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0黃金面具（13）

　　這樣的聲音，好像一個輸了一切他擁有的和他不擁有東西的賭徒，那種不肯向現實和命運屈服的自我欺騙。

　　然而那女子卻帶著幾分憐憫說：「在這裡，時間和空間都是靜止的，因此我多年來一點兒都沒有變老。」

　　「不可能……」宋秘喃喃地說，「那些人說的是假話，你不可能還活著！」

　　「宋秘，」那女子乾脆放開了妙歌，冷冷地笑道：「你對自己的藥太自信了。」

　　宋秘怔了一下，然後才雙眼通紅著大喊：「他把你救活了！」

　　「對。」她頓了頓，眉目間慢慢染上一層沉鬱之色，有幾分凄楚，「我一直等他回來，可我知道他永遠不會回來了。」

　　淚水從她臉頰上滾落，凄凄然然，一顆顆宛如珍珠一樣，敲打在他的心上。

　　他慢慢閉上眼睛，咬著牙說：「他根本配不上你！」

　　惠文長公主突然凄苦地笑了，那笑容，像開在充滿迷霧的暗夜中，凄清疏冷。

　　「你們誰都不了解他。」她對宋秘揚起下巴，像當年作為長公主一樣驕傲，「因為有他，我才知道，我不必像一個傀儡那樣活著，原來我這一輩子錯過了那麼多東西，還好，有他給我彌補了。」

　　宋秘嘴唇顫抖了幾下，沒有說話，只是廣袖之下的手掌，緊緊地握起來。

　　「宋秘，這個世上，你是對我最好的人，我如今本該毫無眷戀，可是之前，北月來過，你知道嗎？那個孩子，她讓我很欣慰。」惠文長公主扔了手中的劍，慢慢走向他。

　　而宋秘聽到她提起「北月」的時候，身子明顯地一震，閉上的眼睛倏然睜開，像一把深藏在劍鞘裡的鋒利寶劍。

　　「她說過會回來找我的，可是我不想離開這裡。」她臉上帶著追憶往昔美好時光的眷戀表情，「請你幫我照顧北月好嗎？」

　　宋秘終於找回自己淡然的心態，說道：「她是你的女兒，應該你照顧她，你怎麼能扔下她呢？」

　　惠文長公主一怔，有些愧疚地說：「我對不起她，但是我出去之後，面對母后和皇弟，我又該如何是好？那些事情對我來說，是一場噩夢。」

　　宋秘溫柔地說：「你如果不想見他們，我可以帶著你和北月離開，到一個只有我們三個人的地方，不用管太后和皇上。」

　　「可是母后不會放過我的。」她像是想了什麼痛苦可怕的往事，忽然捂著嘴巴痛哭出聲，「我是個污穢的人，我早就該死了！」

　　「不會的！」宋秘上前去一把抱住她，緊緊地擁在懷中不肯鬆手，「太后絕對找不到你！這世界上任何人都找不到你！你只屬於我宋秘一個人！」

　　惠文長公主哭泣了幾聲，才像是聽懂了他的話，便想推開他，「你胡說什麼？我們不可能的……」

　　「軒轅問天已經死了！你何必為他守身如玉？惠兒，我不在乎你們的過去，我只要你下半生好好陪著我，把過去的統統都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