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方澤析去查了查資料，才知道天揚集團原先的老總已經退位了，現在的總裁是他的兒子夏揚。

　　三十歲，在各類耽美文裡能算得上大叔的年紀了，但在這個真實的商界裡，他還完全算得上年輕有為。

　　方澤析一直以為夏老先生退位以後，天揚的總裁會是他的大兒子夏天，畢竟那位已經做了好幾年的CEO，夏揚卻一直只負責底下酒店娛樂方面的運轉。

　　因為業務往來不算多，方澤析就沒有特別去關注，只在財經雜誌上看到過，因為長相標緻，所以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那都是高帥富的人生，與自己完全不在同一個世界裡。

　　不過方澤析配的劇有點多，看的文也有點多，腦袋裡跑馬一樣的，就完全克制不住地腦補了一場豪門爭鬥、子踩過哥哥逼退老爸成功上位的戲碼……

　　而且莫名其妙會有一些灣灣腔的台詞冒出來，方澤析被自己雷了個半死，甩了甩腦袋撫平滿身的雞皮疙瘩。

　　一周後夏揚又放了他們的鴿子。

　　大企業就是有派頭，十幾家銀行爭著搶著要跟他們合作，開個戶就是幾億上下的流動，不像那些小企業，眼巴巴地等著每月一撥的貸款，還不一定搶得到當月的限額。

　　沒有任務的方澤析一身輕鬆，每天按時上班按時下班，處理些日常事務喝喝茶。

　　不過下班後就顯得有些冷清了，因為快到期末，檸樂開始閉關複習。他平時雖然愛玩，但期末前的一個月，還是會拼了命地臨時抱佛腳的，別說配劇，連遊戲也不玩了。

　　檸樂不在，Jan也就不會來，方澤析都懷疑自己成抖M體質了，他相當不習慣現在這樣的安靜，每天不跟Jan互戳上幾根刺心裡頭都不舒服。

　　好在NP劇的一期劇本出來了，Jan主動戳了方澤析，找上門來求虐。

　　紅桃A和梅花J：竹籤君在嗎？

　　方澤析對這個QQ名有點看不下去，於是備註上Jan，然後回復。

　　竹葉青：……你能換個稱呼嗎？

　　Jan：可以，等你不再叫我雞大以後。

　　竹葉青：……我從來不在打字的時候這樣叫。

　　Jan：是麼？那好吧。我記住了。我找你是配劇的事兒，導演將我的戲感唾棄了一百遍，讓我來找你幫忙。

　　竹葉青：導演唾棄累了找我幫忙接著唾棄？

　　Jan：我想了半天，很想說點什麼符合我性格的話，但想來想去也只剩下了一個符號。

　　Jan：……

　　方澤析莫名其妙地就被戳中了笑點。

　　竹葉青

　　：/偷笑。戲感差就不要配劇了唄，多累。

　　Jan：嗯，我也是這麼想的，你們配來配去粉絲也沒我唱兩首歌多。

　　方澤析拳頭又癢了。

　　Jan：不過我答應過檸樂的，總得堅持做好。我不喜歡半途而廢。

　　竹葉青：嗯，寧可全廢，也不能半廢。

　　Jan：……

　　Jan：聽說，你是溫柔攻。

　　竹葉青：/微笑。難道我不是？

　　Jan：聽說你脾氣很好，在圈裡那麼多年，雖然偶爾會被掛，但也是因為八卦，基本沒什麼太負面的消息。人好戲好聲音好，配劇認真交音迅速，對小受好對粉絲也好，總之就是「好」。

　　竹葉青：我還幫你PIA音，難道不好？

　　Jan：也很好。但……你沒有傳聞中的那麼溫柔，反而有些毒舌。

　　竹葉青：/微笑。

　　Jan：是只對我？看來我是特別的，真是榮幸至極。

　　竹葉青：我不認為面對情敵的時候還要忍氣吞聲逆來順受。

　　Jan：情敵？你和樂樂不只是朋友而已麼？

　　竹葉青：那麼多的青檸你看不見？

　　Jan：不是說貴圈很多YY出來的官配CP？你們不只是傳聞中的CP而已麼？原來你喜歡他。可他好像並不喜歡你。

　　竹葉青：檸樂也不喜歡你。

　　Jan：何以見得。

　　竹葉青：感覺。

　　Jan：無所謂，我喜歡他就夠了。

　　竹葉青：我倒看不出來，你居然也是這樣默默守候的類型。

　　Jan：我當然不會像你一樣束手無策。撒出去的網總會有收回來的一天。你要等著吃喜糖嗎？

　　竹葉青：你嫁給他？

　　Jan：同性婚姻不分嫁娶。

　　方澤析打字的手抖了一下。

　　他忘了對方是個真正的土豪，結婚並不是口頭說說而已。

　　他們可以很順遂地換國籍，然後受法律保護地在一起，沒有家人阻撓也沒有親友鄙夷。

　　而自己，又能做什麼呢？

　　方澤析點了一根煙。

　　竹葉青：你先錄一版干音給我吧，針對你的問題我得想想怎麼PIA。總是示範模仿達不到最好的效果。

　　Jan：你不高興了？

　　竹葉青：何以見得？

　　Jan：感覺。

　　竹葉青：恭喜你答對了。

　　Jan：好吧，做為搶走你心上人的代價，我隨便你虐。開心點兒。

　　竹葉青：你說的是真的？

　　Jan：我是指虐戲

　　感。

　　竹葉青：我記下了。

　　Jan：你忘記吧。

　　竹葉青：截圖為證。

　　Jan：其實，你看，從我們都喜歡了同一個人上來看，我們的眼光愛好應該都差不多，做朋友的話應該挺好的。我可從來沒拿你當過情敵。

　　竹葉青：嗯，方便以後出賣和插兩刀。

　　Jan：你真是一條毒蛇。

　　竹葉青：嘶~

　　Jan：（捶地大笑）我原先以為你是一個沒什麼性格的爛好人。沒想到你會和在外人面前表現出來的完全不一樣。

　　竹葉青：不，我只是針對不同的人會表現出不同的面孔而已，看對方值得我用什麼態度來對待。順便，你是我內人？

　　Jan：占口頭便宜沒什麼意思，我們的目標都是檸樂那樣的清秀美少年。

　　竹葉青：對，你既不清秀也不美，更不是少年。抱歉，我真不該拿你來開玩笑，平白地找不自在。

　　Jan：你又沒見過我，怎麼能如此武斷地認為我不是美少年呢？

　　方澤析想了想那天見過的側臉，已經不大能記清了，應該還挺好看的，但少年是無論如何也算不上了。

　　竹葉青：我見過你。那天你親自把檸樂送過來交給了我，還沒謝你呢。

　　Jan：哪天？檸樂說和人約好吃飯那天？我只是順路把他借給你一中午而已，還要多謝你請他吃飯。

　　竹葉青：這個倒不用你操心了，我們向來AA。

　　Jan：難怪你追了一年多也沒能追到他。上次說要請你吃飯，抽個空來吧，告訴我你的地址，我派司機去接你。

　　竹葉青：你喜歡這樣向人炫富？

　　Jan：有麼？這些不過是我生活裡最平常的事。

　　竹葉青：吃飯不必了，我吃不慣你們高富帥們的法國蝸牛和高蛋白蟬蛹。

　　Jan：為什麼高富帥就得吃這種東西？

　　竹葉青：我以為你們都生活在原始森林，喜歡吃各種軟體動物和昆蟲。

　　Jan：原始森林又是什麼？

　　竹葉青：你們的房子裡總是有各種各樣的綠色植物，不是麼？

　　Jan：這點我無法反駁……

　　竹葉青：我以為植物都是長在屋外田野裡的╮(╯▽╰)╭高富帥們總是讓我長見識。

　　Jan：你地圖炮了。也喜歡在床頭櫃上電腦桌邊擺一盆仙人掌。

　　方澤析默默地站起來，把電腦桌上用來吸收輻射的仙人掌挪到了陽台上。

　　回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煙點了後夾在煙灰缸裡一直沒動，已經燒

　　完了整個煙屁股。

　　竹葉青：跟你說話忘了抽煙，直接燒沒了。

　　Jan：/驚訝。你會抽煙？

　　竹葉青：難道你不會？

　　Jan：吸煙有害健康。像我這種受過高等教育的人，當然不會。

　　竹葉青：弱受。

　　Jan：你這是什麼邏輯！

　　方澤析笑了笑，瞄見電腦右下角的時間，已經接近11點了。

　　竹葉青：還不去睡覺？你不是十點半就睡覺的小老頭兒麼？

　　Jan：又這麼晚了？你居然會注意我的睡覺時間，真榮幸。

　　竹葉青：關愛老年人。

　　Jan：我去睡了，竹籤君晚安。

　　竹葉青：次奧！都叫你不要這樣叫我了！……雞大晚安。

　　Jan：你居然會說粗話。

　　竹葉青：二次元常住居民必備技能。

　　Jan：據說你溫雅的，從來都不說粗話。

　　竹葉青：你對我是有多瞭解？

　　Jan：一點兒也不瞭解。

　　竹葉青：那這些信息都是誰傳遞給你的？

　　Jan：雖然我一點也不願意說，不過，是檸樂。

　　竹葉青：我很開心。

　　Jan：我一點也不高興。

　　竹葉青：那我更開心了。

　　Jan：檸樂就沒向你提過我？

　　竹葉青：很少。說你是棵爛桃花。

　　Jan：……

　　Jan：為什麼我總是無言以對。愛打省略號的人不是你麼？

　　竹葉青：您老了，思維跟不上。

　　Jan：我才不過而立之年。

　　竹葉青：喲，大叔受嘛。

　　Jan：是穩重攻。

　　竹葉青：四平八穩，矮重肥胖的攻？

　　Jan：你說你見過我的。

　　竹葉青：抱歉，你還沒有華麗到讓我過目不忘的地步。我就只記得你不清秀不美不少年了。

　　Jan：你的毒舌還有藥可解嗎？

　　竹葉青：有的，你消失的話。

　　Jan：帶著檸樂一起？

　　竹葉青：你帶得走？

　　Jan：當然。

　　竹葉青：哈，你的自大也無藥可救了。順便，你也是拖延症患者？

　　Jan：居然11點半了！

　　竹葉青：所以，你明天不上班？

　　Jan：晚安！

　　像是表明決心一般，Jan說完這句話，頭像就直接黑掉了。

　　方澤析扶著下巴莫名其妙地笑了很久，心情甚好地刷了會兒微博，才關機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