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天漸漸熱了,從去年入冬天始,陳博就沒洗過澡,天冷就是拿水擦一擦。這兩天又是和泥又是煮樹皮的,天天一身汗,從裡到外透著餿味。
陳博趁著中午時候,拉著張猛去河邊洗澡。新營地的河,比之前那個營地離的還要近,幾乎就在大門對面,走幾分鐘就到了。香皂早就用沒了,只能幹搓,很不痛快。
陳博坐在河裡,邊搓邊問張猛:「你知道皂角長啥樣不?」要是能找到皂角,倒是能試著做些洗滌液。
張猛道:「皂角啥樣我知道,不過,皂角樹啥樣就真不知道了。」
「…咱倆一樣。」真是太缺知識了啊!
「哪天到上山轉轉去?」干了好幾天活,張猛是憋壞了,他本就是好動型的。
陳博悶悶道:「嗯,我也想呢。這一天天的,要幹的事太多了。」
張猛道:「去的時候多找幾個人一起吧?成天聽著狼嚎,怪嚇人的。咱倆要是遇上狼,八成就回不來了。」
「嗯,那是肯定的。」必須多帶人,他可不是什麼膽大的人,惜命的很。
兩人洗澡回來,陳博又進新房裡轉轉。
陳博也想早點進新房裡住,有空就進去轉悠,並且開始尋思著做點傢俱什麼的。多了不用,櫃子至少得做一個,放點獸皮雜物之類的。還得做個放臉盆的架子,省著每次洗臉還得蹲地上。廚房也要一個架子,放些鍋碗的。想到鍋碗,陳博才想起來,說要燒陶的,差點忘了。
陳博越想越覺得燒陶得馬上提上日程了,灶台水泥面的,總是放石頭鍋那麼重的磨,邊邊角角很快就得掉渣。最好能燒個大水缸存水,放在廚房,隨時用隨時取,方便。
陳博摸著下巴,越捉摸越遠,開始想像如果能燒出來大水缸,還可以再燒個洗澡用的,很久沒洗過熱水澡了。
「猛子!」陳博站在新屋門口沖張猛喊。
「咋啦?」張猛顛顛跑過來。
「走!咱們再去一趟河那。」
「咋又去?」還沒洗夠啊?
「去裝點泥回來。」這邊的土都是粘度很高的黃土,河邊被河水沖刷過的土,更細膩,燒陶估計能行。
「做面膜?」聽說有用什麼海底泥做面膜的,難道河泥也行?
「…大老爺們,做屁面膜!燒陶用!」陳博真愁,張猛這是什麼腦回路?!
「啊!」張猛拍了下大腿「對啊,還得燒陶。」
陳博很乾脆地拉著張猛:「再叫上兩個人,走。」
河裡的土,尤其是河底,有很多腐濁質,燒陶肯定不行。所以陳博指揮著幾個人挖河岸上,偶爾能被河水沖到的粘土。
四人挖了不少的粘土回來,都倒在南牆角邊上。北牆角用來養殖動物了,陳博就想乾脆南牆角用來搭火窯。
粘土要反覆捶打,加強粘契度。力氣活,自然交給狼族人干。陳博就負責指揮,指著一波人搭火窯,又找兩個人捶打粘土。狼族人對陳博是相當信服的,讓幹啥幹啥,連問都不問。
陳博暗暗覺得,動動嘴皮子指使人幹活的感覺真不錯,難怪那麼多人愛當領導。不過,承擔的責任也大。還好陳博壓根不會去想陶器燒不成,這批不行,慢慢改進,總能燒的成。
火窯搭的挺大,因為陳博心唸唸的想要燒大水缸和洗澡缸。
粘土和成泥後,陳博叫來白花和幾個女人捏鍋碗,他總覺得,女人應該在這方面有天賦的,手應該比男人巧。事實也的確如此,白花她們捏的鍋碗很不錯,手勁大,卻靈活,粘土捏的很瓷實,厚度均勻。難題就是大水缸,要能坐進去一個人的大小,非常不好捏,幾個人七手八腳的捏著捏著就塌了。
白花非常有氣場地道:「你們都看著,我來捏。」
白花正捏的起勁,眼看就要完成了,突然跑開,到一邊扶著牆嘔吐起來。
陳博愣了,這咋好好的吐了呢?這粘土雖然有點味道,但也還不至於讓人噁心到吐啊。
嘔了幾下,白花沒事樣的又小跑回來。其她女人都看著白花,一臉羨慕的笑。
「不是病了吧?」陳博問道。
「才不是,白花這是有娃崽了。」一個女人道。
「…娃崽…」陳博有些震驚,懷孕了這是?!
白花一點也不忸怩,非常大方道:「嗯!我要當阿麼了!」
陳博:「……」
「白花,知道娃崽阿爹是誰不?」一個年紀有些大的女人問。
白花想了下道:「不知道是誰,算算日子,應該在山洞那時候。可能是阿俟,也可能是大眼、黑弟。」
「還有刺頭。我看見你倆交/配來著。」另一個女人道。
白花哈哈一笑:「記不清了。」
「……」陳博在一邊聽的已經什麼想法都沒有了。
各種造型的物件捏好後,放在一邊陰晾,待乾透後就進窯燒製,這一批大大小小、林林總總的二十多件。
晚上吃飯的時候,陳博和諾切說了這一天干的活。
對燒窯諾切相當有興趣:「明個我不跟著去打獵了,留下看看燒窯。」
「好。」陳博挺高興的,諾切可是難得休天假。
「咱房子還不能住吶?」
「再等兩天。」陳博想的是,如果運氣好,這批陶能燒出來的話,正好出窯的時候搬新屋,鍋碗都是新的,多好!
吃完飯,諾切摟著陳博倒在獸皮上,臉埋在陳博的脖根上:「博,你洗澡了。」
「嗯。」陳博半瞇著眼,懶懶地答應一聲。狗鼻子似的,沒用香皂也聞的出來。
諾切動作突然熱切起來,大爪子不知道摸哪好了似的,在陳博身上到處抓捏。吸著陳博的脖子,嘟囔:「博,新屋蓋好了。」
「…嗯」陳博被弄的身子發軟。
「你說過新屋蓋好了,我們就結婚。」
陳博突然清醒了點:「還沒都蓋好呢。」
諾切把手探進陳博腰間:「一間蓋好了就算。」
陳博被摸的癢癢,來回扭:「好吧,好吧,結就結。」豁出去了!這輩子肯定就交待這了,早晚的事唉。
諾切咧嘴樂:「要怎麼弄儀式,你跟奧斯說。」
「嗯。等燒好陶就辦儀式,然後住新屋。」陳博內心有些小期待,說不清是對住新屋期待,還是對結婚期待。
「好!」諾切重重地應道。然後抓著陳博的手又幹壞事。
第二天下午,捏好的陶型才算乾透。
眾人小心翼翼的將各種物件放置進窯裡。
封窯口,點火,這就呼呼的燒起來了。
諾切問道:「要燒多久?」
陳博道:「兩、三天。」
「這麼久?!」
「嗯,要看著火,不能斷火。」
「那我安排人看著。」
陳博點點頭,想著這火剛點起來,也不用盯著看,便道:「正好你今天在,再找幾個人,帶我和猛子上山上轉轉吧?」
諾切現在就差把陳博捧手心上了,自然陳博說啥是啥,毫不猶豫地點頭道:「行,去轉轉。」
諾切跟族裡人交待了一下,叫上吉爾、黑弟,就帶著陳博和張猛上山了。
陳博特地看了幾眼黑弟,因為這人有四分之一概率是白花娃崽的爹,真是長的黑黑的…
諾切對陳博看別的男人很不高興,瞪了眼黑弟,重重握著陳博的手,拉著他走在前面。黑弟被瞪的莫名其妙。
「你老看他幹啥?」諾切不滿地問。
陳博道:「啊?你說黑弟?」
「不然是誰?」
這是吃醋了?這人居然也學會吃醋了,明明之前還到處亂/交,哼!陳博瞥了諾切一眼道:「白花懷了娃崽了,黑弟可能是娃崽的阿爹,我才看看的。」
諾切聽完,沒有不高興了:「嗯,族裡好幾個女人都懷娃崽了。現在有土磚房子,又養動物,肯定能養活好這些娃崽。」
「嗯。」看的出來,諾切挺喜歡小孩的,陳博心裡有些不舒服地道:「你想不想要娃崽?」
諾切道:「族裡很多沒有阿爹阿麼的娃,等你想養了,就挑個養。」
陳博心裡突然就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