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晝國天牢
晝國天牢本終年幽暗陰沈,又時至回南天多雨之季, 更是清冷潮濕,十足地像是陰間地獄般,陰寒之氣盛極。
“豈有此理,好歹你也是堂堂北漠王世子,他們怎麽說打入天牢就打入天牢了。”
慕笙看這天牢的環境如此惡劣,只怕會致使君清絕未愈的身體更糟糕了,不由得憂心又氣憤道。
一旁的司空磬斜倚著牆雙手抱胸地瞥了一眼靜靜盤坐於稻草席上的沈默不言的君清絕,繼而對慕笙解說道。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他老爹和晝國皇上那可是打小的仇敵冤家,好死不相往來,若不是恰逢這次參宴的各國各封地的人數繁多,我們怎麽可能輕易地魚目混珠進入皇宮?”
“既然早知道處境如此危險,怎還敢只帶一支侍衛隊就進皇宮?”
聞言,慕笙驟然用那種明顯是在問你們是白癡麽的眼神分別瞪了他們二人一眼說道。
“那支侍衛隊只不過是用來撐場面的,再說了,帶得多了人家能讓你進宮門麽。”
司空磬揚了揚眉,撇了撇嘴,對著慕笙攤了推手回道。
更何況,不論帶多少都是與事無補。
慕笙沒好氣地白了司空磬一眼,又接著沖著君清絕連珠炮式地鄭鄭有詞道。
“你的病本就沒有養好,又是武功全失,比常人都還虛弱幾分,天牢如此環境不是更要加重病勢了麽?既知來京如此不利,為何就不能等痊癒後再來?現在好了,也不知要關到何時才能出去?”
君清絕那漠然無視的表情,顯然是已將他們二人當空氣。
“要關到何時,就要全靠他的心上人嘍。”
司空磬俊眉一挑,唇角上斜,勾起一抹淡笑。
昀雅宮內,薄紗簾帳隨風拂揚翻飛,檀香陣陣。
“來人,北漠王私自扣留我晝國長皇子,罪不可赦,即刻打入天牢,聽候發落。”
暈睡中的鳳傾雅腦海裡重重地回蕩地這句話,驚嚇他得驟然一個鯉魚打挺從夢中驚醒過來,嚇得冷汗淋漓,喘息陣陣。
“大皇兄,你醒了,餓不餓?我讓人做了你最愛吃的早膳。”
五皇子鳳言念笑容溫和而關切地向著已經醒來的鳳傾雅走來。
鳳傾雅看了一眼面前透過窗扉曬照進來的耀眼晨光,繼而轉首望向鳳言念,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嚴肅與認真,還有那目光更是令人震懾。
“叫太子殿下來見我。”
從未見過這個樣子的鳳傾雅,鳳言念不覺有些驚慌與訝異。
“大皇兄,二皇兄被父皇傳詔到禦書房議事,一時半會兒還回不來,你先……”
鳳言念的話還未說完,鳳傾雅已經穿靴下地,拿起朝服架上的錦袍華服,不消一會兒便更好衣冠,穿戴整齊地向宮門外邁步而去。
“大皇兄,你這是要去哪裡?”
鳳言念迎步上前追問著直向外奔去的鳳傾雅。
“禦書房,面聖。”
鳳傾雅頭也不回地淡淡說道。
“大皇兄,父皇還不知道此事,那人還尚有一條活命,若是知道了,怕是會即刻人頭落地,勸大皇兄三思而行。”鳳言念已拉住了鳳傾雅的衣袖,恭敬地奉勸地道。
鳳傾雅依舊目光堅定,神色決然地一字一句說道,“縱是我拼卻性命,也斷不能讓任何人傷他分毫。”
言罷,他揚手一拂袖,絕裾而去,只餘下鳳言念滿目驚然地怔望著他遠去的背影。
他們又怎麽能瞭解他的心情,他與君清絕分別多時,好不容易才相見,卻還沒聚多久就朝合夕離,且拆散他們的竟還是自己的親人,這種痛苦並不是那些自以為對他好的人所能體會得到。
現在,也不知道君清絕在天牢怎麽樣了。鳳傾雅一想到君清絕為了替他解冥泉之水差點命喪黃泉,弄得武功盡失不說,整個人元氣大傷,天牢那種地方常人都無非忍受,更何況以他那樣的狀況。越是思及此處,鳳傾雅只覺得心如刀絞。一路狂奔疾行,待他奔至禦書房外時已是氣喘吁吁,汗水涔涔。
“參見大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鳳傾雅剛入禦書房殿外的階前便是烏泱泱一群人向他行禮。
“都起來吧。”
鳳傾雅輕輕一抬手說道。
“奴才正要去請殿下呢,可巧在此見著殿下了。皇後娘娘昨夜回宮了,今日特命奴才來請殿下去韶瑤宮一聚。”
參跪的眾人之中,鳳傾雅見那上前來稟呈之人正是皇後宮裡的宮侍長大人。
“本宮有要事須立刻覲見父皇,稍後再去韶瑤宮向母後請安。”
雖然他不知為何本應該在雲浮山的母後會突然回宮來,但現下最要緊的便是求父皇放君清絕出天牢。
“殿下不急,奴才方才看太子正與皇上在商議國事一時也不得空暇,殿下可先去見皇後,皇上一議完國事也是要去韶瑤宮的。”
鳳傾雅聞言,頓時不由得在心中尋思著:母後一直都疼惜於他,而父皇又素來極聽母後的話,與其與父皇說倒不如去向母後求情,或許來得更事半功倍。
經過一番斟酌思量之後,鳳傾雅開口道,“那就去韶瑤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