞的胸口,再僵硬抬頭看向渾身是血的勒森……
「現在,告訴我,陸彧在哪。」
道格諷刺,「你現在還能站起來嗎?誰說你贏了……你又還能堅持多久。」一邊說,血液一邊湧出,連著胸口,可怕的一片血色。
「他在哪!」勒森抓著道格的衣領把他舉起,手臂肌肉繃緊,瞬間,身上的傷口崩裂,滴滴答答的血珠滴落在地上,「告訴我!他在哪!」
儘管氣勢磅礡,但勒森的尾音已經帶上了顫抖,甚至透露出一絲祈求。
道格笑了,笑得連氣都喘不過來,胸口的傷慘不忍睹,「他在獸人聚集的凱撒爾區,那有一個競技場……或者說屠宰場比較合適。」
勒森的瞳孔一縮,殺氣騰的竄到極點,他試圖收緊手中的力道。
「勒森,你答應過我,他是我的。」艾德蒙突然出現,揪住他緊繃的手臂,「現在你有更重要的事不是嗎?」艾德蒙看著兩人的傷眉頭糾結到極點,「你還是節約點力氣吧,我覺得你現在連十米都無法……」
話音未落,勒森的身影已經消失在眼前。艾德蒙把注意力轉到道格身邊,對他露出慘白的牙齒,以及一抹陰森森的笑容,「現在,你是我的了。」
艾迪的身影緊隨其後,他緊張的張望四周,「德拉法恩大人呢?」
「凱撒爾區。」
「天啊!」艾迪捂著額頭一聲哀嚎,也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勒森來到那烏煙瘴氣哄鬧不已的鬼地方,強迫瀕臨極限的自己使用瞬移,他的臉色此刻是青白般的死色。
他看見那些被自己所鄙夷的種族扭曲著表情扯著嗓子嚎叫,看見倒在場地中一具具支離破碎的屍體,看見一隻醜陋的獸人站在場地中耀武揚威。
還看見了,唯一在自己原本死寂的生命中引起波瀾的人,倒在骯髒的地上。
他的陸彧就趴在那,渾身髒污,衣衫襤褸,一動不動。他手臂微微前伸,似乎是想抓住些什麼,曾經乾淨整潔的指甲裡滿是沙粒污泥。身後的土地侵透了一道很長很長的駭人血痕,一直延伸到陸彧血淋淋的腹部。
勒森害怕了,他甚至怯懦的向後退了兩步……然後猛的衝上去,無力的跪在地上,把陸彧拖進自己的懷裡。
「嘿……小傢伙,我來了。」
聲音在哽咽,喉嚨彷彿被人狠狠揍了一拳,火辣辣的疼。
陸彧的身體無力的軟著,腦袋垂在一邊。
「陸彧,」勒森的手在發抖,他小心的把陸彧髒兮兮的,滿是刮傷血污的臉靠向自己的胸口,用自己的下巴去蹭陸彧的頭頂。
他以前最喜歡揉陸彧的頭髮,這傢伙有著和脾氣完全不同的柔軟的頭髮,偶爾睡亂了翹起來幾撮,傻兮兮的立著。現在頭黑髮凌亂不堪,髒髒的,澀澀的。
「你說說話……陸彧?」
勒森把手放在陸彧的頸側,努力感受到他的脈搏,絕望漸漸覆蓋勒森眼裡所有的色彩。蔚藍的眼眸此刻死氣沉沉,金色的頭髮沾上灰土,再沒有平時耀眼。
他比世界上最慘烈的失敗者更加不堪。
勒森覺得自己的心臟尖銳的利爪抓爛了,痛不欲生。
不管是死是活,不管變成什麼,你都不准離開我!
勒森的視線溢出瘋狂。
他抬手支起一層薄薄的,似乎不堪一擊的結界。勉強封閉了陸彧同自己與外面的世界。
勒森唇埋在陸彧頸間,獠牙狠狠刺入陸彧血跡斑斑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