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柳夏暉的話,讓馬義的臉上登時一陣青一陣白的,幾次欲張嘴,卻最終呐呐無言。
柳大少見此,越發的志得意滿,直接從門外喊來了數十名手持警棍的員警,讓他們出手,將涅梵晨三人給擒拿過來。
畢竟,連光頭男子都在鐵木的手上吃了大虧,如此身手,還是讓柳夏暉頗為忌憚的。
白玉糖看著那些助紂為虐,不斷逼近的員警,臉上並沒有出現什麼意外的表情,她只是淡淡的瞥了馬義一眼,微勾的唇角染上了兩分不屑,“沒想到啊,員警就是這麼辦案的,我現在嚴重懷疑,這裏到底是警察局,還是土匪窩?”
馬義聞言,那碩果僅存的良知越發煎熬,頗有些愧疚的低下頭去。
“哼,你現在說什麼都沒用,這裏就是我說了算,我就是天皇老子,你們就乖乖束手就擒吧!哼哼,要是你的那幾個朋友,能夠讓我滿意的話,說不定,你們還有走出這裏的機會!”柳夏暉說的淫穢,那種搓著雙手垂涎不已的樣子,實在是猥瑣到了極點。
夏雲朗瞧著柳夏暉那副讓人噁心的作為,流雲變換的雙眸隱隱流瀉出風雷之象,清潤的聲音透著懾人的危險,“我們有沒有走出這裏的機會,你說了不算,不過,你想走出這間屋子,可就困難了!”
他說完這話,整個人就像一張彎弓射出的利箭,形如流雲,動如驚雷,身體詭異的劃過一道弧線,穿過層層逼近的警員,像是拎小雞一般,將柳夏暉直接拎到了他們這邊的角落裏。
柳夏暉還沒從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中反應過來,噩夢就降臨了!
鐵木那宛如鐵錘的拳頭,直接毫不客氣的砸在了他的門面上,只一拳,就砸掉了他的兩顆門牙!
“啊!”柳夏暉立馬殺雞般的慘叫。
只是他的叫聲還沒完全發出來,就被鐵木的巴掌給生生的憋了回去!
那宛如蒲扇一般的大掌,幾乎是掌掌到肉,只不過區區幾下,就讓柳夏暉變成了地地道道的豬頭。
好在鐵木只是為了教訓他,並沒有用上分毫內力,要不然,就這麼幾巴掌下來,估計柳夏暉也就交代在這裏的。
說起來,鐵木面對那些敢於招惹自家姐姐的人事物,出手一向狂野火爆,作出這番舉動也不算稀奇。
真正讓人驚訝的,還是夏雲朗和涅梵晨。
白玉糖怎麼也沒想到,這兩個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人物,居然也出手了!
若說鐵木揍人是光明正大,直接打臉,那麼涅梵晨出手卻唯美的好似落雪三千,看起來,不過是漫不經心的幾下輕點,外表看上去什麼事兒都沒有,但卻是後勁無窮,通俗一點來講,佛子大人弄出來的叫內傷,不調養個一年半載,恐怕都恢復不過來。
夏雲朗則是在軍隊有魔鬼教官之稱,他的手段跟外表絕對是極不相符,一出手,就是快准狠,僅僅一下,柳夏暉殺雞般的慘叫就變成了屠豬宰狗的哀嚎,那輕微的骨裂聲沒有逃過白玉糖的耳朵。
看來這個悲催的柳大少,不但外傷內傷一起傷了,現在就連骨頭都斷了那麼一兩根兒,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從夏雲朗悍然出手,到柳夏暉被群毆。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等到馬義和光頭男子等人反應過來的時候,柳大少已經是死狗一般的趴在地上,戰戰兢兢,只剩下微弱的呻 吟聲了。
白玉糖對於這一幕也是頗為無語,嘴角不著痕跡的抽了抽。
田甜,韓胖子就連龍家兄弟都有些目瞪口呆。
事實證明,惹了那三位大神,下場果然是會無比淒慘滴!
馬義過了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們……你們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敢隨意打人?這裏是警察局!”
夏雲朗優雅的從褲兜裏,掏出一方雪白的真絲手帕,動作優雅的擦了擦白璧無瑕的玉手,臉上的笑容,恍若流雲,“呵呵,我們當然知道這裏是警察局,不過,你們是員警嗎?你們配當員警嗎?”
他說完這話,輕飄飄的將那方明明乾淨到不行的手帕扔了出去,似乎要扔到剛剛接觸柳夏暉那份噁心感。
涅梵晨則是坐回到了白玉糖的身邊,轉動著手中的佛珠,那般宛若神佛的姿態,若說他剛剛打了人,恐怕都沒人相信。
鐵木更不用說,身上的狂暴早已消失無蹤,乖巧憨厚的貼在白玉糖身邊,宛若人形樹懶。
只有那趴在角落裏半死不活的柳夏暉,證明了剛剛發生的那一切。
馬義被問的啞口無言,冷汗呼呼的就下來了。
他本來也想讓手下的那些警員先把柳夏暉給架回來,但是瞧著龍家兄弟嚴陣以待的樣子,又有誰趕上前,更不用說夏雲朗那讓人鬼神莫測的身手了。
“快,快給沈大隊打電話!把這裏的情況詳詳細細的回報給他!”馬義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趕忙沖著手下大聲喝道。
同時,他讓人先將光頭男子帶了下去,這畢竟也是一個認證,要是再讓白玉糖他們抓去,那事情就更不好辦了。
“諸位,我知道你們肯定也有一定的背景,但是,這柳大少的身份確實不一般,你們現在的行為是對法律的挑戰,我希望你們能夠理智一點,先把人交出來,我們警察局一定會秉公辦理的!”安頓好一切之後,馬義不由得調整了心態,沖著白玉糖幾人好言相勸道。
要是等到沈雄等人趕過來,看到柳夏暉這等半死不活的樣子,那倒楣的絕對是自己啊!
白玉糖聞言,卻是沉靜柔然的一笑,明明柔和隨意,卻讓人羞於直視,“你們警察局的秉公辦理,我並不相信,若是你真有誠意,就把你們警察局的局長找來吧!”
馬義聞言愣住了。
要是真把局長找來,那事情可就大條了,就算是沈雄都擺不平,估計他也沒什麼好果子吃!
想到這兒,馬義終於放棄了勸說,似是警告似是提醒的說道,“一會兒沈大隊就會過來了,他是柳夏暉的大舅,你們好自為之吧!”
馬義說完這話,就走出了審訊室,並讓手下嚴密防守監視裏面的一切情況。
夏雲朗漫不經心的瞧了眼鎖得死死的房門,雅致無雙的笑問道,“玉兒,你想找警察局長?”
“嗯,”白玉糖從兜裏把手機了拿出來,輕靈的把玩了幾下,笑的狡黠,“我剛剛不小心錄下了一份兒證據,要是警察局長能聽聽這份錄音,想必事情會很有趣。”
“呵呵,玉兒果然不簡單,”夏雲朗的眼睛愉悅的眯了眯,“說的也是,咱們既然誤打誤撞的碰到了這件事,就順便清除一下毒瘤吧,就當為民除害了,想必一會兒那個柳夏暉的後臺就快過來了,看來我也要稍微動動底牌才行啊。”
他玩味的笑了笑,隨意的從衣兜裏掏出手機,撥了幾個電話。
夏雲朗每個電話打的時間都相當短,重點只有一句:無非就是說他被關進公安局了。
就算白玉糖沒有聽清手機裏的對話內容,也可以相當,夏雲朗這一句話會給對方造成多大的驚嚇和驚駭。
夏老爺子最疼愛的養子,京城四大公子之首,軍區首席魔鬼教官,同時又是華夏國神秘莫測的軍方人物,被關進了一個小小地級市的警察局,這件事絕對不亞於八級大地震!
江蘇省省長辦公室。
江蘇省省長安懷君放下電話之後,整個人仍舊處於呆愣狀態。
他實在是沒辦法相信夏雲朗居然會被抓緊警察局,那些員警腦袋都進水了嗎?
夏家人都敢得罪,簡直是活的不耐煩了!
他可沒忘了,當初這個江蘇省省長的職位,還是夏老爺子推波助瀾幫自己得到的。
現在,在他的地盤上,夏雲朗居然被抓,這簡直是跟他過不去啊!
安懷君太過氣憤,以至於忘了夏雲朗的身手,哪是那麼容易被抓的!
他直接一個電話撥到了蘇州市市長陳學濤的手機上。
陳學濤一見是安懷君的電話,趕忙懷著萬二分的敬意接了起來,誰知道迎接他的就是一頓大罵,雖然沒怎麼沾髒字兒,卻真是半分也不客氣,簡直堪稱狗血淋頭。
罵完之後,安懷君才說出蘇州市警察局抓了一個極其重要的人物,並隱晦的提到了夏家,更是不斷地強調,一定要公平公正的處理,絕對不能有半分徇私。
陳學濤撂下電話,就知道事情大條了。
夏家,那根本是他接觸都沒有接觸過的龐然大物,這下子,他們蘇州恐怕是要地震了!
事情如此緊急,陳學濤自然也不敢怠慢,立馬讓秘書開了車來,準備直接趕去公安局。
他一邊往外走,一邊撥通了蘇州市公安局局長胡安寧的電話號碼。
“喂,陳市長,今兒個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啊,是不是想找我喝個小酒啊?”電話剛一接通,胡安寧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還喝什麼小酒兒,告訴你,火燒眉毛了!你要是接電話再晚點兒,說不定明天咱倆就要回家去喝小酒兒了!”
陳學濤無比嚴肅地口氣,讓胡安寧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怎麼回事?什麼情況這麼嚴重?”
“何止嚴重啊!剛才省長打電話罵了我一頓,說你們局子裏抓了一批人,那些人很可能是京城來的,安省長還隱晦的提到了夏家,哎,你們警察局這次可惹出大事兒了,你最好期盼,這件事跟你們警察局無關吧,要不然,咱們都得受牽連!”
陳學濤的話讓胡安寧吸了一半兒的煙頭,直接掉到了毛毯上,差點沒燒起來。
他狠狠的咽了口吐沫,很是忌憚的問道,“夏家?不會是四大名門的那個……夏家吧?”
“除了那個夏家,還有哪個能讓安省長那麼沉穩的人破口大駡,啥都別說了,不管你現在在哪兒,趕緊過來吧!”
陳學濤說完,便匆匆忙忙的放了電話,胡安寧愣了還沒有一秒鐘,就趕緊沖出了家門,連司機都沒叫。
與此同時,蘇州市公安局的大隊長沈雄,在接到屬下電話之後,也終於心急火燎的趕到了公安局。
跟他一同趕到的,還有柳夏暉的母親沈海燕。
若是白玉糖等人在這兒,就會發現,跟在沈海燕身邊的那個滿臉諂媚的臃腫中年人,正是他們在蘇州古玩市場碰到的許偉!
許偉是天華集團的經理,更是沈海燕的得力屬下。
所以,柳夏暉出事兒,許偉也第一時間跟著來了。
沈海燕跟著沈雄一進門,就滿臉擔憂的問道,“我們暉暉在哪兒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兒子呢?傷得重不重?”
沈雄也是帶著一絲的緊張,雙眼中全是陰冷,“馬義,小暉則麼會受傷的,又怎麼會被人抓起來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馬義見此,也只能暗叫倒楣,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老老實實的敍述了一遍。
一向目中無人,橫行無忌的沈雄,聽到居然有人敢在公安局,對自己的侄子不利,直接拍案而起,“這些人真是不怕死啊!好,我倒要看看他們想幹什麼,馬義,讓人帶上傢伙,咱們去審訊室!”
馬義一聽沈雄說要用傢伙,臉色不由得有些發青,“沈大隊,那些人似乎也很不簡單,要是真動傢伙,事情會不會太大了?”
“哼!大什麼大?他們敢動小暉,就要付出代價,磨嘰什麼,快點兒的!”沈雄不耐煩的說道。
“是。”馬義不甘的應了一聲,終是吩咐了下去。
白玉糖安然的坐在在審訊室中,聽著外面嘈雜的動靜,沉靜的笑容微微的斂了斂,“他們似乎要動手了。”
“放心,我的人也快到了,柳夏暉在咱們手裏,他們不敢動的。”夏雲朗敲打著桌面,優雅的笑道。
就在這時,審訊室的房門終於被打開了。
數十名拿著槍支的員警,第一時間沖了進來,沈雄,沈海燕和馬義緊隨其後。
沈海燕進門之後,第一眼就看到了被打的認不出形狀的柳夏暉,那張豬頭臉,真真是讓她心疼到了骨子裏。
此刻,柳夏暉正被龍家兄弟架在身邊,讓人不能靠近。
“我的兒啊,怎麼會變成這樣,暉暉,很疼吧,我的乖兒子啊!”沈海燕見到柳夏暉之後,當場淚如雨下,望著白玉糖等人的目光簡直如同要拼命一般。
“你們給我聽著,居然敢把我兒子打成這幅模樣,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識相的就趕緊放了我兒子,他是那麼乖巧的一個孩子,你們怎麼忍心這麼對他,這件事肯定從頭到尾都是你們的不對,犯了罪,還想在警察局撒野,真是無法無天了!”
雖然沈海燕真摯的母愛讓白玉糖感觸頗深,但是,這人似乎太偏幫自己兒子了吧,若是她兒子都稱得上乖巧,那麼這個世界就沒有人渣了!
涅梵晨站在白玉糖身後,周身散發著優曇花的香氣,聲音清冷的直入她的耳畔,“慈母多敗兒。”
白玉糖聞言,心中暗暗贊同。
她看得出來,這個沈海燕似乎真的對於自己兒子的罪行,不太瞭解。
但就是因為這樣,才更不值得原諒,寵愛和包容,並不是允許自己子女犯罪的藉口!
儘管白玉糖並不想對於一個母親出言不遜,但是,她對於柳夏暉這等敗類,依舊不會有任何的心慈手軟。
似是察覺到白玉糖那一絲細微的波動,還沒等她開口,夏雲朗直接雅致的笑道,“你也不問問你兒子做了什麼,就對我們興師問罪,實在是可笑!我們不過是正當防衛,沒有一絲錯誤,倒是你們現在這種行為,可是嚴重危害了我們的人身安全,我勸二位還是小心一點,要是傷到你們不想傷的人可就不好了。”
夏雲朗意有所指的看了柳夏暉一眼。
沈雄和沈海燕皆被夏雲朗無形的暗示,搞得心驚肉跳。
“我警告你,別亂來!”沈雄大聲喝道,心中暗恨。
沈海燕卻是憤恨的不安道,“還是先讓這些人下去吧,看到這些黑漆漆的槍,指著暉暉,我心裏就不舒服!”
沈雄見此,也頗為無奈,只得不甘說道,“先都出去,在外面待命!”
眼見那些手持槍械的警員撤走,氣氛一時之間又陷入了僵持之中。
沈海燕心疼的看著柳夏暉,頗有些無計可施的感覺,心中鬱悶之極。
偏偏在這個時候,許偉賊頭賊腦的擠進門來,他看到白玉糖和涅梵晨等人,登時幸災樂禍的大叫出聲,“沈董事長,就是這些人!就是這些人害的咱們跟創尚家族的合作泡了湯,哈哈,真是報應,你們這些人居然被抓到警察局來了,看你們還怎麼囂張!”
沈海燕本來就心氣兒極度不爽,偏偏白玉糖等人拿了他的兒子,讓她的火氣無處可泄。
現在,許偉竟是如此主動的送上門來,沈海燕哪還有半分猶豫,直接一個響亮的大巴掌扇在了許偉的臉上。
“你給我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