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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侍衛,朕也是天下無雙》第23章
23、一諾千金

  烈親王府思過室

  此時,容熙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打算殘酷地告訴容云:世事險惡,你的想法不現實,你的「目的」不可能達成,你的付出不會有回報。然後,他覺得,容雲差不多就該心灰意冷,想要離開了。

  這樣下了決心後,容熙才再次開口:「也罷。不過,就算你是好意,就算本王可以原諒你,但,你不覺得你的做法太過輕率了嗎?」

  「是雲兒……魯莽了。」雖然並不十分明顯,但懺心血誡之下,容雲說話已經開始不連貫了。

  「魯莽?你確實是魯莽。就你這個樣子,還想什麼讓本王跟端和公主和好?」容熙的語氣中滿是嘲諷。

  說起來,容熙的這個嘲諷,不光是故意誇張地奚落容雲,還有些真實的成分。他覺得,就算容雲真的是一片孝心,但「和好」這個想法也確實是不現實到了極點。和好?那真是天方夜譚。他與景瑜立場上的對立暫且不說,最重要的是,容雲的父親根本不是他。

  然而,面對嘲諷,容雲的回答是:「雲兒,會全力去求……一個機會。」

  容雲對父親說出的這句話,既是為子之諾,也是帝王之諾。不需要意氣風發地豎立目標、表達決心,容雲的話,自然得就如同是在描述天氣。

  許給父母一個機會。更是許給天下一個機會。這居然是一代帝王跪在自己父親面前,身受懺心酷刑之下的平靜一諾。

  後人,難以想像。

  而此時的容熙,同樣,沒有明白。

  「呵呵,一個機會?你?」容熙被容雲的話逗樂了。他對容雲的天真與冥頑不靈真的是哭笑不得了。

  俯看著恭敬乖巧、滿身傷痕的容雲,容熙皺眉沉聲說:「我與端和公主什麼立場你不知道嗎?東霆新君登基,聲威正盛野心勃勃,天下間無數勢力隨之蠢蠢欲動,戰事一起,本王勢必與東霆血見沙場,而剛剛,你也看到了,巫決?攝心術重現世間,攝心蠱主會帶來怎樣的變數也還無法知道。你以為機會是想求就會有的?你看不到天下局勢嗎?」容熙剩下還有沒有說的是,如今東霆西弘無數人,正對他的性命虎視眈眈。

  「……雲兒……明白。」無論父親說的沒說的,父親知道的不知道的,他,都明白。

  容雲的回答看似輕描淡寫。

  這讓另一方面的容熙十分無奈,他無法對容雲講得太明白,但容雲看來是不撞南牆不會回頭了。

  「哼,好吧,先放下這個不說了。」沒辦法,容熙只好暫時先轉移了話題,冷聲問:「然後,你又怎樣呢?」

  然後?自己又怎樣?容雲不明白父親的意思,有些茫然地回話道:「請……王爺明示。」

  「就算你能成功,本王與端和公主和好了,然後,你、又、怎、樣、呢?」即使說著一個貌似美好的前景,容熙的聲音依舊沒有半點溫度,尤其是後五個字,字字含冰。眼見容雲這麼「冥頑不靈」,他決定換這個話題來讓容雲知難而退。

  「……」容雲愣了一下。當然,他會愣不是因為父親的聲音太過無情,他差不多已經習慣了父親對自己的這種語氣。他會愣是因為他發現自己還沒有想過「然後」。

  然後,自己怎樣?容雲的第一反應就是:事情結束後,他會繼續履行君王責任,把自己沒有做的事情做完。可是,父親現在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問的應該不是這個吧。

  容雲輕輕地閉上了眼睛,掩住了自己在酷刑之下因為強行思考而從眼中露出的痛苦。

  父母和好之後,其他的「然後」?

  記得自己遊歷天下時,聽人說過,如果有一個房子,有「爹爹」,有「娘親」,還有「孩子」,那麼,那裡就是一個「家」,一個真正的「家」。

  ***

  說起來,容雲心中,對這種真正的「家」,是有記憶的。在童年那個荒涼寂寥的小院落中,他曾經靜靜地看著父親偶爾在母親的床邊坐坐,看著父親為母親診脈。雖然沒有交流關心,沒有慈愛笑容,但是,對容雲來說,這就是「家」,即使,他這個孩子的角色,只是個旁觀者。

  容熙不知道,從最初的最初開始,容雲學會的,就是默默付出而無回報的親情。容雲口中的「家」,實質上,其實,從來是不包括他自己的。

  ***

  所以,父親跟母親和好後,父親會跟母親在一起……「然後」,自己就又可以同時看到父親跟母親了……

  就是說,自己又可以有一個真正的「家」了嗎?

  想到這裡,容雲重新睜開其實已經看不見的眼睛,面向父親,試探地回道:「然後,雲兒,可以有一個家……是嗎?」

  「呵呵——」容熙冷笑,容雲的這個答案在他的意料之中。

  在容熙的認知裡,他是不可能有機會與景瑜「和好」的,而容雲,只是他名義上的兒子,實際上的侄子。所以,他接下來的話雖然傷人,但卻是「句句屬實」。

  「呵呵,家?本王明確告訴你吧,這裡,是永遠也不會成為你的家。」容熙此時的語氣前所未有的溫和,可以說是見到容雲以來最溫和的一次,然而,出口的話,卻是最殘酷的一句。

  說完這句話後,容熙便認真地注視著容雲的神色。他看得太認真,而容雲一直以來又表現得太平靜,以至於,讓他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由此之始,懺心血誡,一刻鐘了。

  容熙只看見容雲在聽了他的話後似乎呼吸一窒,一縷鮮血從嘴角滲了出來,隨後光彩渙散的純黑眼眸中,閃過了一絲淡淡的落寞。這是他希望看到的神色,然而,容熙卻又覺得不知哪裡有些不對勁。他的經驗閱歷在提醒他,容雲眼中那種落寞太淡,淡得不像是傷心的落寞,反而像是……像是只是在主人不經意的情況下的一種本能的反應?……

  容熙對於自己腦中一閃而過的這個想法,有些詫異。是他想太多了吧……

  而容雲,在他聽清父親的話的一瞬間,他只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前所未有的痛。

  為什麼,這麼痛?……

  一刻鐘了?……難怪……

  果然,快撐不住了……不過,父親既然這麼說,有個問題,必需要問一下。

  想到這裡,容雲幾乎是用他最後的自制力強壓住暴走的內息,在這次殘酷的談話中,他首次沒有正面回話,而是靜靜地回問:「父親……不喜歡雲兒嗎?」

  然而,話問出口後,容雲自己先驚訝了——他居然說錯話了?!他不該這樣問的。

  容雲在心中苦笑:他居然也有這樣一天,一時失神,而把關鍵的話問錯了……是因為懺心血誡太痛了嗎?

  容熙卻不管容雲怎樣想的,反正容雲這句話可以說是「正中下懷」,於是,順著容雲的話,他笑著說:「是不喜歡。就算本王心裡還有你的母親,也不會接受你。你以為本王不知道嗎?……如果不是因為你,你的母親不會昏迷至今吧。」

  心臟越來越痛,好像也快要聽不見了……

  「雲兒……記……下了。」容雲勉強回答完,便輕輕閉上了眼睛,他真的已經沒有力氣再多說些什麼、多想些什麼了。那句真正該問的話,只好以後找機會再問了。

  思過室中微妙地靜默了數息時間……

  容熙皺眉,在他看來,容雲的反應實在是太平淡了,與容雲剛剛所表現出來的「執著倔強」、「冥頑不靈」完全不相符。他有些懷疑容雲是不是真的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於是,忍不住又問了一遍:「本王的話,你真的明白了,記下了?」

  然而,讓容熙非常驚訝的是——容雲對他的話,居然毫無反應!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之前,無論他怎樣刁難,容雲都會立刻做出回應的。

  而就在這時,讓容熙更加驚訝的事情發生了,容雲臉頰上,那道在溫泉內室時,被他用匕首劃出來的不淺但也不算深的傷痕,原本已經止血,如今竟然自發地再次開始流血了。

  血脈逆沖?……

  懺心血誡!!

  糟了,自己居然忘記了!這孩子撐多久了?

  因為容雲的表現一直太過鎮靜,他居然到現在才發現,從容雲受血誡之刑開始,時間,已經過了一刻鐘了。

  難怪這孩子沒有反應……恐怕已經疼到看不見,也聽不到了吧……

  容熙現在無暇再管容雲對他的話的反應是否平淡了,他急速起身,大步走到容雲身前。

  緩緩運起自己的內力,打算給容雲解開被封的懺心穴。在剛剛容雲提醒他心脈受創需要多加小心之後,容熙也多少對這種內傷摸到了些竅門,基本,只要不急運內力,就不會有問題。

  而就在容熙運行內力的短短時間裡,容雲身上一道接一道、越來越多的傷口都開始自發流血了,而且,即使與容雲相隔還有一步,容熙居然也能感覺到容雲身上傳來的,那種一波強過一波的,內息狂暴的壓迫感。

  容雲,終於,撐不住了。

  容熙,首次,真切地感受到了所謂「懺心血誡」的駭人與殘酷。

  一刻也不敢再耽擱,容熙點上了容雲的懺心穴,然後,行動先於思考地,低□攬住了容雲傾倒的身體。

  在容雲倒在他懷裡的一瞬間,容熙感覺自己的心劇烈地顫動了一下,他無法想像容雲怎麼能夠如此安靜地忍受如此酷刑,他自問,面對如此恐怖的懺心之刑,自己沒有把握能夠做到如此鎮靜。這個孩子,還要給他多少意外?他發現,越接觸,他就越無法不欣賞這個孩子。

  然而,似乎是嫌他受到的刺激還不夠一般。容雲在這時稍稍回復了一些力氣,然後,容熙就驚訝地聽到容雲說了兩個他怎麼也想不到的字——

  「危……險……」

  「……」容熙。危險?什麼危險?

  容雲說完這兩個字,居然努力開始想離開父親的懷抱。他現在無暇去想為什麼父親會願意抱他,他只知道馬上他就會陷入昏迷,失去對自己內息的控制。乾坤重元是一種極強、極具侵略性的霸道內功,平時在他的收斂之下沒什麼,若在本能的自我保護之下……馬上,他的內息就要開始以一種極其囂張凶悍的方式自我修復了。

  容熙發現,在容雲開始動作後,隨即就從容雲身上傳來一股比懺心血誡更加具有壓迫感的內息震盪。容熙不由一驚,下意識地抓過容雲的手腕想要送入一股自己的內力一探究竟。

  說實話,容雲說「危險」最怕的就是父親用內力探他內息,然而,當容熙做出這個他意料之中的動作時,處在昏迷邊緣的容雲還是被狠狠地嚇了一跳,他以一種近乎失禮的方式,用盡了全身最後的力氣,將手腕從父親手中抽了出來。

  ——這個時候用內力試探自己,非死即傷!

  「會傷人……讓,睡三個時辰……」容雲斷斷續續地又說了一句話。這真是他有史以來最不像樣的一句話了。

  然而,容熙似乎明白了容雲的意思。因為,不用切脈試探了,從容雲身上直接傳來的內力波動,已經開始讓他感到自己的內息受到影響了。於是,容熙緩緩地提起了自己的內力,抵擋從容雲身上傳來的狂暴波動。

  容雲見父親終於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而且也懂了小心心脈的內傷,這才終於安心地睡了過去。

  攬著容雲,容熙哭笑不得地發現,就算他調動內息抵抗,從容雲身上傳來的狂暴內力波動也漸漸讓他有些招架不住了。

  是懺心血誡的影響?居然能讓只有自己九成程度的內力,狂暴到如此程度?來自我修復?

  單手攬著容雲,容熙另一隻手解下了容雲腰間的外衣,披在了容雲一片鞭傷狼藉的背上,將容雲放到了地上。

  看到容雲汗濕的頭髮貼在臉頰的傷口上,容熙不由伸出手,幫容雲把濕發撥到了一邊,順便地,也就撥開了容雲一直放在胸前的頭髮。然後,容熙才發現,容雲身上的傷,是如此慘烈。咽喉上的青紫瘀痕與匕首劃痕看上去尤其觸目驚心。手臂上是「抗刑」留下的傷口,膝間與脛骨上的血痕是自己剛剛把鐵鏈抽出來的時候留下的,以及,滿身的鞭痕……

  咽喉,匕首,懺心穴,還有這次昏倒,容熙突然發現,容雲在他面前居然是如此毫無防備,居然將生命近乎直接地托給他四次!

  想到這裡,容熙感覺他的心不受控制地鮮明地痛了一下。是感動與愧疚吧……

  雪翁,您老確實教出了一個好孩子。可是,以您那不拘小節的性格,是怎麼教出這樣的「傻」徒孫來的?

  他該拿這孩子怎麼辦啊。

  就在這時,容熙聽到遠處有腳步聲越來越近。果然,不一會兒,何遠自報,敲響了思過室的門。

  「進來吧,什麼事?」容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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