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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運貴女》第93章
第十三章

  這兩日,夏婉婷和白玉糖回歸夏家之後,作為夏家子孫後代裏唯一的兩隻雌性生物,當真是受到了空前絕後的寵愛!

  于秀梅這兩天因為眼睛已經好了很多,居然重操舊業,親自下廚,夏婉婷在廚藝上也是個中好手,母女倆切磋交流,簡直是其樂融融,這倒是便宜了夏家的一大家子人,真真大飽了口福!

  夏老爺子則是直接下了命令,把自己的那輛大紅旗專車撥給了白玉糖使用。

  說起這輛大紅旗,可不是普通的專車,那車牌號都是中央批下來的,不管是玉泉山,還是大會堂,甚至是千秋園(華夏國主席和總理的別墅所在地),都是暢通無阻,保管沒有哨兵敢攔!

  就連駕駛那輛大紅旗的司機,都是專屬司機。

  說白了,要不是得了老爺子的命令,就算是夏常青,夏雲龍坐上去,照樣指揮不動大紅旗上的司機。

  對於這件事,夏家三代的那些小輩,面對自己的小表妹,表現了相當的羡慕,對於夏允傑,卻是憤慨一片!

  原因無他,這廝憑藉著得了夏老爺子的命令,這兩天一直陪在白玉糖身邊,沾的光可真不是一星半點。

  這也導致,夏允傑這些天無比的得瑟,以至於每天晚上回到大宅,都要被以夏軍豪為首的夏家三代海扁一頓。

  夏允傑第二天卻是風騷依舊,用人家老先生話來說:他痛,並快樂著!

  不過,夏家眾人畢竟都是大忙人,就好像夏軍豪,夏軍戎,夏長空等等三代小輩兒,平日都是住在部隊中的人物,要不是為了迎接小姑姑和小表妹,平日裏自然是鮮少回家的,更不用說逗留兩天了。

  還有夏常青,夏雲龍和夏搏海,甚至是夏耘耕,一個個都是恨不得將一秒鐘掰成兩半兒來用的人物,每天也是披星戴月,早出晚歸。

  這讓白玉糖充分瞭解到了:一個顯赫的世家,想要一直顯赫下去,也是頗為不易的一件事,其中的辛苦,不足為外人道也。

  說真的,雖然在夏家已經住了兩天,但是她還有一種不太真實的感覺,要是時光倒流,她怎麼也不會想到,天天上中央新聞的那位夏老將軍會是自己的外公。

  不得不說,有時候世事就是這麼奇妙!

  值得一提的是夏雲朗,她名義上的小六叔。

  她雖然完全看不透這男人的心思,不過實話實說,這男人對她們母女還是很周到的。

  尤其是她們房間裏的家居擺設,據說是夏雲朗親自定制的,絕對的材質一流,手工頂級,品位高雅,只可惜……完全是按照他自己的品味來的,其獨斷程度,可見一斑。

  反正對於這個披著清貴優雅的天人皮相,內裏卻極度暗黑霸道的男人,白玉糖多少有幾分防備。

  好在夏雲朗這些天似乎有些忙,頗有些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味道,她們兩人見面的機會倒不算太多。

  這日,已經是白玉糖回歸夏家的第三天。

  用過早飯之後,夏允傑就興致勃勃的找了過來,“小糖,小糖,今天的日程想好了沒有,我告訴你,我給你規劃了一條相當不錯的路線……”

  “我今天已經有安排了,對了,先跟我去趟潘家園吧,聽說那裏是京城最大的古玩市場,原來一直沒機會去看看,現在來了京城,怎麼著也得去逛逛,淘上幾件東西才是。”白玉糖的墨玉雙眸中很是神采奕奕,頗有些嚮往的沉靜道。

  夏允傑聞言,恍然大悟,繼而撩了撩頭髮,自信中帶著幾分得瑟的說道,“我差點忘了,小表妹是學考古的!這麼說來,咱們兄妹倆還真是興趣相投啊,怎麼著我也是國家文物總局文化管理處處長,這方面那叫一個經驗老道,不是跟你吹,我在潘家園可是淘到過不少的好東西,鮮少有打眼的時候,到時候,就讓表哥我好好的指導指導你,哇哈哈哈……”

  白玉糖滿頭黑線,嘴角抽搐。

  這廝分明就是經常打眼,基本上沒淘到過好東西,家裏的收藏品十件有九件是假的,以為她不知道嗎?

  ‘大言不慚’,‘睜眼說瞎話’,是啥意思,今天她總算領教了!

  “我說,咱們可以走了嗎?”白玉糖可沒興趣從這裏浪費時間,聽他自吹自擂,眉目間當下多了幾分不耐。

  夏允傑一見白玉糖那個稍嫌幽暗的眼神,登時就住了口,訕訕的笑道,“走,走,這就走,開我的車去吧,畢竟潘家園那邊人太多了。”

  “嗯。”白玉糖淡淡的點了點頭。

  夏允傑見此,趕忙伺候姑奶奶一般,將白玉糖帶到了自己的車上。

  二人直奔潘家園而去。

  潘家園古玩交易市場,是京城購買鑒賞古玩舊貨、工藝品、收藏品、裝飾品的絕佳去處,古玩的涉獵經營範圍也相當齊全,包括仿古家俱、文房四寶、古籍字畫、舊書刊、瑪瑙玉翠、陶瓷、中外錢幣、竹木牙雕、皮影臉譜、佛教信物、民族服裝、服飾、文革遺物等等,是一個深受中外收藏家,古玩鑒賞家喜愛的文化聖地和淘寶聖地。

  潘家園單單古玩商鋪就有四千多家,每到週末,擺地攤的更是數不勝數。

  今天正巧是週六,潘家園自然是人流爆滿。

  白玉糖早早就聽說過潘家園的盛名,如今第一次來,多少有些興奮。

  剛剛逛了沒一會兒,她就買了一套宜興的踏雪尋梅紫砂壺;兩方蘇州的軟絲繡帕,圖案是有名的丹鳳朝陽和鴛鴦戲水;曲陽的牙雕——蝶戲玉蘭。

  這些都不是古玩,卻都是精美的現代工藝品,白玉糖用特殊能力看過了,東西全是真品,倒是有一定的收藏價值。

  這時,一個賣瓷器的攤子吸引了白玉糖的注意。

  這個攤子的攤主是一個三十多歲的青壯年,稍稍有些不修邊幅,一雙狹長的小眼睛裏面全是市儈。

  在他的攤位前邊,擺放著一個四四方方的木板,木板上粗略地寫著關於攤子上瓷器的介紹:什麼五大名窯,龍泉青瓷,龍山黑陶,唐三彩,青花瓷,當真是應有盡有,這口氣著時是有些大了。

  白玉糖卻是沒有理會這坑爹的介紹,直接停在了攤子前方,眼中劃過一抹異彩。

  剛剛她用特殊能力掃蕩的時候,意外的發現,這攤子上的整件瓷器沒有一件真的,但是,攤子邊角上一個紙箱中的片瓷,倒是有二十多片,都散發著色澤純正,極其濃郁的物氣。

  最讓人激動的是,這些片瓷的物氣性質相同,很可能是出自同一件。

  要知道,所謂片瓷,顧名思義,就是碎成一片一片的瓷器,若是能這些分開來的片瓷,全部湊齊,想要還原出一件古董瓷器,還是比較容易的。

  可以說,淘片瓷是一項低成本,高回報的收藏運動。

  很可惜,世界上沒有那麼容易的事,想真正湊齊一件被打碎的完整瓷器,簡直是難於上青天!

  不過,白玉糖的運氣一向不錯,從物氣的表像上來看,這二十多塊片瓷很有可能拼湊成一件完整的瓷器。

  那攤主見白玉糖停在他的攤子前,眼中精光連連,很是驚豔的諂媚道,“美女,想要看點什麼啊,我這裏各種古瓷,可謂是應有盡有,隨便拿出一件都是極具收藏價值的,您隨便看,瞧您長得這麼漂亮,我絕對給您便宜!”

  夏允傑對於眼前這個賊眉鼠眼的攤主,明顯沒什麼好印象,他雖然對於古玩並不像吹噓的那般精通,但也懂得不少,這些瓷器,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假的,他自然是不想讓白玉糖吃虧上當。

  畢竟,夏允傑對白玉糖瞭解還不算深入,若他見識到了白玉糖的那些收藏,估計就不會有現在的種種擔心了。

  “小糖,你不會真相信他吧,他這裏可都是假貨啊!”夏允傑湊到白玉糖的耳邊小聲道。

  “嗯,我知道。”白玉糖沉靜的點了點頭。

  夏允傑無語了,“知道你還買?”

  “誰說我要買這些瓷器了,我只是覺得那些片瓷瞧著似乎還不錯。”白玉糖的翩然蹲下身子,靜若深谷幽蘭花開。

  “片瓷?”夏允傑雖然也喜歡收藏,但屬於好大喜功型,收藏都是些大型的擺件,像這種片瓷,倒是從來沒關注過。

  白玉糖也懶得理會夏允傑,一邊翻看著片瓷,一邊淡淡的問道,“老闆,這些片瓷怎麼賣?”

  那攤主見白玉糖看上的沒有錢途的片瓷,登時就喪失了剛剛的熱情,冷淡的說道,“五十塊錢一片。”

  “五十?”白玉糖聞言,臉色也有些發冷,“老闆,你這價錢可是相當不實在啊,二十塊錢一片,不賣就算了。”

  白玉糖說完這話,便隨意的站起身來,作勢欲走。

  那攤主見此,趕忙語氣緩和的說道,“算了,算了,看在您這麼漂亮的份兒上,二十塊一片,就二十塊一片兒吧,不過,您可要多買幾片啊!”

  俗話說的好,蚊子再小也是肉嘛,況且片瓷這東西成本極低,買二十塊一片,他也能賺不少。

  白玉糖這才蹲下身來,細細的翻看,這才發現,那二十片片瓷居然是舉世著名的元青花!

  元青花名字雅致,指的是元代的青花瓷器,這種瓷器以景德鎮為代表,開創了由素瓷向彩瓷過渡的新時代,其色澤富麗雄渾,畫風豪放,繪畫層次繁多,製作十分精美。

  除了這種深遠的文化意義之外,元青花傳世作品極少,珍貴異常,很多收藏家都以收藏元青花為榮,實在是不可得多的藝術瑰寶。

  最重要的是,瞧著這些片瓷上的花色,像極了海水白龍紋,世人皆知,只有皇室器具才能飾以龍鳳,照這樣來推斷,這件元青花瓷器很可能是皇家御用的觀賞器物,其價值不可估量。

  若是真能將這件瓷器還原出來,那絕對是撿了一個天大的漏啊!

  白玉糖雖然心下竊喜,面上卻是沉靜無波,一絲一毫都沒有顯露出來。

  她為人一向謹慎,未防那個攤主看出什麼端倪,除了將那二十多塊片瓷挑了出來之外,還多選了幾塊混淆視聽,合起來一共三十塊兒。

  白玉糖很是爽快的掏出了六百塊錢,本以為那攤主怎麼著也得查看一下,誰知道那攤主只是粗略的數了數,接過了錢,就去招呼其他人。

  看他那副興趣缺缺的樣子,是真沒將這些片瓷放在心上。

  白玉糖買了片瓷之後,夏允傑很是殷勤的接了過來,不過臉上多少有些不以為然,“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居然會買這些東西,這不是浪費錢嗎!算了,我看啊,這些小攤上也沒什麼真品,乾脆咱們去那些大型古玩鋪子裏轉轉。”

  白玉糖自然是懶得跟夏允傑解釋這些片瓷的珍貴,心想著去大鋪子裏瞧瞧也好,當下便欣然應允。

  夏允傑帶白玉糖去的那家店鋪,名為華錦軒,據說是潘家園中聲譽最好,規模最大的幾家店鋪之一。

  不得不說,京城就是京城,看古玩店鋪的規模就能瞧出華夏國首都的繁華。

  這座華錦軒雖然只有三層樓高,但占地面積卻是銘古軒的五六倍,碧瓦朱鹮,層樓疊榭,雕梁繡戶,畫棟朱簾,于盎然古韻中,華美精緻,的確是品位高雅,不同凡響。

  “這地方不錯吧,我可是這裏的常客,他們這裏的真品算是整個潘家園最多的一家了!”夏允傑精神奕奕的介紹道。

  果然,白玉糖跟著夏允傑進去之後,就受到了熱情的招待。

  一個四十多歲,身材臃腫的中年人,見到夏允傑,更是笑得見眉不見眼,“傑少,哎呦,您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了,怪不得今天的生意這麼好呢,感情是沾了傑少的光了!”

  白玉糖瞧著這個挺著將軍肚的中年人,不自覺的就聯想到了韓胖子,這兩人明顯是一個類型的,都是舌燦蓮花型!

  夏允傑對於這中年人的話顯然很是受用,頗為斯文的含蓄道,“劉老闆,您這口條可是越來越利索了,我今天就是帶人過來轉轉,你忙你的,不用理會我們。”

  劉老闆聞言,這才將目光轉到白玉糖身上。

  待看清了白玉糖的絕色容顏之後,不由的微微一怔,隨即臉上露出了一個曖昧的笑容,“嘿嘿,您放心,我們這就站的遠遠的,不打擾你們,您二位就慢慢挑,慢慢選!”

  很顯然,這劉老闆自作聰明,會錯意了,將白玉糖當成了夏允傑的小女朋友之流,再配上那種男人間心照不宣的笑容,多少有些猥瑣。

  白玉糖只當這是一個誤會,也沒有解釋的熱情,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那些博古架的古玩之上。

  倒是夏允傑,直接鬧了個大紅臉,頗有些咬牙切齒的說道,“劉老闆,您縱橫商場這麼多年,應該知道禍從口出的道理吧,這位小姐可不是你能隨意編排的,記著點!”

  劉老闆一聽這話,冷汗直接下來了,登時就知道自己恐怕是誤會了什麼,瞧著白玉糖的眼神也漸漸變了:看來這小丫頭的身份,恐怕跟這位京城有名的傑少不相上下啊!

  他哪里知道,現在白玉糖在白家的地位,可是比夏允傑要高的多了!

  這麼一想,劉老闆更是有些惶然,趕忙歉然的說道,“哎呦,傑少,您也知道,我這張嘴沒什麼把門的,要是說錯什麼,二位多多包涵啊!”

  “算了,以後注意點就成了,你走吧,別打擾我們。”夏允傑也不是個得理不饒人的人,再說,人家劉老闆也沒點名什麼不是,當下也只能作罷,只不過臉色多少還有些羞紅。

  劉老闆見此,自然不敢多做打擾,擦了擦汗,就離開了。

  白玉糖耳邊這才清靜下來。

  她已經粗略的轉悠了一圈,不得不說,這華錦軒果然名不虛傳,單單是這一個樓層中,真品就多達二十來件。

  不過,這些東西的定價基本上都是物超所值,想要檢漏,是絕對不可能的!

  就在白玉糖轉到文房四寶區域的時候,一方硯臺吸引了她的注意。

  其實,說是一方硯臺,到不如說是兩方硯臺。

  因為那方硯臺正好從中央裂成了兩半,每一半跟普通的硯臺差不多大小,硯心呈紫黑色,硯臺的邊緣飄著幾朵紫色的石紋,每一半硯臺的邊緣都雕刻著一隻栩栩如生的仙鶴,兩直仙鶴都是振翅欲飛,似乎要攀於松枝之上。

  單從表像來看,這方硯臺很可能是老坑的端硯。

  端硯興起於唐朝,位居中國四大名硯之首,以石質堅實、潤滑、細膩、嬌嫩而馳名於世,用端硯研墨不滯,發墨快,研出之墨汁細滑,書寫流暢不損毫,字跡顏色經久不變,好的端硯,無論是酷暑,或是嚴冬,用手按其硯心,水氣久久不幹,故而古人有“哈氣研墨”之說。

  當然,端硯雖然珍貴稀有,但還不放在白玉糖的眼中。

  真正令她驚訝的是,這方古硯明明已經斷成了兩半,它的物氣卻是一整團,甚至凝結成型,紫黑紫黑,宛如兩隻交頸相纏的仙鶴。

  就如同剛剛的片瓷,若是一件完整的器物被打碎之後,它的物氣自然而來也會變成好幾部分,但是眼前的這方古硯,明明斷成兩半,物氣卻是一團。

  如此看來。只有一個解釋:這方古硯本來就是分成兩部分的!

  不要說這方古硯如此奇特,單單是因為它已然成型的物氣,白玉糖自然也不會放過這個物件,根據她以往的經驗,凡是凝聚成型的物氣,全部都是國寶重器,相信這一件也不會簡單。

  白玉糖斂了眼底的興奮,沖著夏允傑說道,“將那位劉老闆叫過來,我要買這方硯臺。”

  “哦,好好。”夏允傑面對白玉糖的時候屁顛屁顛的,不過對旁人可就沒那麼客氣了。

  他直接沖著劉老闆招了招手。

  那位挺著將軍肚兒的劉老闆也算是有眼力的,當下就笑眯眯的走了過來,“傑少,看上什麼了?”

  “買主是她!”夏允傑指了指白玉糖。

  劉老闆顯然接受了剛剛的經驗教訓,對這白玉糖更是客氣,“原來是這位小姐要買東西啊,不知道您看上什麼物件了?”

  “這方硯臺怎麼賣?”白玉糖也沒整那些個虛的,直接單刀直入,她相信有夏允傑在這兒,這老闆還沒有坑人的膽子。

  瞧著白玉糖手指的方向,劉老闆微微愣了愣,有些為難的說道,“這位小姐,您選擇這方古硯,應該也看得出來,這是上好的端硯,真正開門到唐的好東西,只不過,斷成了兩截,您要是真心想要,我也不跟您來虛的,三十萬,如何?”

  劉老闆心知這個價錢有些高,這方硯臺再怎麼好,畢竟已經斷了,價值自然是大打折扣,不過,現在端硯如此稀有,他叫出這個價來,也不過分。

  夏允傑本來是嫌棄這個價錢過高的,誰知道白玉糖竟是二話沒說,就掏了現金支票本。

  在白玉糖心裏,三十萬買這方古硯,跟檢漏沒什麼區別。

  夏允傑卻是不知道她心中所想,萬分感慨的說道,“小糖,你掏錢可是掏的挺豪爽的!”

  廢話,因為它值!

  白玉糖翻了翻白眼,心中如此想到,不過她是萬不會說出來滴!

  劉老闆仔細的叫店員將這方古硯打包之後,客客氣氣的交到了白玉糖手裏。

  生意做成,自然沒什麼好逗留的,就在白玉糖和夏允傑二人準備離開華錦軒的時候,一個青年男子抱著一個木盒,風風火火的沖了進來。

  “劉老闆,我把家裏的古劍都拿來了,你說好的,五十萬,可一分都不能少啊!”那男子一看就是個急性子,上來就衝動的說道。

  白玉糖本來一隻腳都已經邁出華錦軒了,她出於好奇,側頭瞄了瞄那男子木盒中的古劍,習慣性的用特殊能力一掃。

  這下子,她抬到一半兒的腳,卻是怎麼都落不下去了。

  只見在那木盒之中,三道劍氣盎然縱橫。

  左邊一道劍氣呈黑色,渾然如墨,浩浩蕩蕩,宛如隱藏在黑夜之中的眼眸,卻讓人覺得純粹浩瀚;中間一道則呈金色,宛若初升的驕陽,恢弘而又聖潔。

  但是,真正令白玉糖心跳加速,血液沸騰,連聚寶盆都蠢蠢欲動的,則是最右面的一把。

  它的物氣就如同東皇鐘和神農鼎一樣,鋪天蓋地,貫徹九霄,宛若銀河,散發著尊貴無匹的王者之氣,在它的光華之下,剛剛那兩團凝聚成型的劍氣,似乎就顯得微不足道了,面對王者,只能臣服。

  就連白玉糖也被震撼的呆住了。

  夏允傑見白玉糖愣在那裏,不由的出聲問道:“小糖,怎麼不走了,站在門口幹什麼?”

  “我改變主意了,想要在這華錦軒再轉悠轉悠,順便看看熱鬧。”白玉糖莞爾一笑,很自然的改變了方向,再次回到了華錦軒內。

  夏允傑對於白玉糖的決定,自然是不敢有異議的,只能乖乖的轉了方向。

  此刻,劉老板正翻看著年輕青年男子木盒中的古劍,臉上的表情多少有些不以為意,“你這古劍銹蝕的也太嚴重了吧,再說,現在古劍的銷路也不怎麼好,只有碰上愛劍之人才能賣的出去,你這裏雖然有十來把,都是老東西,但是損毀的太過嚴重了,五十萬肯定是不可能的,要不這樣吧,二十五萬,你要是想賣的話,我就收著。”

  劉老闆倒不是刻意壓價。

  白玉糖也細細看過了,那些古劍的品相的確不怎麼好,尤其是那三把有物氣的,幾乎包了滿滿的鐵銹,能賣出好價錢才怪!

  那青年男子聞言,顯然很不服氣,眉頭蹙得厲害,“你當初說好了是五十萬的,現在怎麼能出爾反爾呢的,二十五萬太低了!”

  “那我也沒辦法,小夥子,這就是生意,你總不能讓我賠錢收購吧!”劉老闆顯然沒將這些古劍放在眼裏,不鹹不淡的說道,“這樣吧,三十萬,你如果賣的話,我就收著!”

  “這……不行,四十萬,只要四十萬,我就賣了!”青年男子要咬牙說道。

  劉老闆卻是搖了搖頭,“四十萬,我就虧了,你還是找別人去買吧!”

  那青年男子也是被劉老闆激出了火氣,二話不說,抱著木盒就往外走。

  白玉糖卻是沉靜如蘭的走上前來,慢悠悠的開口,“你這古劍我要了。”

  “你想買?”青年男子收住了腳步,倒是不為白玉糖的美色所惑,打量了白玉糖二人幾眼,很是質疑的不耐道,“你想要的話五十萬,不二價!”

  還沒等白玉糖開口,夏允傑那火爆脾氣上來了,“你這人還真是搞笑,剛剛明明四十萬求著別人買,現在我們想買了,你又開價五十萬,當我們是傻瓜啊!小糖,不過是幾把破劍,別買了,咱們走!”

  白玉糖見此,也任由夏允傑拉著向門口走去,儘管她丹田中的聚寶盆在狠命的叫囂,她也置之不理。

  想讓她吃虧,不可能!

  那青年男子見白玉糖二人說走就走,也急了,當下態度便好了很多,焦急的說道,“這位小姐,別走啊,四十萬,四十萬我賣了!”

  白玉糖聞言,堪堪停住了腳步,微微轉身,臉上的笑容沁著幾分暗夜的妖嬈,“你想賣了,四十萬我又不想買了,現在我只出價三十五萬,你可把握好機會啊!”

  夏允傑被白玉糖的笑容震了震,有些冷汗:這小表妹,果然可怕!

  男子聞言,自然也是糾結的厲害,最後終是狠狠的點了點頭,“三十五萬就三十五萬,賣了!不過,我要現金!”

  白玉糖沉靜的點頭,櫻唇微勾,“好。”

  她利索的開出了一張三十五萬的現金支票,這潘家園附近的銀行不少,夏允傑很容易的就換回了三十五萬的現金,面色不善的交到了那個青年男子的手裏。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小表妹為嘛要買這麼一堆生了鏽的破劍!

  那男子接了錢,臉上露出了一種亢奮的笑容,急匆匆就要趕著離開。

  白玉糖卻是淡淡的說道,“等一下,你能不能告訴我,這些古劍都是哪兒來的?”

  那青年很是不耐煩的回到,“還能是哪兒來的,老頭子傳下來的唄,要不是最近手氣不好,我也不會把這些東西都賣了,算了,算你們有福氣,這些東西,我家老子藏了一輩子呢!”

  青年男子說完就離開了,劉老闆卻是走上前來,頗為惋惜的歎道,“真是敗家啊!”

  可不就是敗家嗎,想必那青年男子的老爹泉下有知,都得激動的詐屍!

  白玉糖同樣也感受到了一種深深悲哀,一種歷史文化流失的悲哀。

  離開了華錦軒之後,夏允傑看了看表,“已經十點多了,咱們現在剛轉了三分之一,你是想繼續深入,還是……”

  “不去了,今天的收穫已經不小了,”白玉糖很是滿足的狡黠道,“現在陪我去串個門子吧!”

  “串門兒?你在京城有什麼好朋友還是……”夏允傑沒想到白玉糖的交友還挺廣泛,連京城都有門子可串。

  “不是朋友,是我在古玩收藏方面的准師傅,你可能也聽過他的大名——前故宮博物館的館長,姬長生,姬老爺子。”白玉糖回答的很是自然,也沒賣什麼官司。

  夏允傑聽後,卻是大吃一驚,下巴差點沒掉下來,“什麼?姬老爺子,你確定是姬長生?”

  “怎麼?有什麼問題嗎?”白玉糖對於夏允傑的不蛋定,表示不解。

  “有什麼問題嗎?問題大了!”夏允傑臉上的驚訝不知怎麼就變成了極度的崇拜,“丫頭,行啊,太不簡單了!你還不知道吧,姬家可是跟夏家齊名的華夏國四大名門之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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