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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為傾雅》第11章
第十一章 不知己心

  翌日,日上三竿時分鳳傾雅才恍恍惚惚醒來,渾身卻是疼痛不已,整個身子像散了架似的,肚子空空的他勉強支撐著身體起來穿好衣裳向屋外走去。

  一推開房門,卻見雨橋正雙手高高舉端著一個裝滿水的臉盆站在院子裡,一副站不穩定的樣子。

  “雨橋,你這是在幹嘛?”

  鳳傾雅扶著腰步履艱難地向雨橋緩緩走過去。

  “公子,我這是在受罰。”

  舉著盆的小廝雨橋吃力地回道。

  “受罰?為何會受罰,你做錯什麽事了麽?”

  睡了一覺的鳳傾雅顯然已經把昨天的事情給忘了。

  “昨日我帶公子你出門遊玩,卻把公子給弄丟了,萬分焦急之下我便去稟報了少主人,少主人讓我回來領罰。”

  雨橋話剛一說完,鳳傾雅訝然不已地問道,“難道,難道你從昨晚站到了今早麽?”

  隨後驚得連忙拿下雨橋手上的水盆,小心翼翼地扶著他到院亭中的石凳上坐下來。

  “哎喲,痛……好痛……”

  剛一坐下的雨橋頓時痛得跳腳地猛然站起身來,疼得齜牙咧嘴地說道,“我昨個罰站前挨了三十個板子。”

  “什麽?怎麽罰得這麽重?”鳳傾雅登時驚得臉色都有些發白,望著雨橋詫異又疼惜地問道。

  “這次我算是罰得輕了,我是頭一回看到少主人如此地緊張一個人,扔下手上的事務帶著人在城中尋公子尋了一個晚上。幸好公子是安然無恙地回來了,若要是有什麽損傷,小的怕是小命難保。”

  雨橋的一番話恍然如晴天一個驚雷,重重地擊在了鳳傾雅的心上,腦海中一片混沌,思緒紛亂。

  他……他昨夜竟然帶人去找自己了!他……他心裡真的有那麽一絲絲在意自己麽?還是,還是只是因為自己是他的解藥?可是,能解他身上之毒的人又不是非自己不可,也許,也許他真的,真的可能……天呐,我究竟在胡思亂想什麽,怎麽可能,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那樣的人怎麽會?我竟然這般厚顏無恥地癡心妄想……

  “公子,公子……”

  雨橋的叫喚令思緒游離,沈澱一片喜悲交加中的鳳傾雅恍然回過神來。

  “公子,你的身子沒事吧,昨夜,我在院子裡好像聽到了你的叫聲,聽起來似乎很痛苦,少主人他,是不是也罰你了?”

  雨橋的話音剛落,鳳傾雅的臉頰登時紅得宛如煮熟的龍蝦,低首輕語道,“我…我沒事。”

  奉天山莊議事堂,君清絕冷面如霜的坐在主座之上宛如君王般聽著座下眾人一一呈報。

  “稟教主,關於八月十五的武林大會的邀請函已經派人分送至各大門派,一切都已按照往年的慣例進行準備安排當中。”

  此時說話的是奉天教的左護使歐陽流寂,歐陽流煜同父異母的哥哥,至於右護使肯定不是歐陽流煜那個花花大少。

  聽彙報已經聽了一個上午的君清絕此時是再也不想聽到任何聲音了,一個眼神示意,歐陽流寂等眾人便恭敬地行禮告退下去了。

  君清絕瞥了一眼案頭上堆積成山的書信與賬薄,坐在案前開始翻閱起賬薄來。偌大的家業,以及江湖鎖事都讓君清絕厭煩不已。若不是中了那該死的蠱毒他又怎麽可能當這什麽勞什子的奉天教主,若不是如此,他又怎麽可能平白無顧地養一個男寵在身邊。

  一想到那個男寵,君清絕就只有後悔。也許當初他就該一劍殺了他,也許那日他就不該將他留在漫華宅讓他為自己解毒,那麽也就不會走到今天這樣的地步,那個男寵害他在一日一日的不知不覺中漸漸養成了許多的壞習慣。

  最讓他後悔的是,這一切竟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他習慣地容忍那人將他們住的房間佈置得花香滿溢,習慣每日早晨練功時叢叢花樹下那個躲起來偷看自己的瘦弱身影,習慣每日那人為他準備好的花浴與那美味的早膳,習慣出門坐上馬車時回望那閣樓上那人轉身時的背影,甚至習慣了夜裡要抱著那人溫軟的身子才能入睡。

  這些習慣的可怕就在於,他從來都不曾下過狠心將它們改掉,而是一日一日地縱容它滋長,不肯揮劍斬斷。更讓君清絕覺得困惑的是,他越來越看不清自己的心,明明身上的蠱毒已解了八九分,可卻不知為何自己對於那人的渴望卻一直只增不減,不曾轉淡。

  甚至在昨日一聽說他不見了一下子就失了往日的冷靜與理智,心不能自控地扔下一切事情帶著大隊的人馬滿城上下地去尋他,尋了半晌他才幡然清醒回過神來,自己這裡在幹什麽?不過只是一個解毒與發洩欲望的工具而已,就算沒了這一個,只要他想要,多的是數不盡的男女,他們照樣會心甘情願地為他做這些,他又何必在意這麽普通的一個。

  終於恢復理智冷靜下來的他停止了尋找,冷漠如初地打道回府。

  誰知一回府看到的便是歐陽流煜那個花心大少與那人拉拉扯扯的情景,一眼便看得出歐陽流煜看那人的眼神非比尋常,像是恨不能拆吃入腹的模樣。當時,他的心中油然而生起一股無名怒火,焚燒著冰冷的眼眸。笑話,他用過的就算是他扔了不要了,也絕對不允許他人染指。

  所以,昨夜他才如此失控地在浴池中對那人索取無度,一夜交歡。不論那人在他身下是如何地哭泣求饒,他都停不下來。平日對於此事他一向都很有節制也從不粗暴,所以那人第二日尚還能下得來床活蹦亂跳地為他準備早膳,可今日自己走時,那人還是一臉虛弱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不知現在身子如何了,昨夜自己是不是要得太過份了。

  一絲憐惜油然而生,隨即又被他自己狠絕地撲滅了,哼,就算再怎麽過份,只要他要他必須得給,更何況這是他自己選擇,怨不得別人。

   “教主,教主……”

  恍然游離的思緒突然被拉回的君清絕,冷漠的容顏上是一臉的寒霜冰雪,心中卻是一陣怒火燃燒,可惡,自己這是第幾次因為那人而走神了?

  “何事?”

  冷冰如霜刀的話語一出,登時跪在地上的來人宛如被冰凍住了一般,寒氣從腳底竄上後腦勺,聲音顫抖不已地稟報道。

  “啟稟教主,教主府上的小廝在外候傳。”

  君清絕聞言登時俊眉深深一蹙,難道那人又出了什麽事?

  “傳。”

  一聲令下,頓時讓稟報之下如從鬼門關逃出來般,迅速地退下。

作家的話:

不知己心

往往在愛時人們總是不知道愛。

因為前面總是沒有交代君清絕心裡面的想法,所以這一章就側重於君清絕的心理想法來寫。

【幸好在博客上留了一點零碎的草稿,憑著昨日的記憶才好不容易把這篇文章還原得八九不離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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