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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侍衛,朕也是天下無雙》第82章
81、雲皇,九霄血夜(二)

  戒堂的點罰即將開始,不請自來的參觀者們正在聚集,邊走邊談論著不久前剛剛發生的鬧劇,與不久後即將發生的決鬥,興致勃勃,內容不外乎「倒霉孩子啊」「果然敗類啊」。

  所以,當蔚思夜很「不巧」地在這個時間回到自己的戒堂,一身狼狽的他無法避免地被圍觀了。面對一路上有意無意投來的探究與嘲笑,蔚思夜一派淡定自若,看不出有絲毫介懷。可惜,如此神情配上他一身狼狽,在圍觀者的眼中,卻是故作姿態,自欺欺人的可笑。

  當然,實際上蔚思夜是真的沒有絲毫介懷,只是有些人總是喜歡相信他們願意相信的「事實」。此時此刻,他的劇本已經完成,演員已經入場,就算他什麼也不做,也會有人自行誤解,哦不,是自行「配合」的。

  回到自己在戒堂的休息間,蔚思夜不緊不慢地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袍後,才來到主廳,自然是遲到了不只一點半點。

  主廳,依舊是石砌的廳堂,高高的頂棚,夜明珠清輝冷冷,依舊是黑色的鐵鎖、白色的刑台,一排排跪候的侍,依舊是正在無情而有序地執行的刑罰,以及揮之不去的血腥氣息。然而,今夜的主廳卻又是如此不同,先不說白玉石刑台上那有些「煞風景」的裂痕,更重要的是,平時空空如也的雕花紅木椅上,此時坐滿了人,並且,旁邊還整整齊齊地跪了五十個……腰牌上寫著「奴一一九」「奴一二零」的……奴?!

  奴字部的人出現在戒堂絕對萬分不正常,要知道,如果說在寒光營「侍」還算人的話,「死」與「奴」卻不過是用具而已,尤其是最下賤的奴,他們通常是沒有「資格」出現在點罰上的。

  男男女女五十個奴,清高若蓮者有,淡雅如蘭者有,冷傲若梅者有,艷如牡丹者有,嫵媚如柳者有,被綾羅綢緞包裹著任人挑肥揀瘦,不得不說,寒光營出品確實都是高檔品。

  剛剛這幫奴進來時,有蔚思夜手下的管事轉述了什麼「代統領的好意」,所謂:長夜漫漫,點罰野蠻枯燥,各位貴客不若雅品溫柔鄉。這些奴不僅中看而且中用,據說高手決鬥是很危險的,對於沒有真氣傍身的貴客,這些奴字部的小東西們,可以為您抵擋高手真氣衝擊產生的罡鋒。

  陸長明的臉色很難看,素來莊嚴肅穆的戒堂主廳,如今隨便得像個民間菜市場似的,讓他異常厭惡。也許就是因為他臉色不豫吧,旁邊很多「貴客」用眼光打量了好幾遍那些奴了,最終卻沒有人敢動作。

  蔚思夜姍姍來遲的出現,自然吸引了眾人的視線,尤其是他的六個「知己」。六人笑容曖昧,在吸引了蔚思夜的視線後,六人齊齊用小動作暗中豎了個大拇指,意思不外乎「好樣的,再接再厲啊」。

  所有人的各種小動作,自然逃不過陸長明的強大感知,他更加厭惡地皺了皺眉。雖然他能夠理解皇上默許蔚思夜代統寒光營的深意,但是,這並不影響他不爽蔚思夜,尤其是蔚思夜那些上不了檯面的齷齪心思。

  「代統領,你這是什麼意思?」陸長明抬手比了比,聲音中是不掩飾的不悅。

  「這些小東西嗎?思夜是好心好意啊。」蔚思夜笑道,表情是白目的高深莫測。

  陸長明冷哼了一聲,指著五十個奴道:「出去。回到你們自己的地方去。」

  五十個奴不敢怠慢,連忙伏地叩首,起身往門口走,然而,他們越走越慢,腳步猶豫,走到門口時更是漸漸停了下來,小心翼翼地看著蔚思夜,似乎是等著他的最後決斷。

  見此情景,陸長明瞇了瞇眼,引動了殺機。

  「陸門主何必將思夜的好意拒之千里呢,而且,您是不在乎啦,可是,您比武時的真氣,我們這些沒武功的文人確實承受不起啊。」

  「是——嗎——?」陸長明凝眸盯著蔚思夜,意味深長地回問。

  「呵呵,是啊是啊。」蔚思夜的語氣怎麼聽都有些心虛,有意無意地撩撥著在場眾人的情緒。

  這時,不請自來的貴客們已經看明白了兩人糾結這五十個奴的真正焦點。所謂高手過招,對他們中一些打算旁觀的人來說確實是危險,但是更危險的是,高手過招時旁邊卻還有五十個虎視眈眈的「蒼蠅」這種狀況。這些奴的武功就算都只是半吊子,但架不住他們不要命啊,若在決鬥的關鍵時刻不要命地出手搗亂,絕對會很麻煩……看來,蔚思夜這人,不僅齷齪,而且陰險,可惜,小聰明耍得太明顯,壞得讓人都能看出來。

  雲槿沉默不語地坐在位置上,看著蔚思夜,他總覺得事情似乎哪裡有些不對勁兒,但是要具體說的話他又說不出來。其實,站在保護容雲性命的立場上,他同樣想打發走奴字部的那些人,只不過麼……

  雲槿以眼角餘光看了看陸長明,他覺得這事兒應該不用他費心了。

  陸長明臉色深沉地站起了身,緩步走向仍聚停在大廳門口不肯離去的五十個奴,他看似走得很慢,然而下一個眨眼,人已經站在了其中一個奴的面前——

  「攻擊目標。」近距離的壓迫之下,陸長明突然開口。

  突如其來的巨大壓迫感讓那個奴心神驚蕩,下意識地便遵守了命令,展開了攻擊——攻擊目標正是陸長明!

  其實不止是這個奴,還有幾個臨近的奴,在陸長明的威壓下也下意識地動了手,只不過他們又馬上反應過來停住了。只有處在陸長明正對面的那個奴,他已然處於失神狀態,依舊持續著攻擊。這些奴確實是奴字部的特殊高檔品,武功上幾乎可以媲美前五十號的侍。

  只不過,面對陸長明,這個奴的攻擊依舊是萬分無力,只見陸長明抬手一晃就穩穩地鉗住了這個奴的脖子,然後沛然真氣從頸脈一個衝進,那個奴的動作便戛然而止,以一個奇怪的攻擊姿勢凝固在了那裡。

  就著鉗人的姿勢,陸長明轉頭看向蔚思夜冷道:「以下犯上,代統領認為這些奴該如何處置啊?」

  蔚思夜看著陸長明,一時沒有說話,似乎是事情發展得太過意外,他還沒反應過來。

  「卡——」陸長明也沒等蔚思夜反應,手指微動,直接掐斷了手中那個奴的脖子。

  聽到人體倒地的聲音,蔚思夜彷彿才瞬間回神,故作滿不在乎道:「呵呵,看來這些小東西確實是沒規矩,不敢勞煩陸門主,思夜這就把他們帶下去重新調教調教。」說話的同時,邁出了腳步。

  意欲不軌被發現後,還想保存實力全身而退?見蔚思夜居然不死心,還想把這些奴帶走以圖後招,陸長明冷笑。

  這時陸長明手下的管事們已經隨後跟了上來,見此情景,有個領頭的覺得是個表現自己的機會,看準時機立刻見禮進言道:「門主,代統領所言極是。卑賤的奴完全不值得您動手處理,但是不懲處又實在天理難容,不如由屬下等人執行吧。」順著蔚思夜的話,把優勢與主動權又為自家主子找了回來。

  「也罷,好吧。」其實陸長明也懶得斤斤計較,把人打發了,沒人壞他的好事就行了。

  那個領頭的管事得令後,直了直腰板,走到剩下的四十九個奴面前,宣判道:「目無尊卑,以下犯上,門主大量,就罰你們每人留下一隻眼睛一隻手吧。」說完對身後的其他管事擺了擺手,「執刑。」

  聽了這個宣判,陸長明皺了皺眉,一旁蔚思夜還要說什麼,陸長明堵了回去:「代統領也是日理萬機,這點小事確實不用我們費心。」然後,看著不一會兒就零落了滿地的紅色液體與肉塊,陸長明對手下管事道:「不用這麼麻煩,直接都殺了吧。」

  自從愛徒身亡他便不怎麼願意關注寒光營了,只想再尋找個合適的徒弟傳承衣缽別辱沒師門就好,尤其這幾年他基本都出門在外。什麼時候?寒光營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西弘上層秘密傳言,說寒光營裡挑戰人性顛覆道德與某些殘忍的地方無異,他本不信,難道,是真的?

  看著那些管事們理所當然地對毫不反抗的奴動手,看著管事們那種一臉淡然地施虐眼中卻暗暗放光的表情,陸長明心情不是很好。不過話趕話說到這裡了,利害關係,他不可能出面阻止執刑,而那些奴既然就此廢了也活不長了,不如,就痛快點吧……

  面對這樣的場面,蔚思夜臉色複雜微微發紅。當然,在夜明珠的清輝下他的臉色不很鮮明,似乎是怒到極點卻又敢怒不敢言般,最後,他對在場包括陸長明在內的所有人露出了一個白目而挑釁的笑容,彷彿在說,「好戲還在後面,走著瞧吧」。

  見此情景,雲槿暗中歎了口氣,陸長明把事情辦「壞」了,但他這個文堂堂主眼下卻也沒有立場說什麼。而蔚思夜的表現實在讓人很在意,他暗中示意心腹監視,以防蔚思夜還有什麼不軌。

  在場的貴客們,基本都很鎮定,他們大都淡漠超然地俯視著寒光營的殺戮。層面不同,他們的思考可比這「高」多了,況且,不過螻蟻之命,就算再殘忍又怎樣,他們的力量與地位讓他們有資格對螻蟻為所欲為。

  就這樣,管事交令後,所有人沉浸在各自的思慮中,氣氛一時沉默了下來,只留下刑台上責罰血肉的聲響還迴盪在寂靜的空間……

  突然,陸長明舒展的灰褐衣袍鼓動,抬手以掌風揮開了戒堂主廳沉重的木門。

  「終於來了嗎。」陸長明說。

  門外,柔和的暖光。

  燃著燭火的長廊中,一人由遠及近地走來,光暗交錯之間,意外鮮明地勾勒出了來人端正完美的身影。

  來人穿著一身寒光營常見的侍衛黑衣,甚至腰間還掛著「侍三七」腰牌,黑色的氈靴踩在青石地面上,聲音不大,帶著一種平和而讓人舒服的節奏……

  氣氛,變了……

  或許別人沒有發現,但是蔚思夜敏銳地感覺到了,因為容雲的出現,氣氛就那麼自然而然地漸漸變了。他不得不承認,剛剛他一度有些失控的悲狂瘋魔的陰暗情緒,因為那平和而舒服的氣息,漸漸消散了。

  不可思議的安定人心的力量……似乎什麼也沒有做,然而,卻已將殘酷血腥,凜冽肅殺踩在了腳下……這種存在感,真的,是一種無法形容的,獨一無二的風度。

  溫和得波瀾不驚,卻也危險得殺人無形。

  哈,容雲這個人……真像一個永遠讓人欲罷不能的謎題啊。

  這麼想著,蔚思夜感到自己居然有種無法抑制的煩躁感,他不由輕輕笑歎出聲,算了,不探想了。呵呵,應該是他太愛容雲……的身體了,一定是眼前這種帥氣美麗的完美造型讓他不小心陶醉得失神了。蔚思夜跟自己開了個玩笑,整個人恢復了「正常」。

  另一邊,容雲走近門口後,卻慢慢止住了腳步,就那麼站在了門外一步遠。他垂目靜靜地看了一會兒腳前還在流著鮮紅液體的屍體,明顯地皺了眉。之後,他才以手撫胸微微躬身,對陸長明行了一個簡單的晚輩禮,稱了一聲「前輩」,算是回應了陸長明的開門之舉。

  陸長明沒有蔚思夜的「敏銳」,然而絕頂武者的直覺還是讓他感覺到了什麼,他打量著容雲——

  陸長明接收到的,依舊是如同傍晚時分一般分庭抗禮卻無半分失禮的回視,容雲的眼中似乎永遠沒有他在其他年輕人身上見慣的那種,一直讓他又好笑又無奈的傲然。

  並不久遠的記憶在對視的瞬間被喚醒,武者曾經酣暢淋漓的碰撞,讓豪壯的戰意在無聲之間,悄然升騰。

  容雲純黑的眼睛看著陸長明,同時不動聲色地映下了廳堂中蔚思夜的調笑,雲槿的憂心,貴客們的淡漠,管事們的饜足,以及,點罰。

  「履行約戰吧。」容雲的聲音依舊溫和,只是此刻溫和得有些透明,以至於帶了些冰凌的合音。

  「你不進來?」陸長明看著容雲,意味深長地問。

  「不了。」容雲說完,側了一步,給陸長明讓出了位置。

  「……」陸長明頓了頓,「來人,把門口的屍體葬了。」

  容雲若有所思,看一下蔚思夜,問陸長明:「……偷襲嗎?」

  「哈哈——」這個意外又不意外的問題,讓陸長明愣了愣,隨後大聲笑了,雖然他的這個笑容很有些複雜。

  「對了,你還不知道吧,皇上很『關心』你這個侄兒啊。今日藉著容熙入皇宮謝恩的機會,皇上把晉親王等諸位皇子,還有華陽長公主都請進了皇宮,就為了擺家宴解決你們父子的問題啊。」陸長明唯獨對容熙直呼了姓名,好惡十分鮮明。這句話他前面一半還是對著容雲說的,到後面時,卻已轉向了大廳內,然後他繼續道,「俗話說,與人方便與己方便,大家都不願意壞了老夫的好事,成為老夫不歡迎的客人吧。」

  最後這句話,應該算是恐嚇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容熙一樣,有膽面對陸長明這種武林數一數二的高手的仇視的。

  陸長明知道,眼下這些所謂貴客實際上是各個勢力探形勢的眼線,今夜,皇上會派人攔截消息不錯,但是如果這些人都動用身後的勢力向城內傳消息的話,那麼皇上恐怕攔不住這麼多這麼雜的勢力。而一旦有一家把消息在皇上之前散佈了出去,那麼,就算他這邊殺了容雲,明天這件事也不見得會有什麼「好」收場了。還是,讓這些人不敢輕舉妄動的好。

  貴客們對威脅自己性命的情形還是很會察言觀色的,寒光營殺幾個奴他們可以見怪不怪,但是陸長明這個野蠻的武夫,他們卻不能不忌憚。所以,他們還是聽話吧,不然萬一這野蠻的武夫失去理智,難保不會做蠢事把他們殺了。而且,陸長明說的信息,很值得關注。……原來在他們來寒光營的這段時間裡,城內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嗎?皇上又做和事佬了啊,只不過,這次做和事佬可能要耽誤大事了啊。

  ……可皇上真的只是做和事佬嗎?總覺得哪裡讓人不安……

  屍體被移走了,陸長明見「恐嚇」效果也還不錯,這才心情真正好了起來。是的,他本應該心情很好的,因為,容雲,這個年輕人雖然是個意外出現的麻煩,然而,不得不承認,作為武者,他本人十分期待著這場對決。

  「不管有沒有剛剛的五十個奴,奉勸諸位,待在這裡就好,老夫與容雲的對決,你們壓根不應該看。」陸長明在出門前,丟下了一句無比囂張的勸言。

  容雲在陸長明經過他身邊時跟了上去,這一次,並肩而行,他沒再有半分晚輩之禮。

  陸長明也沒有在意,走在長長的迴廊裡,面對相殺的對象,他反而帶著一絲笑意地問:「小子,你多大了?」

  「二十一歲。」

  「二十一啊……老夫的徒弟死在你父親手裡時也是二十一歲啊……老夫以為年輕人大都喜歡什麼男兒當殺人的鐵血格言,都覺得睥睨蒼生才叫成功……就像老夫的徒兒……」此時此刻,陸長明的語氣中,帶了一絲白髮人的懷念與傷感。

  「殺人是不好的。」

  「呵呵,你才二十一歲,別這麼一臉天真地說這麼老氣橫秋的話啊。」

  陸長明的武功講究豪放強擊,隨著愈漸高昂的戰意,他漸漸恢復了自己最本源的豪放性格,當然,他的殺意也越來越豪放就是了。

  「老夫接到報告,你去丹房了吧,聽說你被容熙動了不輕的家法,還能打嗎?」

  「可以。」

  「那就好。說到寒光營的挑戰,雖說按例你在點罰結束前來就行,但你就不能早點來嗎?難怪傳聞說你沒規矩。」這句話陸長明說得帶有些玩笑的成分,因為他已經看出來了,容雲的教養非常不錯。

  「是容雲失禮了。」

  「晚飯吃了吧。」

  「吃過了。」

  「……你是大姑娘啊,吃個飯用這麼久?」

  「吃飯沒有很久。但飯後馬上劇烈運動,對身體不好。」

  「……」陸長明。

  「……你這麼回答,是嫌老夫對你的殺意還不夠嗎?」

  「……」容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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